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胡阴山山上,江步涯正等候时机取那断魂丹。
却不知,与此同时夕羽城内,傅西陵和傅泊天父子两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其实,在城内百姓的眼中,傅泊天这个城主的位子,早晚要给他二儿子傅西陵,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就算躺在病床奄奄一息也不愿早早让权。坊间有流言道,傅泊天原本还有一个大儿子,叫傅云,是正室所出,而傅西陵只是一个身边一个小丫鬟一夜承欢之后生下的,其地位自然比不上傅云。
可又有传言道,这个傅云在十五岁那年的某一天,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有人说他患恶疾死了,也有人说,是傅西陵为了将来继承城主的位子和那万贯家财杀死了他哥哥……总之众说纷纭,大多都只是猜测罢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百姓真正需要的,不是那高墙深院内尔虞我诈的真相,而是一个能护他们安居乐业的人。
这么多年来,傅云从未有任何消息,而傅西陵虽然惊才艳艳惹得一身风流债,却做事果决干净让人信服,好像这个金粉斑驳繁华无双的城,早已被他收入囊中。
也好像,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等着傅泊天真正去世的那一天。
晚上三更时分,夕羽城郊外的一座地下密室里,傅西陵对着整齐排列的上百个死士,下达了一条命令。
密室里空旷阴冷,青石墙壁上点着几只蜡烛,灯光微弱,摇曳不定。
傅西陵把一张写有数十个人名的白纸递给最前面的领头,说道:“这些人,三天之内,都让他们消失。”
“是!公子!”
这些杀手领命后,随即从地下密道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出,只剩其中一个还在原地没有动弹。
看了他一眼,傅西陵缓缓开口道:
“你去一趟胡阴山,跟江步涯说,让他先回来罢,若那谷祁果真难缠,你就留在那儿,继续跟他周旋。随后,我还会派人助你取药。”
原本是坚定威严的声音,张口时却似带着些疲累,又夹杂了一丝无奈。
“是!”那杀手俯身领命,片刻也消失在黑暗的密室里。
傅西陵身后,那个一直如影随行的少年护卫说道:“公子,既然已经利用了江步涯,又何必养这么多杀手,费时又费力,不就是杀几个人吗?”
傅西陵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有声音回**在空旷的地下密室中:“杀人,也要看怎么杀,谁去杀,江步涯……有些事情,我还是不愿意让她去做。
密闭的空间,却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阴凉而潮湿的风,将墙上灯光微弱的蜡烛彻底吹灭了。
他不自觉想起,第一次带那个人进入这间地下密室时,她抱着剑倚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他,昏暗的光线里,那双眼睛泛着清凌凌的光,四目相对时,只觉得寒凉彻骨。
血腥味弥漫到每一个角落。墙上挂着沉重而锋利的刀剑,三指粗的麻绳,个个都粘着已经干掉的血。
江步涯看着它们,良久,目光又转回都他身上,说:“傅西陵,你真狠。”
名动江湖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在这里,居然说他狠。
可那次,他是忘了告诉她,这间密室,是自己的父亲多年前年命人打造的,地下,埋了无数人的白骨。
后来,傅西陵叫人把这间密室里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只留下几盏昏黄的灯,和一张旧木桌。
胡阴山上。
江步涯躺在**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她醒来,谷祁也早已采药归来。
早饭后,他果然一头扎进炼药房,乔柯也跟在身后顺从的走了进去,关上门,许久没有出来。
江步涯托着下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若有所思。偶尔还能听到瓶瓶罐罐撞击之声,和乔柯明显因痛苦难耐发出的呻吟。
江步涯漫步在前后院里,目光一一掠过周围奇异的草木和假山,琢磨着其中阵法。
可她生了个没耐心的性子,没看出什么门道,一会儿,思绪便飘开了去。
她想,自来胡阴山后,自己的身手还没施展过,被一个小孩儿用药暗算了更觉得丢面子,再不行动,这武林第一的帽子只怕都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