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计划实施

一个人在迷糊的情况下,就会丧失理智。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刘参将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作为从一品的蓟辽督师,虽然还没有入阁,但是刘鸿也算是位极人臣的尊贵品级了。他去哄一个三品武职的参将,这本身就让这个参将足以受宠若惊了。

而刘参将自然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他的表叔是温体仁,但很显然他不知道的是,刘鸿根本就没把温体仁给太当成一回事。

这一次,刘鸿就想借温大人的手,把山海关内的这个蛀虫给除去,而且让他有话也说不出来。

刘鸿看着刘槐水已经有点上道了,他准备把灌米汤这事进行到底。继续说道:“刘参将,你自来到关内,虽然不曾真正操刀上阵,有些为他人所不解,但打仗更多打的是后方,你也居功不小,这一次回京述职,我准备把你的功劳一一写明,交兵部备案。”

来山海关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镀金吗?现在刘鸿给他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他很是感激这个知人善任的督师。甚至还有一种愿效犬马之劳的想法。

对于刘鸿所提出的,尽量营救兵部所关押的三个百户的事情,也就格外的上心了。他当然知道,这几个人就是他送进去的,现在要去救,自然属于是又上香又拆庙的。但现在他觉得督师既然看得起自己,自己就该这样做。

这家伙就没仔细想想,如果那三名百户无罪出狱了,就证明他们没有犯错,那么他们没有错,究竟是谁错了呢,自然是温体仁温大人错了。

不过正在兴头上的人,是想不到那么多的。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是想怎样去营救那三个被关押的人,而不会介意营救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看这样子,刘鸿知道这碗米汤灌的也算差不多了,他准备开始切入正题了。他拿出两本文书,一本是给兵部的呈文,一本是给皇帝的奏折。兵部的呈文属于是公开的文书,在这本文书里,刘鸿着意的夸奖了刘参将。夸奖他实心用事,要求兵部,着力嘉奖。

这个文书自然是写给刘参将看的,让他不会怀有戒心,事实上,当刘参将看到这本文书,心里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儿。

另一份奏折是给皇帝的,但不是公开的通过内阁传送的奏折,而是密折。密折在最早出现于明朝的永乐年间,有人说密折是雍正皇帝发明的这个说法并不准确。

密折之所以称为密折就是因为除了上奏者和皇帝本人,第三人是没有权力去拆开看的。如果有人敢擅自拆开密折,可以等同于谋反之罪。

而刘鸿给皇帝的这份儿密折的内容,自然就是给自己辩护,给凌云辩护,给三个无辜的百户辩护。请求皇帝为山海关将士惩恶扬善,洗清冤屈。

这份密折看似平淡无奇,但不通过驿道传送,而是通过刘槐水述职送去。内阁自然不会多心,皇帝自然也认为正常。而刘槐水到了京城,开始营救那三名百户的话,就是自打自脸。

温体仁如果答应了他,把那三名百户给放了。那阁老的颜面何在,如果不放人,那么显然又很不给自己的侄子面子了,这件事毕竟是因为他而起。不然自己也犯不上去折腾一个打仗打的还不错的将领。

这是一个悖论,更是一块很烫手的山芋。但刘鸿并不需要考虑这些,因为他把这块山芋扔到了刘槐水的手里,而刘参将却很开心的把这块山芋给接下了。

他很高兴的回去准备打点行囊上京,几乎与此同时,曹正淳派往京城的人也在路上了。

再说凌云,当场发飙。掼纱帽,撕掉了官服。不过却也没有人怪他,以来本来就冤屈,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再说,圣旨一下,他就从四品官员直接变成了没品级的老百姓了。那衣服帽子也算是用不上了。

这里是山海关,是一座四处都是兵营的城市,骤然间失去了所有的职务,也不知道去哪里合适。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最初开始的地方。就是火头营。

从火头兵只用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就成了四品武职,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个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但骤然之间,这名新贵将领却又被剥夺了一切职务,成为了一介平民,连小旗都不是了。

不过崔一翔还是个很厚道的人,并没有因为凌云官位升的太快而去攀附,也没有因为凌云失去了官位而去作践他。在凌云无处可去的时候,崔一翔告诉他,可以回火头营来,而且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只有在患难之时,才能够看出真实的交情可贵。这就是战友。凌云就在崔一翔的火头营里继续做他的火头兵。一如几个月前那样。好像这几个月的传奇经历没有发生过一样。

能够保持这样的心态,凌云真的是很不容易了。其他的士兵倒也奇怪,怎么一贬到底,反而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呢。

不说他们,且说刘槐水带着两封文书扬鞭打马赶奔京城,到了京城以后,先找驿馆休息,然后到兵部禀到。顺便把刘鸿给兵部的呈文带去。

主要还是要打听那三名百户的下落,当得知他们暂时收押待堪,还没有发落的时候,他的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在兵部报到之后,他就去找了自己的表叔温体仁。

温体仁听了他的来意以后,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孩子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来替这三个百户来求情。又上香又拆庙,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难道他不知道,一旦这三名百户无罪出狱,就证明之前对于杀良冒功的指控都成了诬告吗。而崇祯的眼睛里最是不揉沙子的,欺骗他意味着什么,温阁老很清楚。

但是他看着眼前的这个表侄,一脸的迷糊相,和他很难说清楚这些东西。

心里真是暗暗叫苦,当初真是犯不上和他趟这个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