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诡异的墓地
我们所有人都蒙了,没想到外婆的棺材里躺的居然是大舅!
此时的大舅穿了一身寿衣,刚半坐而起,又轰然倒下,我们一群人都愣在了一旁,手足无措!
而陆先生则是趴在墓坑边缘,双手抖动的紧抓着一旁的湿土,双眼睁大的很大,眨也不眨的盯着棺材内的大舅,我们看他表情难堪,神色慌张,以为又出了什么岔子,也不敢多说话,就这样过了半分钟,三舅沉不住气了,趴在棺材边缘就朝里面探手“都别愣了,快救人呐!”
我们一群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就朝棺材围了过去,就在我们将大舅从棺材里抬出来的时候,陆先生才抖着嗓音说,面色不自然的说:天呐,偷天换日!随后他缓缓起身,跪在了墓坑旁,摇摆着脑袋,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们将大舅放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只见他面色红润,和失踪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穿着一身寿衣,看着很别扭。二舅伸手过去探了探鼻息,对一旁的我们几个点点头,我们晓得大舅还有呼吸,可是现在的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怎么弄都不醒。
我扭头看向了陆先生,可是,墓坑旁却没了他的身影!
我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连忙失声喊道:“先生!”并朝墓坑边走了过去,这时,二舅他们也都站起了身,惊恐无比的问道:陆先生呢?
我刚走到墓坑旁,就听啪的一声,接着看到棺材里伸出了一只满是泥土的手!
我吓得愕然怔住,来到我身旁的二舅、三舅也是定在了我身边,胸口起伏的厉害,三舅大着胆子吼了声:谁?但,却不敢上前。
表哥们吓得更是不敢过来,我看二舅、三舅没动,也不敢动身,站在原地,伸着头朝棺材里看,虽有月光,但棺材里头根本看不清楚,我润了下喉咙问“是、是陆先生吗?”
就在我话音落下,那只手迅速的抽了回去,又突然伸出了两只手抓着棺材边缘,二舅我们仨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接着棺材里传来了咳嗽的声音“是我!”话毕,只见陆先生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满脸的泥土,样子很是渗人!
等陆先生从棺材里爬出来,借着月光,我们看清楚确定是他,这才跑了过去伸手拉他“先生,你这是咋个咯?咋就进棺材里了?”
“咳咳。”陆先生显得有些虚力“没得事。昌平啊,快把棺材盖子给盖严实了,即刻掩埋!”
二舅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招呼我“十一,别个耍愣咯,按照先生说的做撒!”
我回头招呼表哥们,而后和三舅跳进墓坑将棺材盖子给盖严实了,拿起木锨就往里面封土,撂了几木锨,陆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了几枚缠着红线的铜钱扔在了棺材盖子上,命令我们快些埋。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儿,大家伙心里都是怕的不行,低头就卖力的掩埋!
没一会儿,一座新坟包就堆了起来。
陆先生正在摆置大舅,看我们掩埋好,就拿着一叠黄纸跪在了外婆坟前,我们不敢插话,只好跟着照做。黄纸点燃后,我听到陆先生嘴里不停的在小声嘟囔着什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某人讲话。
我缓缓抬头,火光映射下,我看到陆先生的一双手上的泥土已经掉落,但,他的手却很黑,这种黑不是寻常的黑,就像是长时间被什么东西压着淤血了一样!
我猜测刚刚是不是什么东西偷袭了陆先生,所以才成了这样,再或者那东西就是从外婆棺材里跑出来的,一这么想,我浑身忍不住的抖了起来。
给外婆的坟包烧了纸钱后,陆先生带我们站了起来,随后匆匆的来到了大舅身旁,只见他对着大舅的头猛拍了几下,嘴里喊着大舅的名字:根平,回家咯,外头凉,回来吧……
我们都清楚陆先生这是在给大舅叫魂,所以,一圈子人更加不敢说话了,都静静的看着。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惧怕和震惊,因为是我们亲手将外婆埋进土里的,而现在挖出来的却是失踪的大舅,外婆却不见了!她的尸体哪去了?难道真的从坟里爬了出来?而大舅又是如何进得坟里呢?而坟包却根本没有被扒过,他在里面一天居然还活着!太多,太多的疑问绕在我们的脑子里,给我们留下太多的诡异的悬念,看来这一切怎么回事儿只能等一会儿询问陆先生咯。
陆先生不停的拍打着大舅的额头,随后小声招呼大表哥拿着一叠黄纸到大舅的脚后跟处,让他跪下去,用力的哭,一定得流眼泪,唤大舅回家,用他的话讲就是:亲子相逢,唤力无穷!
大表哥是大舅唯一的儿子,他拿着一叠黄纸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大舅的脚后跟处,由于害怕,他拿着火机打了好几下,才打着火。黄纸是点着了,但他紧张的就是哭不出来,气的二舅、三舅在一旁直骂他是不孝子,我们一群表兄弟在一旁是替他捏把汗,黄纸燃尽时,才被骂的憋出了两行泪。
陆先生见状,慌忙停止拍打大舅的额头,快速起身,对着大舅就是一声大喝:根平!随后一脚踹向大舅的正头心!这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又是让我们吃了一惊,不过大舅却蹭的半坐而起,嘴里吐出一些沙土混合物,而后抬眼惊诧的看着我们“昌平,你们这是做啥子?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舅一出声,我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遗憾的是,他对于发生的事儿,根本记不得了。
这里不是寒暄的地方,陆先生让我们架着大舅赶紧下山,路上,二舅向大舅介绍了陆先生,又说了他失踪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听的他是浑身凉汗直冒。
快进村时,陆先生嘱咐大家对今晚的事儿要保密,随后,分散开来走进了村里。大表哥搀着大舅先回了家,毕竟大舅娘已经担心一整天了,回家报个平安是必须的。
陆先生则是带着我、二舅和三舅朝王秀才家走,二舅散了几根烟,憋不住问道:“陆先生,坟里分明是埋的我娘,为啥子挖出来的却是我大哥?那我娘又去了哪里?”
突然,一声猫头鹰叫,吓得我们浑身一个激灵。
陆先生抬头看去“昌平啊,你们家这事儿不简单呐,龙婆她没死,或者死的不是她。”
“啥?”二舅我们仨无比困惑的看着陆先生,三舅在一旁焦急的问“陆先生,这是咋个意思嘛?我们睁眼将她下葬,咋个就不是她咯?”
陆先生吐出一口烟气,挥手驱赶围在我们头顶盘旋的猫头鹰,不再回话。
二舅、三舅都急了,对着陆先生一阵追问,陆先生被问急眼了,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咬着牙说“你娘不在棺材里,这是一处空墓!”
“空墓!”
这次连我也惊呆了,吃惊程度不亚于二舅三舅。
二舅还要追问,陆先生手一挥冷言道:“莫要问了,对祢们没啥子好处!我讲过会帮你们家,就会帮到底!”
我本想还问问陆先生在外婆墓坑钱说的那句:偷天换日。是啥子意思,看他心情不咋好也不敢多问。
被陆先生这么一喝,二舅、三舅也不敢在多说啥子,大口吸着烟,时不时的叹口气。
快到王秀才家门口时,二舅小心谨慎的问道:“先生,今晚还要十一走么?”
“走!”陆先生这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而后又冷言反问:“想必你们比我要清楚吧?龙婆在世时,一定给你们说过,等十一24岁时就要他离开这里,不用再回来。”说完这句,他停下脚步,侧头紧盯二舅、三舅“那我问你们,为啥子又要他回来?”
“这……”二舅、三舅有些哑然“他外婆待她最亲,还不是想着要他回来奔丧么?”
陆先生看了他们许久,将眼光挪了回去,大步朝前走去。
我没想到外婆还交代的有这事儿,也惊诧的看向二舅、三舅,他们看了我一眼沉重的讲:听陆先生的话,今晚就走,晓得不!说完,两人并肩朝前赶去。
我木楞在原地,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也快速的跟上,忽然,我发现陆先生在用力的甩动着双手,由于距离拉近,此刻,他那双手,看上去就像是一双乌黑干瘪的爪子。
进得王秀才家的院子,发现守灵的人少了许多,只剩下了五六个爱吃酒的闲汉,看来今天王秀才那样子把村里人吓得可不轻。这几个人喝的都是满脸红光,醉醺醺的,给外婆扛过柳的二傻子就在一旁瞪着桌子上的半只鸡流哈喇子。见我们过来,几个人连忙让酒,此刻的心情都很沉重,打了个招呼也就搪塞过去,陆先生围着王秀才的棺材转了一圈,看无大碍,就对二舅讲:明天下葬!
陆先生看着自己乌黑的双手问,昌平,村里谁家有驴?
二舅想了想说,这家伙还真不好找,不过村长家倒是有一只……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乱了起来,只见二傻子要去桌子上抢东西吃,被他们几个一阵喝骂,甚至一脚将他踹翻在我们跟前,二舅有些看不过去,就吆喝他们:“得了,怎么还给一个傻子一般见识!”走过去,扯下一只鸡腿给了二傻子。
二傻子笑呵呵的接过来,张嘴就啃,嘴里塞得满满的呜啦着说道:“我才不傻哩,三虎比我还傻,我刚看到他在吃驴粪呢……”
闻言,陆先生脸色大变,招呼我就朝外跑“十一,快些带我去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