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古人诚不欺我
1.
医务室里，空调的温度调得有些高。
至少夏杨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怎么热得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呢？！
在小小惊呼了一声之后，夏杨开始望着手机陷入发呆的模式。
“这就是传说中的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吗？”握着手机坐在医务室里，夏杨怔怔地盯着屏幕，良久才再次开口，却只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轻飘飘冒出的一句话，“古人诚不欺我啊……我，等等，这应该是真的吧，怎么感觉这么奇幻呢……”
校医老师像是被噎住一样，本来认真叮嘱着的话语也哽在喉头里，然后声音一沉、手指一屈，重重敲了几下桌子——
“刚刚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猛然抬头，夏杨满脸的茫然，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在发光。
“哈？”
校医老师再次被噎住。
“老师，我记下来了。”宋辞说着，扬了扬停在记事簿页面的手机，“还有，冰袋已经敷了十五分钟，到时间了。”
注意力从屏幕上被转移回来，原本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的思绪在一瞬间被召集回到总部，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脚踝上那里传来的痛感。
夏杨摸了摸被冰袋冻得几乎没知觉了的地方，眨眨眼睛，第一反应却是为自己不礼貌的走神向校医老师道歉。
那副认真认错的样子，让人看得有些想笑。
宋辞低头，正巧瞥见女孩撸起来的裤脚下边被扭到的地方，那里红肿得厉害，又因为冰袋冻得有些发紫，单是看着都叫人觉得疼。
说起来，夏杨属于天生痛感比较强烈的人，也曾经因为这个被说娇气。所以，很多时候，就算觉得疼，她也会因为不喜欢被开涮而忍住不说。可脚踝初初扭伤时那股钻心的疼，却真是弄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忍也忍不住。那个表情，实在是让宋辞印象深刻。
可再看现在……
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走神，说起来也是不太容易。
宋辞环着手臂，指尖一下一下点在臂上，接着，又在望见她紧握着的手机时，总是毫无表情的脸上，浮出一个极轻、极微妙的笑。
是因为这个吗？
指尖划过自己的手机屏幕，那里停留在微博页面。而下边是个小小的双箭头，“相互关注”。顿了顿，宋辞手指一点，屏幕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而他的注意也从手机转回了夏杨身上。
女孩仍是一副认真在听校医老师讲话的样子，手上却紧紧握住手机。
但是，因为她握得太紧，宋辞也没办法看清她之前在看的是什么，只能做着猜测。
想了想，他又滑动手机解锁，点进一个群组，戳开某个人的头像……
而那个头像，和之前夏杨聊天的那个人的一模一样。
2.
“嗯，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在单脚跳出医务室的时候，夏杨提着药，满脸的小心翼翼，小学生似的。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宋辞顺手捻掉她衣角上沾着的饭粒。
被扶着走过小道，夏杨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同学，今天真是谢谢了，对了，你微信号多少来着？我还没加你……那个，刚刚医务室开药，说好加号码还你钱来着。”
“我叫宋辞，宋词的宋和楚辞的辞。号码就是这两个字的拼音，直接搜就好。”
也不知道是被哪里戳中了萌点，夏杨望着他，眼睛比之前更弯了一些。宋辞见状,有些莫名地问：“怎么了？”
“感觉这样的介绍好棒啊。”她顺着他的问题笑着回答，“不过主要也是这个名字的搭配很好，文学气息超浓郁。”
夏杨这么说着，又把他的名字念了两遍，似乎是真的喜欢，并没有拿这个开玩笑的意思。顿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这才继续说道：“对了，我叫夏杨，刚才的事真是谢谢……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我坐在那边的长椅等我小伙伴就好，你先忙，不用管我了。”
本来想说送她回去寝室，但见夏杨已经有往长椅边上挪的趋势，宋辞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她搀到了长椅边上。
“那我先走了。”宋辞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自己注意。”
“嗯！”坐下之后，夏杨朝他挥挥手，“谢谢。”
宋辞颔首，转身离去。
说起来，夏杨他是认识的，同系学妹，一栋楼里出入，来来回回见过许多次了，并且在从前迎新的时候，他还帮她搬过行李。
甚至，在她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们也有过一些交集。
宋辞将手插进口袋里，眼神一动。
但从刚刚的情况看来，对方似乎并不记得他。
不过，夏杨是一个很宅的人，不善于与人交道，就算在外边，也总是戴着耳机圈地自萌，注意不到身边的人事物也是常事。宋辞这么想着，脚步一停，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对着它像是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才再次有了动作，轻声笑着缓步离开。
而崴了脚没法儿动弹的夏杨，给小伙伴打完电话说了一下情况之后，在等着被领回去的间隙里顺便发了会儿呆。百无聊赖之下，心念一动，又打开了微博页面。动作熟练地点进去特别关注界面，她戳中那里唯一存在的头像，画面一下子就跳进另一个主页。
刷新刷新再刷新，下边的双箭头始终没有消失。
是这时候，她才终于抱紧手机捂住心口眯了眼睛，感觉一时间整个世界都飘满了表示激动的颜表情——
天了噜！十一大大真的和她互粉了！
对着手机傻呵呵笑了许久，手指在私信框那儿点进去又退出来，反反复复很多次，夏杨一边在脸上保持着超兴奋的状态，一边默默地揉脸搓头发一个劲儿地纠结。好想私戳，但会不会不太好，打扰他怎么办？万一大大本来就只是手滑关注她的呢？
而且，听说大大很少社交，就算发了私信，也应该不会回吧？
如果情绪有声音，能够变成实体化，那么在长椅上变化无常、心绪忽高忽低的夏杨，此时应该就是一首外放的“忐忑”。3D立体环绕声响大到可以震惊全世界的那种。
手指敲着屏幕，也不知道是发愣了多久，最后终于一拍大腿——
到底是喜欢这么久的大大，不然，还是……发一下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夏杨心中另一个持反对意见的小人就这么倒下了，并且放下了手中高举的理智旗帜，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嗯，真是一点都没有革命战士的坚持性呢。
夏杨鄙夷了“反对小人”一番之后开开心心捧出手机开始打字。
手指飞快戳着屏幕，打完之后再检查了一遍，很好，没有错字，发送。
夏杨握着手机紧张地等着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回复，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在做深呼吸的时候，她对上路过的同学投向她的异样目光……
哦，这一刻的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大概是一个弱智。
意识到这个之后，夏杨使劲儿往下压嘴角，强行冷漠脸，然而一秒之后——
“嗷！”
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到屏幕上！要不是脚踝处的痛感还在，她甚至都要蹦起来！大大、大大居然回复她了，而且还回复得这么快。
3.
与此同时，正好回到寝室的宋辞对着屏幕微微勾唇，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机侧壁。碰巧一边沉迷设计无法自拔的室友在这时候伸了个懒腰，恰好瞥到了这一幕。
被吓得一个激灵收回伸展的手，李慕渊一脸懵圈儿地戳了戳旁边的邵梓琛，指了指在电脑前边看手机的宋辞。
“这什么情况？”
邵梓琛转头，望了宋辞一眼，眉尾一挑。
“从这个表情上分析……”他用肩膀碰了碰李慕渊，小弧度地弯了嘴角，“一年飞快，冬天马上就要到了，下个季节还会远吗？”
李慕渊眼珠一转，瞬间明白了邵梓琛的意思，他眯着眼睛，看上去像是深有同感地点头。
室外骤然风起，带着寒气灌进寝室，钻进人的脖子里，阳台的玻璃门也被这阵风给猛然带上，屋内的冷空气无端将人冻得打一激灵。
如果放在平常，李慕渊一定要搓着手抱怨两句才正常，可现在的情况，他被某人的目光定在原地。
邵梓琛在两个人之前扫了一眼，在看见李慕渊脸上露出惊吓到的表情后，他无奈地笑了笑。借着起身接水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把他挡在身后，顺势迎上了宋辞微冷的目光。
“所以说，你刚刚是在看什么？”邵梓琛假装随意地问道。
宋辞将收回目光放回到手机上，随口道：“聊天。”
像是接收到什么信号，原本躲在邵梓琛身后的李慕渊小小探出个头来：“聊天？和谁啊？这三千多年来我就没见你用这样的表情和谁聊过！”说完之后顿了顿又自以为小声地喃喃，“果然是春天不远了，小动物们到了**的季节……”
好奇心重、没眼力见，从未记住内心独白是不能口述出来的忠告……有些人天生就是来作死的，蠢到无可救药。
在看见宋辞抬头的那一刻，邵梓琛的脑子里冒出这样一句话。随后干脆利落地舍弃掩护战友的行动，默默走开，把李慕渊完全暴露在了那道凌厉的目光里。
就在邵梓琛走开的下一秒，他看见宋辞对着李慕渊笑了笑。
“我晚上开歌会。”
果不其然，李慕渊一蒙：“哈？”
“上一次你不是还劝我多参加活动来着？”宋辞起身，拍了拍李慕渊的肩膀，像是在委以他什么重任，“请嘉宾和做海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宣传大人。”说完之后，毫不留情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许多人说，在学生生涯的全部时段，大学应该是最容易交到兴趣相同的朋友的时候了。虽然不一定百分百准确，这个结论是怎么得来的也不知道，但宋辞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思考一下后表示认同。
他的爱好一直很小众，就算在那个圈子里有人支持喜欢，但在生活当中，也还是会有不理解的声音。
却没有想到，高中毕业进入下一阶段，寝室里的人竟然都知道广播剧并且有参与，甚至连邵梓琛也是他在一开始就在圈子里结识的好友。对于这个，在最初的时候，宋辞也有过不可思议的感觉，反而是邵梓琛淡定地接受了。
美术系的学生爱好再偏再小众也正常，毕竟每个学这个专业的人都这样。至于能否聚在一起，事件小概率低却也不代表不会发生，能聚在说不准就是缘分。当初的邵梓琛这么对宋辞说着。
说的也是。宋辞点点头，再也没说什么。
也正因如此，后来的他们一起成立广播剧社，并且将那个名为“可听”的广播剧社发展成如今这般，具有一定的规模和影响力，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不是……你这表情和声音也不搭啊……十一大大……”
还没来得及从他突然要开歌会这件事情里回过神，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李慕渊欲哭无泪。
“你的意思是这一下午就要我把嘉宾的名单和所有人的时间敲好？！”就着椅子转了一圈，李慕渊看上去有点崩溃，“八百年没开过了，劝了你那么久也不接受，怎么忽然……”
“你没猜错，我就是想折腾你。”宋辞冷着一张脸，“这一次不开，今年我可能都不会开了，你看着办。”
这时候，邵梓琛放下水杯，很是不解。
“所以，为什么要开歌会？还是在这么突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一般来说，宋辞不怎么会考虑李慕渊的意见，毕竟他处理事情的能力有限。可邵梓琛不一样，他执行能力和洞察力都特别强，宋辞这一次的异样，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来这么一出，对于粉丝来说也许是惊喜，然而，在执行上边，却是有些困难的。宋辞并非不知道，可他还是想冲动一把。
望了李慕渊一眼，宋辞又把目光转移回了屏幕，意味不明地回答：“有小粉丝说她在等。”
邵梓琛从这句话里读出来了些什么，眼睛里闪过几分玩味。
“哦？”邵梓琛忽略掉恹恹发着呆的李慕渊，带着几分打量，视线扫过宋辞，随后轻笑，“的确，你的歌会，粉丝也等很久了。这样的话，海报我来，嘉宾也算我一个。”
4.
——大大好，作为一个小迷妹，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的每一部剧、每一个翻唱、每段念白，我都听过的……啊，大大的声音超棒超级棒，我会一直支持你哒！
——谢谢，你的故事我也看过，写得不错。
对着私信框里的两句话盯了不知道有多久，夏杨始终平复不了心情，就算知道大大也许只是客套，也还是忍不住整个人开心得要飞起来！
作为一名长期混迹于二次元的小写手，夏杨的课余时间，几乎全部花在了看小说和写小说上。
说几乎而不说全部，那是因为，除了这两个之外，她还有一个无法舍弃的爱好——
听广播剧。
广播剧和有声小说是不一样的，它更多的是演绎，用声音来演绎一个个性情不同的角色，没有画面的辅助，要推进剧情，戏感便显得尤为重要。与之相对，配音的CV们声色也都各不相一。虽然CV们也都会分伪音和本音，但声线上的独特性并不会因此磨灭。
作为一名资深声控，夏杨对声音总是很敏感，尤其是对于那些戳她萌点的声音。
比如，她在广播剧圈的男神“十一”大大。十一常驻古风圈，配的大多是偏清冷的公子音，夏杨每一次想到这个声音，哪怕不点开音频，都会狠狠被苏到。
只可惜，虽然网上的大神多，各种音色各种款型一个不缺，但现实生活里，能够戳中她的，却是少之又少。至少她是从没有遇见过的。
哎……等一下？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影像，夏杨微微一愣。
说起来，刚刚那个同学，他是叫宋辞吧？他的声音……
好像也很好听哪。
而且总给人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儿听过说似的……
或许，好听的声音都是相似的？
就在这样神游的情况下，夏杨的手指在背离了思考之外，自己开始动……超脱大脑之外自己动作什么的，说起来简直就和诈尸一模一样。
而等到她的灵魂在外边飞了一圈，终于心满意足回归体内的时候，对话框里已经有来来回回好几条了。并且，她发出去的话，那种感觉……简直除了花痴就是犯蠢。
望着最后发的一句话，夏杨羞耻地捂脸。
那句话说的是她第一次听他歌会的时候，带着几分遗憾和小抱怨的感觉。
十一不仅是古风圈的CV翻唱双大神，也是“可听广播剧社”的创始人之一，而“可听”的另外一个管理，是翻唱圈的“勺子”。
在“江湖传言”之中，十一是个非常神秘的人，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种绝世高手一样，自带高冷光环。他不开个人歌会、很少做谁的嘉宾，甚至连互动几乎都没有。
虽然现在的“可听”已经是圈子里非常有名的高质量社团，可那一次的歌会，却是开在它刚刚成立的时候。算算，那也是十一唯一一次以自己名义号召起来的歌会。
当初，许多人都是冲着“十一”和“勺子”的名号去的，然而就在歌会上，大家一不小心发现了许多优质的新声音。而现在，几年过去，那些新声音也都成了各种大神小神了。
想到这里，夏杨忽然生出一种时光飞逝的感觉。
说起来，十一大大也就是为了这个才办的那场歌会吧？
——你听过我的歌会？
屏幕上又弹出来一条回复，夏杨看见，立马抛开了原本的思绪。
——嗯嗯嗯！还记得当年我不停地上线和被卡出去，被网速弄得各种挣扎，大大的声音真的超好听！
发出去之后，夏杨带着点小郁闷，又追加了一句。
——可是……那次之后，大大就再没有开过了呢……
最近的天气有些反常，虽然是秋天，但温度降得很快，总给人初冬的感觉。
长椅脚边的小草枯黄着耷拉在那儿，只有风吹过去的时候，它才会顺势晃晃，带着旁边人投下来的影子一起。
这句话之后，十一很久没有回应，夏杨揪着眉头在那儿盯屏幕。
其实，十一大大对她而言一直有些遥远，她也不一定非要收到回复不可，事实上，能和他说几句话，她已经很开心了。
所以，盯着屏幕，比起等待，更多的可能只是在发呆。
毕竟夏杨是这样一个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发个呆，尤其在遇到事情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她的模样也会让人以为她其实是树懒成的精。
手机屏幕暗下，夏杨动作迅速地戳了戳，就在屏幕亮起的同时，对方跳出一条消息。
——今晚八点半，YY频道23798房间，“可听”有歌会。来吗？
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biu”地击中了，夏杨顿时亮了一双眼睛，完全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飞快打下五个字，想了想，又加了一个颜表情。
——来来来！期待 o(*≧▽≦)ツ~
5.
轻笑一声，宋辞没有再回复什么，而是回头打开了电脑。
“既然晚上要开歌会，那六点之前把作业做完吧。”说着，他打开设计图。
而在一边瘫着的李慕渊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瞬间就奓毛了，“嗖”地蹿起来跳到他的面前。
“六点之前做完？不是……我知道你是超人，但这也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超人啊！你忽然说要开歌会，那现在我要联系嘉宾要做海报要发通知，你还要我做设计……”
“这次的设计，我们是一组。”宋辞沉声打断他。
而李慕渊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所以呢？”
“所以……”宋辞把电脑转向他，那上边的设计图只差最后几步就能完成了，看得李慕渊目瞪口呆，“我已经快做好了，到时候课堂上你来阐述就好。”
与此同时，邵梓琛也按下开机键：“你去联系嘉宾，几个就行，反正今个儿的个人歌会是有目的的。海报的事情交给我。”
大概是脑子不太灵活，李慕渊忽略掉了邵梓琛的那句“有目的”，也完全没发现宋辞饶有深意投向邵梓琛的眼神，只是隐约有一种“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全世界就他一个不知道”的感觉。然而，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丝毫没有抓住重点。
李慕渊咽了一下口水，整张脸上一个大写的膜拜，然后做出隔空伏拜的动作。
“十一大大德艺双馨！”
邵梓琛看向他：“那我呢？”
“呃……”李慕渊顿了顿。人家帮他做海报，他总不能说忽略了吧？于是抓心挠肺想了很久，最后摆摆手道，“你不是自家人嘛，不用见外哈！”
这话并不全是敷衍，邵梓琛自小和李慕渊一起长大，二十年的发小关系，处得比亲兄弟还亲，说是自家人也不过分。
闻言，邵梓琛轻轻勾了嘴角，低头继续动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