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审判

“嗒…嗒…”布满灰尘的银行保险柜在大厅那端，王青战的脚步声极富节律。这区域本该是防守森严，他却如入无人之境。大厅里的残缺日光灯间隔着发光，无能为力地俯视着未被完全照亮的瓷砖地面。

“嗒…嗒…”王青战继续走向保险柜，数十武警倒在地上无力地喘息。像是混沌一样，被击破的黑色防弹衣横七竖八，纵横交替在苍白得有些柔软的地面上。

“嗒…嗒…嗒。”王青战的脚步停止了，他的表情，他那从几小时前开始一直不羁于世的表情改变了，变得惊恐，惊恐无比。要知道，没什么能让这个无人可敌的野心家感到畏惧，哪怕是十头美洲狮从黑暗中出现他也不会止步。但是此刻，他就是感到了空前的惊恐。

从保险柜边的阴影之中走出了一个人，眉宇紧锁，怒视恐惧之人。

“辛罗……”

王青战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不可能……不可能！哪怕是混沌平面的力量也不可能让人复活！”

“哦？你一定还以为你用平面成功地下毒害死了我吧。”辛罗笑道，辛飞也从后面走来：“你有没有尝尝那杯毒水，还是柠檬味的。”

王青战依然不知道，自己无比周密的计划怎么就被如此击破。

“说来惭愧，”辛罗摸了摸辛飞的头：“我曾经想过，能不能让我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翻转硬币，后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觉得太过分了。”

辛罗继续说：“但是，当你来找我后，我觉得你是绝对会想到用这种方法的，所以在收到你让我出来的消息后，我有了我的计划。”

数日前。

“弟，你在吃药么？”

“没啊，我在泡柠檬水。”

辛罗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看到辛飞扔进杯子的不是柠檬片，而是很像药片的东西。

“这是泡腾片。”辛飞说，看着水中的柠檬泡腾片放出了大量的气泡。

“给我一个。”辛罗拿过白色的圆片，用黑笔将它的一面涂上色。

“这算什么？混沌泡腾片？”辛飞笑了。

“王青战让我去找他，一定是有所打算。”辛罗拿出真正的混沌平面：“【辛罗没有遇到危险】。”说罢，将硬币抛到茶几上，白色朝上。

“我到的时候会给他发消息，同时那条消息也会发给你。的如果他想害我，硬币会变色，你必须立即把它翻转。”

“行。”辛飞没有一丝犹豫。

“之后，当你把你的硬币放到我背上的时候，我的硬币应该变色了。”辛罗说：“我弟把硬币又翻回了白面。想必……那个时刻，我的硬币瞬移到了那里，阻止了你硬币的翻转。”

“什么……”王青战嘴唇颤抖：“什么！也就是说你的计划其实风险那么高，如果你弟稍不留神……”

“我就已经死了。没错，我的确冒了个险。”辛罗接过了他的话：“你从不冒险，你本不必让我成为你的翻转者，本可以直接宣言【不受伤害】然后把硬币扔到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但是你害怕硬币被人找到从而威胁你的存活。”

“哈？对，我从不冒险结果被一个……被一个小子算计了！”

“有些事是值得冒险的，而且有的人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你那么欲求力量自然不会懂。你很聪明，但输在这点上。”

王青战苦笑：“所以，当时那杯毒水只不过是……你趁我不注意把长得很像混沌平面的糖扔了进去？”

辛罗点点头：“你走了以后我就跟我弟联系了。他去找你之前，我宣言了【辛飞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从你那里学来的。”

王青战笑了：“好，行，我被你摆了一道。但是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活着又能做些什么？”

辛罗举起一枚白面朝上的硬币：“这是你的平面，你现在去找警方自首，否则我就翻转它。”

王青战睁大眼睛：“你们不可能找到我的平面。”

“不信？”辛飞说：“用我们的平面宣言并找到你的平面丝毫不难。”辛飞又拿起了另一个硬币：“这才是我们的平面。”

王青战的笑容彻底颠覆了，双臂无力，两腿发软。最终，败给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