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最后的战役
战机在雨云中快速地穿行着，很快就将伽蓝寺给远远抛在了后面。
我靠坐在舷窗旁，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恍惚地看着远处划过云层的闪电。精神的疲惫让我愈发焦虑起来，我如果这些紊乱的记忆再多活跃几天的话，我可就真的受不了了。
“还是有些焦虑吗？”瑶瑶柔声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强自将被凌乱的记忆分散的精力集中起来，“能联系到他们吗？”
“还是联系不上。”瑶瑶摇了摇头，安慰我道：“我们肯定能赶得上的，不用太担心。”
“再给我打针镇静剂吧。”我要求道。
“好吧。”瑶瑶看着我恍惚的眼神，还是犹豫着给我扎了一阵。
“这下就好多了。”我将捋起的袖子放下，再次看向了舷窗外面，“打起精神来，我们快到了。”
说起来，伽蓝寺距离洛城并不遥远。在最初的规划中，伽蓝寺就在洛城的近郊，只是后来的战争摧毁了曾经辉煌的城市，而后新建的洛城就搬迁到了横断山脉的另一边。虽然离得近，但有着山脉阻隔，我却始终没有到访过。
“哥哥。”林玲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要接近战场了，你们准备好！”
话音刚落，战机就向下方的山脉俯冲了过去。
我在瑶瑶的帮助下套上了防弹衣和子弹带，又将曙光抱在了怀中，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下方逐渐拉近的山脉。
靠近河洛平原的一侧冒着滚滚浓烟，不时有爆炸掀起的火球在雨幕中腾起。高大的猎杀者就像一只只蚂蚁一般在机器大军中四处晃悠着，这些攻城的主力往往能对我们的掩体起到巨大的破坏作用。
“游戏开始了！”林玲轻喝着，战机再次加速，在空中一个翻转，两枚导弹就拖曳着长长的尾焰飞向了正在集结的猎杀者。
两团耀眼的炽白色火球猛然在机器大军中间升了起来，那刺眼的光团大概坚持了三到五秒的时间就以无可匹敌的态势向着四周倒卷了过去。当炽白色的冲击波扫过的同时，一团团红色的火球接二连三地爆了开来。当这一切结束，地面上只剩下了蒸腾的水汽。
我们这嚣张的举动很快就引来了机器人的怒火，一群半兽形的捕食者扇动着宽广的翅膀，猛地向我们扑了过来。
战机在林玲的操纵下在空中划了个半圈，精准地规避过了袭击而来的几发榴弹，机翼下的速射机枪往后一拉就喷吐出了数道火舌，将尾随而来的捕食者撕成了碎片。
“耶！”玲玲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欢呼，战机在飞过下方神国的阵地时，又适时地投下了几颗导弹，摧毁了机器大军的前沿指挥所。
“玲玲，干得不错！”我抓紧舱壁上的扶手，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机器大军大声地呼喊着。
战机在林玲的操纵下灵活地如同游鱼一般在纷飞的弹雨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停地将弹雨倾泻到下方的阵地中。但随着我们的深入，遇到的火力拦截也越发猛烈了起来。渐渐的，就连林玲也摆脱不掉那些机器人的围追堵截了。
“好啦，拉上去！”在接连挨了两发榴弹后，瑶瑶就大声喊了起来，“将它们引到反抗军的火力覆盖范围内！”
“明白！”林玲应了一声后，就斜斜地飞向了神国阵地内一座高高的炮塔。在炮塔上方盘旋了后，就再次加速冲向了远处依山而建的雄伟城墙。
跟在我们后面的两枚追踪导弹相继轰击在了炮塔之上，腾起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但我们刚刚冲到城墙前面，一发榴弹就斜斜地从下方飞了上来，撞在了我们的右翼上。
“警报！警报！右推进器严重受损，动力系统持续下降。下降幅度为每分钟百分之二，现为百分之五十三，迫降倒计时开始……”
倒计时刚刚响起就被林玲给关闭了。战机在攻城的机器大军头顶将携带的弹药全部倾泻光后，就冒着浓烟，一头扎向了面前巍峨的城墙。
洛城倚山而建的平均高达五十多米的外城墙简直就是个建筑奇迹，那遍布在城墙上的密密麻麻的射击孔更是让人胆寒。然而此刻这雄伟的城墙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除了极少数的射击孔中仍在不停地向外进行着火力输出外，大半的阻击据点中都冒起了滚滚的浓烟。
巨墙中间的城门大开着，无数个机器人在内墙火炮的袭击下悍不畏死地向城内发起了冲锋。宽广的护城河中，机器人的残骸甚至高高的堆出了水面。水中布设的高压电网仍在发挥着作用，不时释放出一条条粗大的电弧，灼烧着机器人脆弱的电路。绵延的电光在雨水的帮助下甚至爬到了两侧的河沿上，将一些可怜的R5机器人灼烧成了废铁。但更多的机器人还是顶住了已渐衰弱的电流，通过了这道死亡屏障。
“咯咯，你们准备好迫降了吗？”林玲有些兴奋地大笑着。看来在伽蓝寺待得久了，确实是憋得有些难受了。
“为什么每次和你们出任务都要这么狼狈地收场？”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但林玲显然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战机在空中猛地一抖就盘旋着坠了下去。下方的外城墙越拉越大，直到完全占据了我的视野。就在我绝望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时，战机又猛地向上拉了起来，腹部紧贴着城墙的外沿就飞了进去。一阵密集的子弹射在了战机上发出了连绵的撞击声，那是城墙上的自动岗哨机枪在发挥着最后的光与热。
终于，战机摇摆着飞过了近千米的距离，穿过了半个外城区，撞在了一栋大楼的天台上。
欢迎来到洛城，享受阳光和生活。
站在高高的大楼上的这排灯箱被我们失控的战机无情地撞成碎片，就像现在支离破碎的洛城一样。
我一脚踹开已经严重变形的舱门，从中钻了出来，然后又将瑶瑶也拉了出来。
我们身处的下方就是洛城的外城区了，而现在，那些建筑几乎都毁在了双方的炮火袭击下。前面的广场中，机器大军洪流一般地聚集在了一起，又在猎杀者和漫步者的带领下向反抗军残留的据点涌了过去。
“机枪扫射声中我们寻找遮蔽的战壕，儿时沙雕的城堡毁坏了重新盖就好，可是你那件染血布满弹孔的军外套，却就连祷告手都举不好……”
一道悦耳的歌声伴随着炮火和机枪扫射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了起来。
“哥哥，要一起努力活下去啊！”林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那当然！这最后一次战役我们当然能打赢！”我握了握瑶瑶的手，冲她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抱着曙光一脚踹开楼梯间的门，就当先向下冲去。
“在硝烟弥漫中想起冰棒汽水的味道，和那些无所事事一整个夏天的年少，我放下枪回忆去年一起毕业的学校，而眼泪，一直忘记要掉……”
我听着这首老歌，鼻子突然一酸。但那一闪而逝的软弱很快就被大楼下嘈杂的枪声给轰然震散。
“阿磊，我相信你。”瑶瑶在我背后低声说道。
悠扬的音乐在雨幕中飘**出去很远，我知道，很快就会有机器人循着声音向我们包抄而来了。我从身后的背包中扯出一捆微型炸弹，沿着楼层胡乱地放置着。
“我收到他们的消息了！”瑶瑶突然兴奋地说道：“小薰在反抗军总部的指挥所，要我们到了洛城后立即赶过去！”
“我也收到留言了。”林玲也附和道。
“走！要尽快赶到内城区！”我一枪轰爆了一个R5II型的脑袋，拉着瑶瑶就向后门跑了过去。
果然，附近的机器人在听到音乐的声音后，全部向着这栋大楼涌了过来。动作最快的都已经进到大厅里了。
我们跑出大楼，在身后流弹的袭击下，拔腿就向大楼后方的内城门跑了过去。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再一次成为了与死亡竞速的赛场。
“林玲，侵入安全系统打开侧门！”我握着起爆器大声喊道。
“好的！”林玲回道。
身后轧轧轧的步履声越来越近，我抱着瑶瑶伏身藏在了城墙侧门的门洞内，猛地按下了起爆器。
轰隆隆隆！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剧烈震颤后，那栋十多层高的大楼猛地倒塌了下来，将四处涌来的机器人全部压在了下面。垮塌下来的建筑也精准地堵住了通往内城的坡道。
滴答答几声轻响后，面前厚重的铁门终于缓缓向旁移动开来。我拥着瑶瑶，不等铁门完全敞开就钻了进去。
门内的光线很暗，依稀有几个人影紧张地守在铁门旁边。
“你们是什么人？”几个反抗军战士举着枪将我们围了起来。
“我是刘文磊。”我举起手大声问道：“金万全呢？他在哪里？”
“我认识你，你是来找李小姐的吧？”一个面色稳重的反抗军军官认出了瑶瑶，“你们几个先检查下他们，我来向上面通报情况。”
说着，他就拿起对讲机走到了一边。几个城防军战士立即走上前来，拿起感应器在我们身上扫了一遍，确定了我们不是仿生机器人后，才松了口气。
“我是金万全！我是金万全！立即将他们送到一号阵地来！立即将他们送到一号阵地来！完毕！”当那个军官走过来的时候，对讲机中终于传出了老金的声音。
“请稍等下，我让人安排车辆！”说着，他就转过身挥了下手，“小侯，你去开车！”
“现在什么情况？”我问道。
“外城区沦陷后，我们这里就是最后一道外围防线了。居民都被疏散到了地下以及山脉内，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了中心区。”军官低声说道。
“为什么要把优势兵力集中在那里？”我不解道：“外围防线就不管了吗？还有龙魂的人呢？”
“龙魂的精锐也在中心区那里，至于别的聚集地，也都遭到了神国的攻击，无力支援我们。我们连预备役都派出来协防疏散了。”军官苦笑了一下，“最危险的其实还是中心区那里，我们会尽量帮你们顶住外围的压力。”
“中心区到底发生了什么？”瑶瑶开口问道。
“是那些寒族人。”军官咬牙道：“那些寒族人反了，他们先在通讯器中做了手脚，炸死了不少前线的战士，然后又黑进了城防系统，打开了外城墙的大门。现在又集结了所有人在围攻联合会总部。”
“就那些娘炮？他们能牵制住我们那么多兵力？”我挑眉道。
“他们都是超能人！”军官苦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寒族人大部分都进行了改造，并且在三晶总部潜伏着很多新型号的机器人。现在情况很不好，昨天空中堡垒出现了一次，派出了战斗母船编队，被电磁脉冲炮打退了一次。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了，这里每个人都写好了遗书。”
“加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道：“想活命的话，我们每个人都要撑下去！”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催促声，我和瑶瑶无声地冲大家点了点头，就快步向外走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下来，但天空却依然被阴云笼罩。我拉开驾驶室的门，就和瑶瑶一起钻了进去。
“我带你们去中心区！”驾驶座上的战士打了声招呼后，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大街上随处可见战火肆虐的痕迹，不时有运兵车呼啸着开过。远处的街区还隐约有零碎的枪声传来。
“这几天持续的空袭炸跨了好多建筑，有几条主干道都堵塞了。”战士说着就将车开到了一条地下通道，“我会尽快将你们送过去的。”
“内城区也有机器人渗透？”我问。
“是那些潜藏起来的复制人和空投下来的机器人，他们四处搞破坏，我们也只能四处救火了。”战士无奈地说道。
汽车在地下车道中开了一会儿后，就又回到了地面上。到了中心区外围，防线就多了起来，除了对外的防线外，甚至还有些对内的阻击阵地。
“这又是怎么回事？”在通过一个火炮阵地后，我又开口问道。
“每天都有战争母船的空投，那些机器人落地后并不集结，只是尽可能地摧毁我们的掩体和建筑。另外，寒族的超能人也时不时会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冲击我们的阵地。所以，为了预防腹背受敌，我们就只能这样布置了，虽然会浪费很多人手。”战士解释道：“为了最大限度地坚持下去，我们已经尽力了。”
“是的，你们做得很不错。”瑶瑶开口说道。
“谢谢。”战士的眼睛一亮，脸上现出了一丝羞涩的红晕。我这才注意到他是如此的年轻，如果生在和平年代，这会儿应该还在读书的吧。
“很多人不知道我们还在坚持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说我们连固若天堑的外城墙都被攻破了，内城区还有寒族人在捣乱，还有什么希望呢？但我还是觉得不能妥协，只要我还能呼吸，就不能妥协！我是这么想的，上层的决策我管不着，但既然都已经无路可退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希望，因为，我们自己就是希望！”
他转过头，看着我们笑道：“我知道自己说的不好，但是，保护自己的城市总是没错的吧？”
“放心，我们都能挺过这次难关的！”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车子靠近一个十字路口后，我就看到了后面那座椭圆形的白色建筑，那就是我的目的地，最高联合委员会的总部——月宫。但除了面向月宫的那个路口外，其余三条道路都被高高筑起的掩体给挡了下来。旁边的大楼天台上也都布设着电磁炮阵地，以进行远程火力打击。
就在运兵车开始减速，准备停靠路边迎检的时候，一道赤红色的激光束陡然从运兵车的前方切割了过去。
“快停车！”我大声喊着，然后猛扑过去抢过方向盘向左边一旋到底。
就在运兵车险险地避开那道激光束的时候，路边又猛然爆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运兵车在爆炸掀起的冲击波中终于失控，向着前方的掩体就侧翻了过去。
我急忙抱住身旁的瑶瑶，将她护在身下。
运兵车发出一阵嘎吱声，终于倾倒在了前面的掩体上。车速较缓，撞击的力度也并不大，我们都没受到什么伤害。我一脚踹开车门，抱着瑶瑶就钻了出去。
天空中传来了熟悉的螺旋桨转动的嗡鸣声。我抬头去看，果然，十多艘战争母船从云层中缓缓钻了出来，不停地对着下方的建筑倾泻着火力。而在更远的地方，也依稀能够看到空中堡垒巨大的身影。
那银色的船体在乌云中是那么的亮眼，如同一座座大山一般镇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从战争堡垒下方敞开的舱门中，一艘艘战争母船灵活地飞了出来，摆动着轻盈的船身，飞到了城市的上空。
“一座，两座，三座……七座。”瑶瑶突然颤声道：“天啊！有七座，整整有七座空中堡垒！”
嗡嗡嗡嗡嗡！一连串挤压得我耳膜生疼的声音传了过来。终于，反抗军的战机也从山脉内部的防空洞中飞了出来，对着空中的战争母船发起了有力的反击。
密集的榴弹炮和机载导弹迅速地划过了天空，迎着战争母船撞了过去。刺眼的火球一团接一团地在空中燃烧了起来。在第一波反攻中，反抗军战士展现出了过硬的军事素质，即使在失去了雷达信号的劣势中也发挥出了远超水准的战斗力。
但遗憾的是，这点优势并没能持续太久。在第一队战争母船岌岌可危的关头，远处的七座空中堡垒前面的超距激光炮全部发出了刺目的光芒。那二十多束激光如同撕裂了苍穹的利剑一般，摧枯拉朽地将飞驰而来的战机葬送在了它们构织而成的巨网之中。
在接连折损了数支航空小队后，那些战机就远远散了开来，在战场的外围小心地游走着，再也不敢靠近激光炮的辐射范围了。
而随着激光束的肆虐，那些临空的战争母船全部打开了舱门，将一个个巨大的伞包投放了下来。
“快躲到后面去！”我脸色一变，急忙弯腰钻进侧翻的运兵车中，将卡在方向盘后的小战士拉了出来。
“那些技术员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空袭警报都没有发出，就放了这么多战争母船进来？”小战士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伞包喃喃地说道。
“别管那么多了，去找这里的负责人！”我大声喊道：“让他们立即发动电磁脉冲炮，别他妈犹豫了！”
“林玲，通知小薰，就说我已经到了，让所有人到月宫前集合！”我抚着耳机，大声地说道。
“等等……”很快，耳机中就传来了林玲的声音，“我联系不到他们，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我……我正在尝试，但很难解开！”
“我知道了！”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月宫，就拉着瑶瑶拔腿向掩体后冲了过去。
直到战斗母船飞到了头顶后，旁边高楼上的电磁炮阵地才开始了反击。轰隆的炮声雷鸣般的滚动了起来，一波又一波的炮弹富有节奏地飞了出去。
砰！我一枪轰断了一个落在掩体上的漫步者的脖子，拉住了一旁的反抗军战士，大声地喊了起来，“老金呢？老金在哪里？”
“哪个老金？”那名战士一边大喊着，一边利索地将一个火箭发射器架在了掩体上，“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我们是特别行动处的人！”我一把扯过了瑶瑶的手腕，将腕表举起来露出了上面的龙纹标记，“我找金万全！”
“金少校在大楼里的指挥所！你要找的负责人都在那里面！”反抗军战士大吼着就按下了发射按钮，火箭弹拖曳着长长的浓烟一头扎进了落在马路上的机器人中间，“来啊！老子干死你们！”
越来越多的空中母船飞到了我们的上空，几乎覆盖了洛城的所有区域。赤红色的激光束一刻也不停地向下横扫着，将一片片建筑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也不时有炮弹飞向空中打下一两艘战斗母船，但这种战绩在数百艘的战争母船中根本就挽救不了倾颓的败势。而寄予着所有人期望的电磁脉冲炮却始终没有反应。失去了领空优势后，似乎留给我们的就只剩下败局了。
“我们走！”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完全遮蔽了天空的密密麻麻的伞包后，就带着小薰逆着人流跑向了旁边的大楼。
“老金！老金！我是阿磊！”一冲进大厅，我就放声大喊了起来。
“请往这边来！”很快就有一名城防军战士跑到了我面前，“金少校在下面，我负责接应你们！”
“下面？”我微微愣了愣神，但很快就看到了大厅中向下的电梯。
“一号阵地不是这里，而是下面！”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战士匆忙解释了起来，“最惨烈的战斗始终在下面！你先跟我来！”
说着，我们就踏进了向下的电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