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何人陨

“黄霸天，你竟然没死！”李浩大惊道。李浩不得不惊，对面之人竟还活着。恐怕今日之事不死不休了。

“呵呵！很吃惊么。”黄霸天冷笑道。

“吃惊什么。没死。再杀一次好了。”李浩厉声道。

“哈哈哈哈！你以为老子，还是当年的小虾米吗！”黄霸天狂笑一阵后，阴森森地道。

“修为是高了几分，不过多费些手脚罢了。”李浩抽出背后弯刀，轻蔑地道。

“小子，找死。”黄霸天见李浩如此藐视自己，暴怒地抽出背后斩龙刀，大吼道。

二人仇怨，始于八年前。那时的黄霸天，初创乌蛇帮。手下帮众过千，一时间，横行一方。骄狂不已下，黄霸天愈加凶残。打家劫舍不说，江湖各种下作勾当，也尽涉及。真是**掳掠、坑蒙拐骗，无恶不作。黄霸天的做派，就算在很多江湖黑道看来，也极为不耻。是以，乌蛇帮看似强大，却并无盟友。是以黄霸天被李浩万里追杀时，江湖中人，不但无人援手，反而暗中通信，透其行踪。

当年的那万里追杀，轰动一时。知其情者，皆为李浩叫好。八年前，李浩解决旧疾，初涉江湖，正想快意恩仇、笑傲江湖之际。路过桥头镇，恰遇黄霸天行恶。大怒下，李浩一人一刀，屠尽乌蛇帮凶徒38人，只逃得了黄霸天这个祸害。

当年之事，在黄霸天看来，不过是杀了几个人、玩了几个小娘皮，根本不算个什么。但李浩这个小子，却追杀自己近万里，不但杀到自己老巢，把自己砍得重伤濒死。帮中堂主、长老，更是一路杀绝。若非自己机灵，装死避祸，定难逃一死。

就在李浩离开不久，天清派掌门白云风，来到此地。救得自己一命后，又给予一枚丹药，令自己进入先天之境。然而，白云风虽救了黄霸天，他的脸上却被李浩留下一道永久疤痕。黄霸天并非在意自己容貌如何，若是从前，黄霸天甚至会引以为傲。但经过那次涉死，黄霸天只要见到脸上这条疤痕，满心恨焰，直贯顶门。

被白云风收笼后，黄霸天就为天清派一把暗刀。不但得为天清派收集各种情报，更为之网罗世俗财富与灵珍异宝。黄霸天做得虽和从前一般勾当，却总觉得不够爽利。原因是，自归顺白云风后，若黄霸天稍做些不如白云风心意之事，定会受到无比严厉惩罚。平常，也绝不给自己一丝好脸色看。

对于这个随时可取自己小命的大山，黄霸天极为恐惧。他知道，白云风想弄死他，比踩死只蚂蚁还要容易。是以，黄霸天做何事前，都得考虑再三。这和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反差之大，可想而知。而这所有的一切，黄霸天皆算到李浩头上。他更恨了。

“呵呵，呵呵。这小子真如你所说。够狂妄！”一道尖细阴寒的声音，自黄霸天身后传来。话音刚落，一名拄蛇头拐杖的绿衣老者，走了出来。却见这老者，相貌奇丑，一颗癞痢头上，凹凸起伏，块块黄褐色鳞片，贴在头皮。几缕枯黄乱蓬蓬的头发，与戈壁滩上那斑斑驳驳的芨芨草一般，散乱地飘散着。开口时，一股子腐烂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枯黄腐烂的牙齿，已烂到牙床。

阵风吹过，处于下风口的李浩，鼻孔中滴溜溜地钻进去一股子腐尸味道。李浩定睛一看，却见此人相貌丑陋，邪恶、阴狠、腐烂之气弥漫全身。那恶臭体味，熏得李浩一阵头晕。李浩连忙运功，封闭嗅觉，这才好了些许。

“大长老，这小子不但狂妄，骨头还很硬呢！”黄霸天转头对着老者，阴森森地笑道。

“嘎嘎嘎！那我可太喜欢了。这样的人，可是炼制活尸的上好材料。”大长老看着身材矮小的李浩，眼泛精光，满意地道。

李浩听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活尸”这等极阴毒的东西，世上竟还有炼制的方法。据李浩所知，此等邪恶之人，若一出世，天地难容，黑白两道，必定绝杀。

蓝月亮靠近李浩，用手捂着鼻子，声音发颤地问道：“公子，这是活人么。”言罢，蓝月亮下意识地贴了贴，李浩温暖的身子。但心中，还是依旧感觉一阵恶寒。

“此人练就邪功，他那与那些死人，无甚差别。”李浩眯着双眼，寒声道。

“什么邪功，会修炼成这副模样。”

“不知。此人极难对付。今天我们麻烦大了。月亮，一会儿情况不对，你先走。”

“为什么是我？你的修为还不如我呢！”

“我是男人。”

“臭男人，装什么。打不过，咱们不会一起跑啊！”蓝月亮轻唾一声道。李浩闻言，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打情骂俏。不过那小美人长得确实不错。李浩，等你死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她。哈哈哈哈！”黄霸天**笑着道。

“找死。”李浩闻言，大怒。飞身上前，对着黄霸天，迎头就是一刀。

黄霸天见那刀来，冷哼一声。抽出腰间长刀，迎将上去。“锵锵锵锵”一阵交鸣声中，二人对砍数十刀。别看黄霸天身材高大，身体却异常敏捷。李浩一直以“快刀手”闻名于世，当今先天武者中，极少有人能胜过他的刀速。

又交锋了十余个回合，黄霸天的刀速慢慢降了下来；反观李浩，挥刀却越发快了起来。然而，李浩刀速虽快，并非以力量见长。刚刚那几下含怒地硬碰硬，震得李浩全身一阵酥麻。静下心后，李浩不与对方硬拼力量，以巧破力，刀刀落在对方不受力处。待黄霸天刀速降下后，李浩手中刀更是急了三分。一片月轮闪着寒光，把黄霸天整个罩了进去。

自与段千壁对战突破后，李浩还未有机会一展身手。与无忧子等人对战，由于修为差距太大，李浩毫无还手之力，是以李浩并未把修为巩固下来。自那日，见到天下巅峰强者之威，李浩心头一直郁闷。今番，终于找得与自己同级对手，打得真是酣畅淋漓。

李浩打得痛快，黄霸天却危机重重。看着眼前这片刀海，他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同样是这个身材矮小，一身白衣，童子模样的李浩，把自己笼罩在一片刀海之中。自己如同海上孤舟一般，下一刻，就会成为刀下残魂。那日的恐惧，深深雕刻于心。黄霸天本以为自己忘记，却不想再次遇到时，畏惧之心依旧。一分神功夫，“刺啦刺啦”几声，李浩狂飞的弯刀，划破了黄霸天的躯体。血染红了衣衫。

“啊！他娘的，都给老子上。剁了这小子。”黄霸天被弯刀砍得发狂，急声厉喝道。手下帮众得命，纷提兵刃，围将上来。对决之前，黄霸天曾放下豪言，不让手下帮众出手，自己定要手刃了往日仇敌。是以，帮众听到这声命令，皆暗笑不已，互视一眼，无奈地围了上来。乌蛇帮现下帮众，不足百人。除去一些普通帮众，高阶武者十余名，其中却有先天武者三人，乌蛇帮实力，更胜往昔；然而，这些人的修为并非自己刻苦修来，全靠药物刺激。虽为先天，但与李浩这种自身修炼的武者却差距极大。是以，虽有多人围攻，李浩却全然不惧。见一众武者拿不下李浩，来历神秘的大长老，按耐不住。大喝一声：“小子，休要张狂。老夫来会会你。”乌蛇帮中，众人不知大长老修为几何；但大长老之狠辣，却知之甚详。若大长老出手，李浩定手到擒来。

蓝月亮见到此景，娇喝一声。一把蓝凌凌的灵剑，自樱口中，飞了出来。却见那飞剑，迎风而长。顷刻间，化为丈余巨剑。乌蛇帮帮众，见到此景，皆是一惊，呆立当场。在普通人眼中，能御飞剑之人，皆为仙人。传说中的仙人，可是杀人于无形；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都愣个什么，那小妮子交予我们几位长老，你们去帮帮主。”大长老呵斥道。随后，手中蛇杖，向前一送，口中急念起不知名咒语。接着，大长老大喝一声“疾”，却见那蛇头杖上，灵光一闪。蛇杖顿化为尺粗、三丈余长的三头怪蛇。怪蛇腰身一扭，奔着蓝月亮猛扑过去。

蓝月亮看那怪蛇，心头一惊。右手急掐法诀，指挥着飞剑与怪蛇在半空中，战做一团。飞剑与怪蛇交手后，蓝月亮冷哼一声，一边用神识操纵飞剑对敌；一边自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双手一分，一把长刀化做两把紫色长刃。双刀狂舞，上前与乌蛇帮众长老战作一团。大长老越战越惊，心中暗道：“这丫头明明只有炼气级修为，为何能与我筑基修者，用神识对战如此地步。这刀怎么如此眼熟。”

“天罗刀，你是天罗山庄的后人！”大长老盯着蓝月亮手中那对宝刀，大惊道。随后，大长老狂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老夫本以为今生无法复仇。却不想，天罗山庄竟还有传人。真是天助我也。”

60年前，大长老本为江湖独行客。修行30余年达炼气巅峰修为，在江湖也算小有名气。虽为人喜怒无常，却非大奸大恶之徒。只因大长老。资质平庸，困于炼气期近20载。若不突破到筑基，不出二十年，必化为黄土一抷。为突破境界，一次次冒险，游走险恶之地，只求获得天材地宝，踏入筑基。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大长老遇到筑基至宝——天莲花。却不想，大长老迟了一步，被一名少年捷足先登，取了天莲花。在欲望的驱使下，大长老一时迷了心窍，竟出手偷袭，把正准备将宝物收入囊中的少年打晕、夺宝。偷袭得手后，大长老却惹来杀身之祸。大长老未想到，那少年竟是天罗山庄的少主。正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天罗山庄当代庄主，一人一刀追杀大长老。只一照面，就其打得半死。若非那人不想取他性命，大长老早已身首异处、魂飞魄散了。

天罗庄主虽未杀他，却废了大长老一身修为，命在旦夕。然而，世上总有创造奇迹的人，大长老凭借着超人的意志力，竟然重启修者之路。但其过程却血腥异常。被废后，大长老本就偏激的性格，更加极端。为求恢复本来修为，无所不用其极。暗习年少时得到的一本邪术《鬼刹道》拿活人炼尸、调制各种毒物。之后，修为不但恢复，更进一步，成为筑基，生生增涨百余岁寿无。但却把自己弄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大长老忆起当年之恨，心如蚁噬。按了按心头嗔恨，大长老眼珠一转，自怀中摸出一把短笛，猛地吹奏起来。随着一阵尖利的笛声，刺入众人耳中。被众人围攻的李浩，只觉得左脚一麻，一阵麻痹感，自小腿传来。

李浩心中暗道“不好”。猛挥手中弯刀，**开围攻刀剑。李浩低头一看，一只绿油油的小蛇，正拧动着身子，死死地咬住自己小腿不放。李浩眉头一皱，手中弯刀一扫，小蛇断为两截。然而，咬在李浩腿上的半截小蛇，却并未松口，依旧死死咬着小腿不放。

“嘎嘎嘎！怎么样？小子，中了我这蛇毒，滋味不好受吧！这蛇毒可是专为先天武者准备的，好好享受吧！”大长老一边指挥着化为怪蛇的蛇杖，与蓝月亮的飞剑对战；一边怪笑着说道。随后，大长老转身对蓝月亮道：“小丫头，你还是劝劝你那情郎，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再受皮肉之苦。要知道，我那蛇毒可不好相于。半个时辰后，你的情郎，可就化为脓水了。”

“卑鄙。”蓝月亮大怒道。

却说，李浩中了蛇毒，只觉得全身一阵酸麻。几次运功逼毒，不但未起作用，反倒令蛇毒遍布全身，面色变得碧绿。黄霸天见到此景，狂笑着道：“李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言罢，长刀一摆，凶狠地劈砍过去。脸色变得越发碧绿的李浩，在黄霸天等人的攻击下，渐落下风。李浩刀速越来越慢，眼前一片模糊。咬了咬舌尖，清醒几分后，一路狂斩。虽杀伤了几名对手，但也受了几刀。情况愈发危急。

蓝月亮见李浩形式凶险，心头大急。奈何，一直与自己纠缠的大长老，出手狠辣异常，一身毒功更是极难对付。若一不小心着了道，二人结果必更加悲惨。

天上的飞剑与怪蛇斗了几十个回合后，蓝月亮与大长老，皆感一阵头痛。二人神识已近枯竭，又斗了几个回合，二人各自收回法宝，狂舞着兵刃战作一团。大长老毕竟年老体衰，战得久了，身体倍感疲惫。觉察到情况不对，大长老一挥手，令其他长老暂时顶住蓝月亮攻势。他缩到人群后，阴阴一笑，摸出短笛，吹奏起来。这一次的短笛声，并不如之前那样尖利，却有着一种魅惑之声。

李浩与蓝月亮闻后，皆感精神一阵疲惫。手中刀，更是慢了几分。乌蛇帮众见到此景，愈发加快了进攻之势。二人瞬间陷入绝境。不一会儿，吹奏竹笛的大长老身前，就聚笼了一群毒物。随后，大长老一变音调，驱使着这群毒物，向蓝月亮猛攻过来。

蓝月亮见后，大叫一声。他人眼中，天不怕地不怕的蓝月亮，最怕之物就是虫类。特别见到多足虫，蓝月亮更会慌乱不已。看着越爬越近的毛虫毒物，蓝月亮心中升起一片恐惧。蓝月亮一个不小心，被一名乌蛇帮长老，砍中小腿。蓝月亮娇叫一声，一身灵气，陡增起来。原来，在心理压力的压迫下，蓝月亮许久未突破的境界，竟然突破了。蓝月亮内息一转，冲破那层薄如纸的隔膜。瞬间，蓝月亮进入筑基之境，那尺长的刀罡，自天罗刀头，凶猛地喷吐而出。

“不好！”大长老看到此景，不由得大声惊呼。

在大长老惊诧之时，蓝月亮却手舞天罗刀，如狂风骤雨般斩向围攻众人。乌蛇帮几位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二三五长老，在一愣神之际，全身上下被天罗刀气，斩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运气不好的五长老，更被一刀劈两半。一时间，鲜血化为漫天血雾。乌蛇帮众，被眼前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与此同时，被围攻的李浩，却又中数刀，身上伤口越发多了起来。血水染红了白色衣衫。

蓝月亮破开重围后，飞身扑向李浩。乌蛇帮大长老抓到这个机会，一甩蛇杖，点到蓝月亮后心。蓝月亮只觉得后心处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蓝月亮不顾伤痛，回手一刀逼退大长老，向李浩身边继续冲去。而大长老却不放过如此机会，步步紧逼。

近了，越来越近了，蓝月亮身上的伤口，也越发多了起来。她累了，实在走不动了。眼前已被一片黑暗笼罩，前方是否就是终点。就在二人陷入绝境之时，一声驴叫，自远处传来。蓝月亮听到这声驴叫，眼眸中闪出一道生的希望。

却说那小白驴，真是一刻都难得消停。就在离天下书院不远时，小白驴再次放飞了自我，满山遍野地玩耍去了。乱逛了两个时辰，小白驴突然感觉一丝不对。随后，转身拼命赶了回来。

“昂哦！昂哦！”小毛驴跑到蓝月亮身边，大叫几声后，驴蹄子一顿上下翻飞。一顿乱踢后，把几名围攻蓝月亮的长老，纷纷踢飞。在小白驴的帮助下，蓝月亮终于冲到李浩身边。二人合力，才把乌蛇帮众人打退了回去。双方分开后，皆回归本阵，怒视对方。一时间，双方陷入沉默。

“公子，你骑着驴快逃。”蓝月亮压低声音道。

“这么头蠢驴能跑多快。都这时候了，你还说笑话。”

“公子，我未说笑，快上驴。”

“平常从不让我骑，怎么今天改了性子。”李浩诧异地道。

“公子，不要问了，骑驴快走。”

“你不说清，我不会走。”

“这驴叫万里往昔驴，传说中，它拥有超越岁月的速度。能瞬息万里，追溯往昔的岁月。它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遗物。母亲临终前告诉我，只有到生死危机之时，才可动用它的力量。这小白驴每次使用这种能力，都需修养十多年。”蓝月亮急声道。

“那你还废什么话，骑驴快跑啊！”李浩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公子，你先行。我随后就到。”言罢，蓝月亮突然出手，把李浩打晕在地。扔到驴背后，飞快地打了几个手印。随后，一掌拍向了驴臀部。一道白光闪过，小白驴驮着李浩如飞而去。

看着小毛驴驮着李浩，跑得不见踪影。乌蛇帮帮众，一脸呆滞地望向远方。随后，齐刷刷地回头望向黄霸天。

“帮主，怎么办？”二长老右手扶着受伤的左臂问道。

“还能怎么办。先把那妞抓起来。我就不信了，那李浩不回来救她。”

“好”二长老听后，一脸狞笑道。

“下手轻点，别刮花了脸。嘿嘿！还别说，这妞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那李浩如果真不回来，就把这妞给我当压寨夫人好了。哈哈哈哈！”黄霸天**笑道。随后，带着众人围上前去。

“找死”蓝月亮怒哼一声。右手一掐剑诀，那把蓝色飞剑脱袖而出，直取黄霸天面门。正做春秋大梦的黄霸天，过于大意。未想过蓝月亮突破炼气期后，飞剑的速度不同以往。当他发现那飞剑速度，绝非他能抵挡时，为时已晚。就在黄霸天绝望地望着越飞越近的飞剑时，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撞到蓝月亮的飞剑之上。

飞剑被针一撞，偏了一偏，原本刺向黄霸天咽喉的一剑，只在黄霸天脸上滑开一条血痕。这血痕，与李浩八年前所伤疤痕，正好形成一个交叉。黄霸天捂着鲜血直流的脸，大吼道：“都给我上，耗死这个小娘皮。谁敢不动手，别怪我事后扒了他的皮。”乌蛇帮众人闻言，互视一眼。众人皆知黄霸天未说假话，这人说到做到，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盏茶功夫，蓝月亮已支撑不下去。腰间不但又被大长老，蛇杖打了一杖，腿上更被划了一刀，鲜血淋漓。就在蓝月亮力竭之际，一声呼喊自蓝月亮背后传来。“月亮，我来救你啦！快和我走。”蓝月亮回头一看，却见一身是血的李浩，骑着小白驴飞奔而来。小白驴冲入包围圈后，又是一阵乱踢。却不想这一次并未得逞，反被人砍了几刀。驴血瞬间，染红了一身白毛。

“你个痴汉子，为何回来。”

“你个傻婆娘，为何留下。”

蓝月亮与李浩同时开口问道。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给老子宰了他们。”黄霸天看到此景，发疯似地狂吼道。看着乌蛇帮众围杀上来，李浩回头对蓝月亮轻轻一笑道：“傻婆娘，以后要照顾好自己。遇事，三思而行。”言罢，李浩双目一闭，大喝一声：“祭灵”。

万里之外，太清无极山一处黑暗的山洞中，一双微闭的眼睛，猛地睁开。双目中，两道白光射出，照亮了黑暗的山洞。

“弟弟” 一声悲呼自山洞中传出。

白光，自太清无极山，冲天而起。眨眼间，便飞到万里外的李浩体中。被白光笼罩的李浩，身体慢慢地拉长。半刻钟后，刺眼的白光散去。一名身着白衣，与李浩有几分相似，却更成熟、帅气的男子，立于蓝月亮身前。

“月亮，接下来，交给我吧！”白衣男子柔声道。

“你是？”

“我是李浩。”言罢，李浩抬手轻抚着蓝月亮一头黑发，眼中满是不舍与留恋。随后，李浩一转身，向乌蛇帮众人，慢慢走去。

一柱香后，血浸湿了大地。大地上，横七竖地倒着几十具尸体。近百人的乌蛇帮，非死即逃，只余下黄霸天与大长老二人。此时，二人一身伤痕呆滞地瘫坐于地。见李浩慢慢走近，二人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一脸恐惧地向后不停缩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李公子，我错了，您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吧！”黄霸天一边退着，一边哀求着说道。

“哼！你可记得，有多少人这样求你放过他。”

“我错了，我一定改过自新。李公子，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重新做人。”黄霸天磕头如捣蒜地哀求着，手却慢慢伸向靴筒处。

“你又曾给过何人机会。”李浩一脚踢到黄霸天胸膛。“呛啷啷”黄霸天被踢飞十丈有余后，鲜血狂喷不止。一把泛着乌光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黄霸天，死到临头还恶念不止。下辈子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言罢，李浩提刀就要了解，二人性命。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突然从李浩身后，一闪而过。一柄冰寒寒的长剑，从李浩背心插透胸前。白亮亮的剑身，闪着寒光。血，滴滴而落。

长剑在李浩体内，未留半刻。“刷”地一下被抽出。一腔滚热的鲜血，自创口喷涌而出。李浩回头看了眼来者，不解地问道：“为何”。未待来者回答，李浩捂着胸口，身子一仰，摔倒在地。

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蓝月亮呆了。隔了半晌，蓝月亮凄厉地嚎叫一声“李浩”。踉跄着步子，蓝月亮来到李浩身边，跪坐于地。双手死死地按压着，李浩胸前创口。然而，无论如何用力按压。生命，依旧慢慢地逝去着；带着不甘与眷恋，逝去。血，向外涌着，染红了衣襟，染红了双手，染红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