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可思议的死法

正当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严朔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手表兴奋的说“凶手就要来了”然后起身走向漆黑的大厅。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望着大门。

“噹噹噹”

“噹噹噹”。

“噹噹”。

南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没有开灯的大厅门口好像随身会出现吸血鬼的身影 。

“八点了。”严朔说,南星这才反应刚刚是的声音源自身后的落地钟,而不是敲门声。忽然有光线从窗口进入又消失,不一会又出现,如此往复。

“是灯塔!”南星嚷道。

“掳走阿泽尔,让他在夜空飞行的,正是它。”严朔说。

“灯塔?”

回到休息室后严朔继续说:“从下向上仰视是无法看见阿泽尔比平时要高或者眼睛是否闭上。艾米去取钥匙时候看到的阿泽尔其实是正站在小凳上靠着墙失去意识的,阳台上的高背椅正是为了让他不向两边倒下而起到支撑作用。仓库里面有不少海钓线,power pro2.0的钓线足以承受。应该就是使用的这一种,一头绑在阿泽尔身上,一头绑在灯塔的旋转装置护栏上,一到晚上八点,灯塔开始旋转,线越收越紧,由于高度的落差,阿泽尔会被带离地面,向灯塔方向'飞去'。”

“但是,那样瞬间的拉力会导致人体直接撞上塔身。”曜说。

“没错,所以绳索上应该会被割开一部分,让阿泽尔刚好被带离地面一点就断开,伪造成坠楼身亡是最佳结果。但是这究竟割多深就是个技术活了,需要反复实验。

“可是这要怎么实验?”

“已经实验过了。第一次是山羊,割的太浅,被带离很远才断开,又遇上飓风,结果不幸的山羊先生刚巧就坠落在劈开的尖锐树枝上。

第二次是布鲁托,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把割线又稍微加深了些许,但还是不够,布鲁托也是在离宅邸有些距离的地方摔死的。

至于为什么要给它穿上衣服,那是因为他发现掀开山羊背部的毛后,背脊处能看到绳索的勒痕,于是在三楼仓库里找了一件小孩的旧毛呢外套给布鲁托穿上,毛呢的确是绝佳的耐磨材料,从而解决了勒痕的问题。

阿泽尔也是一样,背靠墙壁站立的时候实际上身后塞了伯爵的旧披风。被带离地面的时候披风散开,看起来就像巨大的蝙蝠翅膀。绳索断开后那件披风就会被吹进海里,而阿泽尔因为重量头朝下开始下坠,被尖锐的树枝划破颈动脉,挂在了树上,失血而死。

南星,那可不是被吸血鬼的指甲划开吸血的,颈动脉破裂血喷溅高度可达2米,体面的吸血鬼可不会想弄脏衣服,他们都是刺穿静脉吸血的。

哦,在此之前还有一次实验。山羊和布鲁托的重量与一个成年男子有差距,于是用了和阿泽尔重量相等的雕像来做实验,这次坠落的距离还算成功,但是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等他用小钩把线挂在旋转装置上返回宅邸的时候,发现雕像恰好砸中趁夜色去偷火元素塔顶的能量宝石的司机先生,的确,经历了那样一场大火,大概也只有熔点达到1000度的它还是完整的吧。”

“原来如此。”曜点点头。

“那瓶威士忌被掺了安眠药,只要在晚餐前将一切布置好,安排好目击证人,然后留在主宅内和其他人一起等待灯塔开始旋转,阿泽尔自杀的消息传来。最后要做的就是在第二天清晨灯塔停止旋转后,去收拾好断开后缠上塔身的绳索扔进海里就行了。这一次的绳索还是割浅了,加之飓风的风向,阿泽尔被带出了很远一段距离,恰巧又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目击者,误打误撞的成了吸血鬼的挟持。这真是比计划的更完美,对吧?”严朔似乎有些欣赏地点点头。

“昨天我去灯塔查看了一下,在旋转装置的护栏上的确发现了钢索留下的痕迹。但是,那是个比较尴尬的高度,对女性来讲需要踮起脚,对于高个男子又需要弯下腰。为了最快速的行动,犯人往往选择最顺手的位置,于是这样一来犯人的大概身高就出来了。而清晨去灯塔收线却不会引起怀疑的,就是您了,无论刮风下雨,只要不是飓风就会早起去锻炼的让先生。”

人群好像炸开了锅,厨娘和女佣们天啊,天啊的感叹连连。南星简愣愣的看看严朔,又看看年老的管家,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真是非常精彩的推理,严朔少爷。的确是我杀了亲手带大的阿泽尔少爷,我不能眼看着Tremere家几百年的基业毁在他手中。从两年前开始,阿泽尔少爷沉迷于赌博,不仅在原材料中克扣,裁员,最近甚至在与一家公司商谈悄悄变卖掉工厂。那可是Tremere家创立的第一家工厂。原本应该还有最后一次实验,但修少爷死后我开始着急了,一定要尽快杀了阿泽尔少爷,不能让他成为继承人,不然Tremere家什么都不会剩下了。于是……”老管家的声音有些发颤。

“60年前将伯爵的尸骨转移他处的,也是您吧?”严朔叹息着问。

“是,当听到从夫人口中听到是她杀了简小姐的时候,我胸中充满了怒火,一定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她在疯癫和恐惧中赎罪。是我将老爷的尸骨与过世的夫人合葬在一起了。”老管家说完似乎是释然的笑了。

“夫人因为常年的精神折磨刺激患上了'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患者认为身边许许多多的人都是迫害者伪装的,企图迫害自己。

那时掐住脖子问她'Dill'在哪的人,有着与伯爵惊人相似的外貌,因为那就是伯爵的是亲兄弟,此人正是雅各布老师的祖父。他问的并不是'Dill',而是'Tile','Eaves tile',瓦当。就是理事长手中这块刚刚找到的这块。

痴迷于炼金术丧心病狂的人在得到一块秦代墓室中出土的瓦当之后忽然脱离组织,还说出'终于了解了生命'这样的话。当然的会被认为是发现了永生奥秘并且背叛了组织,并且还自杀了。也难怪他弟弟会怀恨在心,不但爵位和遗产自己得不到,就连炼金术的秘密这个人也要独享。太狡猾了不是吗?所以,你被寄予厚望,雅各布,这名字的含义就是'替代者'。”

雅各布的身体紧靠着沙发腿,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严朔,那个头又是怎么回事?”南星问。

“那是铜像。让先生通常都是在半夜行动,第一次是把羊从电梯运上三楼再去天台,结果被你看见了停在三楼的电梯数字。让先生发现了自己的疏忽,而且抱着布鲁托万一被夜起的谁撞见无法解释,于是从厨房里找了一个篮子,就是丢失了的那一篮甜菜。将吃下掺有安眠药狗粮的布鲁托装进去,篮子提手绑上绳索,另一头绑着铜像,就是三楼的苏格拉底头像。利用房屋的西北角做成一个简易杠杆,铜像下沉,布鲁托上升的时候正好被你撞见。西北角没有客房,而且又是在那个时间,还是被看见了,人真是不能做坏事啊。至于艾米看到的,不是伯爵而是让先生。”

“不!我很肯定是伯爵先生,我看到了他的脸,和画像中一样。”艾米急切的辩解道。

“请不要误会,艾米小姐,我并不是在质疑您说谎,而是我们的眼睛经常会行骗。'上个世纪初,奥地利及德国的心理学家创立了格式塔理论,知觉到的东西要大于眼睛见到的东西。让先生因为下着雨不能弄湿衣服引发怀疑,所以拿了三楼工作室中伯爵的披风,也就是后来垫在阿泽尔身后的那一件,套在身上挡雨。因为穿着与画像中同样的衣服,并且在此之前艾米小姐心中也有了吸血鬼的形象,于是大脑将原本不可能看清楚的脸补全了。大脑就是这么爱骗人,为什么人们会觉得自己在镜中的脸会比照片中好看很多,也正是大脑朝着自己喜好的方向对视觉进行了修正。”

“这么说阿泽尔叔叔和司机先生是被让先生杀死的,雅各布杀死了五个人?无法原谅!”曜紧握拳头,咯咯作响。

“不,修并不是被雅各布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