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代价
回到太子府时凤翩醒了,几个丫环正小心的将她的里衣脱下来,她这才明白自己是痛醒的。
“不用你们服侍了,我自己来,”她本是趴着的,此时爬起来,胸前春光露了一片,她懒洋洋的拉着锦被遮住,冲那些丫环挥挥手,“都出去吧。”呢
丫环们微微脸红,笑着走出去。
凤翩躺在**发了一会儿愣,脑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脸,稚气未脱,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而且一个凡人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力,难道《食鬼录》上的各种法咒他都已学会掌握?
肩上被刺伤的地方此时一阵阵的刺痛,其他被打到的地方也疼得难受,凤翩总算坐起身,自床头的包裹中摸出一根彩羽,依着以前的法子,将彩羽覆在肩上的伤口,轻念了遍咒语,那处伤口转眼便恢复如初了。
只是身上的淤青,可能要花些时间,因为全身不下十几处,都用彩羽恢复极耗体力,只能等它们慢慢消掉。
她忍着疼,穿上衣服,门却在同时被推开了,她迅速的寄上腰带,看到进来的是魏祁月。
他还是一身白衣,只在下摆的地方绣了朵兰花,连同束腰的腰带上也绣着好几朵,看上去更加清雅脱俗。他手里端着一碗药,用托盘盛着,冒着热气拿到她面前。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眼睛却有些担心的盯着凤翩受伤的肩头看。
“用彩羽疗过伤了,已经没事。”
他知道彩羽的威力,总算有些放心,举了举手中的药道:“喏,喝了它。”
“是什么?”
“伤药,难道还会是毒药不成?”他瞪她一眼,将药放到她手中。
凤翩瞪着那碗黑呼呼的药,半晌才道:“我是神仙,不用喝药。”
“但是每天吃饭喝茶。”
“那是无聊打发时间。”
魏祁月盯着她的脸:“翩翩,你该不是怕吃药?”
凤翩一笑,将药碗交还给魏祁月:“给你看出来了。”
她笑得有些无赖,因为换回了女装,此时连眉梢眼角都带着妩媚,魏祁月盯着她看了半晌,从兜里抓了把晶亮的东西出来,放在凤翩的手心,表情有些别扭的说道:“我刚进到这个身体时也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几百年不吃药了,实在有些难以下咽,所以每次喝完药就吃这个。”
凤翩低头看着掌心,却是好几颗糖,是淡金的透明色,用有花纹的纸包着,很可爱,她又看看魏祁月手中的药,似乎斟酌着要不要喝,魏祁月见她半天不动,有些火了,怒道:“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就拿去倒了。”
“喝。”凤翩抿嘴笑了笑,终于拿过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了,然后皱紧了眉剥了两颗糖扔进嘴里。
有蜂蜜和桂花的味道,清清淡淡的涌上来,即刻冲散了药的苦味,她很享受的眯起眼,然后又剥了一颗递给魏祁月,魏祁月盯了那颗糖,嘀咕了一声:“我又没吃药。”却还是接过来放进嘴里。
烛光摇曳,凤翩伸了个懒腰,那药有助眠的作用,她觉得眼皮有些沉,还是趴着躺下,脸闷在枕头里,慵懒的对魏祁月问道:“你知道那个刘温之是什么来历?”
魏祁月一怔,摇头道:“我比你早来没多少时间,知道他是六王的人,也很受皇帝的赏识,不过最近紫华观很抢他的风头,魏十六又声称得了紫华观的帮助才打了胜仗,让他在皇帝及大臣面前很没面子。”
“嗯。”
“也许收的鬼魂太多,而我又进了这个太子的身体,他没有认出我,但他收过我,我却记得他的样子,翩翩,开平村的那些食心鬼与鬼铃中那些恶鬼异曲同工,显然是他的杰作,”他幽幽的看着凤翩,看着她领口的地方露出的蜜色肌肤,细腻的看不到一点毛孔,却偏偏有个淡色的淤青,突兀的想伸手过去轻轻的抹掉,“贼喊捉贼,他不过是想灭灭紫华观的威风。”
“却要以这么多村民的性命做代价吗?”凤翩微微的侧过头,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到魏祁月如玉石雕琢的侧脸。
“这就是人斗,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有时候死再多人也是值得的。”他似乎不怎么想谈这种话题,而同时他终于忍不住伸手过去想碰到那块淡淡的淤青,却被凤翩往旁边避开了。
他恨恨的不想罢休,又想伸手过去,风翩却手指一弹,他的手一阵刺痛,狼狈的缩回去,却怒了:“只是碰一下,碰一下都不行吗?”
凤翩不理他,背过身去了,他气得咬牙:“你最没良心,是我从刘温之手中救了你,是我亲手给你熬的药,手指都烫破了皮,我是心疼你脖子上的伤,你却一点也不领情。”
背着身的凤翩动也没动,半天才道:“听说六王与十六王觊觎皇位,你进了这个太子的身体,恐怕并不逍遥吧?”
魏祁月一怔,没想到她今天对这些她一向不过问的凡人俗事这么感兴趣,想了想才道:“我上辈子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其实是不怕的,只是,”他皱了下眉,“只是累,会很累。”
他忽然的有些忧愁,眼睛还是看着凤翩颈脖上的那点淤青。
但那是可以用真实的手牵着你,用热乎乎的身体抱着你的代价,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想说,然而心底的高傲却没有让他说出口,望着凤翩的眼却逐渐的转柔。
两人皆沉默起来,房中只有烛火在摇曳,温馨而带着暖意,当魏祁月以为**的人已经睡去时,背对着他躺着的凤翩却忽然叹了口气,问道,“你方才在开平村时说,我是你要重用的人,可当真?”
靠着床架的魏祁月一愣,有些不懂凤翩这句话的意思,那句话当然是骗刘温之的,凤翩从不管凡人之事,又怎么可能为谁重用?
“怎么?”他侧过头看她。
“那个少年不简单,他必定还会弄出什么事端来,而他却只是个凡人,我不能若平时一般拿个什么东西收了他,或是一口吞了,”凤翩总算翻过身上,冲魏祁月笑道,“他既然是国师,位高权重,如果用凡人的办法对付他,我当然也要得你重用,封个一官半爵,这样才方便些,对不对?”
魏祁月瞪着她:“莫非你想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