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另一段信息
“唉！阿磊，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我刚一转身，就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赵队长。
“开个玩笑而已，我可没想杀他！”我将手炮重新塞回腰间，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哪知道你们的贵客连声枪响都受不了？”
跟在赵队长身后的几个跟班赶紧冲上前去，在确定了那个娘娘腔没死后，就立即将他给拖了下去。那群被吓傻了的寒族人，在赵队长带人赶来之后，还七嘴八舌地抗议指责了一番。在看到赵队长非但没有帮他们出头的意思，反而还和我有说有笑后，就缩回脖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这是瘟神，哪算什么贵客？”赵队长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也别挖苦老哥了，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一枪打死他！天天看着这几个废物在这里胡闹，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如果不是神国刚好打过来的话，我们团长早就把他们遣送回去了！”
“你们团长找我做什么？”我直奔主题。
“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谈吧。”赵队长边说边向接待大厅中间的电梯走了过去。
我们进了电梯，上到七楼，穿过半条走廊，才走进了一间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会客厅。
一丝凉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竟还带着氤氲的水汽。我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向外望去，果然，在绿茵掩映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在轻轻地摇曳着。
这栋楼建在了湖岸边的崖壁里面，借着湖水的映衬就多出了一丝可爱来。也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伽蓝殿，以及我那个澄澈的湖泊。
“你们那个技术员怎么样了？”我开口问道。
“已经被我们的人接回来了，在总部也方便就近护理。病情基本上也稳定了下来，但想痊愈，可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了。”赵队长叹息着说道：“他的身体比我们弱，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吗？前天晚上在人民医院的很多战士，都是死在了我们自己的攻击之下。”
我叹了口气，却没有回话。战场上有些牺牲是无法言喻的痛，而这种痛最好的解药就是和平。但是和平于我们来说，又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所在啊。
会客厅里只有我和赵队长以及他身后的一个跟班在，我没有回话，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
“你去通知厨房上菜吧。”沉默了一会儿后，赵队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挥了挥手，将跟班给支了出去。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我坐直了身体，开口问道：“可以跟我说说，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吗？这一路上，我已经见识到了你们的实力，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你们都解决不了的话，我只怕也没有能力帮助你们。”
“不，这件事情还真得找你。”赵队长面色严肃地说道：“我们或许能找到身手比你还好的战士，但这件事情本身却只有找你才有成功的可能。”
“赵队长可别抬举我了。”我摇头道。
“你先等等，不要急着推辞，我先给你看点东西。”赵队长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伸手在桌子下方一按，桌子上空就浮出了一个全息屏幕。他伸手在屏幕上浮起的文件夹中一阵划拉，随后就从中跳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很是凌乱，从颠簸跳动的画面中依稀能够看出那是一架已经严重损毁，正在迫降的直升机。在镜头的晃动中能够清晰地看到下方越来越近的城市背景。街道中显然正在交火，纷杂的枪声连绵不绝地传了过来。
从城市下方冒起的滚滚浓烟遮蔽了整片天空。在飞行员的连声惊呼中，一个身穿龙魂佣兵团制服的佣兵急忙在严重倾斜的舱门前架起了一挺机枪就不停朝外扫射着。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待画面在佣兵绝望的嘶吼声中重新稳定后，一个背生双翅的半兽形机器人就猛地从舱门中撞了进来，瞬间就完成了对佣兵的袭杀。紧接着，画面再次一抖，直升机似乎遭到了猛烈的攻击，机身几乎整个翻转了过来，冒着滚滚浓烟就一头扎进了下面的城市中。
就在直升机起火爆炸前的瞬间，画面前突然经过了一群人。
画面由此定格。
赵队长随手一拨，画面一转，就切换到了另外一个角度。从这个角度，透过正在膨胀的火团，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个回头张望的人。一身黑色的风衣，中长的卷发，倔强桀骜的眼神，直飞入鬓的眉毛，那副表情是如此的熟悉。这就是促使我来到四号聚集地的最主要原因，那是我的脸！
“我想你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非要找你了吧？”赵队长一挥手，浮在空中的全息投影几个对折后，就缩进了下方的桌面中。
“你们怀疑我？”我皱眉说道。
有那么一瞬，我几乎都想立即跳起来从这里冲出去了。但仅存的一点理智还是把我牢牢地定在了沙发上。
“哈哈，那可没有！如果怀疑你，等着你的就不是这贵宾的待遇，而是一群彪悍的枪手了。”赵队长笑着说道。
“那你们有什么用意？”我警惕地看着赵队长，“你们找我，可不会只是告诉我，我可能有个流落在外的兄弟那么简单的吧？”
“当然不！我们找你自然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赵队长认真地说道：“反抗军应该已经和你接触过了吧？嗯，比如说他们在这里的指挥官需要你帮助什么的请求？”
“你怎么知道？”我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们调查过我？还是监控过我的通讯网？”
“别激动，既然把你找来了，我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赵队长急忙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和反抗军的关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龙魂佣兵团一直以来都和反抗军保持着紧密的合作关系。所以他们的一些内部信息，我们也总能知道一些。这么说，你应该都懂吧？”
“你在玉河大桥的阵地就是为了等我？”我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我们龙魂控制了几乎所有进城的哨口。你那天不管是从哪个方向进城，都能收到我们团长邀请你的信息。幸运的是，你刚好选择了我驻守的那个方向，并恰巧和我经历了两场战斗。所以，我们总也能称得上是战友了吧？”赵队长解释道。
“你们找我，就是为了刚才那段视频？”我没理会赵队长的示好，继续问道。
“是的，那段视频是三号聚集地刚被神国包围时传回的画面。哦，忘了告诉你，所有的聚集地，包括几座自由之城中都有我们龙魂的分部在。”赵队长的语气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自豪，“换句话说，我们和反抗军共同担负着守卫人类世界的重任。”
“哦，原来如此！”我讥讽道：“也难怪赵队长能在城防军反攻之前就找到那么个安全的地方。”
“阿磊，你误会了，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城防军的作战计划。”赵队长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承认在城防军中也有我们的人在，但还不足以参与到他们内部的决策。你知道的，就连反抗军的手也不可能在城防军的地盘上伸那么长。”
“哼！”我冷哼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们这些势力之间的博弈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探究规则之下的规则，知道的太多对我并无益处。
“好了，我们继续说这次的事情吧。”赵队长神色一正，又开口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和你极其相似的年轻人，那你知道他的来历和身份吗？”
“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根据视频上的信息，肯定是和神国脱不开关系吧？”我摇头说道。
“我知道。”赵队长点头道：“我们找你来可不是为了验证你们的身份，而是有了一些猜测，想要得到验证。”
“什么猜测？”我问道。
“神国的复制人计划。”赵队长开口说道。
“复制人？”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们怀疑那个年轻人是我的复制体？”
虽然感到有些怪异，但在“复制体”这三个字上，我还是加重了语气。
“是的。”赵队长肯定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复制人计划早在战争初期就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但不管我们，还是反抗军都没能起到足够的重视，直到这次在多个地方都见到了另个你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当然，我们现在查明的疑似被复制的存在并不止你一个。”
说到“另个你”的时候，赵队长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怪异。
“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个计划的？”我立即开口问道。
我的声音中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都要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了。我的直觉强烈地告诉我，这背后的秘密一定和我有关，只要知道这个秘密，就能寻找到我丢失的那些记忆。
“我再给你看些东西吧。”赵队长说着就伸手从衣兜中摸出了一个银白色的信息储存器。
圆润的边角，光滑的流线体机身，如同一个扁平的酒壶一般，握在手里异常舒适。这流行于三十多年前的信息储存器虽然经久耐用，但也因为高昂的造价和用途的单一而逐渐退出了市场。
眼前这个信息储存器上虽然也蒙上了一层氧化的痕迹，但也比我手里的那个看起来好上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些细小的划痕了。
赵队长将信息储存器放在了桌面上，轻轻按了下机身一侧的启动键。在指示灯亮起后，一个略微有些模糊的投影就出现在了桌面上空。
深绿色的夹克，左胸前绣着的火凤图案，以及右臂上绑着的红色布条。还有那个眼神坚毅的华夏男人的脸。
我差点惊呼失声，这个信息储存器中的影像果然也是那个华夏男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信息储存器中到底存了些什么内容，又和我掌握的那个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投影如同水波般波动了起来，直到影像完成了自动优化后，才终于变得清晰了许多：
“阿楠，当你看到这段投影的时候，我想我们的计划也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了。
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丈夫，我留给你和孩子的时间总是太少。但我也很清楚，如果我不挺身而出的话，那又会发生什么。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机器掠夺我们的土地，毁灭我们的家园。
我是个战士，我必须担负起这沉甸甸的责任。请原谅我，我在事业和家庭之间选择了前者。我深信，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更愿意以我的牺牲为你和玲玲换取到生命的自由。
和平的方式有两种，一方战胜，或者一方失败。所以，我们不能失败，只能去征服。”
说着，男人就站起了身。没有了他的阻挡，我才分辨出他似乎正身处于一个工厂的车间中。机器的运行已经停止，在传送带的上空，一眼望不到边的机械臂下竟悬挂着一个个**的人体。虽然我看不清所有人的面貌，但从体型上看来，那竟然是一个个完全一样的人。
恐惧如同利爪一般狠狠地攥紧了我的心脏。那么我，也是这么被生产出来的吗？这个世界上又究竟有多少个我在活动呢？他们又是否知道我的存在呢？
我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影像，身体都紧绷了起来，良久才重重地呼了口气。好在赵队长也在专心地看着影像，并没有对我的失态有所反应。也或者，在他看来，我那点不自在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吧。
“这是我们找到的一个工厂，这些人类全是神国培育出来的复制人。他们在这里被载入记忆，成为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有思想意识的活生生的人。然后，再成为那些神卫的补充品，也成为活动在我们身边的暗棋。这里的资料都被销毁了，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更深层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都难以掩饰其背后的罪恶。希望你能将消息传递回去。我爱你们！”
男人说着就拿起了一张照片，深情地凝望了起来。
就在照片举起的刹那，我的心中蓦然又是一紧。虽然时间很是短暂，但我的眼睛还是捕捉到了那张照片里的内容。
那是一张合照，除了男人和一个漂亮温婉的女人外，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虽然照片中的女孩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林玲！没错，那绝对是林玲的样子，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投影的形态，但那相貌却几乎没变。
画面一闪，突然就消失了。我也没能知道他们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还有那个所谓的生产复制人的工厂究竟在哪里。
“就只到这里了，我们也不知道再后面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内容。”赵队长惋惜地对我说道。
就在赵队长将信息储存器拿起来的时候，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盯着信息储存器的底部看了一眼。果然，在这个信息储存器的底部也有一个细小的划痕，只是时间太短，不足以让我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数字。
“你们就是根据这两段影像才决定找我的吗？”我斟酌着说道，丝毫也不敢把自己手中也有类似信息的事情透露出来。
“是的。本来我们就需要一个实力强悍的帮手，刚好你又和这件事有着某种不知情的联系，所以找你也就更恰当了一些。”赵队长点头说道。
“你刚才说神国的复制人计划之前没有引起你们和反抗军足够的重视，那么影像中的那个男人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我调整了下坐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唉，都过去了三十多年了，在反抗军的封锁之下，你们不知道曦光的消息也很正常。”赵队长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在战争初期，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政权都被神国阴谋颠覆了，但只有我们华夏留下了反抗的火种，那就是华夏的执政党。他们在神国的威胁下，还是开放了国境线，收留了所有的难民，并重新定义了这场战争。但你也知道，面对神国的倾轧，我们华夏在收容了所有的难民后，也无力在整合的关键时期直面神国的压力。所以，他们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你是指统一战线？”我讶然道。
“没错，是统一战线理论。”赵队长沉声说道：“华夏的执政党保留了几个自由之城的绝对控制权，军方则以反抗军的形式兼并整合了几乎所有的正规武装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反抗军始终能够和自由之城保持良好合作的基础条件，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体系的。”
“自由之城掌控反抗军，反抗军又根植于各个聚集地的城防军，促进了统一战线的建立。那你们呢？你们又在这中间担任了什么角色？”我继续问道。
“我们龙魂佣兵团的前身就是曦光，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段影像中那个男人所处的势力。当然，我们龙魂的根源也来自于自由之城。至于我们和反抗军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主外，我们主内。反抗军致力于和神国的战争，不断拓宽延伸我们的防线，并将神国几乎赶出了整个东胜洲。而我们龙魂则负责维持内部秩序的稳定，也就是地下势力的平衡。当然，在面对威胁的时候，我们龙魂就是反抗军最坚实的后盾。”赵队长解释道。
“就比如这次面对神国的围攻吗？”我皱起了眉头，“那些参战的佣兵团有很多都是你们龙魂秘密扶植的吧？”
“是的！”赵队长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有很多佣兵团都直接或间接地被我们操控着。在这个聚集地中当然也包括暗火和刀锋那样的中级势力。”
“呵呵，于孟凡和岳老四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才是他们的老板吧？”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对龙魂不由地产生了一丝敬畏。
“是的，我们在外面有一些代理人专门替我们维持各个武装势力间的平衡。”赵队长则肯定地点了点头。
“自由之城果然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啊！”我由衷地感慨道：“单单是维持好人类内部的生产秩序都足够了不起了。没想到，他们还能平衡的了你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自强不息可一直都是我们华夏人的优良传统。”赵队长呷了口茶，悠悠地说道。
说了这么一大通，我也有些口干舌燥，就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因为之前的一些变故，曦光的内部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后来经过重组，就成了现在的龙魂，所以我们也继承了曦光的一些核心秘密。其中就包括这个复制人计划的相关信息。”
喝完了一杯茶后，赵队长才再次说了起来。
“还有别的什么资料吗？”我放下茶杯，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
关于曦光的信息，对我来说也太过重要了一些，虽然眼下看来这个复制人计划或许都足够揭开我身世的谜团了，但我还是隐约觉得真相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没有了。”也许是我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兀，赵队长仔细审视了我一番，确定我没有什么别的用意后，才郑重地回答道：“如果你只是指这个复制人计划的直接信息的话，那我们掌握的就只有刚才那两段影像了。”
“那些信息太模糊了，根本不足以给我们指出调查的方向。至少，关于那个生产复制人的工厂，我们都根本无法查起。”我回道。
“我知道。”赵队长点头说道：“我刚才告诉了你那么多重要信息，就是想让你感受到我们龙魂的诚意。”
“我不明白，既然你们和反抗军根本就是一家的，那干吗还要我拒绝反抗军的邀请。难道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吗？”我皱眉道：“你既然说你们有足够的诚意和我合作，那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呢？”
一阵湖风吹过，扬起低垂的窗帘，送进了满室的清凉。
我直起上身，撑着沙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赵队长。
窗帘扬起，给赵队长的脸上遮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如同他变幻不定的心绪一般，时而阴鸷，时而明朗。
“抱歉，这个还不能告诉你。”良久，赵队长才幽幽地说道。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刚才那种豪情万丈的气势一下子就衰退了下去，“好多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相信我，别再追问了，这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你只要知道，我们对你毫无恶意就好。”
“呵呵，反抗军那边可也是这么说的。”我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我承认赵队长说的对，他们内部的一些秘密我是无权探究的，也知道那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但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还是让我心中泛起了一丝不被认可的怨气。
“阿磊。”赵队长抬起头看着我，“老金给你看的那段视频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你……”我看着赵队长，想要大声指责，却又似乎有了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响了一般。
“那段影像，不只是你，我们和反抗军都收到了。”赵队长平静地说道：“我们始终怀疑在我们的内部有神国的人，他们不再是高级仿生机器人的形态，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断地蚕食着我们的根基，将我们的一切出卖出去。”
“你是说老金？”我不敢置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惊疑和愤怒。
是啊，老金那样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可能是神国的棋子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赵队长反问道：“如果没有看到那个你，你还会在战争爆发前赶到这里吗？又是什么在吸引着你？而老金又为什么给你发那样的信息？他想告诉你什么？”
又是什么在吸引着你？
是的，一直一来，是什么在吸引着我，让我不断战斗的呢？
真的只是为了生存？为了那些不知何处起止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