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胆小鬼

1.成绩单

孟朗“开班授课”之后,时雨的日子就非常不好过了,往常被欺负了还能还手欺负回去,这次不一样了,智商差距碾压得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趴在孟朗的书桌上,手臂伸开占了左边一大半的地方。

时雨没有学习的习惯,突然长时间学习就很费劲,看着数学、语文、英语课本和堆成山的练习册,想要跳进知识的海洋里自尽的愿望就变得尤其强烈。

孟朗挑眉看着被她占据的书桌,暴击:“你不是吧,初一的课程是初中三年里最简单的了。”

时雨想起他轻轻松松就考得第一,忽然了解到什么:“你不会是把初中的课都学完了吧?”

孟朗把整理好的题目递给时雨,理所当然地点头,云淡风轻地说:“还有高中的。”

双倍暴击。

那之后,时雨一连在孟朗卧室里学习了一个星期。多数时候,是时雨趴在桌子上点灯熬油地应对孟朗选的变态题目,而孟朗则躺坐在书桌后面的**,吃着孟妈妈给时雨准备的水果,伸长腿看各种闲书。

完全是地主在剥削劳苦大众的景象,可时农奴只有考好才能翻身,毕竟地主家掌握的是知识的力量。

好在这两个星期的学习有了成效,时雨那次月考终于触底反弹到了上游,全班五十人,她考了十六名,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高兴地走到沈慕面前,人生头一次能因为成绩炫耀一下。

被打击的沈慕,揉着自己的成绩单,丢进垃圾桶,站起来准备以身高压制时雨:“为啥是我?怎么不去找高媛媛?”

时雨不怕他的身高优势,摆事实讲道理:“我跟你的差距大,跟你炫耀有成就感啊。媛媛第九比我还高七名,去她那儿多没意思。”

最后,她学着孟朗的样子来了个双重暴击:“你考糊成这样陈老师知道不?要不要我去排练的时候帮你说一说?”

沈慕想想晚上在家等着的那顿骂,顿时没了气焰,时雨很满意。

更满意的是时爸爸,不仅给了时雨金钱奖励,还在家长会前一晚,拉着时雨挑了好久的衣服。

西服要最好看的那一套,鞋子换成了放在鞋柜里很久、款式旧了的皮鞋,擦得锃亮,临出门的时候他还特意用摩丝自己弄了一个大背头发型。时雨一边吐槽着他的审美,一边帮他把头发弄得好看了一点。第二天,她把爸爸带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爸爸嘴上抱怨着她桌面乱,手上又很麻利地帮她收拾了桌子。

时雨忽然觉得自己和爸爸可能要永远这样互相嫌弃对方的生活了,可嫌弃绝对不是没有爱的代名词。

那天,时雨一直觉得比男老师还狠的女班主任,很温柔地夸了时雨。时雨一开心回去就买了本《红楼梦》,读到一半不小心睡了过去。

几天后,时雨拿着爸爸给的奖励金和往年的压岁钱,约高媛媛一起去逛街,她给爸爸买了舒服的新皮鞋,高媛媛给妈妈买了好看的新衣服。

虽然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但爸爸自从穿上皮鞋后,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向邻居们炫耀他闺女多听话懂事,嘴角扬起后就一直没下来过。

天色渐暗,皮鞋的色泽都看不大分明,爸爸的笑声和皮鞋的嗒嗒嗒声却一直回响在时雨耳边,她坐在花园旁边的石阶上晃**着腿,手撑着石阶,蹦到地上:“爸,回家吃饭啦。”

时雨其实一直对这次的成绩没有真实感,“听话、懂事”那些词跟她根本挨不上边,可是爸爸开心这件事,真的让她非常高兴。

嗒嗒嗒,玄关灯亮起又暗掉,父女俩欢声笑语地走进厨房。玄关处,留下一双摆放整齐的黑皮鞋,静静等待新一天的来临。

2.心上人

高媛媛又又又“恋爱”了。

时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初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

考试这件事吧,在考场的时候无论你多努力多自信,走出考场来到走廊和同学一核对,就会出问题。甲和你前四道选择题不一样,乙和你后四道选择题不一样,等丙丁出来之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大家的成绩都很水,本来是想找找心安,结果却变得更加忐忑。

时雨从人群里退出来,分分钟觉得自己考了个假试。

高媛媛走出考场后,给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走出人群,抬头看见站在窗前的时雨。

现在是十二月份,窗外寒风凛冽,时雨穿着宽大的橙色长款羽绒服站在窗前,高媛媛能看到她的侧脸,黑色短发到脖颈处,明明经常出去玩皮肤却很白,因为考场很冷,所以脸上被冻得带着微微的粉色,有点可爱。

高媛媛上前,“啪”地用双手抱住时雨,把脸埋在时雨羽绒服的帽子底下,暖的。

羽绒服的帽子底下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区域,其他位置可能凉得不得了,那里却总是温暖的。

高媛媛蹭蹭时雨说:“时雨,我昨晚梦到一个人。”每当高媛媛这么说,就代表她又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而对于她这种行为,时雨是见怪不怪的。

从刚认识的时候,高媛媛花痴孟朗,到后来隔一两个月换一次“心上人”,时雨觉得高媛媛这种单相思行为算不得恋爱,顶多算是单方面坠入爱河,即单恋。时雨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她:“考得好吗?”

“一般般喽,你呢?”

时雨将手放在窗台下的暖气片上,拉过高媛媛的手一起放上去,她在这种方面毫不谦虚,笑着挑眉:“那必须很好啊。”

高媛媛看时雨得意的样子,撇嘴:“上天真是公平的,给你一个智商不太够的脑子,作为弥补给了你一个过分乐观的心态和一个年级第一的弟弟。”

“弟弟……呵呵。”

自从那次月考时雨异军突起,高媛媛和沈慕就瞧出不对劲来,逼问之下,时雨把他们带回了家对面的孟家。

孟妈妈见到沈慕和高媛媛后,很热情地去准备水果,还问大家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由此可见,孟朗是有多不爱带人回家,都把孟妈妈憋成什么样了。

沈慕、高媛媛二人一度以为孟妈妈是时雨的妈妈,都很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叫阿姨好,环视客厅之后被惊呆了。孟家的装修一直走偏华丽风,外加上孟爸爸的同学最近送来了三台超大的液晶电视外加上原来那台,四台液晶电视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体积上都显得有点多得吓人。

昨天晚上,时爸爸看见了也是这种反应,还问是谁送的,送啥礼不好,送那么多台电视。

孟爸爸表情沉痛,解释道:“那个同学是电视厂商,欠我几万块钱。”

“然后呢?”

“然后他破了产。”原来是抵债。孟爸爸这个人要说他的缺点,除了表情严肃以外就是心肠软不懂得拒绝人,当时借钱的时候拒绝不了,现在这样抵债给自己造成不便,也没好意思让同学还现金。

沈慕望着那夸张的电视,看时雨有种看二傻子的眼神:“看不出来时雨你家竟然这样……”

高媛媛点头附和:“隐藏得很深嘛……”

时雨权当他们是赞美,摆手:“没有没有。”

两人抱拳回应:“谦虚谦虚。”

沈慕咬了一口苹果,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你家平时看哪台电视呢?”

“大概是一人看一台?”时雨随口胡诌,感觉这样就合理了,“对,一人一台多好,都不用抢遥控器。”

阻止时雨胡说八道的是门锁响起的声音。

走进来的是孟朗,他穿着白色羽绒服,手里拿着帮孟妈妈买的酱油,脱鞋后把鞋子规整地摆好,抬头的时候看到高媛媛和沈慕。

在万千卷子前眉毛都不皱一下的孟天才愣住了。

某知名花痴少女的反应要比他剧烈得多,她激动得大掌一挥,抓红了时雨的胳膊。

3.弟弟

沈慕比高媛媛平静很多,反应也是比较快的,他数了数客厅里的四台超大液晶电视:“妈妈、爸爸、时雨、孟朗,四个人一人一台,要不是姓氏不一样,我都以为你们是一家人了。”

谁家那么傻,会真的看四台电视呀,时雨刚想否认,挽回一下他们印象中两家人的智力。只见孟朗穿好拖鞋从时雨身边路过走向厨房,幽幽地说:“智商差距太大了,我拒绝。”

“……”

时雨想解释的想法立时就消散了,被这么一打击,看到孟朗进入厨房,她索性转身看向满脸蒙圈的沈慕和高媛媛,报复性地回答:“事到如今只能说实话了,我是他姐姐。”

高媛媛常年被偶像剧荼毒的脑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在她眼中,孟朗刚刚的嫌弃也瞬间变成了害羞后的傲娇。怪不得当初她在篮球场花痴孟朗的时候,时雨是那个表情,人家天天见的亲弟弟,花痴得起来才奇怪好吧。

沈慕就比较嘚瑟,自己是时雨的朋友,那时雨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对于年级第一是他的弟弟这件事,差生沈慕怎么想怎么有面子,于是他拿起客厅里“弟弟”买的动漫手办,热情地和弟弟联络感情去了。

数学老师知道他这么推导一定想哭。

孟朗对时雨这两个过于热情的同学有点无语,甩开沈慕夺回手办回到自己房间,完全不清楚姐弟称号已经落实。

在考试之后不久成绩单就发下来了,时雨在班级排名第十九,没有了孟天才的帮助,退步不大,时雨厚着脸皮喜滋滋地收下寒假作业准备回家过新年了。

她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高媛媛往邻桌男生那里瞟了一眼,很害羞地低下了头。

时雨张大嘴巴:“不会吧……”

沈慕伸手帮她合上了下巴:“就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目前时雨知道的高媛媛喜欢过的人,顶多能塞满一辆小轿车,但是看到今天这个趋势时雨可以预见,未来两年那些人能装一火车皮。

以前那些心上人吧,有的还可以理解,高高的、开朗的,这次这个时雨有点接受不了了。

“为啥是咱班‘北斗七星’啊?”

初一(2)班的“北斗七星”,这外号来源于那个男生的脸上不均匀地长了好几个痦子,大家都不好意思细数,但据说连起来能形成“北斗七星”,他自己还说家人找算命的给他算过,说他出生就带着佛缘。

高媛媛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不满一天的暗恋对象:“你们不觉得他眼神很温柔吗?而且皮肤很白。”

时雨和沈慕一致投否决票,企图将她拉出泥淖:“能不白吗,黑痦子显的。”

沈慕说:“你没听说他带佛缘吗,他是注定去侍奉佛祖的,咱喜欢他不造了孽了吗?”

其实即使时雨和沈慕赞成,高媛媛也不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付出什么实际行动,怎么说呢,高媛媛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说起恋爱经验头头是道,但是了解后才知道她一场恋爱也没谈过。

沈慕已经习惯了,看着时雨:“一会儿是一起去买糖炒栗子吗?”

时雨点头。

到了秋天市面上就开始卖糖炒栗子了,在街边支一口大锅,前些年是人工炒,慢慢地就有了半自动的机器炒制。

三人组戴着围脖、手套站在锅边看锅中的栗子翻滚,沾上一层薄薄亮亮的糖衣,寒冷的冬天,锅边热得可以烤手。

老板把糖炒栗子用纸袋装好,给三人一人一袋。

时雨脱下手套剥了一颗,香甜软糯还带着热气,等吃到第十颗的时候她吃不动了:“呜呜呜……”

沈慕拍拍手,把时雨的栗子皮收好,无奈地说:“刚跟你说了慢点吃,能被栗子烫到瞧把你厉害的。”

时雨伸手摆正他的肩膀,让他看向前方。不远处“北斗七星”和他同桌正在过马路,最关键的是他俩手!牵!手!

“我去!”

4.偷看

八卦三人组一路跟踪他们,眼看着他们到了一个小区的单元门口。几米外隔着一丛枯木,三人组接着杏色楼身的遮掩,探出三个求知的小脑袋,贴着墙壁竖成一排。

“北斗七星”和班长果然没让三人失望,手牵手到楼下绝不是故事结局,两人看着四下无人竟然抱上了!

三人组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刺激,太刺激了!

其实,小学的时候,班里就会偶尔传出谁喜欢谁的传言,大家起哄两句,就没见他们有别的进展了,上初中遇到的大多也是高媛媛这样有贼心没贼胆的。像眼前这对实践派真是非常让人长见识了,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寒风一吹,高媛媛戴好帽子没话找话:“咳,这两人怎么还不停。哎,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冷?”

时雨帮她套上手套,目光却不离前方:“可不嘛。你看他们的手往哪儿放呢。是,有点冷哈。”

沈慕心不在焉地帮时雨戴紧围脖,问出了众人的心声:“要不再看一会儿就回家?”

三人异口同声:“好。”

太专注的结果就是撤离时间太晚,班长的同桌走进单元楼后,“北斗七星”也走过来时,三人组才意识到应该躲起来。

高媛媛说:“快,小区大门在右边。”

时雨逃跑经验丰富,拉着另外两人躲进楼道:“来不及了!”

小区是那种老式的,楼道门都是随便就能打开的木门,三人扒在木门的缝隙里也看不出什么,直到周围安静了才敢打开。

结果打开门的下一秒就出现了“北斗七星”的脸,吓得时雨快速后退把门拉上,想想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又拉开。

沈慕僵硬地笑着和“北斗七星”打了个招呼:“嗨。”

“北斗七星”看着三人:“我刚才觉得这边有动静就来看看,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之前怎么没在这个小区见过你们?”

这是怀疑他们了。高媛媛实战经验少,心虚地快速回答:“没什么原因,就溜达溜达。”

“北斗七星”明显没上当:“大冬天来别人家小区里溜达?”

见势不对,高媛媛和沈慕望向时雨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时雨摇摇头靠近“北斗七星”,耳语道:“哎,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补课来了。你没看我前阵子成绩提高了吗,都是因为这个,本来不想让你发现的,事到如今只能告诉你了。”

时雨立刻摆出委屈脸,拉着“北斗七星”的袖子走向小区大门:“我跟你说,那老师特别奇葩,教得越好的人越没人性……”

接下来时雨凭着惊人演技,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老师说得生动形象,什么曾经是某高等学府教授,大胡子蛤蟆眼,说话吹胡子瞪眼还打人,抠门得大冬天暖气费都舍不得交,家里有个啥都不会的女儿和一条狗,一个月都不换一件衣服,衣服上粘的全是狗毛,这可好有毛暖和,正好过冬……

把一补课经历硬生生说成了一个老人晚年凄惨的景象,搞得“北斗七星”都有点同情了。

“他也是活得苦才那么严格的,为了提高成绩嘛,你们也忍一忍,”“北斗七星”低头小声感叹,“还好我不用去……”

然后他庆幸地挥挥手在小区门口和三人组告别。

他转身离开后,那一路三人组全身都在抖,绷着脸努力不表现出异常,就是走得特别快,一直走到“北斗七星”看不到的地方终于敢笑出声。

“哈哈哈……”

高媛媛抱住时雨:“还补课,咱们今天刚拿成绩单放假好不好,还有啊亏你想得出来‘补课老师’还粘狗毛过冬,哈哈哈,时雨你很有演技嘛,关键是他竟然还信了,哈哈哈……”

时雨摊手:“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才贡献了我毕生的演技。”

二人谢过劳苦功高的时雨,高媛媛眼角笑出泪花,先走了,沈慕留在后面和时雨一起。

时雨发现不对,仰头质疑:“你家不是在这个方向的吧?”

沈慕被戳穿,嘿嘿一笑,停下脚步,把白色针织手套脱下来递给时雨:“这个给你,我看你总是丢三落四的,这学期光是手套就丢了四副。还有就是……”

“怎么?”她疑惑。沈慕平常可不是吞吞吐吐的人。

寒风吹过,沈慕的白色针织围脖翘了起来,和时雨手上的手套本是一套,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还有就是元宵节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看冰灯?”

时雨当是什么事,上前拍了拍沈慕比她高一些的肩膀,白牙一露,笑着应允——

“好啊!”

5.过年

过年对孟妈妈来说一直都是很大一场硬仗,她必须从四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两个月前就开始给家人买新衣服,一个月前就开始收拾屋子,辛苦程度堪比春节联欢晚会的工作人员。

对时雨来说一切就轻松得多,寒假两个月,休息时帮忙简单地打扫一下,顶多再陪孟妈妈添置些物件就好。

衣服也算是物件中的一种,过年那天全家都会从里到外换上新衣服,讨个除旧迎新的好彩头。在这方面时雨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她四岁时看上一双鞋子,走路的时候鞋子里的五彩小灯会亮还会发出音乐声,买到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让爸爸带着在小区里转悠,看到有人来就拼命跺脚让小彩灯亮起来。

六岁时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完全没有布的成分,由粉白色塑料条组成,没有袖子,穿上扎人,脱下来之前塑料条就被好动的时雨拔掉一半,非常不具有实用性。那年春游的时候时雨穿上它,头上还戴了两个铁丝做的蝴蝶,全程都被孟朗嫌弃。

等她到了十岁,时爸爸以为时雨长大了那种浮夸又不实用的东西应该买得少了,然而时雨却非常不给面子地选了一条亮晶晶的黑色裤子,每次脱下来腿上的皮肤都沾一层亮晶晶的粉末,却依然乐此不疲。

一直到今年,时雨在孟妈妈的带领下没出什么大的幺蛾子,就是买了一件红披风,穿上后有点像小红帽,加上俏皮的中短发,竟然还有点可爱。

“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孟妈妈把时雨拉到孟朗身前,问他。

时雨是没期待孟朗这个家伙有什么正面评价,他平常嘴都很毒,“丑”“丑但是很衬你”“好看,但是你配不上”这样的词张口就来,即便在她的威胁下不说话也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这次倒是有点不一样,孟朗站在那儿抿着嘴,表情不是嫌弃却也迟迟不出声,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嗯。”

说完就快步躲回房间关上门。

时雨取下披风上的帽子,因为热,脸看起来有点红,不明所以:“他咋了?”

孟妈妈看到孟朗的反应心情倒是很好,哼着小曲儿俯身帮时雨整理衣服:“害羞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