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说不清的问题
“永峰哥，你认为对你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
我能说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两边可都是我最为珍惜的事了。
不过，我正在纠结的时候，慕青却抓住了我的手，“永峰哥，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这里拼命赚钱，不就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完整的家吗？现在现成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还在犹豫，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话……说着我无法反驳，而且也很有逻辑性，最关键的还是，如果只是晚几天，对公司的损失也不会很大。
大不了临时换人。
是，我之前做的工作可能都白费了，可那只是对我个人利益而已，可对公司来说，并没什么不同，再说，慕青帮了我那么多的忙，就算这些事送她的又怎样？
有了这种想法，我瞬间知道了答案，急忙点了点头。
不过，让我跟没有想到的还是，在我和肖然说了这事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说能等我。
这简直就是让我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自己开车回了家，为了给家人一个惊喜，我没事先和家人说，可到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才早上八点，亚白竟然不在家。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一晚上都在外面还是说大清早就出去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发动机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出去看，可是，刚探出头，我就后悔了。
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把头上的这顶自然色帽子戴好不行吗？非得出去看看，这时让我连一个欺骗自己的办法都没有啊。
我突然有点想哭了。
我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了啊。
可就在这时，亚白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表情的一点点变化，甚至还能发现她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脸上表现出来的恐惧。
是不是她心里有鬼，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苦笑，可亚白却有些不自然的做到了我的身边，“你……刚刚都看到了？”
我没说话，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更不知道之前亚白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的。
“永峰，我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的吧？其实我……”
“你闭嘴！”
我突然想到了慕青的话。
我和亚白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了，她现在的想法，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还是当初那个能和我举案齐眉的女人，这一切，我根本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很想哭。
只是，儿子在这时候揉着他那惺忪的眼睛走了出来，似乎有些欣喜。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啊。”
声音中带着点点欣喜。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父母对他的爱了，如果现在因为我们的缘故伤害了他，我这心里肯定会不舒坦的。
我深深叹了口气。
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如果真的闹出个什么事，对我们一家人来说都不利，反正我已经打算把一家人接过去了，到时候亚白也没什么机会和那孙越接触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一想，我冷笑了一声，无奈的朝着亚白看了一眼，“没事，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有话想和你们说。”
说完，我自己进了房间，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打开了床边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还和原来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对我而言，也算是个有点值得高兴的地方吧，只是，我也清楚，我这么做只是自欺欺人而已，除了能让自己的心里稍微好过一点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在**辗转反侧到中午的饭点我才走出房间，我父亲已经坐在了桌前，而我母亲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知道，现在她正处在一个处处都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她真正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某天的手术开始，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这么一想，我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件事了。
“对了，永峰，你刚刚想说什么？”
亚白有些无力的说道，我也没了办法，喝了一口桌上油脂不多的汤，“我在外面打拼，平时也没机会和家里人在一起生活，我也一直都想着这个家，也有很多不放心的事，所以……”
“永峰，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父亲没等我说完，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这钱啊，永远也没个挣完的，就为了那点钱让我们一家分开也不值当，而且村里人对你的影响也好，你……”
“爸！”
我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其实，其实我是想说，我在那边买了房，以后我们一家可以搬过去了，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本以为我说完，家里人会很兴奋的，可我等到的，只是犹如暗夜的宁静。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份安静会让我有多么的不安。
许久，父亲的声音才再一次传进我的耳朵里。
“永峰啊，爸知道，其实你很在乎我们这个家，可你也知道，我和你妈，你媳妇，这辈子都是在这个村里过的，突然去一个新的地方，不适应啊。”
我还想说话，可亚白却用胳膊肘抵了抵我。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纠结的朝着儿子看了一眼，他的眼眶里，隐约有几滴泪水，似乎是有些失落似的。
只是……
看着父亲那副模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唉！算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我们这做父母的也不能拖累你们，这样吧，你和亚白带着孩子去，我和你妈就在家里，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记得多回来看看。”
这……
我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父母这辈子就我和哥哥两个孩子，哥哥已经先走了，如果我现在离开了，那我父母孤孤单单的在这里，我能放得下心吗？
可如果只带孩子去，我根本抽不出来空带他，而且亚白在我千里之外，我还很担心那个孙越。
真是进退两难啊。
“永峰。”
亚白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其实我们现在也不算多年轻的了，在那种地方，没钱没背景的，怎么生存？你听话回来陪陪爸妈，也好让他们度个安定的晚年，你说是不？”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可是，如果我真的回来，我欠慕青的钱怎么办？
那可不是一两天能还的上的。
如果是正常买的，说不定还能转手给卖了，可人家给我便宜了那么多，要是弄得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在炒房呢。
我在心里想了无数种方案，可到最后，全是被我自己否定掉的。
饭已经吃完，而我却依旧坐在餐桌前。
“爸爸。”
儿子稚嫩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去那边？”
“恩，爸爸，你和爷爷，妈妈说说，那边真的比这里好太多了，我喜欢那边，还有那个小姐姐，我想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保护好，而且现在，在我面前哭的是我自己的儿子，可我却没办法给他一个保证。
想了好一会儿，我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了会争取。
我想回房间，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了一点点细碎的声音。
“永峰回来了，以后，再说吧。”
这是给那个孙越打电话？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儿子却又一次拉住了我的衣角。
“爸爸，你不在家的时候，妈妈总是和一个陌生的叔叔出去，还和我说不让我告诉你，你和爷爷奶奶说，他们肯定让我们走。”
总是！
我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合着我的头不只是有自然色，它根本就是由内而外散发着自然色啊，估计浇点水，自然的感觉更明显都有可能。
我越想，心里越疼，可门在这时候开了，亚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永峰，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该来的，躲也没用，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我点了点头，走进房间，点了支烟，“说吧，什么事。”
“我……是妈，妈在医院要钱，我怕影响你，不好意思要，先去找了我妈，可我妈她……然后我就找了孙越，我没想和他有关系的，真的。”
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说的话了。
而且，就一个同学关系，我之前还和他有了那么大的口角，这个孙越是神经不好还是怎么的？还借钱给亚白？
这么一想，我突然苦笑。
“永峰，我真的只是借钱的，我……”
“你闭嘴！”
我的声音比之前高了几分，死死的盯着亚白，“你知道我和孙越关系不好，家里缺钱你可以告诉我，我就是去借，我就是去卖肾卖血也不会穷到你的，你何必找他！”
“我……”
亚白突然哭了，肩膀也不断的颤抖着。
我的心在这时候分成了两个，一个告诉我，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同情，而另一个却和我说，她是我的妻子，撇开这个身份也还是我儿子的妈，我不能对她太狠。
我长叹了口气，“多少钱，我去还了。”
“不要！”
亚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张开了双臂挡住了我，泪水也在瞬间止住，脸上表现出来的全部都是惊恐。
看来，这里还是有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