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CHAPTER 28

进派出所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儿的呢?

6月底的夏季白天很长,八点钟天还只是微微擦黑,贱暗的光色别别扭扭的笼罩在云端里,好像极不情愿太阳的离去似的,可要是黑,却也黑的很快,天空刚出发灰色信号,不久便蹭的一下暗了下去,就像我看着江佐走进这座别墅,心情沉入海底一样。

我躲在草坪里犹豫了半天,一直在纠结江佐出现的原因,脑部他进入房间和女主人交谈的场景。

终于,内心的挣扎还是让我咬了咬呀,想进去一探究竟。

但有钱人家光是老妈子就有一大堆,一不做二不休,我决定先冲进去在说,下定决心后,我雷厉风行的跑到门口急促的拍打着门,很快一个酷似保姆的人将门打开,她刚露出半张脸,还没容的她开口询问,我便利用身材优势,往缝儿里一钻就脱身了。

我顺着大厅楼梯一直往上跑,然后就听到老妈子一直在我后面追,“你是谁呀?你是谁呀?”

可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落,她追到楼梯口就停住了,只是在下面站着喊我。

我不理,竖起我的大扇风耳凭着第六感狂跑到一个散发着江佐气味的房间,大脑空白之下,双手大力推开门,随着他的那句“我们老板没空见你”而出现在他和骚狐狸的面前。

我太紧张又太激动了,前喘吁吁的站着。

他们明显被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江佐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

江佐怔了怔,没接我的话,转过头继续对脸色苍白的骚狐狸说:“我们老板的话我已经如实转告了,还是奉劝您一句好自为之,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骚狐狸煞白着一张娇嫩欲滴的浓妆脸,穿着低胸吊带黑色雪纺睡裙,**十足,听完江佐的话脸色十分夸张的扭曲了一下,怒道:“你站住!”

江佐转了的半个身子顿住,面不改色道:“有事吗?”

“她又是谁?”骚狐狸指着我问,然后疾步的走出书房,向楼下喊道:“张妈!你怎么开门的!怎么不拦住她!”

老妈子在楼下委屈的说:“那位小姐自己闯进来了,您说过不许我去楼上,我就站在下面喊她,她不听。”

“废物!”狐狸又骂了句,回头问我:“你是谁?”

刚才他俩话里话外间虽然语言不多,我大概也猜出了个大概,虽然彭阔没有亲自出面,但她居心不良是事实!

要打就来个痛快的,我下巴一抬,指指江佐,“我是夏小洛的表妹!他的女朋友!我们都是一家子!”

“呦!还挺一致对外的。”骚狐狸冷蔑的说。

一直没说话的江佐回头看了她一眼,“您知道自己是外就好,我们走吧。”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就走,脚步飞快,我被他的手心握住,心情一下凌乱起来,大脑空白的只有惯性在移动,我感觉他的手心有些热,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快走。”他拉着我,在耳边嘀咕了句,像逃离战场似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走的这么快,难道他怕那个女人吗?

就在他拉着我刚冲出骚狐狸的别墅,眼看着就要钻进公司车里时,骚狐狸的别墅中突然传来一阵警报器的声音,然后几个魁梧大汉就像从天而降似的,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我的胳膊被一个坚硬的粗鲁的手掌攥住,一个恐怖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私闯民宅还想走?跟我去警察局。”

我虚弱抬眼的刹那,看到江佐紧蹙的眉间,闪现的不耐眼神。

……

警察局里,我老实的坐在梆硬的木椅上,低着头,心情惊悚,双颊颤抖,手上还被带了手铐。

我又没有犯法,干嘛给我戴手铐,我不解。

“私闯民宅还不算犯法?”一个老民警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我又低下头,脸蛋僵硬,有种崩溃的绝望感。

虽然我不是什么三好少年,可是20年来进局子还是人生头一糟,阅历甚少又没见过世面,这场景真把我吓坏了,我已经开始脑部在法庭上法官给我判刑时,我做的最后陈词了。

“为什么私闯民宅?”警察大爷问我。

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和进局子一比,失恋神马的都不算啥的。

在被审问了半个小时后,彭阔和夏小洛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要求为我做保释,可是那骚狐狸义愤填膺的控诉我,坚决不同意放我出来。

我听到审讯室外面乱糟糟的,是夏小洛和她的对骂声。

“人都到齐了吧?”警察大爷说。

然后我被带了出去,一行人整齐的坐在警局大厅里,民警询问骚狐狸是否接受和解,被她冷眼傲娇的拒绝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江佐突然扯出极淡的笑,问她:“说话要有证据,你凭什么说她私闯民宅?”

“我要起诉她!”骚狐狸提高了声调:“证据?我家有摄像头,民警同志大可到我家调取录像查看!”

“好,这么重要的证据,我想请求冻结陈女士家的录影设备,以保证录像的完整,千万不能有任何损失!”江佐说。

我无力的看了看他,那冷峻的自信的模样,是想置我于死地公报私仇吗?

我爱过的男人好无情,我的心都要冻成冰棍儿了。

这么一比较,我又觉得失恋比进局子更恐怖了,之前他拉起我的手,我还以为一切又可以回到过去呢。

我低下头,等待噩梦,听到彭阔说:“陈思凝,对对还小,希望你不要对我们的事迁怒于她而影响了她的前途,她还是个孩子。”

骚狐狸明显不屑,扫了一眼夏小洛,冷哼道:“我就迁怒于她,怎样啊?”

不知道江佐都跟她转告了些什么,把她刺激的原形毕露,连伪装都不顾了。

这时彭阔拿出一份合同,对骚狐狸说:“这是我们两家公司的合同书,如果你同意和解,我们可以延长合作期限,否则,我马上毁约。”

骚狐狸似乎被震慑了一下,瞬间愣了愣,但马上又恶狠狠的说:“你敢!我马上起诉你,赔死你!”

这时我那迷人姐夫老给力了,他不屑的把合同往桌上一扔,无所谓道“毁约的那点赔偿金,我还赔得起。”

有钱就是任性……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的,舔着一张湿润的大脸看着他。

但是骚狐狸家附近的警察似乎跟她很熟路,话里话外都偏袒着她。

警察大爷客气的问狐狸:“陈小姐,您想怎么解决?”

那狐狸咬了咬呀,“去调录像!调录像!”

“太好了!”突然,想公报私仇的江佐拍了拍手,悠然自得的走到陈思凝身边饱含深意的看了她半天,才恭恭敬敬的对警察说:“我也赞成去调录像,这样就可以知道赖对对私闯民宅的原因了。我想,不只是她闯进您家的视频需要被公布,您在书房里风情万种的形象也需要被公布,您当晚对我所说的言辞,更需要被公布!”

江佐说完,陈思凝脸色惊吓般的黑了下来。

“警官同志,听说现在破坏别人家庭的行为,也属于犯法是吗?”江佐问,警察大爷不知所云的和徒弟面面相觑。

“不知道一段陈美女振振有词发誓要拆散别人家庭的视频流传到网上,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呢?”江佐说。

陈思凝半张脸狰狞的跟老鹰似的,抓狂道:“你敢!你敢!”转过头,她对民警说:“走!只调取我家客厅的录像就够了,走!”

说完,她怒气冲冲的喘着粗气瞪向江佐,却见他笑了笑,随手一举,一个精小别致的微型录像笔,从他的指尖顺着挂带坠了下来。

江佐侧着身子对向她,微别过半张脸,嘲讽的笑道:“高清晰数码设备。”

我再次热泪盈眶,而且被江佐的智商搞的激动不已。

陈思凝被反击,面红耳赤的说:“你偷拍我!这也是犯法,我要告你!告你!”

“好啊。”江佐收起录像笔,气定神闲的说:“反正法庭上要展示罪证,这段偷拍的视频,你就大胆的公之于众就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为了对对蹲几天局子。”

刹那间,我的心被最后那句话猛地一击,柔情万种。

场面一下凝固了,陈思凝气的双颊通红,两眼喷火,警察叔叔似乎也被她与平时极大的反差形象惊着了,都躲到一旁看热闹,还用眼神彼此交流来交流去,再也没说过话。

最终,和解达成,江佐交出了录像设备,陈思凝在和解单上签了字。

我心潮澎湃的走出警局重获自由的时候,真是感慨社会主义新生活的阳光与美好。

过去一直觉得有钱任性。

如今看来,还是有脑子任性啊!

我崇拜的看着江佐,羞答答的问:“你到彭阔公司上班了吗?你是为了我来的吗?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我给你发的微信你都看到了吗?”

谁知道他又立刻变了脸,再不提什么为了赖对对赴汤蹈火之类的话,看都不看我一眼,“早知道你也在这儿,我就不来了。”

我沉下脸,捂住心脏跑到夏小洛身边求安慰去了。

彭阔说为了压惊,请我们吃完夜宵再送我们回家,我知道附近有家24小时营业的粤式小吃店,便提出了建议。

一笼蟹黄饺三五口就进了我的肚,这么多人关心我保护我,我很是满足。

“还是江佐聪明,瞧你,都蒙圈了。”夏小洛说彭阔。

他笑笑,“没想到送他的小东西被派上用场了,再说陈思凝家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有录像设备。”

这句话夏小洛似乎很爱听,深情暧昧的给了他一个微笑。

“但是。”彭阔收起笑,“对对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此话一听,震惊四座,我和夏小洛纷纷低头加速喝汤,争取烫的满嘴跑失去语言能力。

江佐搅拌着甜汤,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俩。

“你能不能不瞎想?看看,多危险啊!”彭阔蹙着眉责备孕妇,“我正在和姜氏集团的总监谈项目,急急忙忙就出来了,还好项目谈的顺利,不会因我突然离席引起误会。”

夏小洛被教育后,放下汤勺,傲娇的拍打着肚皮,“都是你,都是你!有了你以后我就激素紊乱了,都是你!都是你!”

彭阔马上收起责备拦住她,无奈的说:“好了好了,都是那个贱女人的错。”

孕妇这才高了兴,又欢欢喜喜的喝汤去了。

唉,相亲相爱好甜蜜……我垂头丧气的瞄了一眼江佐,被他无意抬起的眼神又给吓了回来。

“那个视频不交出去就好了,一定能置她于死地。”夏小洛不服气的说。

我发现孕妇的大脑就是不够用,难道只有我对视频的内容很感兴趣吗?

“还有一张副卡。”江佐从兜里掏出一个卡片,“副卡是备份,我偷偷藏起来了,彭总公司的产品就是霸道。”

“那我们……”夏小洛眯缝着眼睛兴冲冲的说,我们几个相视一笑,默契的闭上了嘴。

“对了,下个月是我们的婚礼,你们都要来啊。”彭阔说完又补了一句:“不必随份子。”

我笑嘻嘻的答应了,心想老板的婚礼员工不敢不去,我又多了一个看见江佐的机会。

吃完夜宵,彭阔要送我们回家,却被江佐抓住机会远离我。

“你吃了这么多还要坐车?还不散散步,走一走?”

我看他一副很想摆脱我的嘴脸,气的食物在胃里翻涌。

“我才不走!我要坐车!”我傲娇的嚷嚷,想甩开我,门儿也没有,我还准备在车上近距离的挨着他做,好调戏调戏他呢。

江佐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别了好半天的气,才看了我一眼,没好脸的说。

“这家店旁边就是我家了。”他似乎有些生气:“我自己走走就好了。”

我心痛的望了他一眼,肉疼的想把自己掐死。

我又没去过他家,我怎么知道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