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篇 梦老、大梵释和天灵量子
幻,虚幻,我是虚幻;梦,空梦,太空皆梦!
“我是梦老!”
出来了!是月牙盾!七归一成圆月盾!
完整一体的月盾,竟一面有七月蛋形象,一面有他们所处村子的形象,而且中间是月牙。
盾上还站着一个白色的小老头,胡须都垂到了脚趾头。
就是他,把六个梦之队员,从六村飞至绝崖芬奇那里,并转移到了母圣海滩。
刚一现身,他就自报其名,不是是何意蕴。
梦之队既惊又怕,没想到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月牙盾里还隐藏了个白老头!
而与之态度截然相反的巨猴们,却仿佛看到了“伟大的死人”般,几乎快俯首贴着树面。
“您,您真的是传说中的梦——梦老?”连女岛主都对其礼让三分,低头尊问。
梦老——他是谁?七月蛋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啊?(他也太小了吧)
自称梦老的老者,捋着雪白长须,打探着四周的空间,笑而不语。
好一会才又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每个人都怀着极大的好奇观看着他。
“当然,不然你以为谁是月盾的主人,还有谁是从月盾里出来的?”白老头人小声大地说。
月盾?这就是失落的月盾,难怪整个仙颜岛都找不到,原来它竟然遗流在了大陆地。
然后,除了七人,巨猴们又是一个顶礼膜拜,就像祭祀先人常做的那样。
“你们几个小娃,命可真大,我跟在你们身边,差点又死了几次!”梦老讲,幽默的老头。
“你——死了?”懒惰虫看着甚至比自己还小的梦老,除了胡须比自己长,也没啥特殊的。
“不得无礼——”女岛主训斥般,懒惰虫赶紧住口。
梦老本人却毫不在意,不知是生性如此,还是他已经死了,不再在乎俗世之事。
“你说得对,我确是死了,不然我该成万年老妖精了。”他自嘲般轻松地说着。
“可你为什么那么小?”
“小就是大,大就是小!”梦老辩证似的回答使乔斯头更大了,“只是假名叫大,假名叫小!”
看来古人之言,真的是玄之又玄,不可轻解。
“可是,您究竟是何方神圣?”大力熊抓破头皮也不得其义。
“他就是原古三圣之一,梦老长圣!”另一个看起来比女岛主还老的老巨猴旁解着。
队友们愕然,虽然还是不太理解,可光听这个非同凡响的头衔,顿时使人觉得非同小可。
而梦老依旧笑呵呵的,虽然他胡子拖地,可好像现在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顽孩似的。
“您刚才说自己是月盾的主人,你能用通俗易懂的言语讲解下,让我们明白吗?”刀螂问。
“这个故事太长,太长了,这里所有人加在一起,讲上十天十夜也讲不完……”梦老笑言。
“原古三圣,你是三圣之一,那还有另外两圣呢?”笛儿善于记忆地回问道。
“就是我们猴岛的猴祖——天灵量子,以及鸦岛的鸦祖——大梵释!”伏名充满敬畏地解答。
大梵释?似曾相识的名字,芬奇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无疑,所有人,包括同在猴岛的鸮族鸮王之女曲由,似乎也对这个传说有所耳闻。
“我仿佛只知道梦老最后被大梵释打死了!”曲由把从她母亲那里听来的故事说了出来。
而梦老仿佛一下暂停了笑容,然后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那是诽谤,被篡改的史实,我虽死了,可也太有失尊严了……”梦老来回盾上踱步嚷道。
身体刚愈的闪叶,与大伙沉静地望着月盾上的白色梦老,犹如在看另一个世界的圣灵。
“好吧,作为唯一还存在的知道真相的亡魂,我非常有必要澄清那些谬论……”梦老说道。
这时,所有人都微笑起来,围近了地面上的小圆形月盾,准备倾听来自原古时代的故事。
“不准打岔,不要插话,故事太长,不由分说,明白了吗?”梦老抬起头,每个人点了头。
“从哪里说起呢?嗯,就从我自己讲起吧!我叫长圣,不过我更喜欢大家叫我梦老——因为我自打一出娘胎,就是一个小老头了,口里又哭喊着‘梦,梦,梦’,所以,我母亲给我取了‘梦老’这个名字,认为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个名字,不过后来又给我起了个小名——长圣!希望我以后能长生神圣之类的意思吧。而事实,远比这神奇得多,奇异得多!
由于我特别的出世,怪异的外貌,以及早熟的智慧,使得我很小就被周围甚至很多岛民——是的,就是仙颜岛岛民!视作特殊的另类存在,都对我避而远之!尽管这里自原古时代就是巫师岛,可是除了我的父母,没有任何人理解或者同情甚至帮助我解答这一切。
我童年几乎没有任何同龄玩伴,只有大自然里千奇百怪的植物、动物与我玩耍。
我也爱上了这样与万物为友的乐趣……待年龄更长一些,我厌倦了这样的游戏,我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深深的怀疑——怀疑万物、怀疑一切,甚至怀疑我自己……
我不再对现实感兴趣,而对‘现实背后的现实’发生了极强烈的渴望,我似乎终于明白我此生的宿命,我为什么叫‘梦老’——我对白昼现实彻底丧失了兴趣,而转投于黑夜梦境的怀抱!我想永远生活在梦中,因而我日以继夜地睡觉,以期能做更多的梦,停留梦界里。
随着年龄逐渐增大,我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这样做——我必须履行世俗世界的虚伪教条!
而这恰恰是与我的天性相冲突的,我开始拒绝,开始反抗,开始无比渴望脱离这一切。
‘我要离开海岛去大陆地’,有一天早上我豪迈宣言般对已被自己搅得忧心忡忡的父母喊。
结果,我被他们关进了黑屋子里,屋内仿佛固若金汤的墓室,我试图逃出去,却不可能。
‘你哪也不能去,你必须尽快幡然悔悟,我和你母亲已经被你快逼到了绝望的边缘……’
我父亲在唯一的一个小窗口对我吼,然后啪地封上了那个透光口,一切顿时完全黑暗。
我很饿,可里面连半点可吃的都没有,直到第二天中午,仆人从那个小窗口送来了饭食。
‘你回去告诉我父母,除非放我出去,否则我就绝食而亡……’我冲着仆人喊,她吓得跑了。
我尽管饿得要命,可面对香喷喷的食物还是颗粒未动,很快我父母亲就赶过来了。
‘孩子,你想出来吗?我马上就可以放你出来!’母亲对我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当然想,快点放我出去吧!’我勉强跑到窗口,高兴叫着。
‘条件只有一个:与拉芭家的千金成亲!’父亲以不容反对的命令口气说。
什么?与那个满口大龅牙,长相奇丑无比的胖女结婚?
‘不,打死我、饿死我、关死我,我也不愿意和那个龅牙女完婚!’我大吼着激烈反对。
‘逆子——那你就永远待在这黑屋里,不同意绝不允许出来……’父亲由于用力过大猛咳着。
彭——
透光口又重重关上了,母亲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不过却被父亲拉走了……
父亲的固执与我的执着,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这次我铁了心绝不屈服,哪怕是死!
饭食换了四次,而我也饿了四天,女仆很吃惊,怀疑我是不是饿傻饿晕甚至真的饿死了。
‘少主,吃饭了,’她按照惯例代我父母问话,‘你愿意和拉芭家的公主成婚吗?’
若前几次,她一般都在喊第二声后,听到我的‘不’,而这回,她一连喊了十几遍都沉寂。
因为——我真的饿昏,饿倒在了地上,真的差点饿死了……
女仆赶紧飞快跑去报告我父母,他们立刻赶到黑屋,打开屋门,我母亲从地上抱起我……
‘都怪你,把孩子往死路上逼……’母亲对父亲怒吼,父亲惭愧得低头不语,女仆傻站着……
然后,母亲用魔力救醒了我,扶着无比虚弱的我走出黑屋,还回头怨怨地白了父亲一眼。
而命运也因我的‘以死抗争’出现了转折,亲家也由于我的疯癫举止前来主动退婚……
事件仿佛就这样出人意料地结束了,我不用娶那个死丑女,母亲也不再干涉我任何事……
至于我父亲,他似乎连曾经极为珍视的门族名望也不再过问,并任我自生自灭一般……
那么,事已至此,我也长大了,那个曾经的梦想——去未蒙大陆(现大陆古称)复活了!
于是,急不可待的我,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平静凌晨,在房间内留了一封辞别信后。
赶到了预谋好的无人海滩,取出预备好的独木舟,推进澎湃海水里,撑起了舟桨——
海上红日共潮升!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无比的喜悦,我解脱了,我自由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竟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不可饶恕、无法挽回的罪过……”
梦老在忆述,众人在听讲,让伟大的死去大哲给你说故事,这种事可不是天天有的。
“后来,后来呢?”活人们期待地追问死人继续往下说。
梦老停了一口气,然后又接着续说:
“我真佩服自己的奇思妙想,竟认为撑个破烂木筏就能穿洋过海,并顺利到达未蒙大陆?
一开始,我的计划就行不通,可我还以为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真的是身在迷中不知迷!
最初,凭借勇猛的巫力与顺风顺水的良好势头,我一口气把仙颜岛——那时它还是一体——关于这个后面会提及——远远甩在身后,连最高最大最讨厌的山峰也看不见了——然而,好景不长,初期的狂喜过后,我开始遭到了大海无情的嘲弄与报复——一个超大巨浪仿佛海洋翻滚的肚皮,朝我,朝我的独木舟席卷而来,我企图我用魔法转移自己与独木舟到高空,躲避大海啸,可是那海啸太高太大太急了,我还没飞到一半就被巨浪撞落跌下了,随即被卷入疯狂的海水中,吞进滚滚漩涡里,几乎快窒息而死……
远处,仿佛有一艘大船,似乎只有两个人,不过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海水淹到了我的下巴,我的手正沿着破板滑落,我的眼睛也在闭合……我气若游丝……
……
当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很大的木板上——船甲板!还有两双不一样的足爪!
我顺着足爪缓慢望上去,看到了犹如天神似的冷静面庞——未来的猴祖与鸦祖……
那是我们三人首次遇见的时刻,值得永远纪念的日子!”
随着内容的深入,情节的展开,听众的疑惑也来了。
“你从大海上第一次看到猴祖和鸦祖,他们难道不是仙颜岛人吗?”笛儿敏锐发现了问题。
梦老点点头,表情微微含笑。
“您接着讲吧,轮到老祖宗了!”滑头鼠迫切地快速说,想听到最新章节。
梦老深吐了口气,继续向下回忆道。
“然而,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离开的地方——我又回到了仙颜岛!这厌恶的仙颜岛!
‘你们怎么又把我带回仙颜岛了?’我气愤地大声责问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就是你报答恩主的方式?’鸦祖的脸色并不好看地反问我。
‘这叫仙颜岛?’猴祖感兴趣地询问,仿佛他们是来云游四海的。
我想立马掉头就走,让船主重新回去——我去他们活腻的地方,他们来我活腻的地方。
这时,还没有等我说出第二句话,一个我认识而讨厌的家伙守在海岸边般,他看见了我。
接着,他吼出了我听到过的最悲惨的噩耗:
‘畜生,你父母都亡了,你还想去哪?’
我立时僵住,全身冰凉,呼吸也停止了一样,然后挪步转身,眼神直望着那个家伙——
‘你说的,是真的?’我字字吐出的话语随海风飘入他的耳里。
‘悔忏林,你家院后,自己去看吧……’那家伙说完,钻进了干枯的高大腐树,隐没了身影……
立刻,我浑身瘫软倒在船上,同在船上的二祖一上岛就听闻了这不幸的消息,面色沉默。
‘白小子,还傻坐着干吗?赶快回去啊!’鸦祖高声提醒着。
我没有动,我感觉自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猴祖伸出了二指在眉间。
‘悔忏林——’他念道,我们三个顿时身消体散……
……
熟悉的悔忏林,陌生的悔忏林——老林里边居然添了两座新坟!
那两位看样子比我成熟得多的都是巫师,而且是比我厉害得多的巫师!
其中一个把我带回了老家,我的腐烂不堪的老家——我看到了那讨厌家伙所说的坟墓!
我直奔到那两座坟前,直接跪在了地上,模糊的泪眼看见了刻写着父母名字的墓碑!
二祖则既不言语,亦不离开,只是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是谁?谁造成的?’我仰天大叫,悔忏林的林风吹袭着林叶飒飒作响。
‘就是你!’又一个我似若熟悉的声音从我耳后冒出来,我扭过头,竟看见了她——
那个我父母曾想让我与她成婚的丑女——秋碧——拉芭家的女儿!
‘你……怎么会是……你?’我颤抖着看着那个我不喜欢的龅牙女,她似乎变瘦了些。
二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除了我,还有谁会理你?’她和我只有三步半之遥了。
我沉默。
‘他们是怎么……离开的?’我换了一个不那么让自己伤心的词。
‘由于你的黑屋怪行,我父母辞退了这门婚事……更要命的是:你的那封辞信——
永远别来找我,我也永不回去……就这样,你父亲看了那封信后,急火攻心,从此。
一病不起,你母亲也日夜以泪洗面,过了没多久,你父亲再也支撑不住离去了……
你母亲受不了子离夫亡的残酷打击,也自缢身亡了……’秋碧说完,自己的眼角也滴下泪。
我悲痛欲绝、心如刀绞……
隔了很久,陪我哭了很久的秋碧,擦干了眼泪,看向了我。
‘他们已经永远不在了,你如今孤身一人,该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了……我们重新来过吧……’
她问,似乎很早就已经作好这个打算,我望向她,她望着我……
‘你父母呢,他们同意?’我进一步问,希望她自己打消那个念头。
‘我们私奔!’她坚决为爱不顾一切似的回答。
我低下了头,苦笑了一声。
‘你走吧,我高攀不起你拉芭家,我耽搁不起你大小姐的美好姻缘……’
她哭了。
‘走吧,走吧……’
我重复了一遍,秋碧哭着跑开了,我们永远消失在了彼此的泪眼里……
一个誓言在我心头无声升起——
‘我,长圣,此生将永不踏出仙颜岛半步……’
那一夜,我已经完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我跪立在黑暗中,望着黑暗的坟……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第一次撑开眼皮,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自己房间,自己**……
我感觉自己头晕乎乎的,眼灰蒙蒙的,耳朵响嗡嗡的,手脚沉甸甸的……
虽然浑身难受,亦无食欲,可是心里感觉很枯寂,所以还是下了床,想到外面走走。
于是,我强拖着步子,打开房门,挪过屋门,想要到院前的三杈树下的圆桌石椅上坐坐。
刚一出门,我就犹如看见仙人般看到了救自己于海上的猴鸦二祖,他们像极世外来客。
他们正端坐在石椅上,眼望着面前的石桌,凝神静气好像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我很好奇,朝他们缓步走过去,走近时我才发现桌上的是什么——
围棋!
“你们在下围棋?”我问,我对于围棋只是略懂皮毛,完全就是门外汉。
这时,他们似乎才察觉到我的存在,稍微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专注于手下的棋盘。
‘你饿吗?’猴祖问,下了一手白棋。
我想说不饿,不过肚子却不知怎么咕咕叫了起来。
‘这里有几颗果子,你吃了吧!’鸦祖说,落下了一粒黑子。
我顺着他们所指的地方望去,看见地上生长着一株艳紫色的小果树,长着艳紫色的果实。
而这棵果树,我敢肯定,在我离家前是没有的,要么是故去父母所栽,要么是他们所变。
我没有走过去摘果实,倒不是因为不饿,而是不明那棵果树是怎么产生的。
‘不敢吃?’猴祖皱起眉头,说道,‘它是我们种下的,瞬间开花,瞬间结果。’
然后,鸦祖直接把一枚红色果实吸了过来,抓在自己手里,一口咬下去,大嚼起来。
‘放心,毒不死你,要是我们想害你,在海上又何必救你?’鸦祖吞下果肉不满地讲道。
接着,我也不再犹豫,几步走到果树边,手折下了一颗红色果子,并咬了一口。
顿时,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管在烧着火,又像结着寒冰,紧接着,整个人都变了。
‘这是?’我仿佛感受到了人类所能感受到的各种感觉。
‘千感果,让你能够体验一千种感觉的神奇圣果!’鸦祖解释着,棋碗里的黑子已消了大半。
‘为什么让我吃这个?’我疑虑他们另有用意。
‘我们有缘,好心开导你,你双亲虽亡,给你吃这圣果是为了让你明白——人如此果!’
‘人如此果?’我接过猴祖的话,根本不解其意。
此时,鸦祖又下了一手黑棋。
‘人不过是各种情感容器,互相流转……只要轮子还在旋转,车子就永远在运行……’
‘要想超脱,’猴祖看也不看一手提起一个棋子,‘就要连果,连种子,连根,全部毁去……’
那颗弹出的棋子正好砸中千感果树,然后凭空消失。
‘又是平棋!’鸦祖大声说,我的视线从果树转到了石桌,发现连围棋也都消失了。
‘你们究竟是谁?’我的疑惑被大大放大了。
此刻,二祖转向了我,面露微笑。
‘我是大梵释,来自造界山!’
‘天灵量子,来自,神启湖!’
鸦祖与猴祖各自作了自我介绍,然后望向了我。
‘我,我叫长圣,你们也可以叫我梦老!’我会意地回答了他们的未言之问。
至此,我们感觉到,一段伟大,而后证明是灾难的友谊,开始了!
后来,我问他们。
‘你们未蒙大陆是不是也像仙颜岛一样所有人都会魔法?’
‘不,只有极少数人,例如我们的村子。’猴祖坦然回答。
‘你们的那艘巨船呢?’
‘当你魔法强大如我们时,就知道造一艘巨船并不比捏一个泥人困难多少!’鸦祖轻松说。
‘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环游世界途中,偶然认识的,然后便结伴同行了。’猴祖随性由性地回着。
想到自己父母双亡,亦无兄弟姐妹,也不愿再续情缘,他们又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
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甚至等下一转眼,他们就永远与己永别……一个念头现我脑中……
‘我们既然如此具缘,不防结拜为兄弟,可好?’我直接问道,看向他们。
没想到,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弄得我莫名其妙。
‘若真为兄弟,何需结拜?’鸦祖高声说,我一时语塞。
而猴祖出来解了围。
‘既有此意,那就随缘吧!’他宽慰地讲,而鸦祖也点头了。
于是,我们在三杈树下折枝为炷,义结金兰,并以天为父,以地作母,以年岁定长幼。
猴祖年龄最大,鸦祖次之,而我虽样貌显老,却实是最小,故而辈分已经出来了:
大哥:天灵量子。
二哥:大梵释。
三弟:梦老。
从此,我的家,也变成了两位哥哥的家,我们虽然生在海陆两岸,如今却同处一屋檐下。
缘分真奇妙,缘分真残酷(这是后话)我们自此展开了相爱相杀的无解游戏。
我的两个兄弟,虽然游历无数,足迹遍及大陆与其它海岛,不过却对仙颜岛一见钟情。
‘这岛如其名,很不寻常!’
‘确实,很不一般!’
猴祖与鸦祖感叹着,而我曾经对它的憎恨之情,也烟消云散了。
在两个超常弟兄的影响下,我也渐渐开始变得超常,对俗世,对俗人,超常了。
而这所有,在一个月亮最大最圆最美的不眠之夜,打破一切平静的大幕拉开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在认真听梦老之言,感到跌宕起伏却也疑蔻从生。
“你和猴鸦二祖竟然是拜把子兄弟?”大力熊羡慕地问。
“为何说最美月夜成了不幸的开幕式?”梦老还没颌首承认,比尔就央求般请求快讲下去。
然后,梦老转了转脑袋,又往下说了。
“从此,我们三个志同道合的结拜兄弟,开始漫游海岛,纵情山水,任由万物生与灭。
昼饮山泉食百味,夜对酒当歌,仰月赋诗,别提多逍遥自在了……仿佛连老天也嫉恨了。
就在那个夜如白昼的无星之夜,我们酒已半醉地仰躺松林枫叶上,无遮无挡地直望白月。
‘多美之月……’
‘为何我们只是趴地上看……’
‘而不是上到上面去……’
就在我与大梵释与天灵量子在说出这些话后几秒,猛然间仿佛吃了能醒酒的千感果——
‘登上——月亮——?’我们顿时清醒很多,甚至完全清醒,躺在地上看着彼此一下坐立起。
‘登上月亮?’我们又对自己与彼此重复了一遍,仿佛如受神旨似的心灵感到极为震撼。
我们同时诞生了那个骇世狂想,那个天启之梦——登上月球!
由于我们都是魔法师,因此,我们再自然不过的首先想要直接用魔法飞上月球。
‘我们用魔法试一试!’鸦祖提议着。
‘还是明天白天再试吧!’我建议着。
‘现在和白天有区别吗,白天还有月亮吗?’鸦祖强横叫道。
‘可这也太冒险了!’我坚持担忧。
接着,我们把目光投向大哥,希望他来定夺采取谁的意见。
‘各有各理,我同意三弟所言,况且,即使白天,如若真能飞上月亮,必然可以看见的!’
听到大哥表态,二哥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里肯定是不服,我怀疑他甚至想自己‘独飞’。
不过,从那刻起,我隐约感觉他——虽然外表完全看不出——看我,看大哥的眼神变了……
……
次日上午,我们在暂时居住的海滩边,从海里捕捞上了一些海货,架着火烧烤海味。
肉虽已烤熟,可是鸦祖仅吃了一小块,就说这味道他不喜欢,他更爱生吃野生海物。
我们也不多过问什么,然后我们吃着熟肉,他坐着木头生嚼着到嘴里还肢体扭动的乌贼。
只吃了七分饱,我们便不再进食,倒不是因为节食,而是由于今天那个特别的任务——
用魔法飞月!
阳光不冷不热,也无雨风,是飞上天空的好时机。
‘还在为昨夜的事情生闷气?’猴祖走近鸦祖,显然他早已看出来,只是现在才说出口。
‘没有——’鸦祖带着鼻音回答。
‘三弟也是出于安全着想,你不知道?’
‘知道——’
‘二哥,若你还在为昨晚之事不快,我现在此对你说抱歉。’看着他们对话,我也诚心地讲。
这时,鸦祖看了我俩一眼,然后微微笑了,我们三人的手伸到空中,叠在了一起。
猴鸦二祖虽法力强大,可是还从来没有用它尝试飞到月亮之上去。
‘我先用魔法驾气上飞,你们在下面接应我——’
‘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三弟你魔法不高,要想到达最高空,还是制造出魔法球体我们三个接力一起飞上去!’
先开口的鸦祖与接着话说的我,听了猴祖所言后,都一致答应了。
于是,我们三个靠成一团,并施术在周边造出了一个透明球形,我们的飞月魔球。
随之,猴祖与鸦祖念动另一个咒语,魔球好像水底气泡从地面飘升而上了。
飞球的飞升,起初并不需要魔法维持,可随着高度的攀升,各种阻力混合干扰了魔球。
它逐渐受到更强的风,更厚的云,更浓的雾等等因素交替侵袭,飞球失去定向升空能力。
所以,我们轮流用魔力控制魔球移动,使其尽量朝着竖直方向上升,不偏移它处。
先是猴祖以法御球,然后是我,再就是鸦祖,坚持了一段时间。
不久,魔球总算飞出了云层,头上是蓝得发亮的全蓝天空,太阳都看不见。
我们很高兴,认为月亮仿佛触手可及了,于是加紧加快了球升速度。
然而,又向上飞了很久,我们仍旧只看到蓝色,只看到蓝色的天空。
‘看见月亮了吗?’
‘影子都看不到!’
‘空气、空气、只有空气!’
我问,猴祖接着说,鸦祖直接大喊了起来。
随着高度与我们魔力的渐渐耗尽,魔球的上升愈来愈艰难,越来越缓慢。
这时,我们才发现离云层渐飞渐远,几乎连云层也看不清了。
一阵忽然袭来的生命危机感,这才猛然唤醒了我们——从那么高摔下去……不堪设想……
‘怎么办?上去?下去?’猴祖也感到事态严重失控了。
‘下去!’我脱口而出。
‘上去!’鸦祖与我同时讲道。
我们再次看向猴祖,等待他的答复。
‘三弟……’猴祖话刚出口,鸦祖就气愤打住了他。
‘三弟,又是三弟,我们相识在先,你却一而再偏向他,我不服……’
我们在飞球里大声争论了起来,就像在即将沉没的海船上嚷叫。
‘向上,必死!向下,或许还有生机!’猴祖以一句话作了总结。
我一愣,而鸦祖的心仿佛已经永远失去平衡了。
‘我不信——死就死,上!’他一意孤行幻想着只要再上一点就能着陆月球了。
‘二弟,你疯了!’猴祖赶忙念了一个迫降咒,来对抗鸦祖的速升咒,我站在一旁无能为力。
而那个魔球,在他们弱了很多倍的巫力拉扯下,意外还是必然发生了。
砰——
魔球在连地球到月球距离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也远远未及处瞬间爆炸——
把魔力所剩无几的我们,炸坠了高高的上空,像陨石般陨落……
而我们,却已连启动护罩的法力都没有了……
万幸的是,坠海让我们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并被海浪冲到了浅滩沙石堆上。
首战惨败,差点丧命,让我们备受打击,好在我们并非常人,没有放弃那个计划。
挨了很长时间,我们才恢复如初。不过,这段日子,并没有白白度过,我们反思了很多。
用魔法登上月亮的重创,让我们认识到这根本行不通,必须改变思路,另辟蹊径。
偶然,我们从万物生灵上得到启发——射火鱼!从一点发射自身火焰,打到另一端猎物!
是的,我们就是射火鱼!而我们的猎物就是,月球!
于是继魔法登月失败后,我们选定了用科技发明登月。
我们是天生的发明家,然而我们只直接得到结果,对其因一无所知,也不知能否可行。
由于我们欠缺对万物原理的本质深刻理解,因而制造出的机器经现实检验却四处碰壁。
我们创造了很多机器,不过试验升空的仅两个——一个名为‘宙云号’,一个名曰‘宇尘号’!
结果,均以差点丧生为高昂代价告终。
后来,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我们才发现了失败的终因——引力!
而这玩意在魔法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呀!
这一颠覆性地决定性意义的发现,使我们走上了另一条更伟大的飞行器反叛之路!
后期,我们也从那个海滩附近,搬到了一个命名叫‘暗反龙场’的山间盆地,很壮阔安静。
我们也确定了自己发明的终极目标:月盾与月矛!
前者是能量源主要由我负责完成,后者是整个基础的先决条件,由猴祖与鸦祖共同完成。
我们绘制了极为精准的原理图与实践画,甚至还标出了精细的步骤。
依据这一设计,我们的创造活动进入了全新的、质的阶段!我们从大自然中提取原料。
我们由合造机器,变成了分造机器。工作效率却更高,完成速度更快了。
可是,因制造难度、制造强度、制造持续度的加深、加高、加剧,我们的摩擦也在加大。
尤其是逐渐出现分裂的猴鸦二祖,他们朝对方的吼声更大了,吼叫次数更多了。
我从旁调停,刚开始还有些作用,后面就完全无效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法力也在这超负荷的工作量下,磨练得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们近似天人,却并非完人,也有自己“恶”之一面。
他们各自性格中深藏的阴暗面,也在这种环境下,潜滋暗长,并终将结出恶之果!
猴鸦二祖在完成任务期间,还各自秘密发展发明了自己独一无二的超级武器与法宝。
由于我所制物器的任务量与难度最少,因而最先完成了月盾的制造,并通过二祖的检验。
比我迟了两天,由二祖共造的月矛,才最终横空出世,其高其大其精其妙,堪称神器!
由于前一夜加班过晚,致使第二天,也是月矛组装最后一天,猴祖睡过头迟到许久才来。
而我在一边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干看着他们进行装机,能做的只有帮他们准备食物了。
直到太阳快落山,那个状似双圆锥尖镶球的关键造物——月矛!才露出它的庐山真面。
它仿佛不属于地球的天造之物!
而由于猴祖晚到场地组装月矛,所以鸦祖逮住事实进行诘难,为自己预谋捞取某种利益。
鸦祖自称月矛第一主人,并叫猴祖为月矛第二主人!因为月矛发射在即,猴祖也不争论。
终于,三天后,事先计算好的发射时机到了,制造成功的月矛被提前安置在了空旷地带。
整个月矛犹如两个尖顶圆帽口倒扣形状,而安装能量源月盾的部位就在上端圆形核心。
我正要把变出的月盾装置在那个核心口时,鸦祖上前一步,望着我。
‘交给我吧,让我来!’他伸出一只手,说道。
我看向猴祖,他点了点头,然后我就把月盾递给了鸦祖。
二哥接过了它,握着它飞上核心圆口,把月盾推入了月矛外部的圆口子中并转身飞下。
接着整艘月矛居然通体黑化,一下后又恢复为原来的整体白色,隐隐闪着各色微光。
月矛外舱门自动打开,它的中部延伸下无形气桥,直接地面,就像白雾化成的白桥似的。
我们长期投入的艰苦奋斗,终于结晶成了硕果,充满憾人心魄的迷人气息。
下一步就是摘下这成果,迎接最伟大时刻的降临,成为万古未有的登月第一人。
‘三弟,你先上去!’猴祖对我说,我照做了,可当大哥自己要踏上气桥时,二哥竟挡住了。
‘二弟,你这是?’猴祖几乎不敢相信鸦祖有此举。
‘我说过,我是月矛第一主人,而你是月矛第二主人,若想上去,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猴祖大声叫,‘你再说一遍!’大哥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喊道。
‘大哥你先别生气,让二哥把那个条件说一下。’我在不远处劝解着。
大哥抬眼看向了二哥,二哥张开了嘴巴。
‘把你的——梦器——给我!’二哥幽幽地说,大哥瞬间脸变,我却完全不知他们所言何物。
大哥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让我更加迷惑的话。他们彼此却心知肚明一般。
‘这就是你造三圣杖的原因?’二哥听到这话,却面色不改,嘴角斜向一边。
‘给,还是不给?’
‘让,还是不让?’
鸦祖直问猴祖,后者直接针锋相对。我强烈预感到很快就会发生极糟糕的危险。
要么是最仁慈的朋友,要么是最残忍的敌人!
没料到,猴鸦二祖竟成了这句话的最佳演示者!
他们还在为各自的圣器博弈,他们谁也没有退让半步,他们的超前思维完全超乎寻常。
距离预定的最佳发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月矛已经在隐隐震动了。
笃——
整个月矛一下停止了运行,像关闭的机器——我取下了月盾!
‘臭参种——’鸦祖竟变出了三根魔杖——三根形制、模样、颜色各异的惊世魔杖!
猴祖还未拦挡,我就被鸦祖的强大魔杖击飞,连翻几个山头,坠入不远处的深黑海崖……
……
后来,我被陌生岛民所救,他是名渔民、猎人与樵夫,向我讲述了亲眼目睹的天空巨战……”
梦老喘歇了一口气,听客们才从入迷的状态中回过神,就像被暂时解除催眠的被催眠者。
“大梵释与天灵量子——最后竟然反目成仇?”闪叶惊问。
“我已经不敢往下听了!”刀螂小声地说。
“不,我们非常想听,你继续说完吧!”疯狂猴恳求道。
于是,带着最后的深沉情感,梦老讲完了活时的尾段回忆。
“我从那位恩人口中,得知了猴鸦二祖战斗的过程,那是他在附近最高峰砍柴看见的……
我尽量引用他的原话来回述——当时,我坠海后,首次到僻远的暗反龙场砍柴的樵夫。
看到了那可怖的大场面(并没有看到月矛),那可怕的经历让他一辈子再也无法遗忘……
天上天下、地上地下、海上海下,一切都像被洪荒之力毁破……
山真的像切豆腐一样被切断——从山顶到山底,那破坏力太大了,吓得樵夫连柴都丢了。
赶紧跑下山,却发现山也在‘跑’,物质仿佛也在逃命似的……
鸦祖眼中红光一闪,深深隐藏的黑暗面目彻底暴露无遗了,悬在天空邪恶冷笑……
猴祖的笑已经凝固,他完全看清了对面的‘知己’,他要把对方的罪恶灵魂抹去……
突然,两道堪比天柱之光的魔咒,从海岸劈到了对面海岸,然后——
整个仙颜岛居然被一分为二!
而那两个天人般的天空斗战者,仿佛额头开裂,接着,如烟似雾,飘散山空……
吓得魂都飞了的善良渔民,在他所处的半岛浅海滩,发现并拯救了还有一口生气的我……
伤刚好转,我道谢辞别了恩公,找到了暗反龙场,它已经仅剩下一半,月矛神秘蒸发了……
一个整岛已劈斩成了两个半岛,这,还是仙颜岛吗?
最后,我怀着迟来了很久很久的大陆之旅,独自一人踏上了远游大陆之路……
恐惧造就神明,来自未蒙大陆的大梵释与天灵量子,反而成为了仙颜岛先祖……
我驾驭着自己魔法制造出来的魔船,历时多月,抵达了已不再兴奋的未蒙大陆。
我之所以来到大陆地,是因为我想知道两个亡故‘哥哥’的所生之地。
结果,我既没有发现猴祖家乡神启湖,亦未找到鸦祖故土造界山——
我怀疑要么他们并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出生地,要么就是我确实没找到他们所说的地方。
怀着深深绝望与悲痛,我独自在陆地生活了若干年,阅尽沧桑与世间百态,生无可恋……
最终,在我弥留之际,我把自己的意识化入了自己的创造物——我活在了月盾里……”
漫长的故事说到了尾声,梦老长圣闭上打开的眼睛,仿佛完成了“死后的任务”。
梦之队与伏名、曲由及其余猴族子孙,都陷入无比哀伤的情绪之中。
而梦老又再次开口了,补充什么应该说的要事。
“还有,《魔学笔记》的著者是鸦祖友人山绝,《梦字大典》是猴祖友人枝绝——
他们是在大陆与二祖相识的猸族,虽是兄妹,但追随者互异!
另外,我还有一点想说的是,我不是动物,而是植物——灵参!它们已经灭绝了……”
许久,梦之队的一位成员才猛然回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梦老,”是芬奇,他低头认真看着小人,“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找的是我们?”
梦老抬头望了提问者一眼,又望向其余六人,然后露出了微笑。
“万物有灵,心有灵犀,你们的梦想是什么?”他笑言道。
倏然,七月蛋恍然大悟,也微笑了。而另外的在场者却一脸不解。
“什么梦想?”女岛主问向自己的孙儿。
“登月!”梦之队齐声回答。
隔了一会,伏名才苦笑一声。
“你的母亲,与父亲,也是为了这个梦想……”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又静默了一会,梦老提醒了所有人。
“你们要当心,在鸦神殿,我看见了那个名为阴步大帝的鸦氏后裔,我仿佛看见了。
而这时,女岛主却愤怒般一下站立起来,看向鸮王之女。
“曲由,速回垂鸮崖,通知你母亲惊翔:召集本族及它族所有部落——
我们圣约盟族,该是与天契阴族,来场大终结……”
大家都望向了她,他们知道那个必然发生、结束一切时刻即将来临了!
接着,曲由得到岛主之命,一转身,跳下仙树,然后展翅急速飞回母亲那里……
“等等,我死得太久,不过还是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玄奇能量,你额上的疤?”
这时,所有人都望着疯狂猴的左额上的怪异伤痕。尤其是启用了侦测巫术的伏名!
“孙儿,你头上的伤疤里的是——梦器?”她难以置信地说。
“我不知道,可是,所有想要我性命的人都对我的疤痕感兴趣,他们也说是梦器!”
“你别动——”女岛主激动地说,接着伸出一只手,掌心对着那个疤痕,接着她居然——
从芬奇左额的月牙疤痕吸出了那个白黑圆体——梦器!
“是芬奇母亲植进他脑袋的——”闪叶回忆起了与疯狂猴一起进入鸦神记忆看到的那幕。
“您与祖父曾拥有它,你们进去过里面吗?”芬奇问祖母。
“当然,然而,它会随着每一个进入者的不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背景,变幻莫测。
若虚若实,甚至让入内者有进无出,每个想法会引发相应对象出现,因为那个世界——
念头即魔法!
如果足够强大或幸运,还能从里面取出实体物质……”
梦之队吞了口唾沫,感到无限圣奇又无比危险,无疑对他们无啻一个无穷可能的空间!
紧接着,伏名念动了一个古老密咒,所有人望向了那个圆形物体——
梦器,从中间“S”轨迹裂开了,散发出银墨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