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CHAPTER 21

迫在眉睫

心碎成肉酱,并不是一句经不起推敲的屁话,试想一颗倒霉的心脏接二连三的稀碎后,怎么不变成肉酱?

望着眼前的小眼睛们,我的悲鸣再次变换成警笛,呜呜嘤嘤的嚎叫起来。

蒋小小见我又开始哭,还在一边感慨:“唉,把选择权交给你,的确是感人啊!”

“就是,瞧把她感动的!啧啧!”

我心中发出绝望的呐喊,发誓与这几个不要脸的姐妹恩断义绝,再狠狠的说上一句妈蛋!

在我怒吼出事情全部经过时,她们不说话了,各自肉疼的看了我一眼便起床梳妆打扮,好像我是眼泪是空气似的。

我正呼哧呼哧的生着气,蒋小小突然说:“送礼就送脑白金,马上儿童节了,我送你一盒脑白金吧。”

“干嘛!”我喘着粗气瞪眼儿询问。

她从宿舍内的洗手间探出半个头,含情脉脉的说:“补智商啊。”

话毕,一个毛绒抱枕从我手边极速的飞了过去。

当天下午是英语交流会的最后半天,2点钟在操场集合,以团队间的自由交流为主题,但全场必须用英语,也就是说在公共场合不许说中国话。

因学习问题不得不与冷战中的伴侣见面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尤其在公开的场合,以集体的形式,那种夹杂着一丝暧昧与柔情的视而不见特别刺激。

尽管蒋小小一再在我耳边提醒“不是冷战,是分手”,我依然坚持着我最初的理解。

我白了她一眼,小声鄙视道:“你幸灾乐祸,我看你没安好心。”

“是呀。”她眨眨小丹凤眼儿,“我不是早就看上他了么,你还给我们俩拉过线,你忘了?”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要不,你再帮个忙呗。”她捅了捅我,捅的我想给她一刀。

在操场集合时要求以联谊宿舍为小组站齐,我们两个宿舍,十二个人静悄悄的站在一起,男生站前面,女生站后面,和以往的嬉闹风格截然不同。

我特意站到了江佐后面,他回过半个头用眼角扫了后面一眼,发现是我,他和旁边的兄弟嘀咕了两句,然后他俩换了位置。

心真真是碎成肉酱还不够,还要碎成稀。

我旁边是蒋小小,江佐换了位置后,刚好和小小对着,我看她那小眼睛儿不安分的眯了眯,回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单薄的嘴唇咧出一阵奸笑,然后在国旗下的老师正在发表讲话时,她磨蹭到江佐身边,笑眯眯的嘀咕着什么。

我心里那个火大啊,这色妞是有多按捺不住,这么快就想背叛我。

我狠劲的在旁边对她翻白眼儿,她对着江佐嘀嘀咕咕的样子太谄媚太妖孽了!那小细腰肢都摇摆的很有力道呢,一副撒娇的鬼样子。

我又开始喘粗气,手掌渗出汗液。

江佐侧着头听她说,然后没回答,又继续侧回去,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蒋小小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位置上,昂头挺胸的站着。

我扭着脖子瞪她,都要扭断了,那妞眼珠子转了半天才回头看我,冲我神秘诡异的笑。

我当时那个恼啊,这个世界太残忍了,短短一天之内失去了夫君与闺蜜,真是天要亡我。

那妞看我越来越愤怒,跺了几小步过来,在我耳边嘀咕道:“傻妞,我追江佐是为了帮你。”

几个意思?我回头看她。

她又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说的我一会儿茅塞顿开,一会儿矛盾不已。

我眉头深锁的分析利弊,“这样做真的好吗?”

她大义凛然的拍着我肩膀,“当然!”

“你绝无私心?”我对她表示怀疑。

她瞬间一副对我十分嫌弃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不放心的问:“万一假戏真做,你爱上他了,或者他爱上你了……”

这后果真不敢设想!

蒋小小马上点了点我的太阳穴:“你傻啊,我不如你,他怎么爱上我?”

我听后,咬了咬嘴唇,决定一试,但是又不太放心,严肃的叮嘱她:“那你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只许照你说的,只为勾出他对我的回忆,不许你性感又妩媚,你纠缠他的时候,只许表现的比我讨人厌,让他对比出我的好,不许比我可爱。”

蒋小小厌恶的白了我一眼,“哎呦,在你眼里我这么优秀呢?”

“那倒没!”我拍拍她的肩,“我怕你被爱情滋润出雌性激素来!原本你不是雄的么!”

“你滚!”

操场上红旗飘飘,站台下的少妇演讲完毕后,我们开始了自由活动,当然活动地点不限,但不能出校,而且不能讲汉语。

这个世界真奇怪,有一个学校在规定自己的学生不能讲母语,是不是该被取消办学资格?

开始自由后,气氛一下放松下来,草坪上的同学们马上变得懒洋洋的,我们两个宿舍的人原地挪了挪身子,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我看到不远处的同学散会后立刻开始往我们这边张望,一个个还交头接耳的,似乎还在议论上午的事儿,甚至有人为了看看我的面貌,故意假装跑步踱到我身边,扫我一眼再马上跑回去,归队后捂着嘴笑谈,边笑边看我。

为什么不怀好意的坏人这么多,哼哼,我心里十分不爽。

我想江佐肯定更不爽,一个大学霸,无缘无故的开始承受异样的眼光,他肯定怒死了。

我悄悄打量着他直挺的背脊,心脏狂跳。

“我们做些什么?”江佐宿舍里一个矮个子男生问。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没人接话,他又乖乖的闭上了嘴,后来还是李蓦然说了一句“坐下歇会儿吧”,我们才从傻站着变成傻坐着。

但是坐着要比站着好过多了,不然人高马大的曝露在阳光下,真是太显眼了。

江佐没有坐,还在如雕塑一般双手插兜,望向西方的太阳,我坐下后,他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更显的高大挺拔,男人味十足。

唉,发脾气的男人总是很有型……

蒋小小给了我一个眼色和必胜的笑容后,站起身子,一个大踏步跳到江佐身边,用很恶心的腔调说:“江佐,晚上有时间吗?”

气氛一下从沉默的尴尬变的惊悚的诡异……

除了江佐之外,其他人纷纷在我和蒋小小之间看来看去。

“我英语不好,现在没有外人,我就不说英文啦,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嘛。”她又扯着嗓子矫情了一句。

我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她的提议……这厮是要用她的恶心勾起江佐对我的美好回忆,还是要我同她一切跌入黑名单啊?

“有没有嘛!”她又问了一嘴。

江佐终于有了反应,回头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说:“没有。”

蒋小小吃了闭门羹,更要用力继续纠缠,却见江佐突然迟疑了,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补了一句:“有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到江佐的眼角无意的往我身上扫了一下,我的心儿又乱跳起来。

蒋小小咧开一个特别难看的笑,爆炸的说:“你是知道的,我过去就一直喜欢你,既然你和赖对对分手了,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

江佐似乎被吓着了,肩膀瞬间耸了一下,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回头望了我一眼,就那一眼,都足够让我找不着北。

按照她的构思,江佐身边有一个我的闺蜜一直晃悠,会让他感觉我的影子一直在晃悠似的,无形中能够勾起他对我的想念,并且她表现的恶心一点,对比之下,会让江佐觉得我真是个好女人。

可是这女人没谈过恋爱就是不懂男人啊!

江佐结束对我的一望后,马上别过头,将蒋小小排挤在他的视线外。

“真是物以类聚。”江佐顿了顿,冷冷的说:“都一样的水性杨花。”

无需再去试验,已经决定了蒋小小的主意是失败的……

她见自己的恶心连累到我后,蔫蔫的走回来,小声问我:“我这个主意有点馊吧?”

我虚弱的看着她,“馊透了!”

“比腐烂的白菜还馊吗?”她有点受打击。

我摇摇头,“那倒不是。”

她放心的松了口气,一副“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冤枉表情。

“比变质了一年的臭豆腐还馊!”我瞪着眼睛说。

她脸色瞬间变得比臭豆腐还臭。

不过我还是感谢她立刻明智的结束了她的行动,否则若坚持下去,按照江佐“物以类聚”的思维推理,我就不仅是“水性杨花”了,还会被安上“矫情做作”、“搔首弄姿”,“虚情假意”、“**不羁”的骂名……

“要不我再重新表现一下,他不是觉得物以类聚嘛,我再去秀一下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如何?”

我无力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不麻烦你了。”我遗憾的叹息,“你没有这两项特征。”

很快我的头被铁腕手砸出了一个大包。

就在她还在我耳边为自己的“冰清玉洁”找证据时,我百无聊赖的望着前方,看到熟悉的菜刀美眉,正一步一个脚印的向我走来,且神情严峻。

我捅了捅还在嘀咕的蒋小小,她这才停止唠叨,也随我抬起头看着严肃的菜刀妹。

“我们谈谈好吗?”菜刀美眉友善的伸出一只手,此善举与她的表情很不相称。

我看了一眼隐隐摇头的蒋小小,大方的与菜刀妹掌心一握,被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随她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走了几步,她突然开口问我:“为什么劈腿?”

这当头一棒真是让我欲哭无泪,我今天已经向很多人解释过了,现在唾液量严重减少,我不想脱水而亡。

“我没有!”

菜刀美眉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我,铜铃般大的眼睛散发出正义的光芒,她是那种非常有棱有角的长相,这种人的性格大多也黑白分明,没有灰色界限。

“有就是有!”她说出与她风格很一致的话。

我好累……

“你知道江佐多优秀吗?我想这20几年里,他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就是因为你!”

我真心醉了,解释道:“那个情书……”

“是你写的吧?”她先发制人,将了我一军。

“是,但是……”

“是给李蓦然的吧?”她很强势。

“是,但是……”

“没有但是!”

黑白分明,不接受灰色地带的她再次打断我的解释,后来我一想,我跟她也解释不着,索性不屑的白她一眼再不说话。

“我告诉过你,如果你对他不好,我依旧不会放手!”

我一听头都大了,她都已经跟董德眼泪飘飘了,是要学我一脚踩破两条船?

紧张之下,我脱口而出:“你已经有董德了!”

她严肃的点点头:“我已经答应了董德的追求。”

那你还瞎蹦跶个毛?我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菜刀美眉看着我,愤愤的说:“那不代表我对江佐受到的伤害置之不理!”

我真是醉了……手心一片潮湿。

“所以你要回来追江佐?”我弱弱的问。

谁知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十分厌恶的,满脸不快的看着我,那种挑衅的眼色让我寒毛都战栗了。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菜刀美眉十分严肃的通知我:“既然你伤害了他,也就不配和他好了,我不会允许你继续伤害他。”

我滴天,当我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真是感慨她和李蓦然才是天生一对,一个是江佐他爸,一个是江佐他妈,妥妥的应该在一起!

这么说,她真是打算吃回头草?

我没被她的威胁吓到,反而不屑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不屑?”

“我屑,我屑。”我好笑的说,她以为江佐是什么物件,随便换一个配件就能凑合用吗?我当时一直自信的认为我的男人是全天下最专一,最古板,最不容易变心的男人了,虽然他现在不理我,可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总会消气的。

菜刀美眉听到我似笑非笑的回答,没有再理我,转头直接走了,我也紧紧跟上她的脚步,屁颠屁颠的回到我的队伍里。

果然,菜刀妹马上走到江佐身边,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勾搭,而且勾搭的手段极其恶毒。

大概是为了防止我窃取情报,她和江佐开始了流利的英文对话,那些小词儿一个个的从她嘴里不假思索的蹦出来,嘹亮而标准,眼神时不时的往我这边飘移。

我看着都觉得无地自容了,心里醋溜溜的淌酸水儿,果然按照优秀程度来说,还是菜刀美眉配得上她,我一句都不会,一句都听不懂!

呜呜呜……好心塞。

江佐开始只是沉默的听着,时不时的附上一两句单词,但是后来眼神却越来越亮,跟有了生机似的。

末了儿,江佐点点头,应了一声:“OK!”

他竟然说了一句OK!

我别的没听懂,就这句懂了啊,OK是神马?就是好,可以,我同意!

丫都同意了!丫都同意些什么了?

我当时那个气恼啊,立刻捅蒋小小求翻译。

这时菜刀美眉抓过头,对在场的听众又大声的说了一句英文,还甩给我一个极其鬼魅的眼神。

“她说啥?”我撑开大嘴猴儿急的问。

蒋小小顿了顿,看了眼菜刀妹,“哦……她一直在说,要给江佐幸福,啥啥的……”

我红着眼睛追问:“她跟你们说的什么?是不是警告你们不许对我拔刀相助?”

“哦……”蒋小小挠挠头皮,“是……是……”

我就知道,这把菜刀真不是好磨的!

我当时立刻重新拉响了战斗警报,那丫都OK了,肯定是变心迫在眉睫啊!

我急眼了,马上开始想对策。

下午集合时,李蓦然偷偷告诉我,他已经如实转告了中午我所说的有关情书的实情,大概江佐应该会知道,我不是脚踏两只船,我只是,水性杨花……

可是,如何让他原谅我的水性杨花呢,我恼火的在草坪上打转,被两三点钟的大太阳烤着,不断思索着去找一个爱情经验丰富的女人请教。

这个人必须谈过恋爱,而且必须很得宠才行。

突然,我脚步一停,脑子里有了一个雪中送炭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