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解放七里屯6

实际上,他也是徐庄游击队中武功比较好的几个年轻人之一,虽然赶不上豹子兄弟和二蛋队长那么全面,但他的轻功却比豹子兄弟有所长,这也是他之所以受到二蛋队长重用和喜爱的原因之一,更是他常常和大林子、小栓子、豹子兄弟、小顺子他们几个年轻人出任别动队员,偷偷潜入县城和七里屯等鬼子据点执行侦察任务的有利条件。

大概是马龙飞和小三子说话时,声音惊醒了老兵油子,他突然睁开眼睛,就要站起来看个究竟,马上被刚刚走上前来、已经稳稳当当站在了他侧身的小三子出手制住了。

小三子伸出左手,按住了他的肩头,右手上的匕首顶住了他的后腰,刀尖穿过薄薄的两层衣服,扎进了他的肌肉。不过进刀不深,还不到半寸,小三子做事就是怪异,他不想马上整死这个恶棍,就是想给他放血,让他疼痛,让他遭罪,折腾得差不多了,最后才一刀干掉他。

这是小三子的一贯做法,只要看看他和栓子是怎么收拾徐小恶那两个死党的邪歪手段,就一清二楚了。

“别动,给我老实点,一动就要你的命!也别喊叫,你只要喊一声,我马上就把匕首推进你的肚子里面去,开了你的膛,破了你的肚,我这个人历来说话算数,用刀子杀人从来不眨眼。”

马龙飞也拔出短枪,迎头顶了上去,用枪口对准了老兵油子脑袋上的太阳穴部位:“好好听他的话,别吱声,你要是敢叫一声,马上让你脑袋开花,脑浆四溅。我也和他一样,开枪杀人从来不眨眼,我可没有我舅舅那么善心,这你应该很清楚!要不是我舅舅拦着,我早就让你脑袋搬家了。”

已经完全被制住了的老兵油子,似乎还不死心。虽然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但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还在不停的转着,左右扫描着,看看身旁那个不认识的、却用匕首顶着他后腰的小三子,又看看非常熟悉的、却用大匣子盯着他脑袋马龙飞,战战兢兢地说:“马队长,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想造反吗?要是让赵队长知……知道了,可不是闹……闹着玩的。你舅舅刚死,你就干……干这种事情,难道你就不怕皇……皇军再开杀戒?”

一说到舅舅的死,马龙非顿时怒不可遏,马上就想开枪搂火,不过,为了不惊动炮楼上的鬼子,他还是忍住了,他准备把这个恶棍留给小三子“修理”:“干什么?我不说,估计你也已经很清楚了。告诉你也无妨,皇协军中队的弟兄们全反了,郭队长已经率领大家出了七里屯,投奔了徐庄游击队。现在我们打回来了,就是回来收拾你们这些狗东西的,你的死期到了!”

老兵油子知道自己积恶太深,估计今天凌晨难逃一劫,尤其是自己向小日本和赵大麻子告密,害死了李队长,马龙飞是李队长的亲外甥,早就对他恨之入骨,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他。

既然难免一死,这个家伙干脆咬咬牙,硬气起来:“马龙飞,你们阴谋造反,难道就不怕被皇军和赵队长杀了满门吗?赵队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最恨成心造反的人,他早就想把你干掉了,只是一时没有抓到你跟着李队长造反的证据,现在既然你自己承认了,他还能放过你吗?至于皇军的手段,我就不用说了,你比我更清楚,你舅舅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小三子冷冷一笑:“哼哼!死到临头了,还没忘了对小鬼子的忠心,还没忘了搬出你的两个主子来吓唬人,狐假虎威一把,够死心塌地的了。告诉你,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骡马大院的地牢,早就被我们徐庄游击队劫了,赵大麻子和他那两个亲信,也已经被我们干掉了,现在,他们的尸体还躺在地牢里。另外,派去监视李队长家、吴翻译官家的狗腿子们,也全部被我们灭了。”

马龙飞也是幸灾乐祸的跟上:“还有两件事情我也要告诉你,老鬼子山田派来巡查地牢的鬼子曹长‘大岛丧魂’,已经被我和郭队长抓了,交给了徐庄游击队,跟着他出来的那个小鬼子,被我一枪干死了;鬼子夜巡队的四个家伙,也全部落入了徐庄游击队别动队的埋伏圈,无一幸免,死了三个,一个被抓。听到这几个消息,你大概很惊讶吧?”

“我不信!”老兵油子虽然很想大声吼叫,但后腰上的匕首渐渐深入,疼得要命,他还是有点害怕了,没敢叫出声来,只是惊恐地看了看小三子和另外那个游击队员,胆怯地问道:“他……他们两个是谁?我……我怎么不认识?是不是徐……徐庄游击队的人?”

“嘿嘿!老子是谁,你马上就会认识的。不过,只是我喜欢的时候,才能告诉你我的真名。不错,我们就是徐庄游击队的,我们已经悄悄把七里屯包围起来了,所有干过坏事又死不悔改的汉奸、小日本的狗腿子,都必须予以铲除,一个都不会放过。”小三子冷冷的说道,“李队长想率领弟兄们脱离小鬼子,重新做好人,你居然给鬼子当密探,昧着良心害死了李队长,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马龙飞也是恶狠狠地骂道:“我舅舅对你那么好,对所有弟兄们都那么好,宁可他自己不花钱,也要关照各位弟兄,大多数弟兄都有良心,都爱戴他,可你这个王八蛋居然黑了心肝,把救了你爹娘的恩人害死了,你的良心喂狗吃了吗?”

老兵油子居然死不悔改,还在那里犟嘴:“皇协军是由皇军组建的,吃的是皇军的,用的是皇军的,枪支弹药都是皇军的,我们都是皇军的人,不服从皇军服从谁?背叛皇军就是叛逆,就应该杀头!”

“你他妈的放屁!就连鬼子吃的用的,都是抢夺我们中国老百姓的,有一粒粮食是从日本运来的吗?马队长,看来这个家伙真是铁了心的要死不悔改的当汉奸走狗了,留着他还有什么用?让我马上送他去见阎王爷,免得他再去祸害老百姓了。”小三子说话的同时,左手一翻掌,就捂住了老兵油子的嘴,防止他临死之前豁出命的大叫起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三子兄弟说得对,这种铁杆汉奸,留着又有什么用?既然他想死,就马上送他上路!”马龙飞收起了大匣子,然后向小三子一点头。

“看来,你确实是白披了一张人皮,把我们中国人的脸都丢尽了,把我们冀东人的脸都丢尽了,不能再留着你当祸害了,你去死吧!”说话的同时,小三子的右手稍稍一用力,就把锋利的匕首推进了老兵油子的肚子里,外面就剩下一节刀把了,刀身全部捅了进去,进刀深度超过七寸,几乎要将那个瘦猴的肚子穿透了。

在强大的内力控制之下,老兵油子剧痛难耐,但他已经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即使是咬着牙、拼着性命,也就挣扎了两、三下,就全身萎缩下去了,堆成了一堆,那双惊恐万状的目光,瞪得圆溜溜的,一会儿就不转动了,成了一对死鱼眼睛。

这个恶棍终于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他那个罪恶的灵魂,也到阴朝地府向阎王爷磕头谢罪去了,这就是恶人的可耻下场!

坏蛋被扔进了大粪池

听到说话声,另外两个岗哨也醒了过来,先是一惊,随即就偷偷笑了起来:这个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家伙,终于有人来收拾他了,他的末日到了。

他们两个都是机枪班的人,平时受够了老兵油子那个狗东西的窝囊气;但他们两个又都是马龙飞的老班底,半年前一直是马龙飞的手下。马龙飞人品不错,为人很正派,也很体恤部下,对他们两个很关照。

自从转到机枪班以后,他们总是受到那个坏蛋的欺负,尽管老兵油子不是班长,却因为有赵大麻子和小鬼子撑腰,比谁都牛逼,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对班里的新兵老兵随意欺负,他们能不气愤吗?

可是,那个家伙背后有赵大麻子和小鬼子做靠山,一般人惹不起,这两个伪军弟兄只能忍气吞声,伺机报复。

马龙飞发现这一情况后,私下把他们约出来交谈,让他们暂时忍耐一下,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那个坏蛋早晚得收拾了。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明白,但基本意思还是透出来了。所以,他们就按照马龙飞的私下交代,继续留在机枪班,一方面是牢牢控制住那两挺歪把子机枪,以便在特殊情况下能够派上大用场,同时也是替马龙飞监视那个家伙的一举一动。

看到小三子准备用匕首杀人,他们居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慌张,反而觉得大快人心,就主动围了过来,在一旁看热闹,先是听着小三子和马龙飞是怎么骂人的,后来又看着小三子是怎么从后腰把匕首捅进老兵油子的肚子里面去的,那个老兵油子又是怎么挣扎的,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杀完人之后,小三子抽出匕首,在那个家伙的尸体上蹭了蹭,先把刀子上的鲜血蹭掉,然后把匕首插入刀鞘。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坏蛋的尸体拖进院子里去,扔进厕所里,让他遗臭万年。凡是死心塌地当汉奸走狗的害人精,就是这个下场。”

马龙飞推开大门,带领小三子他们四个人走了进去,马上发现院子里忙成一片,豹子兄弟他们几个,正用小车推着大铁锅和吃的东西向大门口走去。这下他们不用担心了,直接走大门,也没有人拦着了。

那两个岗哨一人拽一条腿,就把老兵油子的尸体拖进了院子里,又一起狠狠地踢了两脚,以解心头之恨。他们平时受这个家伙的窝囊气受够了,现在正好可以随意的发泄一下了。

伪军中队的公共厕所,就在大院的北面的墙角下,离开武器库不远。厕所后面是个大粪池,里面是很深的稀大粪,因为这段时间局势紧张,厕所都有几个月没有掏了。那两个伪军弟兄把老兵油子的尸体拽到粪池边上,轻轻一悠,就把他扔了下去,老兵油子的尸体马上没入了大粪汤里面去了。

扔完了,他们都没有回头瞅一眼,就一起跑步来到了马龙马跟前,等待马龙飞的命令。他们虽然已经听到马龙飞说大家已经反水了,但究竟是怎么反的、什么时候反的,他们还不知道,也就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行动、该跟着谁走了!

“走,我们赶紧到武器库去搬运武器!”马龙飞说完,就带领从前门走进来的6个人,一起向武器库奔去。

看到郭荣天他们,还有一大帮不认识的年轻人,正在紧张的往外运武器,两个哨兵禁不住一惊,脸上充满了疑惑,低声问道:“马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马龙飞笑着说:“好事啊!我刚才在大门口不是说了吗?弟兄们都反了,郭队长带领大家走了阳光道,投奔了徐庄游击队,我们已经合兵一处,现在回来取走武器库里的枪支弹药。你们没看到吗,刘班长已经领着人,把伙房的东西都拉走了。”

看到眼前的突然变故,两个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小鬼子和赵大麻子还在这里耀武扬威,把深受大家爱戴的李队长枪杀了,可现在……不过,能够脱离小鬼子的控制,不再受赵大麻子和小鬼子的窝囊气,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我们两个应该怎么办?大家这次起事,我们都没有参加,还能允许我们加入吗?”其中一个问道。看他脸上的表情,也很兴奋,估计也是非常赞同这件事。

“那就看你们自己了!徐庄游击队的徐队长说了,愿意留下来的就一起干,不愿意干的可以回家,绝不阻拦。”马龙飞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希望这两个弟兄留下来,因为他早就了解到,这两个人当中,一个是孤儿,早就没有家了,这里就是他的家;另一个家里也很悲惨,他本人也是因为忍受不了当地地主恶霸的欺负,才逃出来当兵的,回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继续留下来,跟着八路军、游击队干,为穷人打天下。

“我们两个的情况,老班长都很清楚了,我们还能到哪儿去?就跟着你们走吧!只要老班长能够带着我们,不让我们受外人欺负就行。”还是刚才说话那个弟兄主动表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龙飞转过头去问另外那一个弟兄:“你呢!你想走还是想留?”

这个弟兄一努嘴:“我和他一样,留下来跟着老班长,加入到游击队里面去,以后也有机会回家报仇,杀了那个狗日的恶霸地主老财,为我爹报仇!”

“很好!既然你们都想留下来,就还和以前一样,继续跟着我。现在你们马上去干两件事情,”他看了看躺在院子中间那个叫赖必根的尸体,首先吩咐道,“你们两个再去拖一回死人,把‘癞皮狗’的尸体也拖到厕所边上去,扔到大粪池子里,让他和老兵油子做个伴,好好‘亲热亲热’。这两个家伙都是赵大麻子的亲信,也是小鬼子跟前的红人,干了不少坏事,他们死了以后,也就只配进粪坑,棺材都不需要了!”

赖必根心眼很坏,一直是赵大麻子的跟屁虫和亲信死党,跟着赵大麻子叔侄俩干了不少坏事,所以,外面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癞皮狗”。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就是去带走你们的家伙,那两挺歪把子很宝贵,也只有你们几个会用,务必给我带出去,交给徐队长。天亮之后,徐庄游击队马上要对小鬼子的炮楼发起攻击,干掉山田那个老鬼子,我们也准备助他们一臂之力,这两挺机枪马上就能派上大用场了,用它来对付小鬼子,再恰当不过了。另外,徐庄游击队已经把县保安大队和徐小恶的侦缉队全部干掉了,缴获了好几挺歪把子,组建了一个实力雄厚的机枪班,如果你们加入进去,说不定马上就能成为一个机枪排了。你们两个枪法都不错,都是老机枪手,而徐庄游击队的人都不怎么会使用机枪,你们正好有用武之地。徐队长知人善任,你们会有个好前程的。”

“谢谢老班长的关照,我们两个就按老班长说的去做。”两个弟兄说完,抹身就走了。

他们还和刚才一样,走到“癞皮狗”的尸体跟前,一人抓住一条腿,就往厕所方向拖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

一个说:“没想到,这两个狗东西这么快就遭了报应。以前,他们仗着赵大麻子的威势,横行霸道,没完没了的耍牛逼,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人家盛在碗里的饭都要抢走,实在可恶至极。”

另一个说:“看来,坏人不能当,坏事不能做,坏事做多了,早晚让人拉清单。八路军、游击队说的这些话,还真是有点道理。你看,赵大板牙、赵大麻子和他叔叔,还有徐小恶父子,都没有好下场,一天之内全玩完了,都死在了徐庄游击队手里,他们以前是多么猖狂!徐庄游击队真是厉害。”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拖着“癞皮狗”的尸体来到了大粪池子边上。“癞皮狗”的尸体比老兵油子的尸体还要轻,两个伪军弟兄个头不小,力气也不小,他们象扔大麻袋一样,远远就悠了起来,同时一发力,就把“癞皮狗”的尸体抛上了空中,然后准确的落入了大粪池子中央,和老兵油子“合葬”一“穴”,路殊同归!

干完第一件事以后,他们马上赶到武器库,就看到那两挺歪把子机枪已经被人搬出了仓库门口,但附件和工具箱都没有带出来,他们马上进入库里,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扛着机枪,携带着工具箱,就跟着正在往外搬运武器的人们向后门走去。

这里顺便交代几句“癞皮狗”是怎么死的!

其实,“癞皮狗”被杀的过程,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当郭荣天领着大家从后门涌入,然后扑向武器库的时候,就被“癞皮狗”看见了,因为他当时刚接班不久,还很有精神头,没有倦意。

看到郭队长他们来势汹汹,后面还跟了不少陌生人,一个个都是土八路打扮,他就已经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变故,伪军中队的人可能在郭荣天的带领下,已经反水了,投靠了游击队。所以,他毫不犹豫,枪栓一拉,就要开枪向炮楼里的鬼子报警。

不过,他的动作快,还没有走在队伍左后侧的小栓子动作快,还没等“癞皮狗”把枪栓推回去,小栓子手里的两把飞刀已经旋劲射出,同时攻向“癞皮狗”身上的要害部位,一把命中了他的咽喉,另一把则命中了他准备扣扳机的那只右手,顿时把他射倒在地,手中的三八大盖也抛在地上。

郭荣天顿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栓子兄弟真是神手,出手快绝,要不,我们可能就有麻烦了。”

小栓子客气地一笑:“这也是他自找的!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死心塌地的抱着小鬼子的大腿不放,送他去见阎王,一点都不冤!”

凌晨的行动很成功

徐庄游击队和伪军中队天亮之前的联合行动,一举获得了成功,抓住了那个最坏的鬼子副小队长“一条小狼”,顺便杀了两个小鬼子;夺取了封存在伪军中队武器库里的所有武器弹药,干掉了三个死心塌地当汉奸的赵大麻子死党,战果丰硕,而且整个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游击队和伪军中队的好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在所有武器运出骡马大院之后,这次特殊行动也告一段落了。

为了保障伪军中队弟兄们的安全,最后撤离时,还是由小栓子率领几个游击队的别动队员负责殿后,毕竟他们战斗经验丰富,个人能力比伪军中队的弟兄们强多了,警惕性也高多了,打起仗来要难对付多了。

就这一点,就让伪军中队的弟兄们非常感动,也非常敬佩。

同样走在后面的郭荣天,抬头看了看即将打开的东方天际,低声对小栓子说:“栓子兄弟,我们这边干完了,你也该去通知徐队长和那些打阻击的弟兄们往外撤离了。”

小栓子告诉他:“我已经派了一个弟兄过去通知他们了,就是最早往外运武器的那个大个子,刚才他返回来准备搬第二趟时,我就给他派了这项任务,估计现在队长他们也开始往外撤离了。”

郭荣天禁不住赞叹道:“真没看出来,栓子兄弟,你年纪这么小,想事却是这么周到,难怪徐队长那么器重你,经常让你带人出来干别动队,那种活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至少我和马龙飞都不行。”

“郭队长过奖了。在徐庄游击队,比我强的年轻人有的是,我们队长岁数也不大,队长的堂弟徐大林,更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物,可他比我还小一岁,却是我们游击队里主意最多、能力最强、打仗最勇敢的小队长。”小栓子为人坦诚,说话更坦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也和大林子一样,从来不吹嘘自己的功劳,只是一心一意的协助二蛋队长打鬼子、除汉奸,一心一意的打仗,保卫家园。

听了这些话,郭荣天更是感慨万分:“真是人比人就得死,货比货就得扔!在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里,亲眼看到你们的实际行动,又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我就马上明白了你们徐庄游击队为什么越战越强、为什么总是打胜仗了。昨天上午,你们用土枪土炮,几乎是一对一的和装备精良的县保安大队、侦缉队开战,居然取得大胜,把他们都灭了,一个不剩,这种战况,别说是我,就连一贯狂妄的小鬼子,恐怕都不敢想,也想不到!”

“那都是我们队长指挥有方,游击队员英勇杀敌,乡亲们全力支持的结果。为了保卫家园,我们徐庄的父老乡亲,早就横下了一条心,个个都敢豁出命来跟鬼子干、跟汉奸走狗干,不怕流血牺牲……”

“你们两个在唠什么呢?好像是在说我吧?”小栓子和郭荣天刚刚走出骡马大院的后门,正要往右拐,二蛋队长领着准备打阻击的游击队员和伪军弟兄,从后面追了上来,跟他们合兵一处,一起往外撤。

走在中间的两个身材高大的游击队员,架着一个扭扭捏捏的挣扎着、好像不想往前走的鬼子军官。那个小鬼子被反剪手捆帮着,嘴上塞了一把青草。

郭荣天和马龙飞停下脚步一看,原来被抓的是鬼子小队的副队长,一直负责监视他们的恶棍“一条小狼”。其实,这个小鬼子的这个诨号,就是马龙飞给起的,也是郭荣天偷偷传播出去的,后来才在伪军和七里屯的老百姓中流传。

不过,由于他们两个做得很巧妙,根本没有让小鬼子和赵大麻子的人发现“消息来源”,所以,鬼子山田和“一条小狼”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他们总以为,是外面的老百姓和游击队痛恨他,才给他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外号。

郭荣天走过去,伸手捏住“一条小狼”的下巴,把他的头往上一抬,鄙视地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副小队长阁下。你常常对我们吹,大日本皇军不可战胜,个个都有武士道精神,打仗时都不怕死,都是视死如归,决不投降,决不被俘。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是那么威风?”

“什么他妈的武士道精神?什么他妈的视死如归,我看他们也是一群怕死鬼!小日本就是全世界最大的骗子,最无耻的民族!”舅舅被小鬼子杀害,马龙飞一直忍不下这口气,总是愤怒难耐,心中充满了仇恨,说话也就刻薄多了。

“一条小狼”瞪着一双大眼睛,愤怒地看着郭荣天和马龙飞,脸巴子憋得通红,估计他是想破口大骂,但嘴已经被游击队员用青草塞得满满的,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非常恨我们俩,很早就在私下注意我们俩了,可就是一直没有抓到把柄,对我们无可奈何。现在看到我们和徐庄游击队在一起,还帮着他们夺了武器库,你是不是很痛恨、很伤心?是不是很后悔?后悔自己太笨蛋,没有发现我们的企图是不是?”郭荣天一边走一边继续讽刺着,“一条小狼”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又骂不出来。

小三子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更是个嘴上厉害、从来不饶人的调皮鬼。这不,他也跟着郭荣天和马龙飞取笑起小鬼子来了:“后悔那是肯定的了。小鬼子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很能耐,实际上都是一群笨蛋。我们的满仓大哥,还是个老实汉子,从来不会玩心眼,却把你这条小狼逮住了,你说你是不是很笨蛋?”

架着“一条小狼”的机枪班长徐满仓嘿嘿一乐:“这家伙是够笨蛋的了,非要冒懵的往我跟前凑合,我想不抓他都不行了!”

“一条小狼”虽然中国话说得不好,可觉得部分中国话他都能听明白。听了小三子他们几个的连番讽刺,他是气在脑门上,恨在心头上。这个家伙又开始在那里挣扎扭捏着,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马龙飞怒不可遏,转到他的身后,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踢了过去:“奶奶的,当了俘虏了,还不老实是不是?有那能耐就不当俘虏了,当时就咬牙自尽,那才算个男子汉,量你也没有哪个胆量,你们他妈的小日本,就是这么个狗德性,欺软怕硬,遇到比你们狠的就蔫巴了。别看你们平时疯狂咬人,可一棒子下去,你们就玩完了!”

就这样,打着骂着,大家很快就出了屯子。这时,东方天际开始放亮,天空中的黑暗渐渐退去,太阳即将升起。

翻过一个小山包,就看着前面一支“杂牌队伍”迎了上来,领头的就是到区里报信的大林子,小顺子紧随其后,走在最后面的是区中队机枪排的两个老兵和小炮班的三个炮手,他们带来了一门60迫击炮和一挺歪把子机枪。他们的任务有两项:一是参加战斗,加强徐庄游击队的火力,共同对付七里屯据点的小鬼子;二是担任教员,帮助徐庄游击队的人学会使用机枪和小炮,为以后队伍的发展壮大打下基础。

看到二蛋队长率领队伍走了过来,大林子先是一愣:怎么游击队员和伪军走到一起了?可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已经在游击队的临时宿营地看到了吴翻译官和林岚语两口子,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伪军中队反水了,已经脱离了小鬼子的控制。

尤其是看到大家搬运出来这么多武器弹药,他就更清楚了:原来,我们中国人又走到一起了!

“报告队长,我们已经返回,有些事情要向你汇报。”大林子看了看二蛋队长左右都是伪军中队的人,没有直接说出具体内容。

郭荣天是个明白人,马上对马龙飞说:“马龙飞,我们领着弟兄们到前面去,看看吴翻译官怎么样了。刚才那个女神医给他上了药,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有?”

“郭队长,你们先过去看看吴翻译官两口子也好,一会儿我也过去。”二蛋队长随意一笑,然后指着大林子,对郭荣天说:“这是我堂弟徐大林,他刚才去区里了,找杨区长去了,现在可能有点事情要跟我说……”

郭荣天怔怔地看着大林子,惊讶地说:“原来你就是徐庄游击队那个智勇双全的徐大林。真是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吧!”

虽然郭荣天以前不认识大林子,可大林子对郭荣天则是早就熟悉,听说郭荣天率领伪军中队哗变,从骡马大院反了出来,脱离小鬼子的控制,投奔了徐庄游击队,大林子心里自然高兴,禁不住客气起来:“郭队长过奖了!我在徐庄游击队里,就是个最普通的小队长,平时也就是帮助我哥、帮助乡亲们做点事而已,你别听他们瞎说。”

郭荣天点点头:“你们一个个都很谦虚,又很仗义,总是先人后己,徐队长是这样,栓子兄弟是这样,你又是这样,就凭这一点,徐庄游击队就不可小视,你们就让我尊敬!”

郭荣天说完,就带着马龙飞向下面的山沟里走去。吴方宇两口子就在那里,现在他已经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看上去气色好多了,脸上有了红晕,也有了笑容,在地牢里那种苍白的脸色,已经**然无存。

他大步走过去,和吴方宇并排坐在一起,看到吴方宇迅速变好的气色,他心里也高兴多了,毕竟他们以前就是好兄弟、好朋友,又是秘密策划、准备起事的同谋者、同路人,自然是互相关心、彼此惦记着。

林岚语则和李队长老婆坐在一起,怀里抱着李队长的女儿。小女孩早就已经醒了,现在正在林岚语的怀里撒娇。

马龙飞走到舅妈跟前,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看到舅妈心情好多了,他心里也感到高兴,毕竟在舅舅被抓被杀的这两天,舅妈承担了过多的悲痛和不幸,现在她们娘俩被徐庄游击队的人解救出来了,这才是不幸中的万幸,值得宽慰。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小表妹那个高兴劲儿,马龙飞也开心多了,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想:从现在开始,自己就要走出一条阳光大道了。为了国家,为了老百姓,也为了自己,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也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意外的喜讯

郭荣天和马龙飞走了以后,二蛋队长就领着大林子、小栓子和小顺子,来到了一棵大树底下落座,他需要马上知道这次大林子去找杨玉区长的情况,尤其是对如何处理七里屯的敌人,区里有什么指示和要求。

原本他还是希望区中队能开过来,加强徐庄游击队的力量,这样对夺取七里屯,抓住那几个731部队的恶魔,把握性就更大了。对七里屯炮楼那几十个鬼子,他根本不担心,凭借徐庄游击队现有的实力,随时都可以把七里屯的鬼子炮楼端了,可如果加上七立屯的皇协军中队,对付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最重要的一点,这次攻打七里屯,是一种进攻战斗,不像昨天上午那样的打伏击,更没有昨天上午那场伏击战所依托的那种有利地形和充分条件。相反,小鬼子和伪军中队却占据了绝对的地形地貌优势,可以以逸待劳的对付他们。

七里屯的鬼子炮楼和伪军中队的骡马大院,都是比较坚固的建筑物:鬼子炮楼的外墙是混泥土灌注的,非常坚硬,土枪土炮对它毫无作用,只能拼着性命用炸药包进行近距离爆破,那样伤亡可能就大了,这是二蛋队长最不愿意看到的。昨天上午那场恶战,已经牺牲了19名游击队员,要是为了攻下七里屯鬼子炮楼,又倒下十几个,那就损失更大了。

伪军中队居住的骡马大院,是个古老的建筑,外墙都是使用坚硬的大石块砌成的,石墙非常厚,也像一座坚固的堡垒,当时小鬼子之所以相中这个地方,把皇协军放在这里,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只要用两挺机枪把住了一前一后两道大门,一般是很难冲进来的,围墙那么高,除非武功非常不错的人能够跃上去,大队伍根本不可能越墙进攻,游击队本身装备比较差,根本没有攻城工具,要想拿下骡马大院,也是很困难的,即使拿了下来,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除非里面有自己的内应,在紧要关头偷偷打开后门,那样成功的几率才能高一些,牺牲才会小一些。

不管怎么着,要拿下这两个堡垒,都会付出很大的牺牲,徐庄游击队不是正规军,他们实在牺牲不起,因为全村子的青壮男女都已经成为了游击队员,牺牲一个就少一个,走一个就多一个悲惨家庭,这是二蛋队长最难承受得住的。

现在好了,上面的几个问题,基本上都得到了相应的解决,不用发愁了。

首先一条,吴方宇夫妇已经背离了小鬼子据点,他们非常熟悉炮楼里的情况,更熟悉老鬼子山田的习性和炮楼里的军事部署,而且他本人非常熟悉日文,到时候可以进行战场喊话,发动政治攻势,瓦解敌人的士气,借助他们夫妻的帮助,攻打鬼子炮楼时,就多了一份成功的希望。

第二,皇协军中队已经在郭荣天队长的率领下,集体哗变,在吴方宇的说服引导下,已经投奔了徐庄游击队,七里屯据点敌人的力量,已经削弱了一半,而徐庄游击队的力量却大力加强,我增彼减,力量对比的天平,已经完全向我们这边倾斜,原本微弱的优势迅速变大了。失去了皇协军中队的支持,一旦双方开战,小鬼子只能独立作战,我方将使用近二百人的队伍,去对付二十多人的小鬼子,10:1的战斗,要是还不能轻易地拿下,那还不成了猪了?

第三,这半夜折腾,已经打了好几场小小的战斗,基本上大的都是悄无声息的伏击战和遭遇战,不但消灭了赵大麻子和他的几个铁杆手下,干掉了这些死心塌地当汉奸的杂种,清除了内部的隐患,同时还大大削弱了鬼子的力量:鬼子四人夜巡队三死一俘,刚才游击队机枪班徐满仓他们的伏击,又让鬼子两死一俘,加上郭荣天和马龙飞他们在大街上反叛时杀了一个鬼子,抓了那个鬼子曹长,这样一算起来,炮楼里的鬼子又整整损失了9个骨干分子。现在的七里屯,只有二十多个小鬼子在那里支撑了。

第四,由于夺取了伪军中队的武器库,把让鬼子封存的所有武器都抢了出来,大大加强和迅速改善了我方的武器装备,加上区中队支援过来的一挺歪把子,现在我方已经有机枪5挺机枪了,还破天荒的拥有了一门小钢炮,炮弹带过来好几箱,瞬间增添了强大的火力,兵力和火力对比,我方的优势更加明显,取胜的把握性就更大了。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郭荣天提供了从骡马大院通往鬼子炮楼底下的一条秘密通道,这也许可以成为智取或者攻克鬼子炮楼的关键因素。二蛋队长原来最担心的是炮楼的坚固工事,这是眼下自己这边所有的兵器难以越过的障碍,现在好了,通过密道进入鬼子炮楼底下,只要用10个大炸药包,就可以把炮楼炸得飞上天,最不济也能把炮楼炸塌了。炮楼一塌,不但能够帮助我方砸死不少小鬼子,顺便还打开了部队进攻的通道,接下来的战斗就省事多了。

如果敌人忍受不住冲了出来,主动权也在我们手里,设下埋伏,以逸待劳,利用街头巷尾打麻雀战、阻截战、袭扰战,几天就能把炮楼里的二十多个小鬼子磨光了。到那时,即使区中队的人不过来,徐庄游击队也可以发动最后攻击,把七里屯据点顺利的拿下来,而不必作出较大的牺牲,用时间换力量对比的空间,还是比较划算的。

这就是二蛋队长的基本算计,这个算计也符合实际,行之有效!

“大林,你和小顺子跑着一趟,基本上还顺利吧?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没有?”二蛋队长笑着问道。

大林子据实回答:“哥,我和小顺子走着一趟,基本上算是顺利,只是在牛庄附近遇到了点麻烦,从山上下来的十几个土匪,在山道上布置了两个卡子,专门拦截过往行人,抢钱抢物,第一个卡子的6个土匪,都被我们制服了,我和顺子都是用拳脚干的,我们没有杀他们,只是卸了他们的枪栓,缴了他们那个小头目的大匣子。在遭遇第二个卡子上的5个土匪时,居然发生了戏剧性的事情……”

二蛋队长以为是坏消息,所以,还没等大林子说完,就着急的追问起来:“什么戏剧性的事情?难道他们比第一个卡子上的土匪还难对付?”

大林子呵呵一笑:“哥,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说,这次遇到的不是坏事,而是一件大好事。第二波那个领头的,就是这个土匪绺子的大当家,他手下一共有三十多人,武器装备不错。没想到,他居然了解我们。一交谈,原来他还是我爹当年流动教书时教过的弟子,我爹那时利用教书的机会,公开号召他们抗日救国,他那时17岁,这是个很有骨气的男子汉,第二年就拉起了一支20人的小队伍,去投奔国民党抗战先遣团,他原本以为那帮家伙是抗日的,没想到到那里一看,原来是一群变相的汉奸走狗队伍,这让他很伤心,第五天晚上,他就不辞而别,带着自己的弟兄返回了山林,过上了土匪的日子,有时打鬼子,有时打国民党抗战先遣团,为了维持生计,有时也抢老百姓的粮食和过往行人的财物。不过,他一直非常敬重和羡慕我们徐庄游击队,一开口就说,‘徐庄游击队的人,才是真汉子、真爷们!’听说我是徐庄的人,而且还是队长的弟弟,他马上就把我抱住了,让我马上带着他来找你们,他愿意带领所有弟兄投奔徐庄游击队。后来说到我爹的情况时,他就哭了,马上跪了下去,对着我们徐庄的方向连连磕头,这时我才知道,我爹以前救过他的命,他还没来得及报恩,我爹就被小鬼子杀害了。”

“后来我就告诉他,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去办,一点也不能耽搁,必须马上走,否则就要出大问题了。他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制造毒气弹、用毒气弹杀中国人的一群小鬼子,逃到了我们这里,必须去区里报告,想办法把他们抓住。他一听就火了,骂了一句‘狗日的,我他妈的宰了他们’,然后抽出大匣子就要往外冲,被我按住了。怕我们一路上不安全,他专门安排两个最得力的弟兄跟着我们一起出发,一路上护送我们,一直到我们快到那个接头地点,他们才离开返回。临走之前,我和他约定,等我返回时带他们一起过来。可是,我们在接头地点等的时间太长了,耽误了和他们约定的时间,所以,等我和顺子返回时,那个弟兄和他的队伍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由于时间紧张,我们要赶着回来向你报告,也就没有上山去寻找他们……”

“他们会不会是临时变卦?又不想来投奔我们了?”

“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我发现那个兄弟一脸正气,不像是个邪恶之徒。他手下的弟兄虽然被人称为土匪,但都不是那种凶恶之辈,多少还讲点道理,他们拦路抢劫,也是生活所迫。”

二蛋队长感到这件事情很有趣,就急忙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还没等大林子回答,就有一个游击队员从远处跑来,大声向二蛋队长报告:“队长,有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人,领着30个人,都带着枪,他说他叫牛大壮,和大林队长是拜把子兄弟,还是大林他爹的学生,他带领弟兄们投奔我们徐庄游击队来了,他马上要见你们两个,行拜山头礼。”

大林子呵呵一笑:“哥,你看到了吧,说曹操曹操就来了,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土匪’兄弟牛大壮,估计他们是走山道寻找过来的。他们成天在山里头转,知道走大道有危险,就绕着山沟找来了,所以,我和顺子一路上就没能遇到他们。”

“好!既然有这样的好兄弟来了,我们马上去迎接他们。栓子,你马上去告诉郭队长和马龙飞,我们一起出山口迎接,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免得闹出误会来。”

二蛋队长带头站起身来,大步向山口走去,大林子和小顺子紧随其后,而小栓子则跑步走在前面,招呼郭荣天和马龙飞去了。

三支队伍相聚

在东面往山口走去的路上,趁着周围没有外人的空挡,大林子抓紧向二蛋队长汇报了到三岔口街头据点等候区长杨玉的情况。

离开牛大壮他们的绺子之后,大林子领着小顺子和牛大壮派出的两个兄弟,骑着四匹快马,飞快的赶往三岔口。到了目的地之后,大林子和小顺子客气地辞别了那两个“土匪”弟兄,就进入了一个大车店后院的一栋破房子里。

这样做的好处是,即使马上找不到本人,也能把消息传出去,杨玉很快就能知道;即使某个环节出了岔头,杨玉也不容易暴露,这也是残酷的战争环境逼着他们这样做的。

可是,这次大林子来到三岔口之后,他们却等了很久,也没有把杨玉等回来,因为当天中午杨玉和区里的几个领导,领着区中队三分之二的兵力,配合县大队的一、二中队,开始包围县城,准备逼迫小泉和鬼子中队投降,根本无法返回七里屯参加战斗。

所以,杨区长特意用快马通知在临时区政府所在地铜锣湾留守的区中队副队长万守明,让他接待好大林子,并及时打电话回来,亲口向大林子发出了七点指示:

1、区中队正在围攻县城,逼迫小泉和日军中队马上缴械投降!如果徐庄游击队进攻七里屯,只能自己解决问题,区中队无法提供重大支援。

2、考虑到徐庄游击队兵力不够,而且刚刚进行了一场恶战,伤亡比较大,弹药消耗比较多,对七里屯最好围而不打,切断鬼子据点的一切对外联络,寻找有利时机,争取逼迫他们投降。

3、必须严密封锁七里屯四周,所有日本人都不允许里外流动,不管是进的出的,一律先抓起来;对有怀疑的中国人,绝对不能放进放出,可以扣押审问,弄清情况;绝不能允许那几个潜入的几个731部队恶魔潜逃出去,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马上抓捕,死的活的都行,最好是抓活的。

4、对伪军中队,最好采取争取手段,因为李队长和翻译官吴方宇已经有所觉悟,私下找过区政府,有反正的想法,完全可以顺势而为,私下策反他们,把鬼子小队孤立起来,下一步的仗就容易打了。

5、从区中队枪炮排抽调一挺机枪、一门小钢炮和五个老兵赶往七里屯,加强徐庄游击队的火力,顺便担任教员,进行战场训练,尽快教会徐庄游击队的人使用机枪和小钢炮,并把这两件重武器留给徐庄游击队。

6、告诉二蛋队长,注意及时联络周边各个村庄的游击队和有良心的山头绺子,所有有良心的中国人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小鬼子和汉奸走狗。

7、加强侦查,千万注意国民党抗战先遣团的动向,防止他们偷袭,手头注意留有预备队,随时准备应付意外情况。

“哥,就这些情况了,杨区长在电话中交代得很细,她还对没法派出兵力来支援我们表示抱歉,他请你务必多多谅解!这次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好,没有把援兵带回来,几乎是白跑了一趟……”大林子对这次执行任务的结果感到不满意,所以,脸上没有一点高兴劲儿。

大林子还在那里责怪自己:“回来的一路上,我总觉得事情办得很不好。原本我是想,要是能把区中队带过来,或者至少带过来一半兵力,我们打七里屯就更有把握了。”

二蛋队长笑着说:“其实,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了。杨区长和我们想到一块儿了,她的交代很仔细,有些我们没有想到的地方,她也指示出来了,比如如何封锁七立屯的事儿。包围县城是大事,七里屯只是鬼子的一个小据点,要是没有毒气弹和731部队那几个恶鬼逃到这里这件事,七里屯根本就没有什么让人看得上的。我们还算是很有运气了,在郭队长率领下,伪军中队哗变,脱离了小鬼子的控制,投奔我们游击队,这就等于砍掉了七里屯的小鬼子的左膀右臂,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力量对比迅速发生巨大变化,这一点,就连我都没有估计到,更不敢相信事情会向这方面发展。伪军中队一反正,又趁着黎明抢出来这么多的先进武器,我们的力量大大加强了,如果加上由你引导过来那支山林队伍,我们这边就是200人的队伍了。即使没有区中队的人过来帮忙,我们也能很快拿下七里屯,现在八、九个打一个,我们一人一脚,也能把他们踹死了。”

大林子笑着说:“哥,你们真能耐,不但顺利的把要救的人都救出来了,把伪军中队武器库里的武器都抢出来了,这个胜利果实确实不小。一会儿攻打鬼子炮楼,那些武器装备马上就会派上大用场,1945年8月18日,是徐庄游击队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队伍一下子就扩充了将近一倍,武器弹药更是应有尽有,再武装几个小队都是富富有余。我刚才都看了,大家抢出来的都是新武器,三八大盖都是崭新的,还有两挺歪把子机枪,子弹29箱,够我们打一阵子的了。大豹子他们还抢出来不少吃的,连大铁锅都抢出来了,在野地里挖个灶坑,支上大锅,点上柴火就可以做饭。这次出来打仗,我们不会饿肚子了。”

二蛋队长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郭荣天等人,低声说:“这首先要归功于郭队长和马龙飞,如果没有他们的哗变,没有他们的安排和引导,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收获。”

大林子似乎有点担心地问道:“哥,他们真的是来投奔我们的吗?不过,听到杨区长在电话中说的那些话,我也觉得他们的举动很正常。”

二蛋队长小声回答:“我开始也有点怀疑,不过,想想李队长私下活动了那么久,想想吴方宇和他们密谋起事的前后过程,想想李队长的宁死不屈,再看看刚才这两进两出的行动过程,我觉得他们哗变是真心的,这些弟兄还是很有骨气的,他们不愿再受小鬼子控制了,希望得到我们的谅解。”

二蛋队长告诉他:“刚才,我们和他们合作,一起做了两件事,先是由我们的别动队和他们派出的几个弟兄,一起进屯子里面抢人,把伪军中队在七里屯的将近20个亲人都抢了出来,以免小鬼子知道伪军中队反水之后,马上去加害他们的亲人;后一件事情你都看到了,就是我们和他们一起进去抢武器库,抢武器以他们的人为主,我领着人在骡马大院北面埋伏,准备拦截从炮楼里出来的鬼子。武器弹药抢出来之后,他都进行了清理,然后如数的移交给了我们,就凭这后一件事,我就断定他们是真心的。因为他们手里拿的都是过了时的武器,而把新武器交给了我们,弹药也一点都没留下。”

“哥说的很有道理,最后这一点才是最主要的。如果他们硬要把那些新武器留下,弹药把着不放,那就是不良企图,现在这样做,我也觉得他们是真心的……”看到郭荣天和马龙飞已经跟了上来,大林子就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马上回过头来,对郭荣天客气地笑了笑,“郭队长真是豪气,李队长没有完成的任务,你领着弟兄们圆满完成了,让人敬佩!”

郭荣天也是相应的客气起来:“还是你们徐庄游击队宽宏大量,原谅了我们过去做的那些错事。尤其是你哥哥徐队长大仁大义,一点也没有计较,就接纳了我们。其实,以前我们身不由己,跟着小鬼子做了不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徐庄父老乡亲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有愧。这次我们突然哗变,虽然有点迫不得已的味道,但我们也是想通过这件事,证明一下自己还是一个中国人。”

大林子笑着说:“郭队长很对,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是冀东人,都是自家兄弟,兄弟一笑泯恩仇,这是老祖宗的古训,我们这些后辈是没有任何理由去违背祖训的!”

大林子的宽怀大度,尤其是他说出来的话句句充满哲理,很有人情味,这让郭荣天和马龙飞更加感到惊讶:原来被鬼子污蔑为俗不可耐、痞子成性的徐庄游击队里,居然还有这样文采不错的年轻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这群该死的小鬼子说的话都不可信,都是他妈的放狗臭屁,都是在千方百计的污蔑我们中国人,以便为自己发动侵略战争,随意屠杀中国人寻找理由,推卸罪责。

说着说着,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东面山口,马上就看到了一群粗犷的汉子,分成两个队,排着整齐的队伍,在道口迎接二蛋队长他们的到来。

这支被人骂作“土匪”的山林绺子,一共31人,左面那个队是马队,一共12人,右边那个是步兵队伍,一共是18人,他们的大当家,就是站在队伍前面的牛大壮。

看到大林子领着一拨人走了过来,牛大壮马上迎了上来,大林子也及时迎了上去,兄弟俩马上亲热的抱在了一起。

牛大壮也是兴奋异常,一边拍着大林子的后背,一边说道:“原本想等着你返回,我们再一起过来,加入徐庄游击队,一起灭了七里屯这帮狗日的。可是,左等右等你也没有回来,我就领着弟兄们先出发了,反正赶往七里屯的路我们都熟悉,也不太远,走丢不的。不过,我们没敢走大道,是绕着山沟过来的。没想到,你还走在了哥的前面,自个儿先回来了!”

看看迎上来这个人虽然满身威武雄壮,却是粗喇喇的,牛大壮就已经估计到,这个人就是徐庄游击队队长徐二蛋。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生怕认错了人,就没敢直接招呼,而是转向大林子,试探地问道:“大林老弟,这位是不是我们的徐队长?”

大林子马上点点头:“牛大哥说对了,他就是我堂兄,徐庄游击队的队长徐二蛋!”

牛大壮马上单腿下跪,抱拳施礼:“七道沟绺子大当家的牛大壮,拜见徐队长,有请徐兄弟接纳我和我的30个弟兄,牛大壮愿意跟随徐队长打鬼子、除汉奸,替冀东父老做点事,以后再也不去啸聚山林了!”

二蛋队长马上把他扶起来,然后两个人紧紧拥抱:“好兄弟,来了就是自家人,更何况你和大林还有那么一层特殊关系,我们就更是亲上加亲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干,一起为冀东的父老乡亲大干一场。”

“谢谢徐队长接纳!”牛大壮向后一挥手,招呼自己的队伍上前跪拜,“弟兄们,大家一起拜见远近闻名的冀东大地游击英雄徐队长!”

31人同时跪了下去,同时抱拳施礼:“拜见徐队长!”

二蛋队长再次把牛大壮扶起来,并向跪在地上的30个“土匪”招呼道:“弟兄们都起来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前,小鬼子和徐小恶他们那些汉奸,也骂我是土匪头子,甚至悬赏10万大洋要我的人头,可那10万大洋一直没人敢去拿。他们骂你们是土匪,那就让他们骂吧,我们就当保家卫国、专门为冀东老百姓做事的‘土匪’!”

二蛋队长的话非常风趣,很对这群一直啸聚山林的粗犷汉子的脾气,大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仅仅是在这一瞬间,双方的距离就迅速缩短了,很快就亲热了起来。这真是“粗人会粗人,自然是格外亲!”

二蛋队长马上拽过郭荣天,准备向牛大壮介绍,哪曾想,郭荣天先开了口:“徐队长,我和牛兄弟老早就认识了!四年前,他手下马队的六个弟兄,在前面的山沟里打伏击,干掉了两个出去搞采买的小鬼子,抢走了鬼子运粮运菜的马车。山田老鬼子气得暴跳如雷,就逼着李队长率领我们去‘剿匪’。我和马龙飞带着人到了那个山沟附近,我就让弟兄们‘铛铛’放枪,然后瞎往林子里冲,说是土匪往林子里跑了。实际上,我已经发现你们的马队往左面山沟里溜了,当时牛兄弟挥着两支大匣子殿后,我和马龙飞都看得清清楚楚!”

郭荣天和牛大壮这两个冀东大汉的两双大手,马上握在了一起!

恶战前的运筹帷幄

三支队伍会合后,二蛋队长手下的力量更加强大了,轻重兵器也基本齐全,有机枪,有小钢炮,有土炮;兵种也逐步增加,除了步兵和炮兵之外,还有了骑兵,徐庄游击队原来的战马,加上昨天上午山坳战斗中缴获的战马,已经达到16匹,加上牛大壮带来的12匹战马,已经可以组建一支近30人的骑兵队伍了。

在和郭荣天、牛大壮等各方头领简短协商、统一意见的基础上,二蛋队长对所有队伍进行战前临时改编,统称徐庄游击大队,徐二蛋出任大队长,徐大林、徐洪水、郭荣天、牛大壮出任副大队长,徐大林兼任作战参谋,徐洪水兼任后勤总管;全大队划分为7个中队,其中4个步兵中队,一个骑兵中队、一个机炮中队、一个后勤保障中队。

徐大林不再担任第三游击队小队长,原来统领的队伍,统一交给一中队,徐青松出任一中队的中队长,大豹子出任一中队副中队长,作为重要的后备干部,以后准备接任年纪比较大的徐青松的指挥位置,第一中队主要由原来徐庄游击队的第二小队和第三小队人员组成。

二愣子出任二中队队长,徐有源和徐金凤出任副队长,徐庄女游击小队划归第二中队,加上新提升为正式游击队员的部分年轻游击队员组成,第二中队人员比较杂,队伍比较庞大,平时主要担任守卫村庄的任务,并加强一挺机枪。由于二愣子身受重伤,二中队队长暂时由徐有源出任。

第三中队队长由徐耕田担任,小三子出任副中队长兼第一班班长,主要统领原来的第四、第五游击小队人员,再加上牛大壮手下的18名步兵弟兄。

第四中队队长由郭荣天兼任,马龙飞提升为副中队长,队伍主要由原来的伪军中队组成,不打乱建制,不进行混编,也不“掺沙子”,只是把原来的几个机枪手调出去,进入机炮排,予以重用。

骑兵中队28人,其中原来的徐庄游击队12人,牛大壮的骑兵队13人,加上伪军中队3人,中队长由牛大壮兼任,骑术非常好的小豹子出任副队长。

机炮中队队长由小栓子担任,徐满仓提升为副中队长,这个中队武器装备比较杂,有机枪班,由郭荣天手下一个弟兄担任班长,拥有5挺歪把子机枪,实力强大;炮兵以徐庄游击队原来的12门土炮为基础,加入区中队赠送的一门小钢炮,组成两个炮兵班;还有一个爆破班,以原来徐庄游击队的爆破组为基础。由于区中队派来的5个老兵只是来助战和担任教员,不能留下来,所以,机炮中队的骨干全部由原来的游击队员和郭荣天手下的弟兄担任。

吴方宇两口子暂时留在指挥部,协助二蛋队长指挥作战,因为他懂日语,对炮楼里面的情况也很熟悉,在对小鬼子发动进攻、尤其是下一步抓捕那几个731部队恶魔时,可能有大用处。

由于原来的徐庄游击队队伍都分散在七里屯四周,包围圈不能松动,更不能撤离,无法象昨天晚上出发时那样,集中检阅部队和集体宣布命令,二蛋队长就派出小三子和已经宣布成为大队通信员(相当于班长)的小顺子出发,向相关人员传达部队改编命令。

包围七立屯的游击队,暂时不做大的调动,只是调整一些重要作战骨干,来到二蛋队长跟前,加强即将展开的作战行动,接下来用于攻击炮楼的主力部队,由现在跟随在二蛋队长跟前的徐耕田中队、郭荣天中队、牛大壮统领的骑兵中队、小栓子统领的机炮中队组成。

东方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晴朗的早晨已经来到了七里屯周围的大地上,今天应该是一个好日子。

二蛋队长正式宣布今天的作战计划:趁着鬼子还没有完全知道外面情况、没有完全醒悟过来的时候,马上发动解放七里屯的战斗,一举拿下鬼子的跑楼。如果他们能够主动投降更好,游击大队也就省了一份心,不需要作出牺牲了;如果他们继续顽抗,就采取武力解决,就地把他们灭了。

根据鬼子炮楼的进出通道,兵力划分如下:

炮楼东门是大门,是鬼子进出的主要通道,由徐耕田中队三分之二兵力和机炮中队三分之一兵力组成东面攻击部队,由大林子统一指挥,徐耕田协助,略懂日语的马龙飞跟随相助。先期作战方式是只守不攻,守株待兔,敌人冲出来就把他干掉。牛大壮率领骑兵中队的两个班埋伏在后面,随时准备追杀从这里逃出的敌人。

炮楼南门也是一道大门,但不是鬼子进出的主通道,而且由于炮楼外面的地势很有利,道路两旁都是空房子,便于游击大队展开战斗,进行伏击,兵力由郭荣天的四中队为主组成,郭荣天亲自指挥,大豹子协助,区中队派来的五个老兵率领部分机枪和炮兵兵力予以协助,二蛋队长的指挥中心紧随其后,这支队伍主要以炮兵和机枪火力适时发动攻击,逼迫鬼子投降。身体已经开始恢复的翻译官吴方宇,跟随在二蛋队长身边,随时准备对小鬼子喊话,让他们投降。

炮楼西门是一道小门,由小栓子率领徐耕田中队剩余人员、骑兵中队一个班、机炮中队部分剩余人员组成拦阻部队,小三子和小豹子过去协助,这些部队不主动出击,以拦截从后门逃跑的小鬼子为主,尤其要拦住731部队的几个恶魔从这里逃离。认识里面那些鬼子而且也懂日语的林岚语,跟随这支部队行动,以应付紧急情况。

游击大队从原来的三股力量中抽出9名神枪手,组成三个狙击小组,一个放在炮楼西面的制高点,两个放在北面的两个制高点,三个制高点形成交叉火力,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射击敢于吊着绳子从炮楼西面、北面逃跑的敌人,务必把敌人射杀在落地之前,不能出现一个漏网之鱼。

为了防止敌人封闭各个通道,利用工事在里面负隅顽抗,二蛋队长专门命令爆破队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备好30个大炸药包,提前从暗道潜伏进去,把炸药包埋好,拉出三根引线,其中一根主线、两根备用。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引爆,让炮楼飞上天。

根据炮楼下面暗道的结构情况,二蛋队长要求爆破班把炸药包分别埋藏在两处,最里面一处埋5个炸药包,可以先行引爆,主要是用来威胁敌人,逼迫他们投降,这样就不需要把炮楼全部炸飞,也可以活捉731部队那5个恶魔了。如果他们拼死顽抗,那就只好采取极端办法,一次性引爆剩余的25个炸药包,把炮楼炸上天。这样一来,里面的所有人,包括鬼子小队、731部队那5个恶魔,还有被鬼子强迫在里面当下人的中国人,都将灰飞烟灭,不到万不得已,二蛋队长不想采用这一招,他还是希望能够逼迫鬼子主动出来投降。即使不投降,优先方案也是有选择的进行打击和消灭,务必抓住731部队那几个恶魔,把他们送上审判席,顺便救出在里面的中国人,把其他鬼子统统杀死。

为了摸准炮楼里面的具体部署情况,尤其是弄清731部队那几个恶魔来到七里屯的情况,以及他们现在隐藏的位置,还有毒气弹现在藏在什么地方,因为后面这两个问题才是最最要害的,所以,趁着小三子和豹子兄弟还没有出发之前,二蛋队长就专门安排他们三个,对抓来的三个小鬼子俘虏进行突击审讯。

这次审讯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一开始,三个被俘的小鬼子都不甘屈服,都是哇哇乱叫,“巴格牙鲁、巴格牙鲁”的喊个没完,而且还一唱一和的大骂三个游击队员是“该死的支那猪”,骂徐庄游击队是土匪,小三子和豹子兄弟气得要命,再次拿出了他们昨天上午那场恶战之后,在山坳里对付徐小恶的两个死党时,施展出来的那种暴烈手段。

小三子和小豹子毫不客气,对着绑在大树上、骂得最起劲的小鬼子副队长“一条小狼”和鬼子曹长“大岛丧魂”,就是一顿老拳,他们两个都是从小练武功出身,出招辛辣,毫不留情。再说,鬼子的不断谩骂和嚣张气焰,更是激起了他们以往的仇恨。

看到这一切,鬼子曹长“大岛丧魂”害怕了,开始浑身发动,接下来的审讯就顺利多了,这个家伙马上一五一十的交代了731部队那五个恶魔的情况,以及他们现在隐藏在炮楼地下室里面的具体位置,还痛痛快快的交代了天黑之后他们出去窝藏毒气弹的情况,就连那几个秘密工事的情况,都坦白出来了,只是把工事竣工时,集体屠杀中国三百多劳工的恶行隐瞒了下来,没有进行任何交代。

看看审讯进行得差不多了,也审不出什么玩意儿来了,留着他们也没有多大用处了,二蛋队长就问郭荣天:“郭队长,你看怎么处理这三个小鬼子为好?”

郭荣天说:“这三个小鬼子手上都沾了不少我们中国人的鲜血,没有必要留着他们了!”

二蛋队长大手一挥:“好,你马上安排几个弟兄,马上送他们上路,不要开枪,究竟用什么方法,随弟兄们的便!最好让以前有仇的弟兄去干,这样报仇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好!我马上去安排!让马龙飞他们几个动手最为合理!”

两场有趣的战斗

马龙飞在小三子他们协助下,简单处理了三个恶鬼子,把他们的尸体扔到了山上喂野狼之后,二蛋队长马上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为了保证行动的隐蔽性,队伍还是分头出发和采取了相对隐蔽的措施,毕竟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将近一百多人的队伍,一下子涌入七里屯这么个小地方,想不被发现都很难,除非采取特别谨慎的隐蔽手段。

另外,炮楼上的鬼子岗哨也已经醒过来了,开始四周巡逻,密切注视着下面屯子四周的动静。好在游击大队主要以“土八路”为主,徐庄游击队的人和牛大壮的人,看上去一个个都像土老农,和七里屯里面的老百姓没有多大区别,即使被炮楼上的鬼子岗哨发现了,也不会引起他们过多的注意和警惕。

伪军中队派出去配属其他队伍的人,比如机枪班的人,则特意脱下了那身“黄狗皮”,换上了老百姓穿的土布衣服,与从乡下来的游击队员和山里来的“土匪”绺子人员没有任何区别,鬼子岗哨在上面早就看惯了,习以为常,多一人少一人进来,他们也绝对不会过多的注意。

而郭荣天他们虽然暂时还没有脱下那身“黄狗皮”,但他们都是从骡马大院东面的小门附近隐蔽出发的,而且大家在进入阵地之前,都是贴着两面高高的围墙潜伏进去的,跑楼上的鬼子岗哨根本发现不了。

这次二蛋队长的指挥部,仍然设在上一次潜伏进来的指挥位置,因为这是一个比较高的建筑,便于观察炮楼底下的动静,也基本上能够看到炮楼西面的情况,而作为重点攻击和防备目标的东面大林子他们将要进入的阵地,这里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非常便于对三个方向进行指挥和兵力调度。

先前出发的小三子和小顺子,同时担负着两项任务:一是向已经埋伏在东面的二小队、埋伏在北面的四小队和埋伏在西面的三小队传达部队改编的命令和干部任命情况;二是传达二蛋队长定下来的总体作战计划,以及各个中队接下来的战斗任务。

三个方面的具体作战任务是:

东面的二小队,从原来隐蔽的树林里前靠一里地,越过那一片庄稼地,进入东面的屯子边上,利用屯子外面几处有利地形,作为出发阵地,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用强大的火力支援大林子指挥的东面攻击部队,其中的4门土炮占领有利地形,选好跑位,装上火药,一门瞄准炮楼上面,两门瞄准炮楼的东大门,随时准备开火,另一门瞄准炮楼南门方向,随时准备支援郭荣天他们发起攻击。

西面三小队的人马,全部从半山腰扑下来,前移到离炮楼一里之内,隐蔽在小栓子率领的队伍后面,作为强大的支援力量,携带的两门土炮,占据隐蔽阵地后面的一个小山包,作为炮兵阵地,一门瞄准炮楼底下西门位置,一门瞄准炮楼南面,随时准备支援南面攻击部队的行动,与东面的炮火形成交叉火力。

北面徐洪水率领的队伍,不但兵力最强大,也是火力最强大的一直伏击队伍,按照新的命令,大部分步兵前移半里,进入离炮楼一里左右距离,分头占领五个山头,控制所有制高点和有利地形。他们的任务也由原来的防备县城方向、打援为主,转入到以协助东西两面的部队,对鬼子炮楼发动攻击为主,以防备县城方向的鬼子增援为辅。

因为区长杨玉已经率领部队围攻县城,县城方向基本不用担心了,区中队和其他几个庄的游击队,还有八路军派来的一个排的正规武装,拿下县城应该问题不大,至少拦住鬼子中队,不让他们出县城来增援七里屯据点,应该是错错有余。

现在北面唯一要防的,就是西北方向的大岔口据点的小鬼子出来支援了。不过,大岔口据点周边,也有胡家堡、赵家庄两支游击队横在那里,虽然他们的力量不是很强大,每个游击队也就四、五十人,装备也很差,但两家合起来,把大岔口据点的二十五个小鬼子堵得死死的,也不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估计那边问题也不太大。不过,一贯小心谨慎的二蛋队长,还是让徐洪水做了警戒西北方向的准备,安排了打援兵的兵力。

后面的5门土炮,两门直接瞄准炮楼,一门向炮楼脚下东门方向瞄准,一门向炮楼脚下西门方向瞄准,另一门作为机动。所有火炮全部装好火药,进入发射状态,随时准备开火。

南面的队伍,考虑地形特点,不利用火炮展开和发挥作用,所以,只留下一门土炮作为备用,主要以轻武器和炸药包的火力,加上东西两面的炮火交叉火力,也就完全够用了。

小三子和小顺子出发不久,三个小组的九名神枪手,随即就出发了,他们很快就到达了伏击位置,占领有利地形,架好枪瞄准了炮楼方向,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自己所承担的警戒范围。

南面没有安排神枪手小组,并不是说就没有神枪手在这里,二蛋队长的枪法,还有女游击队员银花的枪法,都是第一流的,尤其是银花,她是徐洪水的女徒弟,枪法已经不在徐洪水之下,尤其是打远距离目标,准确性早就已经在徐洪水之上,这就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姑娘眼尖,自然具有视力方面的优势。

游击大队这边的阵势刚刚摆好,战斗就开始打响了。不过,开始的战斗却不是大规模的,而是两个小打小闹的“有趣”战斗。

第一个是在炮楼东门附近发生的一场小小的伏击战,一举干死了五个冒懵出来查看的小鬼子,他们的命运也和鬼子夜巡队几乎一样,所不同的是夜巡队不是当场全部死亡,而是有一个被活捉,那是小栓子故意要活捉的。这次可不一样了,大林子专门交代徐耕田,“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动作越快越好!”在这种命令之下,小鬼子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第二个战斗却是发生在守卫在炮楼顶上的鬼子和在南面伏击的女游击队员徐银花个人之间的对抗性战斗。我们的女神枪手用一支三八大盖和四发子弹,施展神枪绝技,在超过600米的距离上,开了四枪,干死了炮楼顶上的四个鬼子,吓得上面的小鬼子都不敢再露头了,让郭荣天的伪军中队弟兄们大开了一次眼界。

先说说东面那场小小的伏击战:

天亮之前,四人夜巡队没有回去的坏消息,马上就报告到了山田老鬼子那里,这让山田感到心惊肉跳;接下来不久,噩耗再次传来,他刚刚派出去查看情况的副小队长“一条小狼”和两个老兵,也没有按时回来,这就更让他胆战心惊了。

山田已经估计到,肯定发生了非常坏的事情,说不定皇协军中队已经叛变了,自己派出去的三拨人,都是被他们干掉的:第一拨去查看地牢的一个曹长和一个士兵,第二拨那四个夜巡队,第三拨就是“一条小狼”和两个手下,这九个“大日本皇军”可能都已经玩完了,自己比较倚重的中国汉奸赵大麻子等人,可能也已经完蛋了。

山田千想万想,其他的坏消息、坏结果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到徐庄游击队已经在二蛋队长的率领下,悄悄的来到了七里屯,早就已经把七里屯团团包围起来了。

对林岚语的逃走,山田也已经知道了,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吴方宇会让林岚语逃往徐庄,去向徐庄游击队求救。在他的印象中,日军翻译官吴方宇也是八路军、游击队的死敌,是最大的汉奸走狗,八路军、游击队必杀他而后快。他估计林岚语是偷偷跑回唐山老家去了,所以,也就懒得去管了,他也管不到了。

不过,骂归骂,害怕归害怕,但他还是不死心,还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还是咬着牙,派出了第四支队伍——由“九斤八两”带领三个手下,改为直出东门,准备从东面偷偷进入骡马大院附近,用赵大麻子以前给他们准备的后门钥匙,悄悄打开骡马大院后门,偷偷潜伏进去,查个究竟,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对皇协军中队实施武力镇压。

哪曾想,再次派出来的四个人,正好撞在了早就已经摆好了的枪口上。

远远看到小鬼子走向大门,大林子就悄悄对埋伏在身边的徐耕田说:“耕田哥,鬼子要出来了,估计他们还是要去查看骡马大院的情况,你赶紧到左面那个埋伏点去,昨天晚上栓子他们已经在那里打过一次伏击,你们就照葫芦画瓢,再来它一次,务必全歼。”

“好!我马上过去指挥他们开干!”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象栓子他们一样,用飞刀干,争取不要惊动跑楼上的小鬼子!”

“好!就用飞刀和匕首!”

徐耕田顺着墙根跑过去,刚刚对埋伏在那里的五个游击队员做了安排,四个鬼子就排成一列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就是“九斤八两”。

“他们这种队形太好了,真是老天爷帮助,方便我们出手。你们记住了:按照我刚才说的,一人两把飞刀同时出手,务必命中喉咙,不能让他们有继续活着的机会!”

“队长放心,这么近的距离,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射偏的!”几个游击队员小声回答。

“动手!”徐耕田的话音刚落,十二把飞刀同时射出,已经走到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四个鬼子,全部被射中,飞刀全部命中咽喉和心脏要害部位,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就一起倒在了地上,痛苦挣扎,其中“九斤八两”身上受到“特别关照”,中了四把飞刀,两把插在喉咙上,两把插在左胸上,没蹬两下就先死了。

五个游击队员同时冲了出去,缴了他们的枪,迅速返回原地埋伏起来。这场小小的伏击战,打得非常漂亮,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徐耕田,原来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出手特别辛辣,“书生”杀人更厉害,更让人防不胜防。

队伍埋伏后之后,郭荣天手下一个弟兄烟瘾犯了,马上点着了大烟泡,抽起了旱烟锅,渺渺升起的烟雾,马上就让炮楼上的一个小鬼子发现了,“铛”的一枪就打了过来,那个有点忘乎所以、没有完全隐蔽好的大烟鬼,左臂被击中,受伤不轻。

在上面楼里指挥的二蛋队长发现这件事后,就开始琢磨怎样对付炮楼岗哨的问题。

埋伏在他身边的银花,简单测量了一下这里离炮楼顶上的距离,笑着说:“队长,你就看我的吧!”

或音刚落,“铛”的一枪,一颗子弹就飞了出去,刚才站在顶上举枪射击那个小鬼子,马上就从炮楼顶上滚了下来。

“银花好样的!”

这时,两个小鬼子扑了过来,举枪就往这边盲目射击。

“铛”的又是一枪,一个鬼子扑倒在炮楼边沿的城墙上;还没等另外那个鬼子反应过来,又是“铛”的一枪,也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就这样,在稍稍远一点的哨位上站着的那个小鬼子,依然没有趴下来隐蔽自己,这又给了银花一个开枪杀人的机会。她的枪再次响了,鬼子岗哨随即倒了下去。

整个战斗过程,前后加起来,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我们的女神枪手就干掉了四个小鬼子,都是“爆头”射击,脑袋开了花。

这一切,郭荣天和埋伏在周边各个点上伪军弟兄们,都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一个个都是胆战心惊,感慨颇深:亏了郭队长领着大家反水了,要是真的与徐庄游击队直接对抗,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人家的神枪手射击的。

瓮中之鳖

刚刚进行的两场小小的战斗,对徐庄游击大队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轻而易举就拿下来了;但对七里屯鬼子小队来说,却是伤筋动骨了。

昨天晚上之前,七里屯小鬼子小队一共还有日军三十八人,其中三名军官,三十五名士兵,分为五个班:三个步兵班,一个机枪班和一个后勤保障班。

可是,从昨天晚上下半夜开始,进过四次“小打小闹”的战斗,突然间已经消耗进去了十三个小鬼子,占去炮楼总兵力的三分之一还多,这不能不使老鬼子山田痛心疾首,后悔莫及。

其中的三个军官已经死了两个,副小队长“一条小狼”早些时候在骡马大院北面被徐满仓他们打了伏击,活捉之后拉到了屯子外面的树林里,被绑在大树上“干靠”了好一阵子,经过审讯后,被马龙飞干掉了;另一个副小队长“九斤八两”,也“享受”到了同样“待遇”,被徐耕田和五个游击队员打了埋伏,四个人当场死亡,都没来得及哼哼一声,就去见了阎王,他们应该算是死得最窝囊的,尤其“九斤八两”本人,更是死得最快最早,四把飞刀射中要害,挣扎的时间还不到一分半钟,他就魂归日本,进靖国神社“报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