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丧尸犬×操蛋的末世
叶玲珑和李均清到第二套房的时候，突然听到底下传来惊声尖叫。
李均的听力更好一些，皱了一下眉道：“是刘思云和王艺她们。”
“快。”叶玲珑一惊，当先飞跑了下去。
到了尖叫传来的位置，刘思云她们已经不在那里了，房门大敞着，一个女人倒在客厅里。
一条狗趴在她身上，已经咬开了她的肚子，叼着不知什么内脏在撕扯。
叶玲珑两人跑来的动静让那条狗转过头来，那是一条已经丧尸化的京巴。
毛都掉光了，皮也腐烂得坑坑洼洼，散发着恶臭，只有牙和爪子，反而变得更锋利了。这时满头满脸的血，看起来格外狰狞凶残。
叶玲珑咬了咬牙。
她早该想到的！
既然有丧尸有舔食者，怎么可能没有丧尸犬？
这里是教师公寓，末世前老师们养宠物的，可是不少。
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一个大意，这里就出了人命。
她心头有些自责，再看那丧尸犬就有了几分迁怒，甚至都没叫李均，自己手里的长矛一抖就刺了过去。
那丧尸犬却比一般的丧尸灵活得多，跃身闪开，回头向着叶玲珑呲起牙，就要扑过来。
旁边李均见状，直接拨枪开枪。
京巴犬太小，又灵活，他这样的身材，近身格斗反而不占优势。他枪法还算不错，这么近的距离，更不可能失手。反正现在这栋楼是封闭的，也不怕枪声惊动什么。
丧尸犬飞跃而起的身体应声而落。
一枪爆头。
而那边叶玲珑一矛刺出，就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直接就退后不给他添乱。等李均确认丧尸狗死透，她才过去看那个被丧尸狗撕咬的女人。
那是王艺。
她这时还没咽气，但这个状态肯定也活不了了，何况被丧尸犬咬，也是会感染的。
“我……”王艺每张一下嘴，口里都冒出血沫。
叶玲珑伸手去擦，却根本擦不干净。
“我……不想……”王艺声音虚弱，但还是艰难地说，“变丧尸……我……想……回家……”
她之前在车上，也是说想回家……
叶玲珑看着她满是血污的脸，视野开始有点模糊。
王艺却死死看着她，再一次重复，“我……不想……变……丧尸……求……求你……”
叶玲珑知道她的意思，但……
她的手一直在抖，连自己的长矛都握不住。
李均过来，半蹲下身，拔出匕首，直接插进了王艺的太阳穴。
大脑被破坏，就不会变成丧尸了。
“谢……”王艺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完，就合上了眼。
叶玲珑再忍不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她跟王艺以前并不认识，这几天也不算有多深的交情，她还把她们当成过累赘，但……她就这样死在她面前。
第一次，有活生生的，她认识的人，这么近，被咬死在她面前。
感观跟之前从阳台看着楼下的惨剧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
这可怕的末世，在她貌似轻松的玩了几天过家家般的游戏之后，猝不及防地把最残酷血腥的一面掀开在她面前。
她上一刻还在自以为是，志得意满，觉得她救了他们。她在训练他们。她能带着他们在末世里活下去。
屁。
她什么都不是。
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谁也救不了！
李均看着她哭，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她。
叶玲珑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这一刻，她不过也就是一个失陷在丧尸环伺的末日里的柔弱少女。
楼里众人都被尖叫和随后的枪声惊动，有人直接跑回去躲起来，也有胆大的过来查看接应。
廖秋明和王磊最先到。
看着抱在一起的叶玲珑和李均，又看看地上的尸体，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叶玲珑听到有人来，也渐渐收拾了情绪，抽了抽鼻子，抬起眼来，向他们道：“没事了。丧尸犬已经被打死了。麻烦你们帮忙找一找刘思云和姚慧，看她们有没有受伤。”
这不单是关心，更是担心她们被感染。
万幸，刘思云和姚慧都没有受伤，但两人的情绪都不稳定。
这事连叶玲珑都没办法淡定，何况她们本来就是一组的，还一起被袭击了。
刚刚死的如果不是王艺，那就是她们了。
廖秋明安抚着两个女生，也把当时的情况问了个清楚。
她们三人一组，本来是照叶玲珑说的办法，堵着门引丧尸过来的。
杀了两个，又喊了几声没再有别的出来，她们就直接进去了。
结果那条丧尸犬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口就咬住了王艺的腿，直接撕下一块肉来。
王艺惨叫倒地，其他两个女生尖叫逃跑。
好在那条丧尸犬并没有继续追她们，而是停下继续撕咬王艺，她们才逃出生天。
刘思云惊魂未定，一见叶玲珑，就跳起来指着她，厉声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逼我们去打丧尸，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王艺就是你害死的。”
叶玲珑刚刚也在自责，但不代表她会接受刘思云这样的指控。
她静静看着刘思云，等着她发泄完，才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跟你计较。但等你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一想，如果真的后悔跟我出来，我可以把你再送回宿舍去。免费。”
刘思云顿时就哑了火。
她怎么可能想再回宿舍？
本来心思浮动的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叶玲珑深吸了一口气，道：“发生这种事，我也很不好受。你们信任我，才会接受我的建议。而我疏忽了，没有想到会有丧尸狗这种东西，这的确是我的错。现在来道歉，或者说补偿，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只能说，我会牢记这件事，吸取教训。晚一点我会去烧掉王艺的尸体，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把她的骨灰送回家。”
之前很多人看到她哭了，加上她这时也说得诚恳，大家想想，其实这事也真怪不上她。
她不过也就和他们一样，只是个幸存的学生而已。
叶玲珑对他们，并没有责任和义务。她男朋友来救她，她顺手带上了其他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要怎么样？
范晓青连忙道：“这事怎么能怪叶姐姐？姐姐本来就说过全凭自愿的。何况谁能提前知道那里有条狗啊。”
“对，现在这个世道，做什么没有风险呢？”王磊也道，“就算不去打丧尸，躲在屋子里也可能会饿死。也可能会有别的怪物。世界突然变成这样，谁都没有经验。怪谁都没用。只能自己小心罢了。”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口，说到底是王艺那组人自己不小心。
如果真的严格照叶玲珑那个“稳扎稳打”的作风，丧尸狗也不一定能咬到她们。比如在门口再多等等，一见不对就立刻关门。或者又好像他在门口多加了一些阻碍，就算有丧尸狗跳出来，他也能及时闪避。打不死也能拖到李均来支援。
再有一点，刘思云她们跑走的时候，门都没关。如果不是丧尸狗忙着吃王艺，如果不是叶玲珑和李均到得及时，今天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只是王艺都死了，两个女生吓得失魂落魄，再说这种话就过分了。
而且丧尸狗都死了，他再说这些也好像事后诸葛亮，反而讨嫌。
“说得好听。你们不过是怕她丢下你们，在这里拍马屁而已。”刘思云不敢再骂叶玲珑，却不怕怼其他人，“她每次都说‘随便你’‘自愿’，但其实给出的那个条件，别人有得选吗？不跟她走，就得留在宿舍楼等死；不跳楼，就得被舔食者吃掉；不来宁杏园，就要自己手无寸铁地面对成百上千的丧尸；不打丧尸清楼，就没有吃的……还不如直接威胁我们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呢。”
叶玲珑本来心情挺沉重的，这时都快要气笑了。
这都算什么歪理？
“那你想要的选择是什么？”她问，“不愿意跟我走，但是我要无条件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不愿意自己从楼上跳下来，但是我要冒着被丧尸掀翻车子的风险扛着舔食者的压力等着你想办法下来？或者服务要更周到一点上去接你？不想面对丧尸不想战斗，但我得好吃好喝养着你？你脸怎么这么大呢？你看我像是你妈还是你爸啊？”
别人还好，范晓青一个没忍住就喷了出来，见刘思云恶狠狠看过来才又连忙忍住。
刘思云气极，也不再忍耐，尖叫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说得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功劳一样，还不是都靠李大哥？李大哥杀的丧尸，李大哥弄回来的车，刚刚的丧尸狗也是李大哥打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对啊。到现在为止，的确都靠他。”叶玲珑坦然承认，“但他是我的啊。”
她一个游戏玩家，靠自己招募的追随者打天下，有什么问题？
李均站在她身后，以绝对服从的姿态证明她这句话。
刘思云咬着牙，但看看李均又看看其他人，只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还甩上了门。
叶玲珑好笑地咧咧嘴，转过头来看看其他人，道：“你们也可以多考虑一下，我真的并不能保证我自己绝对正确，大概也不可能对所有的意外都及时应对。要怎么样，大家自己想清楚。我继续去清楼了。你们随意。”
她说完也不管大家的反应，带着李均走了。
但回到之前的房间，她却并没有继续搜索，而是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了一团。
李均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叶玲珑抬眼看看他。
李均摸摸她的头。
叶玲珑打开了他的手，突然起身，直接将他扑倒在沙发上，重重吻住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又凶狠又激烈，甚至把他的唇都咬破了。
李均痛得闷哼了一声，搂了她的腰，低声道：“你这是在拿我发泄吗？”
叶玲珑又咬了他一口，“不行吗？”
“行。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李均回吻她，这时反而温柔，又轻轻地笑，“只是……轻点咬……不然让别人误会我被丧尸咬伤就不太好了。”
叶玲珑：……
“你才丧尸，你……”她不依地跳起来，但话没说完就停下来。
旁边的柜子里传来一声响。
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撞门。
才刚发生过丧尸犬的事，两人都不敢大意，对视了一眼，都从沙发上起来。
李均拔刀在手，示意叶玲珑退后。
这种事上，叶玲珑听话得很，不但退后，还把沙发推横拦在前面，握紧了自己的长矛警戒。
柜子的门是从外面扣上的。
李均小心地打开。
里面果然有东西冲出来。
速度并不快，动作僵硬。
那是个丧尸小孩，看起来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比起其他丧尸全身腐烂的恶心，它更像是个干尸，瘦骨嶙峋，看起来有点可怜，但却同样张大了嘴，向李均咬来。
李均一刀劈开了它的脑袋。
叶玲珑抿了一下唇，看了看地上已经不动了的小丧尸，又看看柜子。
这并不难猜，肯定是家里突然有人丧尸化，家长匆忙间把小孩藏起来，试图解决之后再来救他，结果却没能回来。
最终连小孩都……
叶玲珑一矛扎在沙发上。
这操蛋的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