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蜀山劫难
书接上一回，话说锦绣园密室，陈设简陋，一灯如豆。
咔咔……门开了，一个女子如游鱼般滑进来。
蒲团上，白发苍苍的上官老太君道：“得手了？”
瞧来人，身材纤弱，轻功却是不俗。一身夜行衣打扮，黑巾遮面，干净利索！将六月雪托在手，恭敬的送到老人面前。
老太君颤抖着手，本想接过来仔细的瞧瞧，可是努力再三，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欲望，道：“罢了，我还是不看了。就这样送上峨眉去吧！”
这剑与上官家族渊源极深，她初见苏好奇带入上官家之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牵涉到官府争夺，江湖争夺，她才开始关注这绝世好剑，上官家族的——仙剑。
救出苏好奇后，老太君连夜查阅上官家族典籍卷宗，才明白来龙去脉。
“小奇不会仙法武功，这剑在他身边，就是一个祸事。我本想拿来毁掉，可它毕竟是先人的心血，无论好歹，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一样物件本不能分好坏，关键在于拥有它的人。峨眉山，是武林正宗！剑在我师姐手里，我放心！”
“是！”女子取下面巾，正是云曦的丫鬟鸿侠。这人还是那个弱弱的丫鬟吗？怎么感觉她的气质，变得如此不可思议的凌厉，少年老成得不像话。
“你很好！”老太君笑道：“那个小道士，那个华山老猿，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鸿侠道：“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我才能拿到此剑。只要时间刚好，峨眉弟子要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呆子的手里取物，本就没有什么困难。”
“那个老者姓袁，道号天罡，是华山派十二位长老之一，仙法武功都不弱。与巡按龙达是同门师兄弟。”上官老太君道：“幸亏他不在，你才能容易拿到仙剑。”
鸿侠点头道：“小道士最近有受伤，丧失了战斗力，感知下降厉害。那个仙鸟与狐狸精，不知什么原因，吵得不可开交，没空理会苏好奇的安危。”
“一个团队，如果内部团结，能把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子，何惧外敌入侵？”老太君道：“苏好奇不具备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条件，所以他也就没有能力保护六月雪。剑——留在他手里，不过徒增烦恼而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就让我峨眉暂时保管六月雪。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姐会理解我的。”
鸿侠道：“师父最近正需要这剑相助。”
老太君诧异道：“哦！怎么说？”
鸿侠取出一短信条递上去，“刚刚收到飞鸽传书。”
老太君接过仔细看了，“星宿海的妖人围攻峨眉山！”
鸿侠点头，“师父听说六月雪在临安出世，也要弟子想尽办法带回峨眉，抵御来犯之敌。她老人家的武功仙法超群，虽然不惧星宿海妖人，但是峨眉有百千弟子，混战之时，恐有照顾不周，难免遭到妖人的损伤。六月雪是上古仙剑，峨眉借以对付来犯的妖人，当如虎添翼！解救峨眉之危后，便奉还。”
老太君点头道：“星宿海妖人，妖法邪恶，不寻常理。师姐所虑极是！峨眉的千万生灵是无辜的，万万不可因为星宿海妖孽一念之差——阿弥陀佛！罪过！”
“今天正是中秋，想来武林大会已经开了。我们要去，也赶不上了。”
老太君道：“不能去也好！现在想想，这个武林大会也不是什么好会。仙剑出世，他们岂有不动心？所谓英雄豪杰，也不过如此。世事难料，幸亏小奇牢狱之灾，避免了参加那个劳什子，鸿门宴一样的武林大会。”
鸿侠点头，“我这就动身，连夜上峨眉山。以免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老太君道：“四十年前，我练功走火入魔，仙根受损，至今未复原，否则今儿当与你一同护剑回峨眉，也好会会星宿海的妖人。哎！没有仙法，我就是一个凡人，不敢回仙山连累师姐。老了，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师姐见一面——代我问候师兄弟、师姐妹们。”
鸿侠潜伏上官家族十年，名为丫鬟，实际是保护一家老小的安危。
“感谢师姐费心了。”老太君洞悉世情，她岂有不知？“你十八岁便接替古师妹守护上官家，今年二十八岁！十年青春，十年光阴，都耗在我这个没用的人身上，孩子，真是愧对你啊！
鸿侠道：“师姑，别这么说，我已经和上官家族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了。现今，上官七夫人，上官七仙女已经习得峨眉仙法武功，能独当一面，我也可以放心回山了。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
鸿侠年轻，虽有超群的仙法武功，却不善授徒，否则，七仙女岂会如此不济？要她们吓唬吓唬凡胎肉体还可以，遇到真正的世外高人，就捉襟见肘了。
比如僵尸大战，她们就不敢上阵。
真正修仙之士，岂会恶心、害怕僵尸这等衍生物？真是个小女儿——不知轻重。
老太君摇头道：“你不用回来了，去过自己的生活吧！老婆子虽然没有仙法，武功可是还在，一般凡夫俗子还奈何不了上官家族。”
背后的故事是这样的。
六十年前，老太君年轻时，和所有同龄女孩一样，少女情怀总是诗！眷恋凡尘，不顾师门反对，下嫁上官守仁。
“祛除仙根，永堕凡尘！”
时过境迁，白眉师父的话犹在。可是师父毕竟是慈悲为怀的得道高人，并没有祛除她的仙根。一场意外，仙根依然不能避免的受损了……
老太君闭目打坐，急念清心咒，企图摒弃杂念。
蜀山峨眉，巴蜀境内，蜀山剑派仙家之地。
蜀道难，难以上青天！
每一个外地人，进入巴蜀，都会有李白一样的感慨！
蜀道难，上峨眉，更难。
峨眉仙山，风景如画，但是只能远观。假如身临其境，便处身于危崖绝壁之中，一个不留心，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深渊之中，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底。但是自深渊看向山顶，仙家的琼楼玉宇与天齐，民间凡人望尘莫及。
关于峨眉派武术历史，与少林和华山派有所区别。
少林派相传是南北朝时期，来华的古印度高僧，中国禅宗始祖，达摩传授的；华山派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至秦汉时代；峨眉派的始创，则远远早于两派。
人界传说认为，峨眉武术孕育时间，可追溯到上古时期，成型于春秋的战国。以白猿祖师，司徒玄空的“峨眉通臂拳”为证。
关于峨眉武术的地域，人界尚有许多的争议。后人无法区别，干脆联盟，统称蜀山剑派！
——这便是蜀山派的由来！
不拉帮结盟，青城派是个例外。
峨眉山下，苏好奇一行人，有苏七八、火凤凰、胡丽、老猿。
苏好奇是个凡夫俗子，不会御剑飞行。就算是几位大仙御剑飞行携带他，也不行——真是奇葩一枚！实在是没办法，几位只好陪他快马加鞭赶来蜀山——峨嵋。
一路游山玩水，倒也相安无事——因为有几位大仙在！
马鸣风萧萧！三骑戛然而止，五人眺望远方，前面就是峨嵋小镇了。
苏七八卖弄自己的所谓见多识广，向苏好奇讲解峨眉起源，“峨眉是下仙的发祥地，与毛山派一样，勤修苦练武功仙法，得道成仙。说白了，仙分两种，天仙和地仙——但是仙界并不承认地仙，鄙夷我们为下仙，甚至——他们不削一顾。”
“峨眉依然是人界仙山，人界的翘楚！我华山派也不错！虽然略微逊峨眉一点点，但是和泰山衡山一比，成就高出，就不止一星半点了。”老猿在灰色骏马上，按马头道：“可是盗剑的居然是峨眉弟子。老猿就想不通了。堂堂峨眉派居然鸡鸣狗盗——这个叫鸿侠的小女子，能在老猿眼皮子底下偷走东西，功夫很不错！不错！”老头子点头不已。
苏七八冷笑，很鄙视这个又在自恋的老头子，在白马上，转头对苏好奇道：“那鸿侠也许是一番好意。小奇不用着急。既然到了，就上去问个明白。”
“驾！”“驾！”……
前后相隔一盏茶时间，七仙女也到了。
七仙女，七匹马，纯白色，衬托七仙女七色，引人注目！
个个英姿飒爽，上官云曦是个例外！白衣红裙，与众不同。
如此好女，不想引人注目都难！这不，七仙女刚到，立刻就形成了峨眉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围观者众！
“太招摇过市，真是不知江湖险恶的大家闺秀啊！”苏七八叹息道：“七匹骏马，千金难得！常言道财不露白，七个丫头如此行走江湖，居然能安然到蜀山，也是奇迹！”
老猿笑道：“也许有人打主意了——那个不是驼峰老易吗？”
火凤凰在苏七八背后伸头道：“驼峰老易是谁？”
“横行在泰安一带的马贼。”苏七八道：“这个老易，居然越界作案，敢来蜀山地头撒野了。有点意思！”
苏好奇的黄鬃马，见到上官云曦的白马，很不安分——那一定是它的恋马！
苏好奇连忙控住马缰道：“老太君托我照顾云曦的。那六姐妹虽然讨厌我，但也不是坏人。真有危险了，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的。”
苏七八道：“凤凰和我是没有问题的。老猿——你怎么看？”
老猿翻白眼道：“你们都要英雄救美了，我能落后？岂有此理！”
胡丽道：“我听恩公的。”
老易——是个什么形象？看那五短身材，背有一峰，龅牙如猩猩。
现在，他一身的粗布麻衣，混迹在人群之中。普普通通的，并不引人注意。
他本来就是路人甲，丢在哪里，你都别指望他发光发热！但是，越是平常人，越是危险！因为平常人做事，是没有几个人去注意的。所以他才会屡屡得手。
几天前，他就盯梢七仙女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马贼，居然偷不到马？说出去，自己都觉得丢人现眼！
今天，他知道，自己又失败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危险。——来自强者的危险！
“奶奶的，居然有华山、毛山道士挡我的财路！毛山小道士，不入流的角色，也就算了，华山老猴子，连师父都礼让三分，我可不敢惹。别偷鸡不着蚀把米，送上门去触霉头，就犯不着了。”他泄气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就这么夹着尾巴走？做贼一辈子，第一次拾金不昧，我不甘心啊！”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到了蜀山派的地盘。他难道有恃无恐？不惧蜀山的和尚与道士？不是，是因为职业病，误闯蜀山而已。蜀山现下自顾不暇，没有心思理会这个鸡贼。
苏七八嗤之以鼻道：“江湖上第一贱人。要不是他师父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他早被灭了。让他蹦跶，是大家伙买他师父的面子而已。时间久了，他都忘乎所以，还真以为自己，帅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
苏好奇真的没有白瞎了他名字，果真是好奇宝宝一枚，“他师父是谁？”
老猿道：“摩天崖，昆仑奴。行事亦正亦邪！惹不得，此人是个最难缠的狠角色。”
峨眉山，留仙集，太白居。
太白居是个客栈，苏好奇一行人浩浩****的到了，立刻人满为患。不是他们，而是被他们引来投宿的群众太多了，客栈人满为患！
男人——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在这里碍眼，大伙儿是专程看美女来的。
七仙女，也是七美女，谁不想看看！
看美女之余，别有居心的，想浑水摸鱼也不妨事！
——遗憾！大伙儿想要的仙剑，在峨眉山上。
六仙女开了房间，休息去了。苏好奇只好带着上官云曦，向店家要地字号几个房间。
房间内，店小二陆续送来吃的用的。“客官，慢请！”
火凤凰外出回来道：“武林大会开过了，你们可知道大会主题是什么吗？”
老猿道：“是什么？”
苏七八道：“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说。”
胡丽冷笑道：“能有什么好消息了，不外是仙剑出世，他们已经视为囊中之物，打算分账而已。一群妄人，东西上了峨眉，他们倒好，先窝里斗起来了。”
苏好奇道：“谁泄露消息的？”
火凤凰不理会胡丽的冷嘲热讽，道：“不是青城山，就是崆峒山的道士。他们无法得到的宝物，也不想你的日子好过。”
苏七八拍桌子道：“一路走来，多少英雄豪杰与我们擦肩而过，如果他们没有心怀不轨，说出去，世人都不会相信。好在，剑不在小奇手里。”
老猿笑道：“现下，峨眉山上肯定热闹。谦卑大师，妙慧师太你们可要好自为之啊！”
苏好奇想想，确实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自己现在成了局外人，精神轻松了是不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雪还在剑体里面呢……
临安千和当铺，后院一间密室，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在研究翡翠。
——苏好奇所当的翡翠。
翡翠千千万，唯独这块与众不同——它绝对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石。
“郝掌柜，有什么进展吗？”一个粉脸俊俏的老爷，掀帘进来。他便是当铺老板张千和。
“没有。”郝掌柜回头，一脸的肥肉，苦着表情，跟老母猪似的——很不好看！
粉脸俊俏的老爷道：“那个苏好奇现在依附上官家族了，随时有可能赎回这个翡翠。我们得抓经时间破解其中奥秘。什么人我们都可以对抗，就是不能与上官家族玩，因为那是在玩命。”
郝掌柜点头，上官家族，他们一个小小的当铺，果然惹不起。
谁也不会想到，籍籍无名的苏好奇，僵尸大战后，威名顿时天下皆知。
当铺老板当初得到这个翡翠之时，入手生温，心中却是悲戚莫名，顿感诧异。收了许多的奇珍异宝，唯有此宝能与自己产生少许共鸣。
那翡翠晶莹剔透，外形并无奇特，唯有玉体之中有一滴眼泪。
这是什么现象？
“这块翡翠，也许是传说中的情人泪！”郝掌柜斟酌再三，决定说出揣测。
“情人泪，相思血。”张千和连忙回转里屋，捧出一个梨花木雕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但见红光满屋，一个玉瓶安静的躺在那里。
玉瓶通身嫣红，光芒闪烁。郝掌柜手中的玉突然不安分起来，然后碎裂，奇迹就出现了。但见玉中那泪一样的物体，飞到玉瓶上空盘旋，然后嵌入一个凹处，融为一体。
最后，玉瓶突然飞起来，向天际遁去。
“哎呀！我的宝贝！”张千和急的追逐而去，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宝贝。
“老爷，老爷，你回来……”郝掌柜急忙追了出去，天涯海角，在所不惜！
苏好奇醒来，却发现床头坐着一个女子。
她不是上官云曦，也不是小雪，谁都不是，她就是她自己。
“你睡醒了！”女子约莫二十岁，一身轻纱绿裙，面目秀气，一双眼睛清澈灵动。
“你是谁？为何在我的房间里？”
女子笑道：“我叫庄媛媛，你叫我小庄、小媛、或者媛媛。”
苏好奇道：“我们是亲戚？”
庄媛媛摇头。
“我们是朋友？”
“我就是公子随身温养多年的翡翠。”庄媛眼睛里泛着一丝顽皮，道：“幸亏公子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手里当了我，机缘巧合，我才能脱胎换骨，修炼成人。”
“从小到大，每次我有生命危险，都是你救我？”
庄媛媛点头，“没有相思血之前，我是出不来的，只好暗中相助。”
“相思血？”
庄媛媛把一只玉瓶给苏好奇看。“就是这个玉瓶，里面有嫣红的**，名唤相思血。”
苏好奇也看不出其中的所以然。
话说那日，上峨眉山。
山路不好走，马只得寄养客栈了。蜀山地界，偷马贼也得掂量掂量！
苏好奇、苏七八、火凤凰、胡丽、老猿、七仙女一行人，浩浩****的走在山间道上。不想遇到阻拦。
“峨眉已经封山了，闲杂人等不得进。”黑衣人，通体黝黑装扮。
“为什么不许我们进山？”七仙女之上官雪芹道：“峨眉山是你家？”
八个黑衣人，说话的显然是他们的头领。“不许进，就是不许进，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峨眉派的结界已经被攻破。”老猿道：“丫头，跟他们废话什么？峨眉山肯定大事不妙了，我们打进去便是。”
黑衣人冷笑：“好大的口气，不怕闪了舌头？”
苏七八道：“你们是何方神圣？”
火凤凰道：“藏头露尾，莫不是星宿海的妖怪？”
黑衣人一听妖怪二字，极为敏感，跟辱没了他祖先似的，“丫头，找死。”
火凤凰回身拉胡丽，“你们是同类，妖精妖怪一家亲，上去说说情，放我们过去吧。”
胡丽一甩手，“你不是法术卓越吗？收拾几个妖界败类，小菜一碟。”
老猿见不得女子斗嘴，上去噼噼啪啪的就制服了几个跳梁小丑，根本没有悬念。“我们走！”
苏七八道：“我们走了。你们消停一下好不好。”
火凤凰与胡丽立刻偃旗息鼓，互相不服气的走过去。火凤凰小女儿兴起，抓住几个黑衣人，丢上树杈挂着。哈哈大笑。
苏好奇摇头，“这就是仙鸟？怎么就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有老猿、火凤凰、苏七八、胡丽高手在，一路上山，畅通无阻了。星宿海的喽罗，还不够资格与他们动一招半式。因为高手都在山上，与峨眉派的仙长斗法去了。
半路上，一条小河拦路，七仙女有些口渴，眼见河水清澈，便上前手捧着喝起来。
“那是什么？”上官水仙道：“那悬崖上。”
“月牙铲！”老猿立刻飞身，轻飘飘的越过溪水，取下悬崖上的兵器，再回到众人面前，“西域星宿海妖孽，西域头陀所用的外门兵刃，居然遗落在此，可见当时打斗定然十分惨烈！”
上官雪芹突然惊叫起来，指着河水上游，“红了！怎么红了？”
“那是血水——”苏七八道：“不好了！山上情况……危险！”
七仙女的胆子虽然不小，那是没有真见到这惨烈的修罗场。
不止苏七八、苏好奇、火凤凰、胡丽的心神震骇，连老猿也被震骇的脸皮跳动……
水越来越红。
接着，大伙儿便看见那上头漂流下来几具尸体，堵在一个狭窄处，前进不得，可是后边还在不断增加的……
尸体之中，有峨眉白衣、泰山黄衣、衡山的旗帜……星宿海的黑衣。
老猿道：“西方星宿海的妖人攻打峨眉，居然如此屠戮中原弟子，欺辱中原武林，当真以为他们天下无敌了？我不能忍了。”
六仙女突然大吐特吐起来，吐得花容失色，吐得精神萎靡——是谁喝了这血染的河水 ，他要不恶心，定是铁石心肠的人。
袁老头急急道：“我们赶快上山！要不然，峨眉真要在江湖上除名了，老猿就没有玩伴了。谦卑大师，你们可要顶住啊！不能给峨眉丢脸啊！”
峨眉金顶，庄严法相。广阔的场地，白衣飘飘，仙灵俊秀的是峨眉弟子。黑衣服，妖气冲天的，便是星宿海的贵宾了。
但是白衣已经不再是白衣了，而是血衣。
黑衣也不是黑衣了，是紫衣。
广场边缘，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各大门派的高手。有的断手断脚；有的身首异处；有的面目苍白……整个场面犹如屠宰铺子。这些人，偷鸡不着蚀把米，自找的！人要不贪，岂会飞蛾扑火？
峨眉仙长，妙慧师太正用六月雪，与一个俊逸的中年决斗。师太白袍染血，虽然不敌，却也顽强抵抗犯山的妖人。只是她老人家把仙剑用成凡器，没能激发宝物的潜力也就算了，还玷污了这许多的血迹，犯了忌讳，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她修的是什么仙？武功仙法不济可以原谅，居然不知证道常识便是悲天悯人？
仙长用剑，那个中年人用的却是宣花斧。
俊逸的中年人，潇洒绝伦，居然用如此笨拙的外门兵器，也算是奇葩了！
谦卑大师，对上了妖里妖气的汉子，倒还游刃有余，中气十足道：“师弟，你堕落到如此地步，还有脸回来？”
汉子道：“我回来，是因为峨眉有牵绊，需要我亲自解决，不能假手于人。”
老猿道：“原来是峨眉内部矛盾。”
苏七八道：“什么情况？”
老猿道：“三十年前，达文兵心术不正，被峨眉掌门天机算逐出蜀山，销声匿迹至今，不想却做了星宿海的掌门。他回来，能有什么好心？报仇罢！”
妙慧师太道：“应柏梅，枉费你是一代宗师，不在天涯海阁享福，却要跑到峨眉助纣为虐，是何道理？这达文兵乃是峨眉叛徒，在西域星宿海开宗立派，却是恶贯满盈，你不知道吗？”
潇洒的中年汉子道：“天涯海阁从未说过要助纣为虐，只为扬名天下。今天蜀山有事，我来看看好戏，何乐而不为？如果一不小心得了盟主之位，也是好事一桩！”
“这个应柏梅，真是痴人说梦话！被人利用了，还要沾沾自喜！愚人！”老猿道：“南海天涯海阁，现今怎么就出了这一号人物？”
“三十年前，要不是师兄你好事多为，在师父面前搬弄是非，我能落得如今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谦卑大师道：“你做妖做魔，是因为你的心术不正，怨不得旁人。如今六月雪在峨眉，你能屈尊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兄弟相处多年，还不知道你？”
达文兵哈哈大笑，“谦卑，你既然知道我的来意，这事就好办了。把剑交出来吧！我要称霸江湖！”
老猿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华山派第一个就不服你。称霸江湖，简直痴人说梦话。”
达文兵回头，“我道是谁，原来是一只华山破猴子。不好好在华山享福，跑来干预峨眉内务事，是何居心？”
老猿笑道：“只要牵涉六月雪的事，便不是峨眉内务事了。天下人人人管得。”
应柏梅跳出战圈，不再与妙慧师太做纠缠，“老猴子也有兴趣参与争这剑？有意思！华山派，也不能免俗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