第十章 飘花柳絮
吴情托沐童带血书给妻女,其实吴情不知道,吴夫人在生下二女儿吴柳絮后没几年,便带着对吴情的恨抑郁而死,只留下飘花带着妹妹,在冷冷的无情宫中相依为命。
这无情宫是玄冥教在中州的一个秘密据点。本由冥王座下十殿阎罗中的丐公、丐婆驻守,他们和手下众人都化装成了乞丐,混入了芥子帮中,以探听中州消息。
吴夫人来到无情宫后,将丐公、丐婆等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少量的侍女。
冷冷的无情宫也造成了冷冷的飘花,冷冷的飘花又造成了妹妹柳絮的孤寂。飘花从来只知道练习无情宫石室中的武功,对柳絮的身心从来都不关心,只是偶尔带她出去买点她喜欢的日常用品。飘花痛恨父亲,痛恨玄冥,她发誓有朝一日,要让玄冥教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日,飘花似乎参透了一种武功,心情大好,带着柳絮出了无情宫,去集市上买一些东西。买好东西之后,两人来到一处茶楼休息,但茶还喝上一口,便听到茶楼外一片嘈杂声起。
柳絮好奇,附窗望去,只见四个人在围着一个乞丐在追打。四个人都手持长剑,似乎是哪个名门正派中人,乞丐是个女的,四五十岁的年纪,受伤不轻,但似乎武功不弱,只是她只有一个人,在四人围攻之下,她招架的十分艰难。
老妇被打倒在了地上,柳絮有些看不下去,欲出手想助,但飘花拉住了她。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大喊:“住手!”只见一个少年冲了过来,扶起了老妇,少年很清秀,十八九岁的样子。
那四人不肯伤及无辜,各自陡然停住长剑,其中年长一些的老者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护庇魔教妖人!”
“什么魔教妖人?佛家说众生平等,墨家说天下兼爱,儒家说仁德服人,不管什么人,总之不能随便杀害!”少年愤然说道。
“年轻人,你是哪个门下?你可知道魔教?”那长者问道,他见白杨身上着装似乎出于武当,没有妄动,怕万一没弄清情况,伤了门派之间的情义。
“我不是哪派门下,我也不知道什么魔教,总之你们以多欺少就是不对,而且这还是一个可怜的乞丐老婆婆。”少年答道。
“哼,可怜的乞丐老婆婆?你可知道她是魔教在我中州武林打探消息的魔教徒,魔教近几年来动作频繁,四下派人打探消息,若不诛除,终会成中州武林大患!”老者训斥道。
“他们刺探消息,又不是作恶多端,入侵中原也是你们的猜测,你们不可随便杀人!”少年依然很坚定。
“你这么庇护她,难不成你也是魔教中人?”一个年轻一些的剑客喝问道,目露凶光。
“是又如何?你们以暴制暴,与你们所谓的魔教徒又有何异?”少年火气上来,倔气的反问道。
“既然你也是魔教中人,就休怪我剑下无情。魔教中人,人人该杀!”那青年剑客厉声说道,挥剑便佯装向少年砍去,以吓走少年,因为他们认定这个少年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
就在剑要落下之时,突然“砰”的一声,这年轻剑客的剑不知如何却脱手飞了出去。四人大惊,忙收剑警戒。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我看你们才人人该杀!”声音颇有戾气,却不失美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名女子从茶楼飘然飞下,身姿曼妙,犹如仙女下凡一般。少年看得呆了,口中念到:“仙女!”而他身旁的那个乞丐婆婆口中也同时念出:“她们?”
待两名女子走进,白杨看得清楚,心中又是一惊,叹道世家竟有如此美貌之人!两人相貌很像,一个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清纯羞涩,身着桃红裙,另一个要年长一些,但看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岁,身着大红裙,看起来十分冷艳,杀气逼人!这两人自然就是飘花和柳絮。
那四人知道来的两名女子肯定武功甚高,但也不示弱,挥剑便攻了过去。飘花没有动手,四人招式全部由柳絮接下,而且接的很轻松,不一会儿,四人便处于下风,时时中招,但却总是不以致命。
“柳絮,将他们全部杀了,为何心慈手软!”飘花厉声喝道。
柳絮见姐姐催促,不好再敷衍,片刻都将他们四人打倒在了地上,但她却下不了手去杀他们,收剑站在原地。
“你今时不杀他们,他们他日就要杀你,还不快动手!”飘花骂道。
柳絮很矛盾,她从来没杀过人,她不忍心,也不知如何下手,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姐姐,眼睛里满是哀求,求姐姐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
这时少年似乎从飘花和柳絮的美貌之中回过神来,大声对飘花喊道:“喂,你为什么逼你妹妹杀人?”他想不到如此貌若天仙的女人竟是这么狠毒,又继续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取人性命!”
“臭小子,多管闲事!”年长女子口中骂道,一拂袖将少年击飞了丈余。
少年从地上爬起,似乎没有受伤,只见那年长女子早已飞到四人面前杀了一人。少年惊呆了,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内心却如此狠毒,视人命如草菅,说杀就杀。
少年怒从心起,狂奔过去,护着剩余三人,硬生生和飘花对了三掌,当场被打得口吐鲜血。
对掌之后,飘花顿了顿,她看似没事,其实体内也是气息翻腾。飘花心中惊疑,这迂腐的少年年纪轻轻,内力却是高强,看来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飘花调息了片刻,平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少年,顿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里升起,仿佛这个少年似曾相识,又或是自己的亲人,总之这种感觉很难言喻。其实不仅是她,此刻柳絮和这个少年的心里都出现了这种感觉。
飘花突然心里生出一个算计,对少年说道:“你当真想救他们?”
“路见不平,大丈夫拔刀相助,义不容辞!”少年勉力说道。
那三人心中也颇为感慨,想不到这傻傻秀气的小子竟然有如此豪气,而且武功不弱,不禁心中愧疚。
“好,要我放过他们也容易,你向我磕三个响头,拜我为师,今后听我吩咐,我便放过他们。”飘花淡淡说道。
三名剑客听罢,齐声说不可,其中年长的剑客站了出来,说道:“少侠不可,她们是魔教中人,少侠仁义之士,千万不可为了我们而堕入魔道!”
少年看看他们,他们都受了重伤,神情痛苦,少年于心不忍。他根本也不在乎什么正道魔教名誉之类的事情,只是满怀的士子侠气。少年知道自己肯定斗不过那女子,他也不想斗,但他又实在不想被人约束,心中万分的矛盾。
飘花见他犹豫,厉声说道:“好,既然你不答应,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罢,飘花挥袖向其中一人击去,少年见了,迅疾奋力挡下,还好飘花只是佯击,没有运足功力。少年伸手,示意飘花住手,大声说道:“好,我答应了,不过我只答应跟你走,我不会拜你为师,也不会答应帮你胡作非为!”
飘花心里有她的算计,见少年答应跟她走,算计已成,也没有再去要求,转过身去,严肃说道:“好,他们可以滚了!”
那三人很惭愧,低头颓丧的说了一句“谢少侠救命之恩”,满怀愧疚的带着死去的同伴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少年心里很舒畅,坦**的笑了笑,虽然他不知道跟着这个女人走之后未来将会怎样。
回无情宫的路上,少年告诉柳絮,他叫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