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优雅回击

感情的上限是什么?一千对情侣可能有一千种理解。感情的底线是什么?一千对情侣可能有相同的认知——心力交瘁。

无法再包容的心累,无法再强留的决绝!

其实江小鹿很早就察觉麦芽糖对金镶玉的感情开始变质了,以前他会全然包容金镶玉,但这段时间他的眼里总是不经意地流出一些不耐烦。虽然金镶玉浑然不觉,依旧没心没肺,但她内心是惊颤的,只是碍于身份,不便多问。谁知道猜测很快成了真,这对青梅竹马罅隙丛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期。

那晚,两人逛完街。

麦芽糖的手机里突然钻出一条微信:今天我又去上次那家饭店吃你喜欢的酸菜鱼,一如既往的好吃耶。

金镶玉狐疑地拿过手机,想查看历史纪录。谁知麦芽糖抢过手机,立马删掉了。

金镶玉脸色顿时大变,这人的头像是一个女孩子的自拍,说话又那么暧昧不清,她作为女朋友难道连翻看手机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是我学妹,上次社团一起聚餐吃了个饭而已。你别多想了。”

金镶玉奓毛了,普通的学妹会大晚上的发这种暧昧的信息给他吗?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纠葛,为什么他要抢过手机删记录?正常女人都会怀疑啊。

她当时就给了麦芽糖一个巴掌,二十多年的感情,他现在竟然蠢蠢欲动?麦芽糖捂着脸,眼中竟然透着一些疲倦与厌恶。

“芋头,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冷静。”

金镶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动手打了他,可麦芽糖决然转身离去,让她的心情更添几分绝望。

事后,麦芽糖找江小鹿倾诉,他和那学妹没有任何关系,之所以急于删记录,也是下意识怕金镶玉暴怒。谁知道处理不当,捅了马蜂窝,但他不想再去争取了,他心累了。

江小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方面她怜悯金镶玉,可内心也隐约理解麦芽糖。于是,在这特殊阶段,匀给友情的时间越来越多,这可让旁边的斐承清十分不满,他好不容易与江小鹿约会一次,她竟然心不在焉。

他说:“所以,在约会的时候,你的朋友比我还重要?”

江小鹿赔笑:“你真会冤枉我,我脸上明明就差写着‘重色轻友帮帮主’了。”

“哪有写?”

斐承清摇摇头,而后竟然拿过书桌上的笔:“别动,我补。”

江小鹿起初没领会他的意图,但当看到他近身而来之时,她警铃大作,终于明白这人想捉弄自己,于是连连倒退,奈何男人步步紧逼,最后她无处可去,跌坐到沙发上。

这正称了斐承清的心意,他顺势欺压过来,将她抱个满怀。

“不要写啦。”她吓得紧紧闭上了眼。

谁知斐承清没有在她脸上捣鼓,而是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儿,似叹息,又似闲谈地轻语:“我不太喜欢盛子韬。”

最近,他那帮本不八卦的商业朋友在饭局上难得发问,他的墙脚会不会被那个如雷贯耳的网络作家盛子韬挖走。毕竟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盛子韬对江小鹿的喜欢与追逐:每晚八点准时守着江小鹿直播,一掷千金地刷着几百万的礼物;万众期待的新书以江小鹿为同名女主……

甚至有一个和盛家走得近的企业家还道:盛子韬已为江小鹿和家里数次闹矛盾……

当时,斐承清只轻描淡写地答道:“不足挂齿。”

但他内心却还是被此事触动了情绪——盛子韬是劲敌,他确实有危机感。

“这……”江小鹿并未料想斐承清突然提及盛子韬,既然他表示介意,她当然得第一时间打消他的担忧,“虽然我长得很招蜂引蝶,但奴家还是对斐大人很忠情的呢!”说罢,她故意递给他一个娇滴滴的媚眼。

“那就好,看看这个礼物喜不喜欢?”斐承清对女友“表忠心”很是满意,手掌像变戏法一样托出一个精美时尚的香奈儿礼盒。

“包包?香水?围巾?”

她对奢侈品了解实在有限,纵然现在成为大红主播,收入直追二三线明星,不过她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去了解学业及游戏以外的知识,这个礼盒装着的神秘礼物可能还真的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打开看看。”

浅白条纹的香奈儿小方包,最近上市的限量版。

江小鹿惊喜不已,当即就送上一个么么哒:“好喜欢哦,我该回什么礼物给大神呢?”

“不用了。”

虽然斐承清决不许她回礼,但江小鹿开始暗自物色高档的男士礼物了。礼尚往来,这是她的家教,也是她推崇的新时代女性的言行准则。

黑云压城。

窗外狂风催叶折枝。

今年的第一场风暴即将登陆G城。

江小鹿忧心忡忡地坐在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厅里,懊悔不该将盛子韬约在今日下午。

约17:40时。

盛子韬以一副风流不羁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出现在她身旁:“嗨,这个大美人,一看就是等我的啊。”

她微笑招呼:“坐呀,话说好久不见,最近忙不忙?”

“忙,读者催更催得我快神经衰弱了。不过女神召唤,我再忙也得来。”盛子韬痞兮兮地笑,其实一股后怕之情已在心内发酵。

前晚,他收到江小鹿的信息——约他今日一聚。

他咯噔一下,平时他微信话痨地找她闲谈,她从来不会热情回应。就算他在直播房间内豪掷千金,她待自己与其他粉丝也别无二致,现在她主动约自己见面,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盛子韬,你说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吧?”江小鹿开门见山,直奔谈话主题。

“真聪明,看出了我喜欢你。首先你会玩游戏,长得吧……嗯,还行,私底下性格应该也很好玩,也挺独立的。不过你不要误会,我还喜欢很多网红,一个个都波霸网红脸,超级正点,还随我调戏,和她们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要轻松。不信,你看看我们的聊天记录。”盛子韬毫不介意地滑动着自己的手机微信,仿佛急于证明他不是在说假话。

然而,一缕明显的失落却仓皇地跑出了眼底。

江小鹿心底叹口气,故意视而不见,配合着他的“调侃”:“哇,厉害了,盛老板开了后宫。”

话说间,一声滔天巨响砸到雨雾弥漫的地面,不远处的香樟树被闪电劈成两半。

江小鹿压了压猛烈跳动的心脏,莞尔:“另外,我还想说一个事儿,以后你不要这么大方打赏我了,我之所以做直播,也是想赚点钱为妈妈治病,现在治疗费赚够了。”

“那可不行,千金难买爷开心。”

“那我到时候把你打赏的钱以你的名义捐赠给基金会之类的。你看行吗?”江小鹿圆场,但并没说出内心最主要的想法:她怕承清不开心。

只知表面意思的盛子韬愕然,这年头还有对钱不动心的女人。

其实江小鹿倒也不是不动心,只是她全家对金钱都没那么渴求——否则,当时完全可以轻轻松松领着巨额的拆迁费,过着舒坦的日子。后来之所以踏入赚快钱的主播圈,也无非是被迫无奈,否则她安安心心当着自己的小代练,日子自在又惬意。

“好吧,你开心就好。”

“对了,教主,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当然信。一见钟情,有关色相;细水长流,有关品性。”

“没错。我第一次见到斐承清之时,我就喜欢他了,当然只是肤浅地醉心于他的脸和气质。后来相处久了,我发现我是真的很爱他。都说久处生厌,但现在在我眼里,他还是完美得跟神一样,现在我心里容不下任何人。”

盛子韬再也装不出无所畏惧的模样,他狼狈地说:“恶心又肉麻。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干吗?你不知道要爱护小动物吗?”

“哦,对哦,那你应该喜欢吃这里现烤的大脆骨,我去给你装点过来。”

“你……”

这女人,还真把他当狗了?盛子韬黑线地看着江小鹿的背影,随后又放松了身体,瘫在沙发上,她或许只是故意给自己一些独处时间去调整心态吧!

不过现在自己的心,碎得就像寿司区的那碟红色的鱼子啊!

接下来,两人边聊边吃,到了晚上九点,饭局结束了,这暴雨还没有止住的趋势,马路都被淹没了四五厘米,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车辆行人。

半空的电闪雷鸣与地下的空寂清冷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的G城,像一座死城。

江小鹿匆匆和斐承清打电话报备了一下情况,斐承清要过来接她,她强烈反对——暴雨滂沱,能见度这么低,她怎么放心让他这个时候跨越半个城区来接她。

最后,斐承清没辙,讪讪作罢,又提议她在酒店先歇息一晚,明早再做打算。

江小鹿犹豫,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她与盛子韬本就是千万双眼睛紧紧盯住的公众人物,如再不保持分寸,还在同一间酒店过夜,估计会被有心之人曲解为别样意思啊。

可此时的天气不容讲究这些顾忌。

她很磊落地对盛子韬道:“抱歉,我约的可真不是时候。你要是不介意,那就在酒店住一晚?”

“你呢?”

“这雨我也回去不了啊?”

盛子韬眉飞色舞,坏坏地问:“一起?”

江小鹿狠狠甩了个白眼给他:“想得美,我可不会和你一层。”

“唉,好吧。”尽管江小鹿透着明显的拒绝,但盛子韬内心还是有丝窃喜。

当晚,这家五星级酒店就迎来了当红主播和网文大神的下榻,然而纵使两人间隔一个小时登记入住,并特地提出不同的楼层需求,但两位八卦的前台却还是暗地挤眉弄眼。

准点在直播房间等待的粉丝迟迟没有等到江小鹿的出现,他们百无聊赖地刷着弹幕:

江小鹿的迷弟1号:“今晚G城下大雨,我们家江小鹿不会有事吧?”

Showtime老男孩:“是啊,以前她好敬业,几乎都不会迟到呢?”

斐江CP粉:“应该不会出事吧,我宁愿她此刻在和斐神愉快地滚着床单啊!”

琳琳小主:“哈哈哈,楼上的,说不定人家正在和万年备胎盛教主滚床单。”

江城子:“嘴巴这么贱,现实生活中一定过得很苦吧。”

……

狂风,继续,暴雨,依旧,这夜的闪电与雷声仿佛在比谁的阵仗更大,硬生生地将平日繁华静好的城市演绎成一个好莱坞般的灾难片现场。

躺在**的江小鹿见归家无望,只能逼自己安心入眠。而楼上的盛子韬懒懒斜倚窗前,眼盯着瓢泼大雨,脑海却浮想联翩,闪现的都是与江小鹿为数不多的相处片段。

惊艳于她的游戏天分,动心于她那刹羞恼的娇俏模样。她主播时候的幽默风趣;当真正线下见面时,她的机灵可爱,自强坚韧,甚至她对情敌斐承清的忠贞模样,都成了引他持续中蛊的一味剧毒……

该放弃吗?内心告诉他,不该,不能!

主编安雅的电话跃进手机屏幕,他一把挂断。他连载的小说尚有存稿,助理已经帮他准点发布了,这个老女人又打什么电话过来。

当真以为她搞定了父亲,就能让自己一直乖乖听她的话吗?

翌日清晨,雨后复晴。

江小鹿在酒店大堂刚退完房,一群举着话筒,背着摄像头的记者跑过来,紧紧包围着她。她暗想,完了,肯定被人爆料了,希望盛子韬晚些退房,不要这个时候跑下来。

但说曹操,曹操就到。

盛子韬精神抖擞地下了电梯,虽然看到了周边媒体记者,却只径直朝她灿烂道:“睡好了吧?”

旁人听在耳里,自动解读成一句意味深长的双关语,记者们又纷纷迎着盛子韬:“昨晚,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睡在一起吗?”

“江小鹿,请问斐神知道吗?”

江小鹿正色:“昨晚,我本只是约盛教主闲聊。没想到雨太大了,所以我就和他在这个酒店分别订了房间。请大家不要误会,更不要乱写。”

盛子韬拨开记者,拥住江小鹿的肩膀:“没错,我和女神什么都没发生,不信可以去查查客房记录,我在七楼,她在八楼。”

江小鹿不适地打掉肩膀上的手:“监控也可以证明!前台,我想申请监控。”

但在大众眼中,虽然这个“无情妾”表面要自证清白,但实际上谁又能拒绝一个知名、多金又帅气的“有情郎”呢?或许分开登记房间只是两人的暗度陈仓之计呢。

有关两人名声,酒店当然同意把相关监控摄像调出来——昨夜12:30,盛子韬的确外出了半小时,但正对江小鹿房间监控的摄像头却正好罢工了!

本存着疑惑,又唯恐天下不乱的部分记者们更乐了,那么,现在谁能证明他俩没有**?

于是,他们写的报道内容情节详实,语气肯定,仿佛自己就亲历现场,见证他们**一般。

一时间,这段无中生有的艳情八卦在记者及新媒体的加工下,在网友“空口验尿”的揣测下,在主播同行的顺势引导下,空前的“反鹿”情绪暴涨——“水性杨花江小鹿滚出直播圈”话题迅速蹿火,无数人联名驱逐江小鹿。

同时,因当事男主盛子韬并没发表澄清说明,由此可见,两人奸情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江小鹿一开直播,收到的不再是礼物,而是成片成片的辱骂与苛责。

粉丝们未曾料想自己喜欢的主播竟然是如此朝秦暮楚之人,明明她已拥有神仙一般的完美男人,却还出轨粉丝,贪心不足又脑残……

她辜负了700万粉丝的信任,江小鹿不配在Showtime直播!

江小鹿愣愣地看着直播间的辱骂弹幕,眼泪无声滑落。前晚,她就该在酒店大堂歇息一晚,而不应该去开房睡觉。

尽管江小鹿知道大部分粉丝不会相信她的解释,但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发言:“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那晚G城特大暴雨,出行十分危险,所以我们才就近在酒店订了房间,但都是分开的,我怎么会背叛承清?”

江小鹿的迷弟1号:“鹿鹿,你别哭啊,我心都碎了。我相信你了。”

陪伴她一路走来的忠实粉丝开始摇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完全不符合江小鹿的性格作风。但潜伏在粉丝群中的黑粉和其他女主播的粉丝则不一样,他们十分得意,选择性失聪,继续大肆抹黑江小鹿。

莎的脑残粉儿:“斐承清真是瞎了眼,竟然喜欢上你这个贱女人。”

江小鹿再次陷入舆论旋涡,金镶玉忧心忡忡。据圈内的网红姐妹透露,这个话题之所以这么火爆,就是因为有人借机引导,恶意炒作,部分小格局的女主播嫉恨江小鹿的好运气——入圈不久就获得总裁级男友的垂青,众多铁粉的拥护。所以她们趁着她的舆论危机,蠢蠢欲动,恨不得除江小鹿而后快。

尽管金镶玉每天都嚷着要自家粉丝相信她的闺蜜江小鹿,然而她的粉丝联合起来也不过千把万,要和上亿网民抗衡,实在是蚍蜉撼大树。

而江小鹿几乎快被平台冷藏,忠实粉丝大片大片流失,压根儿控制不住成倍上涨的黑粉,所以这段时间,她状态非常差。

作为这股神秘力量的发起人,臻臻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这段时间内,无论直播,还是日常上学,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得意。

某日,她们在学校迎面相遇,江小鹿对她视而不见。本是温婉清新人设的臻臻按捺不住内心的得意,喊住江小鹿:“风水轮流转,之前你多得意啊,现在被网络抛弃是什么感觉?记得你以前好像和我叫过板哦,怎么现在不回击了?”

“会回击的呀。”

谁知江小鹿的话还未落音,一个生鸡蛋径直砸向她的脑门,蛋液顺着脸庞迅速流到了两颊,顿时,她狼狈不堪。

不远处的小学生肇事者正咯咯笑:“你是江小鹿吗?刚才有人出钱要我用鸡蛋扔你,不好意思啊。”

从未有过的羞恼与愤恨冲向脑门,她江小鹿何罪之有,这些宵小之辈凭什么装作正义勇士来侮辱她。

“哈哈,瞧你,就这样回击我的吗?”旁观者臻臻笑得更欢了。真好,一出精彩好戏要上演了。

江小鹿狼狈地打开手机,对着前置摄像头,擦掉脸上黏糊的鸡蛋液。

她没有去搭理那熊孩子,只是铁青着脸,对臻臻道:“看着我被人砸鸡蛋,你很满意?!”

“我是很开心。不过把你彻底赶出主播圈后,我会更开心。”

“有人跟我说,一些同行故意炒作那条无中生有的新闻,这群同行中应该也包括你吧?”

“这都不用猜呀,你代打的事也是我揭发的呀。哎,可惜了,连着两次丑闻都还没把你赶走,可能是我们下药不够猛。”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同行相轻,简单,不爽你比我红而已。”

“原来如此,那你现在多开心一会儿,以后你会笑不出来的。”

江小鹿转身,离开。女王气场全开!

仿佛局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臻臻目送强势敌人离去,顿时怅然若失。明明这个女人面临巨大危机,但为什么现在感觉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罢了,女主播一旦陷入性丑闻,那么打击必是致命性的,她江小鹿不过是秋后蚱蜢,蹦跶不了多久。

晚上,江小鹿的直播房间多了一位前所未见的重要嘉宾——斐承清。

黑鹿100年:“哟,江小鹿是让我们看看斐神的帽子有多绿吗?”

玉碎&心醉:“斐神好帅……嘤嘤嘤,我都快晕了。”

……

斐承清一踏入镜头前,几百万的粉丝顿时沸腾了。昨晚,江小鹿说今晚直播会出现一个重要的嘉宾,并且会公布事件的背后隐情及来龙去脉,本对她失望至极的粉丝又在今晚齐齐回归,并且很多路人看客也忍不住好奇,钻进了直播房间。

直播镜头下的斐承清颜如冠玉,浸**顶级互联网商业圈的稀缺阅历助他清隽气质中多了几分迫人的冷峻:“事发四天,按理说,作为男友的我早该站出来表明态度。但证据才是最有力的解释,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搜集事件证据。小鹿约盛教主面谈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当晚特大暴雨,我说过我要去接她,不过雨势太大,小鹿阻止我,然后我提议她在酒店休息一晚。当晚她没带充电器,所以那天并没开直播,但大概晚上12点,我们有一次短暂的通话。”

粉丝问:“那你怎么确定她在你们通话之后没有和盛教主私会呢?”

斐承清插播了剪辑整合好的酒店电梯楼梯及走廊通道的监控录像及巡查人员的口讯,经过事件的推理及证据的分析,当晚两人的确没有私下会面。当被问及盛子韬半夜出门所为何事时,斐承清表示对于盛子韬的私人行程无可奉告,只是很坚定地道,他相信女友清白。

虽然斐神摆出了昭然的证据,但人的天性是倾向八卦的,哪怕是编造出来的像故事一般的八卦,所以部分路人依然半信半疑。

这时,江小鹿充满元气的笑脸跃入直播镜头:“嗨,虽然你们不想我,但我很想你们呀,所以我这张老脸又来镜头前蹦跶啦。”

划船不用桨:“想。就是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们想。”

这次江小鹿面对粉丝的质疑,不再如以前伤心,她言笑晏晏道:“昨天,我在学校被扔鸡蛋了,凑巧我的前辈及同行臻臻在场,然后她很高兴看到我的遭遇,大家想不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呀?”

粉丝异口同声地答道:“想。”

江小鹿笑着,按下了播放键。

“看着我被人砸鸡蛋,你很满意?!”

“我是很开心。不过把你彻底赶出主播圈后,我会更开心。”

“有人跟我说,一些同行故意炒作那条无中生有的新闻,这群同行中应该也包括你吧?”

“这都不用猜呀,你代打的事也是我揭发的呀。唉,可惜了,连着两次丑闻都还没把你赶走,可能是我们下药不够猛。”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同行相轻,简单,不爽你比我红而已。”

尽管手机录音有些失真,但部分网友还是能清楚地辨出声源——臻臻。

集体哗然。

同行竞争在所难免,但以如此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压同校同行学妹,未免太过下作无耻。有人弱弱地怀疑是不是江小鹿编造录音构陷臻臻,可这娇媚的声音的确出自臻臻啊。

江小鹿:“我从没想过我的校友前辈会这么残酷待我。那次代打,她借助公关公司的力量推波助澜全网黑我,我并没有资格责怪她。毕竟代打本违背了游戏的公平原则。这次她竟然能用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大肆抹黑我,我很失望。平心而论,我只想和大家简简单单地分享游戏,从没动过除游戏以外的心思。而且,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并没有辜负大家,更没有对不起承清。”话说间,她的声音哽咽了,晶莹的泪珠悄悄从眼眶中涌出来!

她本不是楚楚可怜的长相,但此时泫然欲泣的脸却强烈激发了粉丝的保护欲。

喜欢看撕逼:“乖啊,不哭,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小鹿的迷弟1号:“哎呀,斐神,快来哄哄你女朋友啊!”

嗦粉小公主:“那个,虽然我以前是臻臻的粉丝,但我也忍不住想说句公道话,江小鹿真的很敬业耶,观众要带上分,她从不拒绝;队友那么坑,她从没有骂过谁;过了直播的点,但观众要求多打几盘,她也不介意。”

……

直播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了,网友立场顿时一边倒向江小鹿。

“大家理解就好。”江小鹿朝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接下来半个月,我会带我妈妈去美国治病,当然我会争取在空闲时间继续直播游戏,大家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哦。”

看她鞠躬致谢,粉丝都荣幸不已。当听到江小鹿说要消失个把月时,不舍的情绪又占据了他们心头。

就算全网纷纷认定江小鹿劈腿盛教主,粉丝们内心也从未设想过江小鹿会真的离开,现在误会都解除了,江小鹿却说要离开半个月之久,恕他们接受无能。

远在另一座城市的盛子韬失神地看着直播画面,他知道,或许今晚,他永远地在江小鹿的世界里出局了。

中心地段的超高层公寓视野极好,饱览一城繁华,但极致的璀璨并不能让他消弭内心的巨大失落。

他发了一条信息给安雅:“待会儿过来给我带几瓶酒。”

告别的当晚,江小鹿拉上斐承清组队,再次直播邀月和曜日,这对冠军情侣英雄配合默契,在危机重重的峡谷中,如入无人之境,大杀四方,精彩连招与**走位丝毫不逊色于职业赛。

然而,这场前所未有的直播如烟花一样,绽放、消逝、沉寂,留给人无限回味的是不可复制的绚烂风华。

那晚之后,江小鹿中止了直播,不再现身网络。粉丝们开启怀念模式,在久久唤不回江小鹿后,他们不理智地转移了目标,把思念转化为对臻臻的嫌弃,臻臻自己水平那么差,还有脸去陷害别人。

臻臻人气大规模下跌,原本六七百万的粉丝顷刻只剩下了一百多万,这数据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三流小主播的流量,原本有几家小品牌的代言都装模做样地开始发律师函讨要赔偿……

臻臻气得咬牙切齿,这江小鹿看上去简简单单,实则腹黑狠辣。谁知道那天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对话录音了呢!

游戏直播是彻底不行了,或许只能剑走偏锋,才能在直播市场生存下去。

她当然不甘愿就这样过气,她想联系那个曾告诉她江小鹿代练的神秘人,说不定这人还知道江小鹿更多秘密,但在她被粉丝抛弃之时,这个神秘人正与江小鹿博弈。

江小鹿睨着桌对面正襟危坐的室友秋秋,似笑非笑:“什么时候开始的?”

秋秋还欲装傻:“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陷害我的?”她从没想过自己寝室的姐妹会勾结外人构陷自己。按理说,秋秋在学业上,与江小鹿不存在利益关系,自己也不值得她费尽心机,莫非是情感?

江小鹿皱眉:“你喜欢斐承清?”

“哟,大忙人终于看出来了?”

回忆纷至,秋秋遇上男神的那日,正好是斐承清去图书馆找自己的那日。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斐承清吗?网上对他的蛛丝马迹的报道刊载我都看得滚瓜烂熟,他的贴吧与官网我现在已经是顶级会员了;他的老家L市,我去过两次;我在Showtime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堵了他两次,告白了两次,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当然,我也从没奢望过他喜欢我,我其实只想告诉他——这个世界,有这么一个傻女生默默地喜欢着他。”秋秋凄怆地笑了。

不对等的爱恋,本来就卑微到尘埃里。

江小鹿心下酸涩,但随即又把注意力转到话题,她无奈地笑:“所以这就是你陷害我的理由?你们不过是擦肩而过,你怎么会这么……喜欢他?”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冥冥之中的缘分你不懂吗?你是得到了承清的心,你知道全天下有多少女人嫉恨你吗?纵然你挡住我这场劫难,你能挡住杜艾莎?你参与决赛和综艺节目直播的那晚,杜艾莎明显针对你,你未必没察觉到?”秋秋嘲讽道,丝毫不觉愧疚。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啊!

“那这等桃花劫来一个我便灭一个,来两个我便灭一双。”每一个从牙缝挤出的字眼都带着肃杀的气势与果决,江小鹿正视着室友的双眼,“不管是你,还是杜艾莎,斐承清只属于我。”

秋秋的脸色拉下来,她明白江小鹿的自信不是空中楼阁,她有资格放出这等豪言。

“秋秋,你可以选择做我的敌人,但就算你做我的敌人,斐承清也未必会关注你,现在他身边多的是成功的女性。你要想吸引他的注意,倒不如先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优秀的你肯定会遇到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你现在不怪我了?”敏锐的秋秋听出言和的迹象,反倒有些怯懦。

“当然怪。不过,你说得很对,斐承清注定不是普通人,我也没时间去天天修理那些烂桃花,倒不如把有限的精力用于充实自己。”江小鹿磊落地笑了。

桃花劫要除,但自己未来也要博。为斐承清,更为自己!

秋秋失神,她一向觉得江小鹿只是个玩游戏厉害,运气比其他人好的女孩,但现在江小鹿身上所绽放的璀璨光芒深深折服了她。

“我其实从没想过要害你。”气势一软,秋秋的语气便怯弱了,“但我嫉妒心很强,我忍受不了我的室友霸占了我的男神。”

江小鹿讶然,这是什么无理逻辑。

“不过我请求你先别和小双她们说,她们性格直,嫉恶如仇,如果知道我做了蠢事,肯定不会原谅我。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闹难堪了,这几年大家都不好过。”

江小鹿答应了,她也不想把其他室友扯进来。

“自习时间到了,我要去图书馆了。关于这事,我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无法阻止我对斐承清的喜欢。”

尽管没有彻底说服秋秋,但应该暂时不会来构陷自己了。江小鹿心情大好,当天特意主动请斐承清去共进晚餐。尽管斐承清这段时间忙于将公司推入创业板上市,但还是抽空,捧了女友的场。

下班后,他径直从公司赶来,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在他驶到商场露天停车场,迈出车子时,江小鹿分明听到了周边几个女孩讶然的议论声。

承清的确是人中之龙,但自己也不差,那些莺莺燕燕,胭脂俗粉怎么能轻易抢走她的斐神呢!

她扬起灿烂的笑,踩着高跟鞋,踏出迎接的步伐。

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刚起航时,气流对冲颠簸不已,但很快趋于平稳。

母亲初坐飞机,十分新鲜,口头忍不住埋怨道:“我知道我有病,在国内治疗不就好了,去美国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妈,现在我赚的钱足够我们治病了,不要担心。”

“我当然担心,这钱赚得太快,总觉得不安心,毕竟不比国家的拆迁补贴。”大病一场的江母失去往日的强硬,神态之中透着掩不住的疲软与憔悴。

“不用担心,我赚的是正经钱。再说,您舍得把房子拆了吗?”

“当然舍不得,那可是你爸爸留下来的基业啊。”江母生怕女儿动拆迁念头,忙反驳。

江小鹿喉头一阵哽咽,谁说世间无长情,爸妈不就是最好的反驳案例吗?可是,想到自己的闺蜜与发小分道扬镳,她心中也是郁结无比。

上飞机之前,一直忙于学业课程的麦芽糖终于抽出时间,前来送机。麦芽糖委顿不堪,看得出很是伤心,但他的语气却透露十足的分手念头。

江小鹿不解,想做些劝慰:“十多年的感情,你舍得吗?”

麦芽糖苦笑:“可我累了,不想继续了。小鹿,你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我们分手并不意味你也会顺带和谁断绝关系,我希望你不要插进来,不然我和她都会很难堪。”

以温顺见长的麦芽糖难得强硬。

“我也承认香芋的脾气说来就来,但你也不能因此否认掉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们调整下相处方式啊,感情最重要的就是沟通啊。”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只要求先冷静下,还没彻底分手。”

江小鹿瞠目结舌,长时间的冷静不就等于彻底分手吗。

“如果你对芋头真的没有感情了,那就做个彻底的了结,不要耽误三个人。”

“感情还是有的,只是变淡了很多。”麦芽糖斩钉截铁地说,“我真的需要一段时间去冷静审视我们的过去及未来。”

“你就向芋头认个错嘛,事后再去协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好吗?”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低头、我包容?”

江小鹿语塞,他俩曾经的相处对于麦芽糖来说,的确不公平。她一个旁观者,也无法评判谁是谁非。

“我快出发了,有什么需要我代购的吗?”江小鹿看了下时间,预备结束话题,返回候机室。

“没有,你和伯母注意安全。”

临行前,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笑道:“香芋第一次为你做菜准备做四道不同的主菜,磨着四位不同的大厨教的,是不是还是做得很难吃?”

麦芽糖愕然。往事的闸门大开,脑海里走马灯地回忆起香芋为他奉献过的第一次:第一次为他下厨,第一次为他织围巾……麦芽糖蓦然发现,其实金镶玉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付出。

可付出再多,若方式不对,结局又怎么能改变呢?他依然喜欢金镶玉,但真的已经厌倦了过去的相处方式了。

再回神时,机场已报送江小鹿航班起飞的语音。

麦芽糖默默仰望天空。

小鹿,无论我和香芋感情走向如何,你至少要比我们幸福!

晴空丽日。

绵绵轻薄的云层在眼前忽闪而逝,也不知这掠过的是哪个角落的领空。

江小鹿头轻轻靠在窗户旁,困乏地闭上了双眸。

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喘不过气,虽然事情都处理妥当,但她仍然后怕不已——网络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她可在一夜之间增粉几十万,也可能因一件子虚乌有之事硬生生接受铺天盖地的责骂。

她开始懂了,在这个社会中,努力当然是一切荣耀的基石,适当的小心机也是绝处逢生的撒手锏。

这个圈子,金钱、荣誉像龙卷风一样,来得太快,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如今深有体会,也注定她今后会更小心。

刚下飞机,关掉手机飞行模式,斐承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平安到了吧?”

“谢谢斐神关心,平安着陆。”刚抵达闻名遐迩的国际性大都市,浓烈的异域风情吸引着母女俩的注意力。

母亲狐疑地问:“斐承清?”

江小鹿点点头。

她甚少玩智能手机,并不知道女儿历经的坎坷风波,不知道女儿与斐承清的恋情火爆了全网。斐家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是企业高管,的确是青年才俊,可他对女儿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

“这孩子太优秀了,你小心被骗了。”

斐母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门,因此斐承清那边都一字不落地纳入了耳中,他笑:“你说我什么时候拜见岳母大人好?”

虽然他们私底下早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恋人生活,但当着病母的面,江小鹿还是不敢造次:“你瞎说什么,我先挂电话了。”

“注意安全。”斐承清挂断了电话,江小鹿的呢喃软语仿佛还回**在心里,勾得人心痒痒的,他抱起被子蹭了蹭脸,随即安然地进入深眠。

窗外星月依旧。

明天,某蛰伏多年的女天后开全球演唱会,届时Showtime将全程提供网络直播技术和平台的支持,这是他与运营部同事争取一个月之久才能得来的好时机,期望女天后的影响力能助Showtime的数据更漂亮。

这次江小鹿通过医院院长直接预约到美国治疗狂躁抑郁症的金牌权威专家,上周医生助手通知江小鹿,可带母亲过来治疗。江小鹿欣喜若狂,恰巧暑假已来,她暂时中断直播,前来陪母亲治病。

专家对母亲的病症很有经验,只是精神疾病不比其他病症,它治疗缓慢,周期略长,江小鹿也做好长期鏖战的准备。

她租了一间小公寓,白天送母亲去医生诊所治病,晚上则看看书,刷刷网络新闻和微博。有时候一些微商品牌或者小品牌请她代言产品,考虑到各种因素,她暂时都委婉拒绝了。

没有工作,无须学习,无须应对观众和媒体的日子很惬意,就是苦了某人。

斐承清不止一次问:“小鹿,妈妈治疗进展怎么样,你们要快回来了,我就给你们订机票。”

“你走了多久,我就加了多少天班。”

……

某天,江小鹿看到他发来的信息:“你现在最想的人是谁?”

江小鹿乐呵,这个人又故意臭美了:“远在天边。”

斐承清回答:“想不想他近在眼前?”

江小鹿心跳,何曾不想呢。半个月未见,她是多么期待与他相见,一诉相思之情:“当然想,但怎么可能?”

啊,难道他真的来这里了吗?不,肯定是骗人的。

尽管内心不确信,江小鹿还是充满期待,兴冲冲地跑到门口,不过,很快她伸出的右手又颤抖地收回来。

他一定是逗自己玩的,毕竟他“前科”累累了。

“叮叮叮。”此时,门铃轻响。

她几乎扑到门口,紧张地打开门。

门外,身穿浅灰棉麻衬衫的斐承清含笑而立,他怀中的娇艳玫瑰殷红如火。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你不回来,我就只能过来了。”

江小鹿惊喜地嘤咛一声,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怎么办,彻底成了你的小迷妹了。”

他碰碰她的脸蛋,不满地说:“这么晚才成为我的小迷妹,晚到让我想惩罚你。”

柔软炙热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江小鹿起初不自在地拉开身子,但很快,她便以更狂热的姿势回应着横隔在两人之间半月之久的干涸。

探索、较量,最后两只舌头达到最均衡的姿态,而后缠绵在一起,难舍难分。

直到……

“咳咳,成什么样子?”江母皱眉看着这对小情侣。换做以前,她早开始骂起女儿不知羞耻了,但最近的治疗约莫起了些作用,她的心态已经平和许多了。

“伯母好,最近心情好些了吗?”相对于女友的害羞,斐承清却十分坦然,坦然到江母一脸愕然。

江母不知该怎么回复这男孩子,最后只能尴尬地笑:“好了,谢谢你关心,快进来坐吧。”

江小鹿红着脸理了理自己衣领,接过玫瑰,把斐承清迎进房子。

当晚,江小鹿送斐承清去对面酒店入住,江小鹿即将离开之时,斐承清一把拉住她的手,下巴抵在她的脑顶:“想不想我?”

“挺想的。你呢?”

男人叹了一口气:“不想你,怎么会飞那么远来看你,我后天就得回国。”

“这么快啊?”

“嗯,所以乖乖别动。”

气氛越加暧昧,两人几乎亲密无间的距离呈现出危险的趋势。江小鹿想挣扎离开:“我妈知道会骂死我的,我现在得走了。”

“我知道,所以我只敢抱抱你。”他的手臂紧紧环在江小鹿的腰背上,久久不松。

江小鹿静静地站立着,安然享受着久违的美好。

约莫几分钟后,斐承清松开了手:“那明天见。”

江小鹿理了理垂散的发,轻声道:“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晚点过来叫你。”

斐承清点头,十多天不见,她眉间沉淀的温婉气质,暖得他舒心不已。

不得不承认,在这份感情之中,他与江小鹿都有着明显的成长。

让人欢喜,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