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心何物
手执长剑，一身青衣，相貌平平的顾渊，挡在段千壁身前。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淡然地盯着对面十来名大汉。
“你是何人？敢坏我铁叶山好事。”一名满面横肉的独眼汉子，走上前来，大声喝道。这汉子三十上下年纪，手执一把鬼头大刀，模样十分凶恶。顾渊面无表情的看着此人，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有的只是冷寂。“咔咔咔”一阵冰裂声响起，顾渊四周气温瞬间降低，植被都染上了一层冰甲。对面众人一见，知遇到硬茬，心中大惊。刚要逃走，却发现身体已无法动弹分毫。
“死。”顾渊低喝一声道。
“哎、哎、哎，老顾，别动手，别动手。我、我是和他们闹着玩呢！就这几个货色，怎么能是小爷的对手。”段千壁一见顾渊要杀人，急忙拦道。
“你什么意思？”顾渊回头怒斥道。
“哎！我这不是想试下，你在不在乎我嘛！”段千壁幽怨地道。对面众人见到段千壁如小媳妇般的模样，身体虽动弹不了，心里却乐得开花。因面部无法动弹，直崩得众人好是憋闷。
顾渊闻言，不由一愣。认真地道：“我顾渊今日以本命‘倾情剑’立誓，为传承人段千壁护道百年。如违此誓，仙道不成，身死道消。”
“哎！老顾，你又何必如此。好了，好了，我信你了，以后不再与你胡闹就是。”段千壁苦笑不得地道。听到顾渊立下誓言，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一阵莫明感动。正了正神色，段千壁对顾渊道：“老顾，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言罢，段千壁认真地对顾渊施了一礼。
“好”顾渊轻轻点了点头，收了域场，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段千壁见顾渊应下，转过头嘻笑地看着对面那十余名壮汉。“哼哼！敢打劫小爷。丫的，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一众大汉见段千壁嬉笑模样，身子一僵，心头一凉。“锵喨喨”一阵刀剑落地声响起。除去领头的独眼汉子，余下众人皆跪倒于地，大声求饶道：“大爷，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上仙。求上仙饶命啊！我们上有80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放过我们吧！”
“啥米！你们是不是糊弄鬼呢！家庭状况怎会一样模样？”段千壁诧异地道。“你，毛还没长齐呢！怎么会有80岁老母，还有个刚出生的孩子，你成家了么？”段千壁指着一名半大小子问道。顾渊听后，心中不由一阵苦笑。“几千年了，强盗这套台词怎么依旧如此。”
“上仙，俺家中排行第九啊！刚娶得媳妇。我、我都十六了。”年纪最小的一名强盗闻言一愣，苦笑着道。
“啥米，那你妈多大生的你。鬼扯。”段千壁气得跳脚嚷道。随后，段千壁指着独眼大汉道：“独眼龙，你咋不求饶。”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独眼大汉硬气地道。
“哟！好呀！那就别怪老子用手段了。”段千壁闻言，一挽衣袖，阴笑着道。眼神不停扫视起大汉全身。跪在独眼大汉身旁的一名四五十岁年纪，身材消瘦的汉子听后，一边求饶，一边急拉着大汉跪下。大汉不听，那人起身在独眼大汉耳边暗语两句后，独眼大汉面色大变，又看了看段千壁的眼神，只得无奈跪倒在地。
“这就对了嘛！下面，我问你答，若有半句谎言，可别怪小爷对你们上手段。”段千壁得意洋洋地道。
“请上仙问讯。”独眼大汉身旁的消瘦汉子急忙回道。
“我不问你，独眼龙，你来说。”段千壁坐到一块青石之上，笑着问道。独眼大汉闻言，面现恼怒神色，即不应是，也不反驳。做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呀！好小子，不理小爷是吧！看来不上点手段，你是不能说的。”说着，段千壁站起身来。消瘦汉子见状，急拉独眼大汉衣袖，眼中不住催促独眼大汉应下。独眼大汉无奈只得应道：“你问吧！我说就是。”
“这还像个样子，刚才那笔帐，先记下。若不老实回答。哼哼！”段千壁威胁道。随后，坐了下去。“这里是什么地方？”
独眼大汉听后一愣，不知为何对方会问这种问题。“青松林。”
“为何劫我？”
“身体瘦弱，衣着华丽，独自一人好下手。”
“啥米，老子看着那么弱么？”段千壁气哼哼地道。“你们为何做强盗？”
“穷”
“啥米，穷就得做强盗。老子也穷，也没当强盗。”段千壁气恼恼地道。独眼大汉闻言默不吭声，不做回应。
段千壁见状，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们铁叶山有多少人？”独眼大汉听后，还不回应。段千壁气急道：“想找打是不？”
“打死我吧！”独眼大汉起身，激动地道。“这样的日子，老子过够了。来，给我个痛快。”段千壁见状一愣，一时竟有些无言。
“上仙，我们铁叶山共有19人。”消瘦男子急忙插言道。
段千壁听后，按个数了起来，最后奇道：“……15、16、17。呀！少两个，那两个人呢！”就在段千壁奇怪时，一道尖利的声音自林中传来。“哟呵！谁敢欺负我铁叶山的人。”
半个时辰后，青松林外。白骨山的那对胖瘦二人组，跪于地面，磕头如捣蒜地求饶不已；顾渊手执长剑，直逼二人，冷然而视。盘坐于地的段千壁，一手拄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也不做声。胖瘦二人组头磕了半晌，也不见段千壁与顾渊有何表示。正担忧性命时，段千壁却开口问道：“你俩没回门派，怎么跑到这来了。”瘦师弟连忙述说起二人这段时间的经历。
胖瘦二人组在传承谷一战中，本想挟持段千壁得到重赏。未想到重赏没有得到，在最后娑婆圣树雷轰段千壁时，受了余波。被电晕后，又被扬起的土石埋没。白骨山搜索幸存者时，未发现二人，就以为受难身死。待二人醒来，发现自己被埋于土中。索性头顶处被一石板隔住，二人才未被闷死。二人费劲全力逃出生天，已是三日后。路痴的二人，找不到回归之路，只得乱行。终于逃出太清无极山，却已是三月之后。听说传承人在帝武王朝出现，二人一合计，就想来凑个热闹。结果半路经过铁叶山，却遇到一群土匪打劫。
以二人的修为，这些凡人自不是对手。伤了几人后，一众人等，跪地求饶，二人在这人些口中得知：这些匪徒原本出身帝武王朝一富裕之地。却不想因大皇子帝武云天修建庄园，看好了这处土地。把这些村民强行赶出，霸占了此地。村中富裕者，无奈下游走他方。而剩下的一些贫民，远行不得，只得为盗，做起了无本买卖。二人一商量，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并派人去查探传承人消息。一月后，二人得知所要去寻找的小镇，已化为乌有。胖瘦二人组一商量，回白骨山万里迢迢，以他二人的深度路盲患者，想回去都不知何年何月。最终，二人决定落草为寇，当个一世的逍遥王。
瘦师弟说完，又磕头半晌，见顾渊并未杀了二人，心思不免活络起来，偷眼瞄向段千壁。瘦师弟大声哭嚎道：“段小爷，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真没干大恶之事。不过，吓唬点金银花用用，一未伤人性命；更未做辱人妻女之事。”
段千壁嘻嘻一笑道：“要是你们做了，还有命活吗？你们也不用求我，要杀你们的也不是我。”言罢，嘴角一呶，暗示瘦师弟去求顾渊。瘦师弟低头眼珠一转，心中暗道：“刚才求也求了，却无用，到底怎么办才好呢。”就在瘦师弟琢磨时，胖师兄突然大声道：“我二人愿守护传承人百年。”
顾渊闻言一愣，开口道：“你二人，修为如此低劣，有何能力守护？凭你二人修为，未至百载就早已身死。”
胖师兄听后，心中大定道：“我二人也是修炼之人，现下修为也到炼气巅峰。再过两年筑基以后，寿岁就能百载。上仙，我们还很小呢！今生金丹也是有望的。再者我二人虽无大本事，但一些闲杂事情，还是做的不错的。我们在白骨山，就是伺候掌门的近侍弟子。”
“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缝缝补补我们都精通啊！”瘦师弟插话道。
顾渊沉声道：“我等修道之人，身无外物，又无田产，何需人来伺候。”
“好了，好了，就收了你二人好了。老顾，你不需要，我需要啊！杀了他们，不如留着差事好了。”段千壁起身，拍了拍衣服大笑道。
顾渊转头对段千壁笑道：“你不怕他二人，以后有其它心思？你在这天下人眼中可是‘香饽饽’。”
“让他们二人立誓好了。”
“对对对，我们二人立誓。我二人真心起誓，全心守护传承人百年。其间，若有二心，天诛地灭。”胖瘦二人组对视一眼，齐声立誓道。话音刚落，晴空一阵霹雳传来，天空中传来“允誓。你二人守护传承人，三千六百五十载。”听到这道声音，直吓得胖瘦二人与段千壁一哆嗦；顾渊虽无异样，心头却是大震，看向二人的目光，犀利异常。一时间，四下无声。
“好了，好了。这贼老天，没事净吓唬人，你俩起来吧。丫的，还三千多年，我活那么久不成精了。好了，你俩以后跟着小爷，吃香喝辣，为非做歹，横行天下。”最先清醒的段千壁，一挥衣袖嚣张地叫道。那副张扬模样，直让见者恨不得暴打一顿，才可解恨。
顾渊闻言眉头一皱，厉声道：“为非做歹，横行天下。哼！我只是护你性命，可不是你的打手。”
“老顾啊！你可真无趣，这样才显得嚣张、吓人嘛！哥刚收了小弟，你就不能让我舒坦一下。”言罢，段千壁含笑看着胖瘦二人组。“好了，你们把这些人遣散吧！以后不许再为匪为盗。否则，哼哼。你俩给他们分点盘缠，让他们以后好好为人。”二人一看，立马从储物袋中摸出，十几锭50两重的大元宝，分与众人，遣散不提。
安排妥当，段千壁一甩衣袖，挺起胸脯，迈着外八字的步子，随意瞅了个方向走了。胖瘦二人组见状，挺着胸脯跟了上去。二人落后段千壁半步，俨然一副狗腿子模样。走了一会儿，段千壁侧头问道：“你俩叫什么名字？”
胖子一眯线性眼缝，陪笑道：“老大，我叫苗迢仁，我师弟叫斐壮硕。”
“啥！苗条人、肥壮硕。嗯嗯！这名字起的有想法。”段千壁闻言一愣，哈哈大笑道。
顾渊转头与回归不久，停在顾渊肩上休息的九色鸟，对视一眼。一人一鸟皆是满眼的无奈与苦涩。但既然决定了，以顾渊坚韧之心，是绝无悔意的。
于是乎，一行人漫步于绿草平原之上。一路上，平安无事。在走到帝武王朝边境时，恰路过曾经的梨花小镇。却见往日宁静安祥，扑面梨花香浓的小镇，变得一片疮痍。往日漫山梨花，烧得只剩下残茎断枝，乌黑一片。小镇中，原本绿藓荫荫的村屋，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三三两两的孩童，在那破烂屋中，来回穿梭嘻戏；几名风烛残年的老人，零散地坐在各处，呆呆地望着天空。目光中，已无一丝对这个世界眷恋的东西。有的，只是任时间流逝的麻木。
看着眼前这一切，段千壁心中不由一痛。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吗？他自问道。梨花小镇如此；清灵村如此；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得到了那个传承。突然间，他已经没有了回归清灵派的冲动。自己走到哪，哪里就变成这副模样；只要和自己有关系的人、物，都会落得一片萧瑟；自己却无力改变什么。天下之大，却仿佛没有了，自己的落足之地。他只是想和小师妹天长地久，生一堆孩子，浪迹天下，自由自在。修仙，不就为了这个么？但为何却达不到呢。即然想不明白，不想好了。段千壁哈哈一笑。
顾渊看着一身落寞的段千壁，心中升起一丝波澜。这是什么？寂寞？迷茫？失落？又或许皆有？他为何如此轻易地让自己进入，修仙者所唾弃的凡俗情绪之中？又如何能如此之快的解脱出来？这样不会迷惑道心吗？道心又是什么？
“苗条人、肥壮硕，把你们打劫的金银拿出来。”段千壁大笑着道。
苗迢仁听后，一捂腰间储物袋，紧张地道：“老大，干嘛？”
“当大侠啊！怎么？你不乐意？”段千壁回头，脑袋一歪，眉毛一立，撸着袖子道。
“怎么会，嘿嘿！小弟拿就是了。”苗迢仁一看，低眉顺眼地笑道。
“罗嗦什么，快点。”言罢，段千壁上前两步，一把拽下储物袋，伸手就去掏，却被一道神识所阻。段千壁抓着储物袋，一抬手厉喝道：“把神识撤了。”
苗迢仁一脸肉痛地道：“撤、撤撤。这就撤。”撤去神识保护后，段千壁神识往储物袋中一扫，皱着眉头道：“这储物袋怎么这么小。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比我还要乱。”
“哟，黄白之物不少啊！小子，行啊！”段千壁查看了半响，忽道。
“这、这都是小弟平常攒的、攒的。”苗迢仁陪笑道。
“老大，我胖师兄，可会理财了。平常没事放个贷，借个款。这些金银都是他赚的。”斐壮硕在一旁跳出来道。
“你还做什么修者，做钱庄好了。”段千壁笑道。“把这些金银都分了，也好静静你的道心。肥壮硕，你的呢！都拿出来。”
“老大、老大，我没多少。”言罢，斐壮硕扯下储物袋双手奉上。
“还真不多，行啊！蚊子再少也是肉。”段千壁瞄了一眼储物袋，笑道。“你们俩这储物袋里怎么装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未待二人回话，段千壁随意抓出一把金银，放入苗迢仁储物袋，扬声道：“把这些留下当盘缠，剩下的都给那些村民。”二人闻言，也不敢再多废话。叫来一名小童，予那小童一块碎银，让他集合村民来领银钱。就在胖瘦二人组忙活时，北方突然出现一道黑色闪电。一团团五色云彩拔地而起，遮了天。
顾渊看后，眉头紧锁道：“要出大事。”
段千壁闻言扬头一看，咋呼嚷道：“咋了，咋了。呀！那是太清无极山方向吧！”
“没错，就是那里。”
“老顾，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恶事。”
“怎么会！那片云彩多漂亮。”
顾渊转头笑道：“越美丽的东西，有时越有毒。你不记得万毒山那个小毒女了。”
“咳咳！不要再提，不要再提。”段千壁尴尬地道。“老顾，到底怎么回事？”
“唉！此事恐怕和你有关。你好好想想，你应当对那五色光很熟悉的。”
段千壁面色一变，惊慌地喊道：“难道是他。”
“是的，他来了。”
“坏了，我小师妹还在太清无极山。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救我小师妹。”言罢，段千壁撒腿就朝太清无极山方向跑去。
还在给村民分银钱的苗、裴二人见后，一把拦下段千壁问道：“老大，你去哪？”
段千壁一拍脑门道：“你俩动作快点，把钱分给村民后，让他们能走多远走多远。祸事来了。”言罢，也不解释抬步就走。走出几步后，段千壁回头微笑着道：“对了，你们俩也逃吧！能走多远走多远，离太清无极山越远越好。不要再跟着我了。恐怕老大不能带你们‘为非做歹，横行天下’了。”此时，五色云彩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广，一缕缕五色光彩，也透过云彩映照大地，映照到段千壁身上。段千壁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隐没于五色光彩中。
“老大。”胖瘦二人组齐声喊道。看着隐没于五色光中的段千壁，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金银，二人继续认真分发下去。一边分发着，一边劝说着村民离开。分发完毕，村民们是否离开，二人也未再过问。又互视了一眼，斐壮硕问道：“胖师兄，我们怎么办？”
苗迢仁沉默半响道：“白骨山，我们是回不去了。逃，我又不甘心。咱们可是发过誓的，做人要守信用。”
斐壮硕皱眉道：“可是，胖师兄跟他去可能会死的。”
“唉！你我还有家吗？还有什么牵挂吗？修道之人，全凭本心。虽然，跟老大不久，但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难道，我们下半生还去打家劫舍？我们剩下的只有那句誓言了。”苗迢仁长叹一声道。
“没事，胖师兄你说的对，跟老大没错，他可是传承人，有大福缘之人。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咱们要守信。”言罢，二人哈哈一笑，甩开步伐，寻踪而去。
几十里外，段千壁拼了老命，朝前狂奔着。段千壁轻身功夫并不太好，但一身怪力，却近乎无穷无尽。单脚用力一踏地面，就飞出三四十丈，这个招式，还是段千壁与刹幽魔比拼那段时间领悟的。一路狂奔时，段千壁眼角余光却扫到一青衣人，段千壁停下脚步，回头愕然道：“老顾，你跟着我干嘛？”
“我已经起誓，为你护道百年。”顾渊面无表情地道。
“唉！你当什么真啊！不用，不用。这事儿，我能处理。你走吧！我收回你的誓言。”段千壁挥手道。随后，段千壁转身继续向前狂奔面去。跑跳了一会儿，段千壁发现顾渊与九色鸟还在身后紧跟，回头怒道：“你这人怎么像个木头，我都说了，不用你跟着。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我已经起誓，为你护道百年。”顾渊再次面无表情地道。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木头。”段千壁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道。眼睛中闪过一丝感激。
“你这样跑，什么时候能到太清无极山。”顾渊突然开口道。
段千壁闻言，愕然而立道：“那怎么办！我修为不够，不会飞；更没有飞行法宝。”
“蠢。”顾渊眉头一皱，摇头道。言罢，也未再打招呼，抬手抓住段千壁衣领，踏空而去。
“我去，我可真笨。丫的，我……”飞到半空中的段千壁，一拍额头道。未待段千壁说出后面的话，一股急风灌入口中，堵了个结实。幽怨地看了顾渊一眼，段千壁不再言语，一双小眼，紧张地盯着那片五彩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