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诡异的陌生
一路上,我和二舅并未再遇见鬼打墙,不过内心却很沉重。
走到王秀才家门口时,发觉大门敞开,里面乱糟糟的,问得别个人才晓得,村长要在这里杀驴分肉,三虎媳妇正蹲在门口嚯嚯的磨刀,那架势就像是一个女屠夫,瞧得我们走来,把刀子弄得砰砰直响,冷眼看着我和二舅,并不说话,不过从她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
看样子,村长是要三虎媳妇杀驴,毕竟三虎就是做杀猪宰羊勾当的。我忍不住瞧了几眼,谁知三虎媳妇刀一横“看啥子看?带着一股的死人味儿!”
“李翠花,你他娘的叨叨个屁?”二舅内心沉闷的要死,说话丝毫不客气,甚至还想过去动手。
“吆喝!”三虎媳妇站起身,拿刀指着二舅“就说你,咋的咯?刘昌平,你快要死咯!看你还能蹦达几天。”
“你!”二舅一口气没缓过来,气的猛地咳嗽了起来,我赶忙扶着不停的拍打他的后背。
我斜眼瞧着三虎媳妇,也是冷眼看着我,嘴角挂着难以泯灭的残笑。我没理她,而是快速的把二舅背了起来,刚起身,村长就从王秀才院内跑了出来,喊我“十一,你莫得走!”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我“你们家咋弄的是?你外婆的遗照咋个就跑到了王秀才家?”伸手递给我,我低头一看,还真是外婆的遗照。
三虎媳妇在一旁看着冷嘲道:“这死人婆子,祸害了别个,还赖着不走咯,十一,我告诉你,你快些个烧咯,少得教祸害别谁,弄不好你全家都得遭殃!”
“李翠花,你他娘的给我憋住!”我这次真的怒了,瞪眼冲她吼“祸害人的是谁,谁自个心里明白,你最好别叫我抓到你的把柄!”
“呵!”三虎媳妇听了我的话,气的火冒三丈,拎刀就要冲来,还好被一旁的人拉着,不然我还真没处可躲,天晓得这个悍妇会不会真的动刀子砍我。
三虎媳妇挣扎着乱吼“龙十一,你给我听清了,回去给你舅舅讲,现在我家三虎就在**躺着,要是好不了,咱们就以死相见!”
“快些准备杀驴,莫得和娃崽一般见识!”村长眉毛一拧,让人把三虎媳妇拉回了王秀才家的院子,随后惊呼一声“哎哟,昌平这是咋个咯?流这么多血,快些找老郎中包扎下吧。”
我扭头一看,地上已经流了一摊血,二舅脸上没了一点血色,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这下,我也急了,背着二舅就要扭身去寻老郎中。
“十一,莫要寻咯,老郎中在三虎家给三虎瞧病哩。”村长帮忙扶着二舅,我们就匆匆的朝三虎家赶,刚到门口就听得远处有人咳嗽,村长唤了一声,果真是老郎中。
老郎中听闻声音,喘着气大步走来,瞧见二舅的伤口,先是叹息一声,拿出手电筒要我帮忙照着,他就在药箱里翻找东西,等他找好之后,处理了下伤口,不过却迟迟不见包扎,而是瞪着伤口好几秒,拿着一把剪刀顺着伤口剪了下去,而后从里面取出一颗血红的硬东西,他在二舅衣服上擦拭了一番,瞬间变得雪亮无比,看着像是一个牙齿。
村长低着头仔细的看了看,问我“十一,你二舅被啥子东西咬到了?”
我一阵惊愕看着村长,然而我并不是吃惊他的话,而是他身上和嘴里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熟悉,也很特别,就像是腌制久了的猪肉,不像是吃了什么东西遗留下的,而是本身携带的!
老郎中在一旁接过话音儿,惊道:“不是啥子东西咬到了,而是人!这是一颗婴儿的牙齿!”
啥?婴儿的牙齿?
老郎中的话,把我给震住了,老郎中重重的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开始了包扎。
我仔细的回想着二舅的伤口,他说是那只鞋子里有什么东西咬他,鞋子窝就那大一点,不可能藏下一个婴儿,除非那个是肉眼看不到的婴儿!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缩一下,从而抬眼看着村长,因为这双鞋很有可能是他遗失在我家的,但此时,村长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二舅微张的嘴巴,好似他嘴里有什么东西一般。
“村长,你瞧个啥子?”我急忙喊了一声,村长听到声音,抬头瞅着我,若有所思的笑笑。
我撤回眼光,没再说话,内心却是起伏不定,村长真的变了!
老郎中没几下就包扎好了,我一摸口袋,没带钱,就让他在这里等着,我回家给他取。他却摆摆手“罢咯,十一啊,你快些个回去吧,你家里出事儿咯。”
“出事儿了?”
我禁不住的脱口反问,村长也是紧跟着询问“咋个回事儿?”
老郎中收拾着东西,瞪我“十一,你还楞个啥子,快些回!”
我嗯了一声,背着少气无力的二舅朝家赶,刚走几步,就听的村长在询问老郎中啥子事情,老郎中没回他,而是反问道:“二球撒,你该洗澡咯。”
“咳咳。”我听得村长憨笑着咳嗽两声,笑道:“你瞧这几天忙的要死,晚上就去搓洗下。”
“昌平家请来的陆先生又回来咯。”老郎中听得村长的话,背起了药箱,撂下这么一句,而后蹒跚的朝前走去。
“回来了?”村长听后几乎是失声脱口而出,声音很大,连我走了这么远,也能听得到。
听得,老郎中说陆先生回来了,我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恐慌、失落、惊诧等等情感交织在一起。大舅他们最终还是没走出村子,我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因为我不晓得老郎中口中的那句出事了,是什么意思,是陆先生?还是大舅?或者三舅?
我胸腔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背着二舅小跑起来。拐弯时,我模糊的瞅到三虎家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没想到村长还在那里站着。
想想他的反常,三虎媳妇的不正常,以及今天老郎中的欲言又止,我不晓得村里最终将变成啥样子,是否会像三虎一样变傻?还是像二傻子一样无声的惨死,抑或是如同王秀才一般横死。我真的不敢想象,村子里的人都在变化,但我晓得,这是一场消亡的异变,看似平静如水,其实却是暗波涌动,指不定哪天就会彻底喷发!那么,到那时村子也彻底的将变成血腥的地狱!
我快步如飞,脑子更是转的飞快,心也越发的沉重!
很快,我背着二舅到了家门口,院子里有微弱的哭泣声传来,而表哥们则是低着头在摆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