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现实还是梦境

当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李敦煌那张胖胖的脸，那张脸上带着关怀备至的神色，他眨着小小的眼睛，像长辈关心晚辈一样的语气问我：“你终于醒啦？没事了吧？"我说：“我没事了。"他说：“昨夜你回来头发虽然是干的，可是身上的衣服却都湿透了，唉，为了挽回女友，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他说：“这几天你每天放学就去找萧倩，可是她都避开你，你打电话给她，她也不理你，昨晚你连晚饭也没吃就说要去她家楼下等她，到凌晨一点钟多才回来，结果差点被雨水淋成落汤鸡！”

我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重复着刚才那句话：“你在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十分困惑和凌乱。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说：“没发烧啊，前几天还心事重重半死不活的，现在怎么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啊！”

郑达和陈东生也走了进来，郑达说：“你醒啦？小美找你，在楼下。”

我连忙跑下楼，看到小美穿着牛仔短裤和白色短袖，在早晨的阳光下和寒冷的空气中**着长长的美腿和白皙的手臂，我喊了她的名字，她转过身来，我看到她脸上的妆化得很浓、很妖艳，也很美丽！现实中的小美平时一般都是素颜，只有工作的时候她才化点淡妆，而在那个梦境里，小美的穿着打扮和眼前这个小美一样。恐惧感悄悄爬上了我的心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从我心头冒出，我来不及细想，就听到小美平静地说："你还是没有见到萧倩吗？”我呆呆地站着没有说话，却看到她叹息着低下了头，她说：“都是我不好，把你害得这么惨！”

我忽然像意识到什么，眼前这一切带给我的感觉让我更加觉得恐惧！宿友三人“昨晚”贪玩把我扔进水池里，那时我来不及停功，难道因为这样，我又进入了那个梦境？记得上次我离开那个梦境之前，我最后一次见到萧倩，她泪流满面地对我说了她曾深深地爱我，但是爱得太累，因为我心里一直没有她，所以她决定放弃这段感情。

我忽然闭上眼睛，像观看一部电影一样，回忆起那个带有强烈真实感的梦境，那个梦境本来就让我刻骨铭心，梦里的情景像茂盛绿叶中的朵朵鲜花一样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小美说：“你没事吧？”

我睁开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就冲回了宿舍，猛地冲进冲凉房，打开头顶上的水龙头，让水哗啦啦地泼在我头上、身体上，我感到头顶往下一阵阵冰冷而刺痛——刺骨钻心地疼，疼得差点晕倒，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冲凉房，宿友三人围了过来扶住了我，纷纷问我怎么了。可是我的意识在慢慢涣散，最后彻底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朦胧的眼睛，又看到李敦煌那张肥胖而带着关切的脸，他说：“你没事吧？”

我以为我已经回到了现实，可是他下面说的那句话让我的希望落空，他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想不开啊！”站在我床边的郑达说：“小美还在下面等你，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跑上来了？”陈东生说：“怎么洗澡不脱衣服啊？太奇怪了你。”

我平静地说：“对不起。”他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我猛地跳下床，又冲进冲凉房，锁了门，任凭宿友三人在外面敲门！我再次打开水龙头，咬紧牙关，等待着更加长久的疼痛感的到来，我以为是刚才淋的水不够多，所以这次要淋多一点、久一点！当我疼得即将晕过去时，隐约听到宿友在外面说：“他这是怎么啦？怎么那么奇怪，是不是疯了？”“要不要叫医务室的人过来啊？”

当我第三次睁开眼睛，却看到小美那张白皙的脸，还有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我知道这是一双会笑的眼睛，小美说：“本来男生宿舍我是不能进来的，但是他们去跟宿管求情，说你生病了，宿管才勉为其难让我进来看你的，不过只能进来十分钟。”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让自己身体湿透，也还是无法再次回到现实中的，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老爸，我想打电话给他希望能问出个究竟，可是我也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梦境中的老爸也是虚幻的，也是别人编制出来的，他的话不可信，所以我又不想打电话给他。

然而老爸却忽然打电话给我，在我送小美离开男生宿舍之后，我的手机忽然铃声响起。

再次听到老爸的声音我感到特别温暖亲切，不过随后又理性地觉得这一切太虚幻了，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就连他的声音也是假的。老爸问我最近学习怎么样，我说学习不会落下，让他放心，然后换老妈过来听电话，她嘘寒问暖说了很多，我一直点头说是。

挂了电话，我躲到宿舍楼外边掩着面暗自落泪，我从未感到如此孤独和无助，仿佛被关在一间阴森恐怖的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