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言之痛

妻子出轨,对于任何已婚男人来说都是难言之痛,看来今天是要面对的时候了。

那女人点上一支烟,啐出一口痰,招手示意陈天宝把孩子送回屋里去,又让一个大汉去把房门关上,这才气哼哼问道,“林芳是你老婆吧?她在外边勾引我男人的事儿你知道吗?”

陈天宝赶忙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之前所有的怀疑都是猜测,并没有实质证据。再者说,他把林芳一直视作自己的掌中宝,不舍得让她做一点点家务,能满足她的,自己尽最大能力不让她受委屈。在他看来,林芳只是有些任性,或许正如他所说,自己一直把她当做一个长大的孩子。可出轨,是他怎么都料想不到的。

“你真是个傻缺啊,你媳妇让人家睡了那么长时间,你居然不知道?自己看吧。”那女人接过一个大汉从腰包里掏出的一沓相片,啪得一声砸在陈天宝的面前。此时,陈天宝的世界塌陷了,他清楚的意识到,女人让他把孩子送回屋的真正原因。

那就是,这一摞厚厚的照片里,全是林芳和另一个男人不雅的照片。只翻动了几张,陈天宝就傻掉了,他万万想不到,甚至打死他都想不到,那个自己百依百顺的妻子怎么能背着他干出如此下作,甚至是丧心病狂的事情。

哭,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还要替孩子考虑。而他的泪水,也让那个女人久未平静的情绪有些缓解,背过脸去不去看他。

“行了,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你活的也太窝囊了。看你这样子也是个老实人,这事你也可能真的不知道。但是!今天我给你戳破了,说句话,怎么处理吧?”那女人回瞪了陈天宝一眼,她此时的面部表情,深刻的印证了那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怎么处理?陈天宝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茫然无措地摇摇头,呆呆得回了句,“大姐,这件事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清楚,您给我个面子,容我问清楚了再给你一个答复。”“擦!问清楚?你吃屎粘牙上了吗?”那女人愤恨得抓起那摞照片直接砸到陈天宝的脸上。

“眼瞎还是脑残啊?问个屁呀问!听着,那个骚狐狸花我男人的钱给老娘双倍还回来,所有买的东西一样不少给我送回去,吃到肚子里的,就是拉出来…妈的,恶心。总之,我看不到钱,这事就没完!还有...”

“大姐,等会儿。”陈天宝一直跪着的双腿颤巍巍站起来,回身去到卧室翻出来一张卡,找来笔在卡的背面写上密码,递到女人面前,“我家总共就这么多钱,我一个月工资5000,不够的话我慢慢还。”那女人一把抓过去,递给身旁一个大汉,那个大汉从腰包里拿出一个pos机,直接查了一下余额,让女人看了一眼。

“打发要饭的呢?你家没钱?没钱到处显呗什么!那个骚狐狸长得跟人两样还是镶了金边!妈的,走着瞧,这事不算完!”女人不容陈天宝解释半分,起脚踹翻了身前的茶几甩身而去。

“爸爸,我是不是你和妈妈的孩子?”女人走后不多时,儿子从小屋里跑了出来,一头扎进陈天宝的怀里,怯生生得问了句。这句话真得扎心了,陈天宝一个没忍住,哇得放声大哭起来。他这一哭,孩子也跟着哭。

天色渐亮,这一夜可以说是陈天宝一生中最漫长的夜晚之一。哪里还有心思收拾家,遍地都是被砸的乱七八糟的碎片。卧室的门虚掩着,**是才睡去不久的林芳。

昨晚她后半夜才回来,而且还是跳窗进来的,看来这条路她已经轻车熟路了。回到家时,儿子睡在沙发上,身上披着陈天宝的外套。而陈天宝却蹲在厨房里,身前守着一个火盆,红彤彤的火焰正吞噬着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和陈天宝滴落在上面的眼泪。

林芳回来后扑通一声跪在陈天宝面前,低头不语。许久,陈天宝才说道,天一亮就去离婚,而林芳却死活不肯。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爱慕虚荣,心里还是爱着陈天宝和孩子的。对于这样的鬼话,陈天宝是不会信的。

但林芳一跪不起,苦苦哀求,声泪俱下,希望陈天宝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饶过自己这一回。说她如果因为这个事情离婚了,不但自己名声不好,还会让孩子也抬不起头来。陈天宝又何尝不知道这些,然而自己早就已经没有未来,若是再毁了孩子的未来,那还真不如就此死去。

把儿子安顿回他的小屋里,陈天宝翻出来家里所有能翻出来的酒和烟,他要彻底麻醉自己,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长吁短叹一晚上,眼珠子还是在灌满了油的眼眶里打转。人越清醒,思维活动越强烈,心理压力就越大。而今天的事情连同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都充斥在脑海里,险些要了陈天宝的命。

天已大亮,与陈天宝相隔千里之外的一条偏僻的马路上正急驰着一辆警务用车,这条路之所以偏僻,是因为它的终点是一座监狱。车上两个人,开车的是一名协警,二十露头岁的模样,留着个板寸头。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位,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放倒座椅,半眯着眼正和那人聊天。

“哥,我听说嫂子是咱们所长给你介绍的,今天又没外人,你偷偷跟我说说呗,我也学习学习经验。”“啥经验呐,当时让所长给糟蹋的不行,要不是我这人脸皮厚都活不到现在。不说了,安心开车,你这一路上也没闲着,让我的耳朵清闲会儿吧。”

“说吧,我保证不外传的,你看,再没多一会儿就到了,起来,起来。”开车的协警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只手点上烟,而后推了那人一把。“马志邺,能好好开车不,老子虽说是坐车的,可这条贱命却是攥在你手里呀,抽抽抽,怎么也不抽死你。”那人直起身,扳正座椅也点上烟淡淡吐着烟气。

“那天,天都快黑了,你嫂子突然跑到值班室开门就问,警察叔叔,你们这院里跑来一条狗没?当时所长正对门坐着,一下子被问愣了,缓过劲儿嘿嘿一笑,扭身指着正歪在**的我回了句,姑娘,这条狗是你的么?”“哈哈哈,所长真那么说?”协警名叫马志邺,刚听完,两只手就离开了方向盘,笑得前仰后合。

“好好开车,干嘛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