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洪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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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出乎梁松的意外,登记的1103室的房主叫杨东琪,也就是夜鹰夜总会的东哥。
梁松和李果儿拿着东哥的照片问1102室的那对中年夫妻,妻子很肯定地说:“是他,就是他,长得很帅,不会错!”
而此时,梁松在国外的朋友也给他带来了消息,说已经查了Aaron的中文名叫杨东淇,还说他是被印尼一个有名的华人商人杨宝恒收养的。杨家在印尼当地非常有名,是属一属二的富商。养家没有儿子,所以对他也是视如己出。
Aaron总共有四个姐姐,对他相当疼爱。
“他是杨家产业的继承人!在当地口碑很好!他的未婚妻是新加坡华商袁新海的女儿,袁新海和Aaron的养父杨宝恒是很好的朋友……”朋友在电话里说。
梁松放下电话,闭目长叹一口气。
“怎么啦?”李果儿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东哥,也就是杨东琪,很可能是徐丽珊的弟弟或哥哥,两个人之所以那么像,男扮女装都能以假乱真,很可能是双胞胎。”梁松一下子觉得所有疑团都解开了。
“真的啊!”李果儿激动起来,在房间走到走去。
突然,她激动的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给你分析你听一下。是不是这样的?东哥为了给双胞胎姐姐或妹妹报仇,买下了丽景花园的1103、1104房子,然后又叫陈记茶餐厅送快餐,用冥币吓得kim的父亲心脏病复发死去。接着,在醉爱咖啡厅开业的那天晚上,他半道装成徐丽珊的样子,吓得kim精神恍惚。最后,为了让kim和lyne的感情破烈,他又以‘未婚妻’的名义,扮成袁晓珊和kim来往。随后,他又故意在电梯扮鬼,吓晕lyne,近而接触lyne,并用尽办法,让lyne倾心于他,最终要和kim离婚……对不对!梁松,你说我分析的对吗?”
梁松点了点头。
“除了杨东琪外,他一定是有个同伙配合的。不然,陈林生身上的港币怎么会变成冥币呢?”
“嗯,这个内应很可能是……阿伟。”李果儿说。
“不是很可能,是一定!”梁松又是长叹一口气。他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因为六七年前一个自杀的亲人,搞出这么多事来,而且还要害死很多无辜的人。
如果没有他们费尽心计制造灵异事件,怎么会有陈林生和袁新海的死?更主要的是,这些灵异事件,让kim和lyne完全变了样。
“快走吧!我们快去找kim和lyne,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这样lyne也就不会跟kim离婚了。Kim也就不会发狂了。”李果儿说。
梁松想,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过,他确实需要和kim好好聊聊。在他去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电话响了。
“梁松电话!”李果儿叫。
“你帮我接一下。”梁松说。
李果儿才接起来,里面传出一声苍白的、压得很低的声音:“喂,是李小姐吗?”
“您是?”李果儿问。
“我是洪伯。”洪伯的声音越发急促。
“哦,洪伯呀!您好您好!”李果儿长舒一口气,很长时间没跟洪伯联系了。
“最近身体怎么样洪伯?不好意思,我们最近……”
“李小姐……”洪伯说得时候,嗓子里呼噜呼噜地。
“洪伯,哮喘病又犯了吗?那药吃完了没有?”
“李小姐,我……我给你们说,那……那……阿珊的死不是……”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接着便是咕咚一声。
“洪伯……洪伯……你在哪?你怎么啦?”李果儿连叫了好几声,但都没人应答。
随即,嘟嘟嘟……传出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怎么回事?梁松,不知道洪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果儿大声叫着,急得团团转。
梁松从卧室出来,问明情况后,马上把电话打到醉爱咖啡厅的前台。
“我找洪伯!”
“洪伯?他这两天哮喘犯了,在小阁楼里休息。”
“我是他亲戚,你上去看一下他,他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不放心!”
“那……好吧!你稍等……”
“千万别有什么事,千万不要……”李果儿在旁边着急地等着。
梁松一直把话筒贴进耳边,听那边的声音。他先是听到前台在让其他服务员去叫洪伯,几分钟后,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伴着一个人的大声惊呼:“快,快,打急救电话,洪伯晕倒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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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伯死了,死于哮喘急性发作,并伴有黏膜水肿,导致了呼吸衰竭,抢救不及时而死亡。
洪伯的丧事举行的很隆重,是由kim全权操办的,但却不见lyne。洪伯的几个远方亲戚都说洪伯命好,虽然无儿无女,但却有人给养老送终。
Kim在念悼词时,很动情地说,洪伯就像他父亲一样,说的时候还流下了眼泪。惹得现场哭声一片。
李果儿更是哭得稀里哗啦。
对于kim以洪伯家人的身份,对他进行了厚葬,李果儿很是感动。在举行完葬礼后,李果儿走到kim的面前,轻轻说:
“kim,谢谢你!”
Kim的脸色很不好,他像没听到李果儿说话似的,低着头,清理着坟墓,把一束束的**,整齐地放好。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动作很机械,嘴唇也在微微动着,像是念念有词。
“对不起,我接到洪伯电话时,真的不知道……”
话没说完,kim像是被惊住了,猛地抬起头,看着李果儿。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让李果儿感到害怕。
“你刚才说什么?洪伯临死前和你……给你打了电话?说了什么?怎么回事?”kim站起来,一下抓住李果儿的胳膊。
李果儿正要回答,梁松走过来,打岔道:“kim,李果儿的意思是如果洪伯能给他打电话,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Kim把眼神转向梁松,那眼神有愤怒,也有失望,更有痛苦。
他嘴角微微一扯,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梁松,晚上我们喝一杯吧!去你哪里!”
Kim说的时候,没有转身,没有看梁松,就那么直直出了墓地。
梁松轻轻叹了口气,和李果儿也走出墓地,回到车上。
“我……我刚才说错话了吗?”李果儿红着眼睛,看着梁松。
梁松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肩。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果儿,洪伯的死,有些蹊跷。
“不要再自责了,你也知道,洪伯的死是因为哮喘,不管你的事。”梁松说。
“他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死的。”李果儿伤心地说,“如果我能经常和他通通电话就好了,就能早点知道他的病情,也就不至于……”
李果儿简直觉得自己就是杀害洪伯的凶手。
“别胡思乱想!我们现在去超市,买点菜,晚上亮亮你的厨艺!”梁松说。
“行!你们想吃什么?”
梁松想了想。
“其他菜随便,不过一定要做个油焖虾和酱排骨,这是kim爱吃的!”
李果儿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不到,kim提着三瓶白酒,来到了梁松和李果儿所住的公寓。
李果儿为他们做好菜后,为了给kim和梁松留下聊天的空间,她下了楼,他不知道两个人会聊什么,也不知道两个人会不会产生争执,所以担心地坐在楼下草坪上,看着楼上的窗口。
三个多小时后,在她盯的眼睛都发酸和时候,她看到了踉跄着,从楼上下来的kim。
李果儿急忙站起来,跑过去。
“kim,你要回去吗?梁松呢?他……”
她的话被kim的眼神打断了。
“要……不要送你?”她跟在后面怯怯地问。
Kim还是没理她,加快了步子。
“那你搭出租车回去吧!别开车!”她在后面嚷。
看着kim的背影走远了,李果儿才飞奔回房间,打开门,看到房间里酒气熏天,地上也湿漉漉的,梁松躺在沙发上正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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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醒来,醒来看到自己躺在沙发上,李果儿坐在地上,头窝在他身旁睡着了。
梁松动了一下,李果儿醒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总算醒来了!吓死我了!”
“吓死你了?怎么啦?kim呢?我不是和他一起喝酒吗?”梁松从沙发上坐起来,感么浑身痛。
“你真喝得不知道啦?昨晚我回到房间,酒都快把我熏死了。你们怎么那么能喝呀,那三瓶白酒全空了。还有三瓶啤酒。”李果儿嗲怪地看着梁松说。
昨晚他不停用温湿毛巾给梁松擦脸擦身子,但梁松却像死猪一样,只是打呼噜,什么都不知道。
“喝了三瓶白的、三瓶啤的?有那么多?那kim呢?他有没什么事?是不是打了急救电话,送医院去了?”
梁松说着要站起来。
“才没呢,他就是走路有些摇晃,昨晚十点多都走了。我还说你怎么没送他呢,没想到你醉得不省人事。”李果儿说。
“我醉得不省人事,他什么事都没有?”梁松感到很诧异。
“是呀!怎么啦?”
“我昨晚明明才喝了两杯三杯白酒,怎么会醉成这样?而且……而且你说三瓶白酒都空了?”
“是呀!房间里到处都是酒味,我打扫了很久,把窗户都开着,才好一点,不然的话,房间没办法呆人。”
梁松沉默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那空酒瓶呢?”
“扔了!当时都扔了,哪里能……”
“好了!别说了!我出去一趟,你别到哪去,就在家里。”梁松说完,也没管皱皱巴巴的衣服,走了出去。
李果儿想跟出去,被梁松拦住了。
“你帮我熬点粥,等会儿我回来吃!”梁松说。
李果儿怀着忐忑,熬着小米粥,做着小菜,着急地等着,他不知道梁松要去干什么。
“是去看kim?昨天应该先送他回去的!”李果儿有些自责。
两个小时后,梁松回来了,看起来很疲惫。
“你去哪了?”李果儿说。
“出去转了转,对了,你把你和洪伯通电话的前前后后,仔细再回想一下,一字不漏,一个情节不漏地再说一遍。”
“你问这干什么?”
梁松没说话。
李果儿想了想:“他当时第一句话就说‘我是洪伯’。我听他声音不对,就问他是不是哮喘病犯了,又说对不起,我们这么长时间没和他联系。然后他就说,‘那……那……阿珊的死不是……我就听不到声音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我就不停地叫,‘洪伯……洪伯……你在哪?你怎么啦?’然后就听啪得一声,电话断了,出现了嘟嘟嘟的声音。”
“你能确定先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然后才听到扑通的声音……然后才有电话挂断的声音?”
李果儿肯定地点点头。
“绝对没错,就是这样的。”说完,李果儿的声音开始哽咽。
“洪伯没说完,你先是没听到一点声音,然后是扑通一声,然后就嘟嘟嘟。”梁松皱着眉。
“对!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我就是怕有什么事,所以电话还拿了很久的,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电话挂断的声音离扑通声音,相隔多久?”
“大概……大概,差不多有十秒左右。因为没听到洪伯声音,我心狂跳,手足无措,对,应该有十秒。”李果儿说完,又喃喃着,“是呀,有问题呀,为什么洪伯会最后挂断电话呢?”
她一下子睁大眼睛,脸色苍白,颤抖着说。“梁松,有问题,洪伯的死真的有问题。”
“随便问问!”梁松的脸严肃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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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和李果儿去了醉爱咖啡厅,说要看看洪伯的住处,顺便见见第一个看到洪伯尸体的阿霞。但服务员说阿霞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什么时候走的?”李果儿吃惊地睁大眼睛,“洪伯……去世那天,我还看到她的。”
“第二天她就走了。”服务员说。
“为什么要走?”李果儿又问。
“肯定是看到了洪伯死时的样子,所以害怕就走喽。洪伯死后的当天晚上,她就恶梦。还吓醒了呢。”
李果儿想想也是,自己一想起洪伯死前还和自己通话都害怕,更不要说见到洪伯死时样子的女孩了。
“你们知道洪伯死后,最先告诉谁的?”梁松问。
“我们几个人一起行动喽,一个打电话给老板,另一个打电话给医院。”
“老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梁松又问。
“是……好像很快就来了。老板那天好像和老板娘都在店里。”
“哦?那老板娘什么时候走的?”
“洪伯被抬出来后,她就走了,她应该是吓坏了,脸色煞白,匆匆忙忙走的,不要说老板娘了,就是客人,也都一哄而散了。你看看,现在都没什么生意。”服务员皱着眉说。
没生意就意味着没奖金拿,她们能不犯愁吗?
“带我们去洪伯的住处看看吧!”梁松一边说,一边拿出一百港币,递给一个服务员。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一下把港币攥在手里,惊慌地四下看着。
“那你们不要告诉老板!”她说。
梁松点了点头。
服务员悄悄带着他们上了三楼,从三楼一个角的三阶楼梯上去,有一个小阁间。小阁间的另一边是kim的办公室。
小阁间不大,有两张床,两张**都已经空了,想必这两张床一张是阿伟的,另一张是洪伯的。房间里除了两张床外,还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台电话。
“阿伟呢?洪伯哮喘复发这些天,阿伟去哪了?”梁松问。
“早都走了,又是不告而别的,他老是这样,就一个怪人!”服务员说。
李果儿这才想起,洪伯的葬礼上,也没见阿伟。按理说阿伟和洪伯感情不错,怎么会不送他一程,原来是走了。难道是被kim发现是“奸细”,所以逃掉了?
“你站在门口,朝里面看,看能看到我吗?”梁松站在门背后,对李果儿说。
李果儿退回门口,看了看,摇了摇头。
梁松轻轻吁了口气,从洪伯房间出来。
“谢谢你!”他说。
服务员看着他,有些疑惑。
“我们去洪伯住过的地方,能不告诉别人吗?”
服务员又重重点了点头说:“我不说,私自带你们上去,说了也会挨批评的。”
“好的,打扰了!”
梁松说完,拉着李果儿下了楼。
他们的身后,有双眼睛,带着凶狠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