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费尽心思得鸳鸯刀,不自量力尸骨先寒

惠美人一事,正得琵琶二女的心意,于是几日后,怕惠美人伤势痊愈而一切策谋前功尽弃,便趁机探望惠美人,惠美人好些了,只是躺在**。见二位美人来,心里高兴,坐起来,琵琶女过来给她后背垫了枕头,后与箜篌女坐在床沿上跟惠美人聊起来。

只听琵琶女拉着惠美人的玉手说道:“妹妹可是好些了,前几天可把我们吓死了,大伙儿进王城里不容易,姐姐我们也是每日在神前祷告你平安。”惠美人听了也是感激不尽,忙道谢。

此时琵琶女看见枕边的鸳鸯刀,忙笑道:“还别说,我们也是干着急,多亏了丹若姐姐的鸳鸯神刀,才解了慧妹妹的蛊。”惠美人听了也说是,琵琶女又道:“不知可否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惠美人应允了,说不要拔出来刀来,箜篌女道:“正是呢,如此神器,只是紧急时刻才会拔刀出鞘。”琵琶女便拿在手里。惠美人室里一阵光波后,惠美人看见鸳鸯刀早已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琵琶女道:“妹妹还是多歇息吧,刚才你又昏了片刻,我们来也怕打扰到妹妹,好生养着,改日我们再来。”说着便拉了拉惠美人的手,辞别回去了。

琵琶箜篌以幻术得了鸳鸯刀,回到枫林园自是高兴得犹如一片开阔宏伟当大业出现在面前。只等日隐西山,一来降住俩神兽,可以借此悄悄入室断了玉良人生子路。二来若降不住神兽,可引诱神兽来至玉良人内室,使玉良人流产。

“姐姐!姐姐!太阳快落山了,这么红艳艳,是美好的预兆啊。当启明星上来,咋们就出发了。”箜篌女看到落日楼头,高兴地说道。

在芙蓉台这边丹若与兆君此时共进晚餐,丹若给兆君加餐服侍,兆君丹若觉如今王城与天下都已大安,吃饭饮酒。

琵琶箜篌二女早已迫不及待了,悄悄来至玉良人处,便静待启明星的出现。望望玉良人的映月宫,万籁俱静,昼夜按时交替,启明星隐隐约约出现了。

“是时候了!”琵琶女一声下去,便和箜篌女来至映月宫门口,二神兽见二女来,便是直冲过来。

“姐姐!”箜篌女叫了一声,意思是神兽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琵琶女只是用力拔出鸳鸯刀,顿时觉得天地动摇,俩神兽也停止了。那边芙蓉台丹若拿起汤勺来,汤勺断了,丹若有些心不安。这边琵琶箜篌二女只见鸳鸯刀里出来一条似龙非龙的东西,慢慢腾空,天空顿时乌云集团,扶摇成巨大的旋涡,风也大起来。

“姐姐!”琵琶女歇斯底里地喊。

“妹妹,只能背水一战了,快准备做法!”这鹫龙冲向两神兽,本是感觉会有好戏看,可谁知重回刀鞘里,两神兽又疯狂扑来,情急之下,琵琶使劲抽拉刀子,便无任何反应。吼道:“妹妹!事已至此,各自对付一个!杀他个片甲不留!”

两女于是各自手握荷花曲柄,把各自的多年来的修行全使出来,大风呼呼不止,卷飞正浓绿的叶子。只可惜俩得道荷花入世反受到利益熏陶,最终落入神兽手下。

这动静自然引得映月宫上下不得安宁,把三宫六院的都招来了,兆君丹若颁令招来禁军,众人只见五采鸟嘴里含着箜篌,箜篌带着哭腔喊:“姐姐!姐姐!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大伙看得很清楚,此时的琵琶美人被三青兽撕裂了,只见琵琶原形露出来,成一朵残荷,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姐姐!姐姐!”这并蒂妹妹见到就哭喊起来。

丹若见状,就让精风道人止住五采鸟,五采鸟这才从嘴里掉下箜篌女,箜篌女匍匐至琵琶女身边,抱着元形痛苦起来,哭着便无力了,跪求丹若道:“如今我也是要灭的了,还求丹若君行行好,把我与姐姐的尸首放回柏桥,我们生在此处,魂归此处便无憾了。”说着便与琵琶女合为一体,成并蒂莲。

此时映月宫内传话说玉良人临盆了,众人皆忙着往映月宫来,不管琵琶箜篌至死活。

前厅二女已死,后室玉良人便生出来一胎孪生兄弟来,肉嘟嘟的着实可人,兆君膝下无子,今日玉良人绵延子嗣,大悦,马上立玉良人为玉夫人,王城在映月宫设宴庆贺双子诞生不必细说。

就在王城各处喜庆王子诞辰时,谁也不知道有一个白衣行尸走肉横行而来,抱走这并蒂残荷,神不知鬼不觉。

话说清夏斋花姝花施与龙狐,经常做些个救人之事,终日悠闲,况滥情男子进入清夏斋便成为骡马驴,这琵琶箜篌二女死去,也无关他们的事儿,杜娟涉世未深,自寻造化。

再过春种,就是大选秀女的时节,慕名者更是带着女儿来清夏斋祈求教导,以此选进入王城,陪伴君王侧,光宗耀祖。这兰儿见清夏斋门口都集聚着人,便挎着插满兰花的篮子去卖花,不巧被几个正缺钱的赌徒看到,在兰儿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时候,便拖住兰儿,口里塞下东西,打算卖给人贩子要个好价钱。

花姝见了,派人去救下兰儿,拎到清夏斋门口,花姝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赶忙让玉兰请进,兰儿得知自己进去便是进王城做妃子的料,便在人群中躲开了,人人都说这兰儿不知好歹,故作清高,上天白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奔着前程不去,净是些卖花为生。

兰儿辞了清夏斋,就直直往家赶,其母在室内打发走客人,便幸喜若狂地对兰儿说道:“可是去过清夏斋?”

兰儿点头答应着,你道这兰儿母亲是谁?就是那位“我为妇人,不能守节,而此人和我拉拉扯扯?不可以一手玷污了我的身子!”的女人,又说道:“你可去王城,以后做个妃子光宗耀祖啊。”兰儿瞅了其母一眼,啐道:“连你也这么趋利避害,我生来岂能是给男人做妻子的,什么王族贵族,什么才子俊朗,我才不稀罕。”说着便往院子里走去,从井里打水浇花。

今日是选秀最后一日,其母看了就着急道:“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我可是过了苦日子过来的,这卖花的生意发大不了,我可不想再苦下去了。你倒是和我去不去清夏斋?”

兰儿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了?财迷了心!”其母见状,便匆匆出去一会儿带着些汉子来了,说着就把兰儿捆起来,说要交到清夏斋去,兰儿挣扎喊道:“我和什么王族无亲无故,何苦违心害自己的高洁!我卖花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没偷没抢没做坏心事儿,何苦迎合他人委屈自己!”

其母权当没听见,只顾着让那个汉子们扛上往门外走,兰儿誓死不去,在肩上折腾,踢晕了一个汉子跑下来,啐道:“果真如此,我何不死了好!”

其母道:“你不入王城我便是过苦日子等死!”兰儿心意已决,誓死不违心不委屈自己,便哭一回,疯疯癫癫笑了一会子,轻声道:“母亲的心意我已知晓,我去就是了,你们把我的手绳解开,我梳梳状,好好打理陪伴我多年的兰花儿就陪你们去。”

其母听了,以为兰儿果是回心转意,忙叫人解开绳子,兰儿进了内室,过了好些时候才出来,还拿了一把剪刀,这剪刀是兰儿经常剪兰花用的。

“你们帮我多摘些兰花儿吧,我好好修理这些枯枝败叶。”其母一伙儿照着做,“够了吗?”兰儿看了看笑道:“不够呢,你们把这些花儿都摘完吧,我好离去不挂念。”

众人照着做了,那些兰花儿是她的心,她的伴儿,她的孩子,其母问道:“放哪儿呢?”兰儿笑道:“放我身边来。”于是大伙儿将方才采摘的兰花儿放在兰儿周围,兰儿在千多万朵花中最是出挑的,众人欣赏之余,眼睁睁只见兰儿将那修花枝的剪刀把脖子一抹,倾倒在百花丛中,正是:

玉山流血不流泪,玉兰至情不为情

众人见了慌张开来,汉子们撒腿就跑,想脱了干系。其母如五雷轰地,欲哭无泪,欲吼无声,眼睁睁看着这兰花中的兰儿一白色云气后,成花蕊一朵。

看官可知,那与天自比,傲然高枝的玉兰怎肯为人近玩?,兰儿自言绝世,独立万物,便至情而逝去,只可惜玉兰一去,世间便无“身为吾身,思为吾思,天地生我,岂是要我违心做些不甘愿的事儿,这比死了还难受”的豪情女子了,实在可叹。玉兰横刀一死,其母便心里有鬼待不住,跑出了院子投靠别处。

夜里无月,那白衣行尸又来至,抱走玉兰残体,神不知鬼不觉。

这白衣行尸便是浮世魔王,他在集结各路厉鬼厉魂,谋划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