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痴柳生殉情不如愿,呆朔君昏沉长秋殿
公孙大人举兵之前,将妻儿安顿在昌春园,想着儿子公孙炎好转之日,便是公孙大人凯旋归来之时,不想世事难料,举兵失败,帝都新王兆君自然是要派兵讨伐公孙城,公孙府自然是要被整治一番。
世说戏子多情,可不知多情人只为痴情人。
柳生虽是与美心一般玩弄媚惑幻术博得人心的昆州戏子,好唱一口迷迭撩人的昆曲,心里知道公孙炎是个风流不安分的纨绔子弟,可柳生一路踏遍红尘,曾也是恨平生没个日思夜想之人在自己心上。自打遇到公孙炎,心里明知公孙炎那些甜言蜜语是殷勤话儿,可是柳生就是愿意听,百听不厌。不见公孙炎,便会心里空空,有气无力过一天。不久前早就问的公孙炎莫名生病,瘫睡在床。柳生在美心眼皮子底下脱开不得,如今帝都大乱,偷得衮王令牌,趁乱逃脱,找来一匹马就往公孙城飞驰,一路想着公孙炎的面容,倒是哭出泪来。
成是王,败是寇,成者,不闻善恶,天下皆趋之若鹜;败者,史册鞭笞不休,使之罄竹难书。
公孙大人兵败,公孙家自然是遭殃,诛灭九族之罪天下人皆知,一时间帝都兵卒踏平公孙城,血泊成河,一时间也便将这昌春园收拾得无任何刀光剑影之血痕,一派安然神气。
柳生千里迢迢来晚了,公孙府早已有兵卒围堵,柳生心里焦急,寻不得公孙炎,左右打听才知道,帝都兵卒以来,便将公孙府内人等全都杀死,在山麓挖坑埋了,以示天下乱叛之罪天地不容。柳生不知什么乱叛,只见见公孙炎,却不知如今面也不见就阴阳两隔,想着就在街上肉贩处抄起一把刀,狠狠戳进自己的心窝,以此殉情于公孙炎,谁知这刀像是卷在柳生胸口,戳不进去,柳生无奈拿起一把斧头,死死王自己手上砍,斧头开裂,柳生安然无恙,众人都围过来看热闹,连连称奇,只有知道怎么一回事。柳生恨公孙炎将那西海蟠桃给自己食用,柳生恨自己如今真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中州冬季来临,瑟瑟风声凄楚,柳生抛开众人的指指点点,纤纤一身单衣,走向暮云碎风处,不知踪迹。
柳生走啊走,走到山高水远处。
一入山门,乃是郑州佛地,日高人渴,昏过去,醒来是在禅院,寺唤作“外方寺”柳生感谢寺主,认定与佛有缘,索性削发为僧,法号留珠。每日洒扫庭院之余,为人看些卦象弄些幻术寻人高兴。
那日柳生打发走一位求姻缘的女子,便要回禅院歇息,不料来了一书生,这书生面相倒是清秀,柳生欲要说现在已是收摊时间,不料这书生倒是自报家门道“见过留珠师父,在下壤驷陈秀才,名机,表字世恒,久闻师父卦象灵验,晓知天地。”说着便对留珠师父作揖,留珠道:“施主若是看卦象,请改日再来!”陈机忙道:“在下不是来求卦象的,在下只是由一些不解之处要问师父。”留珠忙着手里的活儿,陈机顿了顿,笑道:“当朝书上说当年奕王谋害衮王,才自寻祸害中了阴阳毒,听说留珠师父以前去过王城,见过衮王、奕王,这事可是真的?”
留珠听了,未免心里一怔,忙道:“未亲眼所见,天下诸事便是以讹传讹。”陈机听了心里早已明白,又道:“话说混沌先祖将万物分为天地人鬼神魔精怪八相,将乾坤划为州影冥仙四方,圣贤书上说‘天地之大,仙人为尊;乾坤之妙,妖魔俱灭’可是怎样解疑?留珠听了,倒是笑了一回,拂袖向空中施幻术道:“我走后,你等那朵遮日云彩飘过,便会看到你想看到。”陈机又向留珠作揖抬起头来,这留珠扁你不见踪影。
陈机就躲在菩提树荫下,等那云彩里的放出太阳,这云彩便飘到自己眼前,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来:
盘古开天,万物齐一;娲皇造人,男女同尊。
眼耳鼻舌,不净不垢;色香味触,无意无界。
陈机欲要说话,只听一声传来:“你欲知详细些,就去周游各地,那时自会遇到你想遇到的。”
陈机欲要问个究竟,被几位小师傅拦截在禅院门外,陈机无法,便下山去了。
常言道:无心误入王家人,恩怨辜负骨肉情。朔君啊朔君,历经灵鸢儿仙逝,奕王辞别花间,被遭遇这样一般捉弄,如今不见人,只是由先前灵鸢儿身边的婆子早晚服侍着衣食起居。
鸢尾花春夏秋冬从未枯萎,四季开放不败。人们传言是灵鸢儿的化身,陪伴着朔君春来冬去。
人生便是如此,外敌杀来,些许伤及肉体,确是引发一个人争斗之勇,一时间是杀不死的。若是亲眷内起纷争,以血为路,纵然日后位高权重,美女如云,也是身体自在,心志不安。以上所说是乃知情至情人,但不计入心性暴虐,滥情之人。
朔君身在长秋殿,放眼中州,心外无物,也心外众生百态滋生。多情关,千古恨,眼一闭,无色无相。
宇宙无象。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