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传功

“小师哥、小师哥。”张敬业听见紀小可的声音,心中一喜,见山下一个少女奔了上来。

张敬业看到紀小可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裳,白色布鞋,明朦皓齿,一脸愉快的神色。他问道:“五师妹,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紀小可道:“小师哥,你说的果然没错,我昨晚练功,今天早上也练功,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越来越大,容纳精元也越来越多,相信再过几天,我就能突破第六层了。”

张敬业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道:“五师妹,小点声,这种事,还是小声点好。”

紀小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转动着眼珠四下一望,道:“嗯,你说的对。”他们心里都知道,三位师哥虽然练功早,但彩虹神功未必已达到最高层!

张敬业道:“那你接下来几天,再好好加把劲吧。”

紀小可点点头,道:“你坐下,我帮你换药。”

张敬业道:“我身上的伤口现已不感到疼痛,晚点再换吧。”

紀小可道:“那好吧。”

张敬业道:“你先坐下。昨晚你不是问我身上为什么会有刀伤吗?你坐好,我慢慢讲给你听。”

紀小可扶着张敬业坐下,自己便坐在他身旁。

张敬业道:“那天蝶庄三老又将内力输入我体内丹田中,我觉得腹中暖洋洋的,随后那种热气慢慢传遍全身。”

“他们同时发功,也同时收功。收功后,孟老二道:‘怎么你们给他功力那么少?他这么弱,怎么打得过那恶贼?’”

“孟老三道:‘二哥说得虽然有理,但是二哥传给他的功力,也不多啊。’”

“孟老二道:‘难道一下子将功力全部传给他,他便接受得了吗?’”

“孟老大忽然道:‘别人都说我们小气,我们从来不承认,在这个事情上,我们可不能被人发现我们小气,我们今天先休息,明天功力恢复后,每人将百分之五十的功力传给他,加上之前传给他的内力,应该差不多了。’”

“孟老二似乎有些不舍,问道:‘百分之五十是多少?’”

“孟老大道:‘百分之五十就是一半啊。’”

“孟老二低下头,道:‘是一半吗?’”

“孟老三高兴地跳起来,道:‘大哥二哥说的都对,好,就这么办,这小子有了我们一半的内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将那恶贼打败了。’”

“第二天正午,他们果然将一半的功力都传给我,有了他们的内功,我感觉身体像忽然突破了彩虹神功第五层瓶颈,达到第六层境界。”

“他们问我知不知道那恶贼在哪里,我说之前听说他在黑马城,现在不一定还在那里,需要去找。我说他们传了这么多功力给我,对自己身体损害如此之大,我实在过意不去,让他们躺下来好好休息,他们笑着说没关系,只要吃得好睡得好,这点功力过几天就恢复了,我心中感动不已,忍不住跪了下去向他们磕了几个头,孟老三笑道:‘这小子跪得有理,哪天他帮我们找到了碧木刀,我也要向他磕几个头。’说完三人同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三人声音渐渐变小,然后趴在桌子上慢慢睡着了。”

“看着他们发白的面容,疲惫的样子,头发似乎又白了些,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站起来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不小心掉了下来。”

“那天傍晚,我穿着从店小二那里要来的衣服,从后门走出来。我想去婆婆当年所住的地方看看,店小二告诉我,月耀城现在已改名为新月城,新月城就在武当山脚下,距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马车要走七八天,骑马的话最快也要四五天。”

紀小可惊道:“是武当山么?武当派的人不是在找你吗?你去那里岂不是很危险?”

张敬业道:“当时我想只要稍微乔装打扮一下,即使遇到武当派的人,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我。”

“离开客栈时天已是黄昏了,我想到市集买马,趁着天黑赶路,免得再遇到什么麻烦。”

“走出客栈没多久,就听到身后跟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丹田中有了内功,展开轻功奔跑速度自然不慢,可是后面那人却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想既然如此,不如就跟他比比内力,看谁跑得久。我趁着天黑,对方未必如我看得这般清楚,故意绕着小城镇四处奔跑,果然没过多久,后面那人就慢了下来,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绕了个大圈,迂回到那人身后,放轻脚步,慢慢向他走近。前面那个人,长裤长衫均是黑色,头上戴了一顶大大的灰色帽子,帽尾灰布长长垂下来,盖在背上。”

“他斜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他左手撑住墙,不断发出细微的喘息声,像是刚才展开轻功奔跑消耗了太多内力所致。”

“我走到距离他身后大概三米远的地方,正要开口,谁知他突然身体向后倒了下去,由于我距离他身体不远,急忙冲过去扶住他。夜色中见他脸色通红,伸手一摸他的额头,额头有点发烫,估计是刚才使气过多,导致晕厥,我伸手在他背后推拿几下,他虽没有醒来,但相信也好些了。”

“晚风拂来,我担心他着凉,只能抱起他,好在他身材并不算大,抱起来不是很重,我绕过几条街道,没看到一家客栈,后来又奔到郊外,终于看见一间破庙。”

“我将他轻轻放在一堆干草上,突然我胸前四处穴道几乎同时被点中,上半身顿时发麻,使不出半点力。”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但他肯定以为我看不见他,因为月光并没有铺洒到破庙的角落里,那里很阴暗。我清楚地看到他突然红着脸,闭上自己的眼睛,凑过脸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当时我十分吃惊,后来他一开口说话,我才知道,原来他竟是个女子!”

“其实当时张敬业将他放下时,鼻子闻到一股香气,当他意识到,那香气来自那个人的身体时,穴道已被对方封住。张敬业闻到那香气时,便猜想对方可能是女子。

紀小可脸上刻意挤出微笑,语气难免已有点僵硬,问道:“她为什么亲你啊?”

张敬业没有察觉到紀小可古怪的表情,接着道:“我当时也不明所以,谁知她亲完之后,就扶着我靠在墙边,然后轻轻将头靠在我胸前,轻声道:‘张敬业,嘿,张敬业,我终于如愿以偿,能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和你靠在一起,欣赏着月光。我知道,虽然我们此刻靠在一起,但没过多久,你就会离我而去,从此以后,我们也许不会再相见。但至少,这一刻,我是满足的。你要走,我是根本留不住的。’”

“当时我虽然能开口说话,但我却没开口,因为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听她说道:‘我知道我将你穴道封住,是我不对,是我该死,等你穴道解开后,你想骂我,想打我,甚至想杀我,我都无所谓。其实我也是情非得已,谁让你浪迹天涯,居无定所,就像一阵风,无法捕捉,却又那么让人着迷。我跋山涉水,才终于找到你,又历经了千辛万苦,此刻才能和你待在一起。’”

紀小可道:“莫非她也将你当成那个坏蛋了?”

当时张敬业低头看见那女子洁白的脸,她的眉毛很细,眼睛虽不大,却很明亮,她的眼神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忧伤,他能体会到她的忧伤。

张敬业点点头,道:“我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想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她有些疑惑和着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一向独来独往,豪放不羁的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这时我才开口道:‘姑娘,我并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