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四处寻觅不得，原来只是早已离开
第二天的清晨卫和辉很早就来到了医院，他带了早餐过来。
“先吃点饭吧晓娅，”他劝晓娅道，“一晚上没休息先吃些吧，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晓娅摇了摇头，道：“我没胃口，哥。”
卫和辉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周程，心中也是感觉难受。
“哥你去喊医生来看看，都一夜了还是没有醒来。”晓娅看着周程，又是担心又是难过。
“好，我就去。”
晓娅现在这样子哥哥也是很担心，如果没有出现这次的意外的话，他也不会知道晓娅会是这样的在乎周程。那好像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是他代她去送外卖才出的意外，她感到抱歉，也不只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那样的情感。总之，卫和辉隐约感觉到了晓娅对于周程的情意。
“吃点吧晓娅。”
“我不吃，哥。”晓娅还是摇着头，但很快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哥哥根本就不在那儿。
她再回头看下病床，周程醒了！
“你，你醒了！”她张大了嘴巴，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出，但那一刻却怎么也讲不出来。
“你饿不饿？”她又问道，随即给他盛了碗粥。
“那我吃，你也吃。”周程笑着说道，只是面色还是显得苍白。
“好！”
一见到周程醒来，晓娅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卫和辉回来的时候看见周程已经醒来，还开始吃早饭的时候也舒了一口气。医生给他做了个检查，只让他们放心，说是状态不错，只是还要在医院躺几天。
九点左右的时候，有两个警察来找周程。他们是来看看周程的，顺道看下如果他气色好的话就做一下笔录。他们告诉他肇事司机已经收监，案子具体怎么判还要根据之后的调查来决定。他们这回来还带来了医药费。肇事司机知道撞了人之后也是追悔莫及，知道肯定是要坐牢的，也不敢来见周程，只是想先还上医药费，具体的赔偿要看周程还有庭审的意见。
对于赔偿，周程没打算要，他只是希望肇事司机把自己的医疗费用都给付了，几天或者几个星期之后，自己又能够像之前一样蹦蹦跳跳的他就满足了。
如今他的一只脚打着石膏，短时间内行走都得靠拐杖。因为在医院呆了些时间，那几天陈姨没见到他有点挂念，循着他入住时登记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了电话，这才知道他是住院了。
陈姨一定要来看他，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一定要来。他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了。来的时候，陈姨买了一大堆的水果和补品，让周程哭笑不得。
“陈姨，您不要这样，你看我都快可以出院了。”他笑嘻嘻地说道。
“还说不严重，看你脚上石膏都打多厚了？”陈姨很严肃地看着他，“那个肇事的司机就该关他，判他关在监狱里面，不要放出来，要不又得祸害人家！”
“没事啊陈姨，咱们不为那些事伤神了啊。”周程忙安慰她。
其实这次来，陈姨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她已经帮他打听到了他生父生母的消息了。但更确切的说，只是打听到他们在小镇上的住址，具体能否找的到他们还不知道。
陈姨告诉他根据他提供的“冯娟”的名字，在小镇上只找到了一个叫作“程原”的人，而在这两个人的户口信息中，他们没有孩子。应该来说，这也是比较符合周程的情况的。也很明显的，这个“程原”就是周程生父的名字。
具体的地址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只等周程一康复就可以动身去找。
一听到这个消息周程激动得要立即前往，大家赶紧将他拉住。医生说了现在是关键期，一定要在医院好好养着，不能乱动的。
“那我和我哥去帮你过去问一下行吗？”卫晓娅见他这样着急便想着自己代他去。
“那也行，麻烦你们了。”周程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只好答应了。
吃过午饭后，晓娅和哥哥就按着陈姨给的地址去到那户人家里头了。但是到了那儿以后，房子是找着了，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房子很破，门前全是杂草，都快长到齐腰高。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晓娅去敲了隔壁人家的门，问他们那是否就是程原的的家所在。邻居说他们一家子七八年前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这里住过。这些年雨打风吹的，那房子都已经摇摇欲坠了。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搬走了吗？”晓娅问道。
“为了生活呗，”邻居耸了耸肩，“那家人生活很是艰难，亲戚里真心待他们的又是一帮穷亲戚，也接济不了他们。当年，我是听说的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事儿。这家的夫妻俩为了让孩子活下去，把唯一的儿子都让人领养走了。相当艰难啊当时。我搬这住也有十来年的功夫了，看得出这家人的不容易。后来，就看到他们搬走了。”
“那您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吗？”晓娅追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哪儿挣钱去哪儿啊，人要想活下去不就指着那点钞票吗？不过应该多半是去工地啊，或者其他的什么哪儿人要盖房子的去打打短工什么的吧，我看那家人屋子都是自己盖的，应该也是个巧手。好了，我也要出门了，你们自便吧。”
这一次过来，他们又是徒劳无功。现在，晓娅不知道要如何和周程讲，她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样子。那样不仅他难受，她也会跟着难受。
“哥，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回去跟周程实话实说呗，难不成你还想瞒着他？”
“算了，”晓娅嘟了嘟嘴，“你一点也不懂。”
她不想再和哥哥讨论这个话题了。他觉得哥哥一点也不懂实话实说可能给周程带来的失落感。毕竟他只是一个男人，在这些事情上远不如她来的细腻。
回去以后，她跟哥哥说好了暂时先不告诉周程，只说邻居说他们去走亲戚了，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
周程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有怎么失落，心想自己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养好伤，到时候以最好的面貌去和父亲母亲相见。
看着周程那样高兴的样儿，晓娅忽然有些担心了，她不知道等周程伤好了之后，等他可以自己过去找他的爸爸妈妈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又该要怎么说。即便现在给了他希望，可他终究还是要面对那些注定的失望。如今细一想，她忽然发觉自己其实没有必要给他编织一个那样好的梦的。到时候梦破了，或许他会更加的伤心。
“小妹你也别多想了，”哥哥叹息道，“骗都骗了，现在还是想想还有哪些线索可以找到他们吧。”
他们把真相告诉了陈姨，陈姨听后也是深感遗憾，然后又感叹周程总是这样的走不顺人生。她答应回去再托人问问。但是，一旦离开了以远，那么他们可以去的地方真的就完全没有方向了，到时候找到他们真真切切是像在大海捞针。
一天天，周程的身体在逐渐地康复。他比预想中要康复的快，很快就到了出院的时间了。
上午出院，他下午就要过去找父亲母亲。晓娅终于瞒不住了，只能将真相告诉他。
可是，令她感到震惊和欣慰的是，周程听完以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还是显得很是镇静。
“我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的，”他穿上了外套，“没事，我撑得住。”
“你，你真的没事吗？”晓娅还是有些担心。但是透过周程那波澜不惊的脸庞，她又实在是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真的没事，”周程强作笑态道，“一处找不着就上另一处找嘛！不怕难找，就怕我自己坚持不下去。经历了这么多，我不那么容易倒下了。”
“那，那你现在……”
“我想过去看看，看看他们生活的地方是怎样的。”
“那我陪你去吧。”
“我自己可以去，你回饭馆帮忙吧，这几天你们兄妹俩都在医院照顾我肯定把饭馆生意放下了，赶紧回去把，要不我又该过意不去了。”
“那好吧。”晓娅知道周程是和自己一样的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别了晓娅之后，周程忽然的就开始伤心了。即便他说过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坚强，可有多少坚强只是伪装出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装着坚强，只是不想他们为自己担心。可是，一个人的时候，满满的失落感将自己包裹得紧紧，他没法不去伤心。
如今，他们已不在以远，下一站，他好像忽然没有了方向。如今的他只是知道父亲母亲姓什么，叫什么，别的一概不知。他越来越感到这条寻亲路的艰难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无论如何都要咬牙坚持下去。要是连自己都放弃了，那么真的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他只是在那个破败的房子前久久驻足。透过那，他仿佛可以看到父亲母亲的艰难生活。他告诉自己，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