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何处去
“你认错人了吧？”
小乞丐看着白衣胜雪的剑仙吞了口口水，眼前这个好看的男子真如他梦里见过的仙人一般模样。
虽然老乞丐曾经说过他骨骼惊奇，但他还是有那么一丝自知之明。
师弟？他和这仙人能做哪门子师兄弟？
“人我可能认错，可是你抱着的仙狐。可是师叔故友之女。”
白衣剑仙平静道，他目光更多放在了小白狐身上，说话之时微微低头显出几分尊重。
小白狐望着负剑而落的男子，眼神亦是茫茫然。她不自觉在小乞丐怀里蜷缩“吱吱”回应了两声。
云浅吟似乎懂小白狐的语言，再度微笑回应道：
“师叔与云慕前辈乃是忘年故交，今受托付让我来寻两位。此处污秽，两位可随我上山一叙。”
“正好我也姓云，算与小师妹有缘。”
“你说的师叔是那个从天上丢剑的人的吗？”小乞丐闻言一喜，脱口而出道。
“正是苏师叔。”云浅吟回道。
“他要收我们当徒弟？”小乞丐更为兴奋问道，至今他也无法忘怀那日那柄从天而降的剑影，仿佛背后投剑的那人有主宰天下的能力。
云浅吟不料这小乞丐如此多话，微微皱眉点了点头。然而小乞丐并没有看清这份嫌弃，开心地笑道：
“那云大哥，你能不能带上那个穿金衣服的家伙。如果我们就这么跟你走的话，他会被外面的坏人打死。”
听闻此话，白衣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他回头看了一眼在半空不动的雷燮。又瞟了眼谷外停滞住的几头巨兽。
“玄离门一向不介入灭魂海中妖兽争斗，况且这雷神雕怀窃璧之罪，谈何好人？”
小乞丐听得此话迟疑了一瞬，云浅吟不知他究竟在思考什么，正有些不耐烦之时才听小乞丐说出让他几欲吐血的话。
“云大哥…你说话能不能正常一些…什么切逼？”
饶是修道之人涵养极高，云浅吟也忍不住微微怒气。他声音有些冰冷道：
“接两位上山的是师叔之命，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无暇过问。”
说罢，白衣男子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小乞丐怀中的白狐伸手递过一枚丹药。
“师妹似乎灵力不继，服下此丹可以续气。我等这便上山，苏师叔还在等我复命。”
再看小白狐之时，云浅吟面色恢复平静。然而蜷缩在小乞丐怀中的白狐并没有看他手里的丹药，反是死死盯住了白衣男子的眼睛。
“听…他…的。”
这一次她用的是人语，云浅吟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片刻，他收回了捏着丹药的手，叹了口气道：
“也罢，依你。”
说完话的白衣剑仙转身腾空，朝着谷外飞去。当他掠过雷燮身边之时侧身道：
“龙纹钟在你身上未必是好事。”
语罢，不等雷燮反应。云浅吟继续腾飞，立于谷口上空朝着那几尊巨大兽影朗声道：
“玄离门二代弟子云浅吟，今日逢师叔之命在此迎客，各位莫要搅扰，速速退去。”
话语一出，谷外传出几声不满的兽吼。云浅吟虽然说了一个请字，可话语里并没有真的把几尊妖兽当一回事。
这无疑是一种狂妄，可灭魂海中的妖兽却习惯了这种狂妄。因为白衣男子身后站着玄离门，站着那个可以以一人之力掀翻灭魂海的剑客。
于是在怒吼连连声中，却只见一尊尊妖兽往后退却。云浅吟看着绿雾外的兽影冷笑，转身飞回了雷燮身边。
“她让你上山，乃是你的福分。不过至于到了山上门众如何看你，便要瞧你自身造化了。”
雷燮听闻此话生出一丝怒气，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与眼前的人起冲突。只能强压心头不快飞至了小乞丐身边的空地。
“云大哥你真的太厉害了…两句话就把怪兽赶跑了。”一落地便又听小乞丐啰嗦，云浅吟连忙摆手让他不要再说，敛起神色道：
“人我也救了，二位该跟我上山了？”
“那当然。”小乞丐点点头。
“我们往那边爬山？”
“爬？”云浅吟轻笑一声，目光转向了正低头思索的雷燮。
“有如此迅疾的坐骑，又何须爬上去？”
“你拿本尊当坐骑？”雷燮怒道，拳头握紧了手中偃月。云浅吟感受到他爆发的杀意，面色骤然冷峻道：
“尔敢！”
“住手！”看到两人莫名其妙要起争斗，小乞丐不由大喊一声。可两个心高气傲之人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仍旧在攀升着体内的气势。
“吱吱”又一小白狐叫了起来，这兽语之声比小乞丐喊叫管用许多。两个男子气势都为之一滞，纷纷侧目看来。
“吱吱…”小七又用兽语道。小油条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只听几句叫唤之后，雷燮将手中偃月散去，叹息一声道：
“不料本尊会沦落至今日一步，雷神雕一族从不忘恩负义。今日得两位相救，本尊愿载二位上山。”
“至于你…本尊死也不会让你爬上背。”
“我自可御剑而行。”云浅吟冷冷回应，一旁看着二人的小乞丐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几人总算达成了共识。可一同往山上去。
雷燮再度化成本体，收敛了双翅的雷电。尽管见过许多神通的小乞丐依旧觉得有些新鲜，当下把小白狐轻轻抛上雕背之后围着雷燮转了两圈。
他左摸摸右摸摸，直到想从大烤鸡身上拔下金色羽毛来瞧瞧的时候才被一声厉叱吓得乖乖怕上了雕背。
待他坐稳了身形，怀着忐忑之心左右张望。云浅吟率先御剑而飞。
雷神雕似是不甘示弱，毫不招呼的拍翅而起。从来没有飞翔过的小乞丐被陡然的失重感吓得一只手猛抱住雷燮的脖子，同时不忘伸手朝着小白狐抓去。
又是一生不明含义的“吱吱”，在小白狐绝望的挣扎里，这一队奇怪的组合，开始朝着天穹而去。
那里，有一座捅破了天的山在等着他们。
从此，这世间巨大的命轮开始流转，一个神秘而壮阔的传奇正朝着开场的一幕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