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蜀山,夕阳半沉。
泠镜在幼弟的坟前静立久久,最后一炷香燃尽。她转身,与靳忌四目相对。
靳忌问:“走?”
泠镜:“走。”
回想燕北行动,泠镜问靳忌:“我们会不会做错了?”
靳忌:“嗯?”
“感觉我们应该把所有的证据、案宗再重新梳理一遍。”泠镜皱眉,“总觉得做错了。”
靳忌摇头:“不会的。”
靳忌顺手为她燃上烟袋。
靳忌道:“我刚入门时也如此。为了探清作案动机,经常需要与凶手单独相处,每次回来,我便会怀疑是不是抓错人了、是不是有误判。……那些人智商极高、思维敏捷,善解人意又会体察人心,令人心生亲近。”
“不要被迷惑。”靳忌拍拍泠镜肩膀。女孩太瘦,靳忌的大手几乎能将她整个肩膀包住,“想想他们背后的血案,想想那些‘心生亲近’的人的下场。”
泠镜:“我以为你始终很坚定。”
靳忌笑了下。
泠镜问:“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吗?”
靳忌:“不是,拥有强大理性自制的人便不会。”
他想了想:“阿畹似乎便从未迷惑过……”
他们一路说着,已来到了山脚下的一间豆坊,靳忌掏些碎银找主人借了厨房,料理了晚饭。
泠镜看着桌上的荤豆花,肚子“咕噜”一响,忽然饿了。
靳忌递去调羹,笑道:“我放心了。”
泠镜抬眸,表示疑问。
靳忌:“记得你曾问我,为何阿畹不吃那份红糖糍粑?”
泠镜点头。
靳忌道:“其实何止阿畹,那段时间,你也一直在拒绝别人的照顾。”
“无法接受自己被照顾,是因为你们怀有沉重的负罪感。”靳忌停顿片刻,“你、阿畹、小疯子,都是被过去绊住了。三个人,三种完全不同的处理方法。”
泠镜道:“我比阿畹幸运,尚有走出来的一天。”
靳忌摇头:“你是心魔,而阿畹——确是有罪。他若活着,应该被押解回阁,接受调查审判。”
身后夕阳落下,又是一日结束。
泠镜问:“阿畹怎么回事?当时我们明明看到他们同归于尽,可事后负责清理现场的同僚却不见二人尸首。我们应该带阿畹回家啊,他的尸体到底去哪了?或者,”泠镜犹豫了片刻,“他们——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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