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迷雾散开
深陷包围圈的袁暝望着名为父亲的男子,他仿佛被魔法施咒无法动弹,那倾城一剑让他闭塞的心智一开,不停的回想着那两招“轩辕问鼎”和“轩辕无法”,从一为二,从二化四,四为无数。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轩辕剑法缘自《易经》的道法,九等分级,袁暝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轩辕剑法的心法口诀和剑招剑式,如同醍醐灌顶,一切了然,原来他过于执着剑招的归一却不曾想过人剑合一方为至上剑法。
不知不觉间,袁暝的脸上展露初阳一般的笑容,顿悟一般的喜悦,他不知他的笑容多魅惑女子的眼眸,多让男子羡慕和嫉妒,上天似乎将一切最美好的容颜都赐予了他,一笑倾国,连自诩美貌的碧海流众位子弟也为之汗颜。
“七姐,我们还等四位族叔吗?”流云苏轻声问。
“不等了,现在就擒拿袁暝回碧海流为三哥亡灵祭奠。”流云里蹙眉自责,怒自己险些为袁暝的一笑乱了心神,略正了心神,高声道:“袁暝,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等擒拿。”
乱了心神的又岂止流云里一人,那南宫风荷险些忍不住想冲进包围圈里与袁暝并肩作战,可她又有何资格不过是在画像上面留恋此人,那七公子各个一表非凡、轩昂美貌、可是同年的疏影公子却是最最与众不同。
那满身的雾气如同陷在云霄又如在深谷,始终迷离不清,南宫风荷此番一见,果然心神更乱难以自持。
南宫乾木拉回往前走了几步的女儿,也瞧见袁暝那绽放笑容的模样,果然妖孽非常。
上官名禾若不是被蓝星溟拉着早已经冲出去和流云里较量一番。
此刻蓝星溟收好罗刹刀才抬头环顾四周情况,不由轻叹,这一叹之中饱含万般无奈,那边青柳公子早已经远去无影。
“谁敢!”上官名禾弹出残月刀护在袁暝的前面,不由心急如焚,却被身后一双手握住,转身发现正是袁暝含笑地看着她,喜道:“名禾,我悟到了,原来最后九剑的心法如此奥妙,每一剑式都博大精深,令人回味无穷。”
上官名禾头疼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臭小子还挂怀悟道与否,剑法与否还不如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动手!”流云里一声令下,碧海流层层的门人顿时四散持剑逼近袁暝。
蓝星溟一见此等情形,不由头痛的想着这一次和碧海流的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了,她手中的大雪满弓刀心有灵犀的跃跃欲试,想飞出刀鞘来炫耀她一身的秋水之姿。
然,碧海流未动,一旁从袁世飞那倾城一剑的惊愕之中回神的星连城连忙挡在中间,一场混战开始,除了流云里姐弟三人未动其余不过半响全部倒地呻吟。
于此同时,不等上官名禾和蓝星溟有所戒备重新回到还沉醉在感悟“轩辕九剑”无穷奥妙的袁暝身旁,那星连城已经一个连环步扼住了袁暝的咽喉,略施重手,那被蓝星溟止住的伤口又迸裂了些许开始流血。
“邋遢鬼,你太卑鄙了,赶快给我放开臭小子。”上官名禾一见袁暝被扼住咽喉,暴躁的脾气一下被点炸,挥刀便攻向星连城,见星连城不管不顾的将袁暝挡在前面又不得不收刀,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
这一幕变换地太快出乎众人的意料,袁雪晴木木地看向有些魂不附体的袁暝,似乎还傻傻的沉寂在个人的世界里,没有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
蓝星溟惊愕星连城的武功一绝不愧为摘星城的城主,内力雄厚,轻功更是高人一筹。
她只觉得眼前百花缭乱,星连城已经擒住了神志不清的袁暝,饶是她发觉了星连城的动向,却没有拦住对方。
众人一看袁暝被擒住,再看星连城那身武功更是钦佩不已,更加不明白是何人能将摘星城整治的一蹶不振从此没落雄风不再。
星连城的心思百转千回,袁暝这小娃娃果然胆量非凡,被他擒住也丝毫不见半分慌乱,他看不见袁暝的神情,只当袁暝无法反抗。
他想用袁暝这小娃娃试探试探,也许说不定那个贼小子早已经来了,贼小子那厮冒死从死神门杀手那里救出了这个小娃娃并将其丢弃在坟堆里,然后引开死神门四大战将,这小娃娃肯定对花无意异常重要。
袁暝的伤口继续迸裂,只怕星连城再多用五成力,袁暝当即毙命。
变化太快,当真令人费解,众人观望着不知这一代枭雄星连城为何如此,袁氏所有的人也在看着,其中只有袁亦年走出几步,可想到了什么又望而退却,无奈地摇摇头,与流云苏的目光错开。
“老前辈,你?”蓝星溟也有些焦急,天珏未曾归来,这边又生事端。
不待蓝星溟说完,突然高空传来一声声嘶哑刺耳的笑声,时不时还有呼啸而过的烈风,当是杀意四散,一阵冷冽的萧瑟剑气,令人不敢小觑,不少人纷纷后退避让,不知这又是什么人前来滋事。
“有人来了!”萧宇通喊道,眼看袁暝即将被扼死,当真有些不甘心!
武林七公子当年品评,父亲请西山的大先生们,而那些老东西一个两个都对他摇头叹息,可偏偏对一个花魁之子甚为推荐,让他这个金陵第一公子颜面何存,其他人他比不上难道一个弱不禁风的袁暝也比不过。
“哈哈,哇哈哈,煮酒论英雄,问世间谁是英雄,自古圣贤皆寂寞,皆寂寞,吾与谁人知,哈,哈哈!”刺耳的笑声越聚越多,只见向日楼上一白衣男子迎风而立,他左手持剑、右手持箫,身形绰约不输袁世飞这一庄之主。
一袭剪影,若隐若现,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只觉得他刺耳之极,但仔细倾听又发现这刺入耳中的不是笑声,而是这男子落寞的情绪,感染着人难以喜悦,引得花溅泪,鸟惊心。
“贼小子花无意?”星连城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袁暝,见他身形如老鹰凌空一跃,对那飞身而来的戴着面具的男子大声责骂:“是你小子吧,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老夫四年前白救你这只白眼狼,你活该被碎尸万段,就该让死神门那帮兔崽子活埋了你,千刀万剐,气煞老夫也!”
星连城也算骂得凶狠,但是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丝毫不为所动,面具是第一殿阎王的面相显得十分的肃杀。
蓝星溟和上官名禾立刻扶住脖颈处在流血的袁暝,上官名禾检查着袁暝的伤口,一抬头少有的恶狠狠地盯着星连城,气道:“老头子,袁暝有个不是,本姑娘一定跟你没完。”
袁暝这时因为痛感才恢复了神智,上官名禾看着袁暝脖颈处留下的扼痕,不由的心疼,眼泪当下涌了出来,无奈道:“袁暝,你清醒点好吗,不要再让别人伤害你了好不好?”
流云里与此同时也叹了一口气,险些就让袁暝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疯疯癫癫的老头子手里,这番前来轩辕山庄,没想到袁世飞肯放弃袁暝原以为还有一番混战,想到这里不由暗恨为何碧海流的援军还不曾到来相助将袁暝擒住。
袁世飞听见这嘶哑哽咽的声音同记忆之中的声音有着几分相似,心中顿时一慌,可面容依旧四平八稳不为所动。
其余人各有不同的心思,猜想着这面具背后的真容,以及他是否便是江湖恶名昭彰的十二张脸的阴花郎花无意!
袁雪镜呆立在袁雪晴的身旁,她现在还记得车南木承受养父袁世飞最后一剑的时候,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自己,这才想起上一次车南木伤自己大概是想废掉苏家的纹身吧!
那目光的含义:袁雪镜你身为洞庭苏家的嫡系后裔竟然认贼作父,你不配为苏家人,你不配,苏家列祖列宗不会认你这个不孝子,你枉为苏兰合的女儿。”
所有人的目光早已经被这戴面具的男子吸引,近二十年来最神秘的江湖冷血杀手,看他的身形瘦削,十指纤细,谁知道他握剑凶残的模样该如何血腥?
那冷锐的目光横扫在场中的诸人,最后停留在袁暝的脸上,那目光似惋惜似怜悯,哑着嗓音,摇头道:“何必归来,不如归去。”
从呆傻到惊异,袁暝从悲到喜,神智也清醒了,“你是!”想着对方的身份不能当众言明连忙闭口不言。
上官名禾瞥见那戴着面具的男子立刻挡在袁暝的面前,却见袁暝推开上官名禾的手臂,安抚道:“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
上官名禾撇撇嘴看蓝星溟也点头示意她让开,才不情愿地走到袁暝的旁边,残月刀闪着冬水一般的冷冽光芒夺人眼眸,若眼前的男子有丝毫对袁暝的恶意,她便立刻出刀相助保护袁暝不受伤。
她的这些举动被男子面具之后的眼眸映入心中,不由浅笑,这孩子终究得到良人相配。
“你就是阴花郎花无意!”南宫乾木大胆询问。
“是也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花郎不见,无意相逢却是情!”面具男嘶哑的似欢乐又似无奈,“若是必须有个名头,那我现在便是你们口中的阴花郎花无意!”
什么?这一声平地惊雷,虽然不少人早已经猜测,却见对方大方承认当下不少人纷纷退避三舍,往四周走去,谁知道下一次被牵累是不是自己,真是想不到区区一场丧礼引起了如此这多的事件,每一件都足以震惊武林。
“花无意!”没想到对方大方承认,袁暝淡然地走近了一些想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一番,这个人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教他武功,救他性命,又教他一些莫名的东西,现在回想是教他为人。
他也因此认识了贝雪萂和小鱼,杀了风修尘和流云坤,后来结识了上官名禾,又间接认识了蓝星溟,知晓了轩辕山庄以外的世界之大,即使落入虎口也是靠他传授的武功得以摆脱束缚,比起淡薄的父亲袁世飞,他对这个人更想亲近,可是他不明白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花无意,谢谢你!”袁暝道谢,这反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噢,你谢我什么?”花无意大方一笑,嘶哑的声音一如往常的低沉。
果然,众人猜想着花无意同袁暝之间有什么牵累,不知不觉想的更加深入。
有传言花无意他一表人才,惊为天人,为举世少有的奇美男子,故有不少女子为其欺凌却从不怪罪于他,甘愿献身。
难道连男子也甘愿如此,不怪罪,这世道难道又要变天了吗!
星连城一见花无意落地,近在迟尺就想探手擒住花无意。
蓝星溟横刀拦住星连城,宽慰道:“星老前辈,事情有因有果,你不妨探寻一下因果,反正你紧盯着他们也不会消失不见,晚辈恳求您稍安勿躁,并以神刀门掌门之位保证不会耽误您的事情!”
“你这丫头,老夫我?”星连城急道,可听到对方之言又有些不甘心,当下为难道,“这贼小子好不容易出现了,可不能一时大意又让其逃走了。”
“前辈放心,他既然来了,又怎么会逃走。”蓝星溟笃定道,她注视着那面具之上的凹陷处,黑黝黝的眼眸露出的竟是凄楚的无奈和留恋,这个江湖算是最神秘的十二阴花郎,她终于见到真身了。
“谢你,让我知道要保护我重要的人,我需要的是什么。”袁暝痛惜道,“若你不将我掳走,那么,我便如同井底之蛙最后死于非命,无声无息。虽然这些代价不小,更有血的洗礼,才明白人世的残酷,可也更加珍惜情义的可贵之处。”
“臭小子!”上官名禾见袁暝如此慎重的言语,不知为何内心一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