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权欲生狂魔
当江风走出张伟的别墅的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他的路也快要走到尽头了。果不其然，二十多个警察一见到江风，便举枪包围过来，命令江风缴械投降。江风见到这阵势，乖乖地把身上的枪拿出来扔在地上，然后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
为首的一个警察向江风走过来，捡起江风扔掉的枪交给了另一个警察。接着，那为首的警察冷冷地说道：“江风，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没有顺利完成。我想你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吧？”
“你交给我的任务？搞错了吧？这是新上任的大卫总统交给我的任务。”江风惊讶地问。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枉你还是张伟教授的学生，你迫害过生命科学研究所不少人，连行为控制晶片的作用机制都不懂。看来你真是靠关系靠后台一步步混到了今天。可惜，这条路在别人那里走的通，在我这里，这只会是一条死路。”说话的警察是他自己的声音，可是内容和口吻已俨然是林大卫本人。
“现在的控制晶片已经发展到了可以远程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的程度了麽？”江风说着哽咽了一下，对站在他面前的警察说：“那麽，您是林大卫总统？我是在跟您说话吗？”江风的表情已经由惊愕变为恐惧，说话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了。
为首的警察在江风面前跺着步子，冷冷的笑道：“不错，正是我。不过你明白得太迟了。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精于溜须拍马的废物。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这个国家的公职人员的。远程控制一个人的功能，在控制晶片刚刚研发成功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你还大惊小怪的样子。真是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为首的警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接着说：“看来这个国家在我这个新总统上任之前真是一片狼藉，遗毒不浅，我要重新治理整个国家，将你这样的败类从公职人员当中清除出去。”
“我？我……我……总统，求你，我家中还有妻子和孩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做整人害人的事了。”江风说着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给那为首的警察磕头。
“总统，尊敬的总统，敬爱的总统，我求您放过我行吗？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只求您，求您放过我。”江风自知气数已尽，跪在地上一边痛哭一边使劲儿给那被林大卫控制着的警察磕头，他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皮，渗出了一滴一滴的鲜血。
“哈哈，想让我放过你？可能吗？我吩咐你做的事你给我做好了吗？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我说过了，我要重新治理国家，但这个国家闲人太多了，我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来减少人口数量。像你这样的废物，早就应该人道毁灭了。之所以留你到今天，是为了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不过现在看来，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对，我是个废物，现在对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只要您肯放过我，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国家，我保证。”江风哭啼着爬向为首的警察，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抱着那警察苦苦哀求道。
“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了。你也看到了，张伟刚刚被枪杀。幕后凶手还没有抓到。如果连枪杀前生命科学研究所所长的凶手都抓不到，那我这个新总统岂不是太无能了吗？”说完那警察哈哈大笑，竟然笑出了眼泪。他蹲下来，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江风。摇着头啧啧叹息道：“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多像一条狗，一条可怜的狗。”
此时此刻，江风已经没有丝毫自尊可言了。绝望和恐惧占据了他整个身体。他对死亡感到恐惧，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他想要抗争，想要活着。尽管他以前曾秘密暗杀过许多人－－当然，这些暗杀行动都是在前总统的授意下进行的。这一次，他自己也尝到了这种求生不得的滋味。他是否对他的过去感到痛悔呢？也许有，也许没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连江风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那警察继续代林大卫说道：“要么，你自己自杀；要么你接受晶片植入手术。至于你的家人，你可以放心，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让他们也做晶片植入手术，然后你们就可以继续生活在一起了。哈哈哈……”。
为首的警察放肆的笑声终于把江风逼得失去了理智，他猛地站起来掐着那警察的脖子，愤怒地骂道：“林大卫，你卑鄙无耻，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江风一边说着一边得着那警察的脑袋使劲儿摇晃着。
那警察就地一脚，把江风踢出了三米多远。被踢开的江风倒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痛得动弹不得。
另外二十多个警察迅速围了上去，拿出高压电枪对江风进行电击。二十多秒以后才停手。被电击的江风一开始还在地上像发癫痫一样抽搐着，没过几秒就不再动弹了。待那一群警察停下了手中的高压电枪，江风已经焦黑得像一块煤炭。
坐在中心电脑前带着远程控制仪器的林大卫和被他控制着的那个警察都疯狂地笑了，复仇的快意和处于国家最高权力宝座的快感让林大卫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种唯我独尊的满足感让林大卫忍不住自言自语：“妙极了，哈哈哈哈，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反抗我，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和我作对，这个国家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谁要是敢和我作对，江风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哈……”
翌日清晨，全国的媒体都在播送着一条重要新闻：“前生命科学研究所所长被枪杀，凶手疑是前总统手下密探头子江风”。在这条新闻过后，各电台电视台的主持人都宣布了一条更为重要的消息：“新总统林大卫为了整治上任之前整个国家的混乱局面，准备实施为期一个月的全国戒严令。在此期间，所有国际客运航班、国际客运列车以及船只暂停营运；禁止任何人办理临时出入境或长期居留；所有外国人和外国记者不得进入S国。总统并号令各公共安全机构以及各个城镇的法院、检察院对在逃犯，重案犯实施集中抓捕和审判。对被抓捕的犯罪嫌疑人要从快从重处理……”
这条新闻铺天盖地。普通群众闻之噤若寒蝉。有能力说话的人差不多都被植入了“控制晶片”了，少数没有被植入控制晶片的人则畏惧于这场权力风暴，纷纷避之唯恐不及。剩下的如老弱病残妇幼这样的弱势人群，就更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在林大卫的运作之下，全国媒体齐声齐言，就算有个别异议者也没有机会获得发声的平台。
更糟糕的是，所有的外国媒体因为被禁止进入S国因而无从得知真相。而国内所有的报道更是一边倒的赞美林大卫。
“安娜，我已经下令媒体对向公众传播的内容要严加管控了！”林大卫在安娜的耳边轻声说道。
安娜知道现在全国媒体的话语权都已经掌握在了林大卫的手里，这个国家发生的大小事情就算是假的错的都要被粉饰成真的对的。然而她却对这种现状感到无可奈何，因为她不得不继续依附于林大卫。
“不错，这一招很奏效，历史上很多总统不也是牢牢控制着媒体吗？古代皇帝总是让史书的编写者美化自己；近代的总统也要借助媒体来提升自己的民意支持度。不过亲爱的，你竟然不让外国记者进入本国，甚至将常驻本国的外国记者也赶出去了，这个举动说明你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总统都聪明！”安娜嘴上夸赞着林大卫，心里却感觉像吃了一只蟑螂。
“哈哈哈，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真不愧是总统的女人。”林大卫说完得意地笑了！
安娜忽然打断了他的笑：“大卫，我觉得你这一次的决定很不简单啊！现在所有的外国记者都被赶出S国了，同时又在全国范围内搞严刑峻法的统治。我觉得你一定还有大动作。”
“你说得没错，我决定利用这次机会清除阻挡我权力之路的人。历史上哪个做总统的不想办法排除异己分子？如果我不动手，别人就会动手。尽管我现在掌握着军队，尽管这个国家大部分人已经被我们植入了‘控制晶片’，但是你想想，万一有一些漏网之鱼组织串通起来整我们甚至暗杀我们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怎么可能让那些家伙夺走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林大卫兴奋地说着，他的眼睛里却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亲爱的安娜，你知道吗？在我发布戒严令的同时，何正义、张雷、袁铁军这三个苟延残喘的老东西已经被我植入了控制晶片了。哈哈哈哈……”
林大卫狂笑着，安娜却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寒冷的冰窖。她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林大卫。尽管她一直认为林大卫不是一个好人，可是她没有想到林大卫竟然坏到了这种地步。她突然意识到：要对付林大卫并不简单，一旦失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可能连累更多无辜的人。安娜觉得现在的林大卫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他彻底变成了权力的奴隶，变成了一个希特勒式的人物，一个掌握国家最高权力的法西斯头目。林大卫的身体里已经没有良知二字，只有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的疯狂想法和可怕的欲望。
“我要让全世界看到，我林大卫统治的这个国家都是高素质的人民。不仅有很高的文化素质，也有很高的身体素质。哈哈哈……”。林大卫继续狂笑着，像极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狂人。
“那么，亲爱的大卫，你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呢？”安娜顺水推舟地试探道。
“我已经通知各地的部队，在他们所在的城市集合所有的老弱病残，让他们为我建设高素质国家而作出贡献。”林大卫没有那么歇斯底里了，相反，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怎样作出贡献呢？”安娜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但她还是控制住了情绪。根据她对林大卫的了解，安娜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她问道：“你不会是打算把这群人……这样吧？”安娜不敢说出“杀死”这两个字，她只是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哈哈，我的安娜果然聪慧，一下就想到了。没错，既然要建设高素质国家，那必然有一部分人要作出牺牲。”林大卫挥舞着他的右手，像作演讲似的对安娜说。
“可是……”安娜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恐惧。
“可是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也是老人，总不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们为国家建设作出贡献。他们的贡献将会载入史册。有句话很经典：‘世界上变革的最强推动力不是统治群众的科学知识，而是赋予群众以力量的狂热，有时甚至是驱赶民众向前的歇斯底里’。他们的功绩能够书写在我们S国的历史上，他们应该感到高兴和自豪才对。难道他们还会有其他想法吗？”
安娜没有再问什么，她只觉得脊背如有冷风袭来。她现在可以确定，眼前的林大卫真的“疯”了，疯得连他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现在的林大卫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变成了被权欲控制的恶魔。
林大卫又得意地向安娜透露：他将为建设高素质国家而实施为期一个月的严格筛选！
所谓的严格筛选，其实就是把那些对社会“无用”的弱势群体“人道毁灭”。这一个月当中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而死啊？媒体已经变成了林大卫个人的“专属话筒”，国外的媒体又无法获悉这里的情况，惨烈的真相将会埋没于谎言之下。
怎么样才能阻止林大卫这个邪恶而残酷的计划？安娜感到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