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们已经死了

唐泽之前在蛇腹中被粘液腐蚀了一通,身上衣服不说破破烂烂,也相当褴褛了,加上一路狂奔,头发披散,在外人看来,就跟乞丐差不多。

当他赶到唐家门口,一言不发的将挂在门前昏迷着的唐楼解下来时,有个路人便冲着唐泽大叫道:“诶!那个小乞丐,你不要命了!你知道那是谁吗,小心龙吟宗的人杀了你!”

唐泽理都没理他,抱着四肢都被打断的唐楼,朝着唐家中走去。

正好,听到唐家主厅中,吕宗全和田无极的谈笑声。

唐泽,终于爆发了。

一声怒喝,直震得空气都摇撼了起来。

主厅中,听到唐泽声音的龙吟宗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那吕宗全。

他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声怒喝中的“师兄”二字。

师兄,在整个云崖城,还有什么人会管天云学院的长老叫师兄?

“唐泽……是唐泽!他居然没死!”

吕宗全一下就慌了。

唐泽连斩龙千山和龙云飞的事他自然知道,他不过只是个凝气三重的修炼者,面对唐泽这种变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怵的。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柔和的灵力涌进了吕宗全的身体,稳住了吕宗全的心神。

吕宗全回头一看,是面带笑意的田无极。

田无极苍老的脸上带着一副风轻云淡般的笑容,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中。

他拍了拍吕宗全的肩头,平淡道:“怕什么嘛,就算那小子还活着,也不过是只蝼蚁罢了。”

“区区一只蝼蚁,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他便一派宗师模样,背负双手,朝着主厅外走去。

吕宗全自己也是一阵好笑,也是,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唐泽能杀掉龙千山又如何?就算唐泽比自己厉害又如何?

这不还有田无极呢吗!

只要唐泽那个师兄不在,这整个云崖城,还有谁能动得了他!

这么一想,吕宗全也得意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跟上了前面的田无极,走到了门外。

一看唐泽抱着唐楼,也在朝这边走来,吕宗全登时面露嘲弄:“呦,真没想到唐二少命这么大,居然没死?怎么,上次没死成,这回又来寻死?”

“诶,你抱着的那人怎么这么眼熟啊,这不是唐楼家主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们把他挂在门口的啊。你居然敢把他摘下来,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吕宗全身边,另一个跟他臭味相投的弟子赶紧附和道:“大师兄,你看他那副样子,肯定是刚回来的,还不知道咱的规矩呢。”

吕宗全一听,啧啧道:“也对。唐二少,跟你说清楚了,我们是龙吟宗的人,来你们唐家替少主和我们原来的宗主报仇。”

“本来呢,我们听说你死了,就想着父债子偿,让唐楼替你受罚。当然,也有额外条件,那就是让唐舞那个小妮子当我的女奴。你说说,我这已经很宽容了吧?”

“结果呢,唐楼家主还不服气,非要挑衅我们老宗主田无极。老宗主大人有大量,只打断了他的四肢,把他挂在门口,以儆效尤,而且说了,谁敢摘下唐楼,谁就是跟我们龙吟宗做对。”

田无极摆了摆手,用一种高人的语气道:“什么大人有大量,我只是不屑于跟蝼蚁计较罢了。”

吕宗全赶紧又拍了一句田无极的马屁,生怕伺候不好这祖宗,随后又望着唐泽道:

“要不这样好了,虽然是你杀了少主和执事,但毕竟你爹站出来把罪抗下了。再加上我们老宗主懒得跟你这种蝼蚁浪费时间,所以只要你主动把唐楼挂回门口,再磕上九个头祭奠龙宗主和少主,我们就放你滚蛋,如何?”

吕宗全说完,旁边的弟子立刻鼓掌赞扬:“大师兄真是宅心仁厚,大仁大义啊!”

这话夸得吕宗全很是舒坦,他面带笑容,心中却是一阵得意。

把自己的亲爹挂回门口示众,再给伤害自己父亲的仇人磕头,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耻辱。

吕宗全就是要羞辱唐泽,即便他和唐泽没什么仇怨,他也享受这种把所谓的变态和天才踩在脚下的感觉。

你是天云学院长老的师弟又如何?是护国战神的徒弟又如何?

现在,你要么跪,要么就是死!

而且吕宗全也想好了,不管唐泽是甘心跪地,还是反抗,他都会请田无极杀掉唐泽。

他深谙斩草除根这个道理,绝不会让唐泽有机会活着去帝都告状。

唐泽一直默默不语,抱着唐楼低垂着头,等到吕宗全说完,他才将头抬起,眼神冰冷的盯着对方。

就像是在看着个死人。

“你的话说完了?”

被这眼神一瞥,吕宗全竟觉得浑身如坠冰窖。

可很快,他就想起自己身边还有田无极保护,立刻又有了底气,嗤笑道:“怎么?唐二少对我的提议有什么意见吗?”

“我只是对你的生命有些意见。”

唐泽声音略显嘶哑的开口,手掌一抬,抽出了背后的惊鸿。

看到惊鸿,田无极的眼睛忽然一亮:“三品灵器?没想到云崖城里还有这种好东西!”

“小子,把你手里的长枪留下,再按照我徒孙说的那么做,老夫考虑考虑饶你一命,劝你抓住这个机会。”

“机会?”

唐泽缓缓将唐楼放到一旁的地上,随后提着长枪,挺身而立。

“我也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好了,你们是想被碎尸万段,还是想被烤成人干,我统统满足!”

说着,他长枪一拧,枪尖之上火焰燃起,枪身九道铭文依次闪烁,一股恐怖的灵力磅礴而出。

这股灵力让几个龙吟宗的弟子脚下一软,站在最前面的吕宗全更是险些喷出一口鲜血。

就连田无极都是微微眯起了老眼,最后一声闷哼,也释放了一股灵力,震开了唐泽的灵力。

他捋了捋胡子,冷声道:“小子,你或许有点能耐,但你还是太年轻了,在老夫面前,你哪点实力根本不够看!”

“够不够看,我说了算!”

唐泽一声低喝,攥着惊鸿长枪,忽然人影一闪,直冲向了田无极身后的吕宗全。

来犯唐家者,他都要杀!

先杀废话最多的!

长枪夹杂着破竹之势,枪尖的雷电与火焰在空气中流下一道流光,直取吕宗全的首级!

“竖子尔敢!”

田无极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碰到敢无视他,直接对他保着的人开刀的。

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双臂一震,侧身挡在了吕宗全的身前,朝着唐泽的枪尖便是一拳挥出。

挥拳的刹那,一道土黄色的拳甲附着在了他的拳头之上,竟是正面硬接下了唐泽这一枪。

唐泽,却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很诡异,带着一种嘲弄。

“我要杀的人,你救不下来。老鬼,你别着急送死,你是最后一个。”

说着,唐泽忽然收势,握着长枪退开了数米。

田无极不屑的哼道:“只会逞口舌之利,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杀我要保的人!”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个龙吟宗的弟子忽然惊叫了起来:“大师兄!大师兄!”

随后,便是一阵骚乱。

田无极回头一看,表情顿时大变。

原本站在他身后,被他保护住的吕宗全,此时竟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双目不断翻白,显然命不久矣。

这……这怎么可能!

“我说了,我要杀的人,凭你救不下来,”唐泽语气冷漠,“怎么样,看着身边的人就这么没了,你是不是觉得很无力?”

“你!竖子,你用的什么妖法!”

田无极气的胡子发抖,之前那副淡然的高人模样**然无存。

唐泽只是冷笑,抬起长枪,指向了另一个龙吟宗的弟子。

“你,是下一个。”

说着,他人影一闪。

田无极衣衫一抖,双掌直接拍击在地面之上,灵力涌动之间,一道坚实的土墙瞬间立在了那龙吟宗弟子的面前,挡住了唐泽的长枪。

枪尖一点,土墙轰然爆碎,而土墙后面的龙吟宗弟子,看起来安然无恙。

田无极表情这才好看了些,咬牙道:“我救不下来?小子,老夫成名之时,你爹都还是个娃娃!”

“傻逼,他已经死了。”

唐泽一个后空翻落地,长枪随意一甩。

那原本被土墙保护住的龙吟宗弟子,骤然倒地。

死不瞑目!

见到这一幕的田无极,瞳孔紧缩。

“下一个,是他。”

唐泽枪尖又一次抬了起来,就像是指点生死的判官笔一般,指向了另一个龙吟宗的弟子。

这弟子看到之前几个师兄弟的惨状,此时被指到,直吓得魂飞魄散,裤裆之间一片潮湿。

他跟田无极一样,根本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只知道,现在的唐泽,点到谁,谁就会死。

“小儿!猖狂什么!真当老夫不敢出手杀你?!”

田无极现在的心情真的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被挑衅后的愤怒和耻辱,徒孙莫名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乏力,以及对唐泽实力的恐惧。

没错,恐惧。

因为田无极自认,他没办法像唐泽一样,轻而易举的越过一个锻灵境五重的修炼者,来击杀别人。

这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田无极攥紧了拳头,体内灵气狂涌,化作一片土黄色的铠甲,完全附着在了他的身上。

他手中更是多出了一柄由土属性灵气凝聚出的巨型大锤,朝着唐泽猛砸而去。

“噗!”

一声什么东西被砸扁的声音传来。

可田无极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唐泽安然无恙的避过了他的攻击。

而他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田无极颤抖的转回了头看去,发现刚刚被唐泽点到的龙吟宗弟子,被灵力压成了肉泥。

他之前却毫无察觉。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田无极握着大锤的手不由的抖了抖。

额头上,落下了冷汗。

“有什么不可能的?”

唐泽缓缓提起长枪,又指向了一个龙吟宗的弟子。

“从你们欺我唐家开始,你们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