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说我爱你

林深最终还是和项榕联系上了,虽然向翎波一回去就告诉了项榕林深找到了,而且现在过得很好,妻子孩子都有了。但当项榕真正接到林深电话,听到林深的声音后,她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你这些年都躲到哪里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这时,身边的委托人和委托人的儿子则大眼瞪小眼,一直雷厉风行踩着高跟鞋叱咤律师界的项律师居然也会大哭,这实在是让他们没有料到的。

那边项榕哭得稀里哗啦,这边委托人的儿子闫萌萌就开始和自个爸爸说起了悄悄话,“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追到项姐姐呀?我觉得项姐姐哭起来的样子,让我好心疼啊。”

这位爸爸顿时板起脸来,“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心疼,是你娶老婆还是我娶老婆啊。”

闫萌萌贼贼一笑,“我也很喜欢项姐姐啊,如果爸爸你追不到她,那就让我出马吧!”

“你确定你能行?如果让她知道你到现在还会尿床,她肯定觉得这个儿子太麻烦了,不愿意嫁给我。”

“唉,你不告诉她不就得了。这种事,我们偷偷回去说就可以了。”闫萌萌人小鬼大,机灵得很。

父子俩悄悄话还没说完,项榕已经挂掉了电话,眼泪一擦,瞬间恢复平时的状态。“你们俩说话这么大声,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吧……”

父子俩心有默契地对视一笑,不说话了。

这些,都是闫萌萌亲口告诉向翎波的,为了让项榕成为自己的妈妈,闫萌萌卖萌撒欢无奇不用,连项榕身边的亲朋好友都通通买通,向翎波也没落下。

得到这个好消息,向翎波也是衷心地为项榕感到高兴,从她默许闫萌萌父子这种行为来看,就代表她其实对他也有好感。

大概,好事将近了吧。

而向翎波,则不厌其烦,每次给地理杂志社提供图片的时候,顺带都会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一并送上。

这是他这么多年,做过的最大胆的行为了。

如果那个赵景然,真的是他的赵景然,那么得到他的联系方式之后,应该会有所反应吧。

可惜,向翎波一次电话也没有接到,类似的梦却做了不少。

这天,他又做了这样一个梦。

梦中,电话响了,迷迷糊糊接起来一听,赵景然在那边哭泣,就好像当年她站在自己面前哭泣一样。

她边哭边说:“向翎波,你这个混蛋!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主动找我?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敢过来?往信封里塞联系方式算是什么?你以为我会看到吗?你以为我会注意吗?你以为我会主动打给你吗?你想都别想……”

梦境十分真实,以至于他不禁也湿了眼眶,“是我不好……”

听到他的声音,赵景然哭得更厉害了,她哽咽了半天,最后说,“我还爱你,你还爱我吗?”

向翎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他只记得这是个很美好的梦,美好地让他一度不想醒过来。

梦里赵景然告诉他她还爱他,她还忘不了他。问他是否还爱着自己。

爱,当然爱。

我从分手之后,就从来没有释怀过,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这样说着,然后,说完了,天亮了,他也醒了。

醒来后,眼角湿润,就好像才哭过一样。

每次做完这样的梦,他的心里都空****的,好像少了一块似的。

他低头看着枕边的手机,他意外地看到了枕边的手机!

梦境和现实开始不断地交叉,他记得,他是接到了一个电话,但他以为那是梦!

他扑过去,抓起手机,颤抖地打开了最近联系人,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竟然是真的!

他哆哆嗦嗦地拨了过去,等待接通的那十秒简直比十年还要漫长。

电话终于接通了,他颤抖地对电话说了一声:“喂?”

对方似乎有点不太适应,“嗯,您是哪位?”

虽然也是女声,但却是他从未听过的,陌生的声音。

他失望地说:“不好意思打错了。”

放下手机,他感到从所未有的疲倦。

一晃,几个月又过去了。

向翎波接到了一个好消息,闫萌萌告诉他,项榕终于答应了他爸爸的求婚,邀请他担当伴郎,请他一定要如约参加。

项榕结婚,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比自己结婚还要高兴的事情。但伴郎一事,他则有点不理解,按理说,伴郎应该是由男方那边的人担任才是。

不过他也没有深想,到了项榕结婚的日子,他头一次正式地换上西装,打好领结,开车去赴约。

一路上,回忆如同不断后退的风景,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见项榕的画面,想起了项榕坐在他前座的画面,想起了那把墨绿色的大风扇,也想起了那年她从南方赶到北方看雪。

想着想着,不禁笑容浮上了面庞。

谁能想到,那时候以为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生,此刻,他却成为了她的伴郎?

车停在了车库里,下车的时候,他听到从和他同样来参加婚礼的人说话,其中有一个女生的声音特别熟悉,他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然后,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

那女孩很年轻,察觉到他在看她,不禁微微一笑,朝他友好地点头,他也点点头,手握请柬,往会场走去。

婚礼可谓是空前绝后地华丽,看得出来,新郎对这位新娘是发自内心地深爱,会场处处都布置着榕树的可爱图案。

闫萌萌自然是小花童,此时正在一个摇篮前盯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孩看着。

婴孩的父母转过身来,向翎波才发现他们正是林深夫妇。

向翎波自然是上前看看新生婴儿,是个很可爱的女孩,闫萌萌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嘴里嚷着要让这个小妹妹做我老婆,那认真的模样,让大人们不禁开怀大笑。

这时,走过来一个成熟的男人,相貌不凡,脸上挂着笑,从他的衣服上,可看出他正是新郎。

“听说你好久了。你好,我是闫强。”

闫强伸出手,向翎波亦友好地握握,“我是向翎波,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先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闫强笑了,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神秘地朝他眨眨眼,“今天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大喜日子哦。”

向翎波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今天还是项榕的大喜日子,等见到她了,我再专程祝贺吧。”

闫强微微一笑,想再说点什么,婚礼已经开始了。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大门被缓缓推开,迈进来身披婚纱头戴花环的项榕,都说女生当新娘这天是最美的,一点也不假,新娘一出现,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定格在了她身上,除了向翎波。

此时,向翎波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好似灵魂已经出窍,单留躯壳摆在婚礼现场一样。

这一瞬间,他的心跳得飞快,眼睛死死地盯着,连眨眼也不敢,生怕一眨眼,那个跟着新娘缓缓迈入会场的伴娘就会消失一样。

那个伴娘不是别人,正是赵景然。

他看着赵景然,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迈进,直到新郎从新娘的父亲手里接过新娘的手,含情脉脉地走上前去,他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赵景然,来到他身边。

赵景然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上翘。

向翎波听到自己在问:“真的是你?”

“的确是我。”赵景然酷酷地回答。

她一点也没变。还是当年的模样。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伴郎伴娘跟在新娘新郎身后,窃窃私语。

“不好。”赵景然断然道。

“为什么?”向翎波心里难受了一下。

“因为我爱的人,他一直没有回来找我。”赵景然背挺得笔直。

“你爱的人……是谁?”向翎波听到自己吞了一口口水,从所未有地紧张。

“谁在我身边,我就爱谁。”

话音刚落,音乐已经停止了,司仪正在大声地宣布新娘新郎的誓言,两人交换完戒指,便是幸福地拥吻。

赵景然转过头,看向向翎波的眼睛,向翎波看到她眼眶里有泪水。

“所以,我还要再等多久?你才肯过来找我?”

“向翎波!接住!”他来不及回答,一个花球就砸到他怀中,转头,是项榕,正对他微笑,示意他走过去。

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哽咽地回答,“不用再等了,就现在。”

他捧着花,一步步向她走去,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我爱你!混蛋!”

“我也爱你,赵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