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莫家诅咒

莫家的本领是传男不传女，眼看着祖宗留下的本领要消失，莫公每天心急如火的。没有办法，他就吩咐自己的王管家说：“你带着一匹马，去换一个命贱的女人。”王管家带着马去村里，回来就告诉莫公，媳妇成了，木匠老李的三闺女。

这老李的三闺女嫁过来的时候，就被莫家那些妻妾嘲笑有个像男人一样的大脚丫子。老李的闺女没名字，叫李三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嫁过来的，反正她爹让跟着王管家来，她就来了，还以为自己来当丫鬟，没有想到做了太太。

为了要儿子，莫公还是挺卖力的，每天在李三丫的身上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不敢有片刻的休息。这个李三丫脑子有些笨，也不懂男女之事。每天莫公来了以后，她就按照管家的吩咐，脱了衣服躺在**，一晚上不吭不哼的。

等莫公完事了，她就穿上衣服，给莫公打上一盆洗脚水，让莫公睡觉。莫公也不言语，反正这个命贱的丫头，只是一个生育工具。

没多久，李三丫就怀孕了，自己不知道，每天还是和丫头们说说笑笑，在同一个脸盆里洗脸，在同一个饭桌上吃饭。

期间，莫公找人看了几次，都说李三丫怀的是儿子。到了日子，莫公带着成群的妻妾和女儿们就站在门口，那天，天有异象，红霞染红了整个天空，却又落下丝丝细雨。本来是吉像，可这李三丫生了一天一夜孩子都没出来。

接生婆来来回回的跑，也没有办法。莫公咬着牙，拿了一把刀剖开了李三丫的肚子，把孩子取了出来。

果然是个儿子，一家子欢欢喜喜，却没有人管剖开肚子的李三丫，李三丫就这么死了。因为命贱也没有人管。当时，莫公给李家送去了一些银两，称李三丫是难产而死，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孩子没有娘，就交给正妻养着，取名莫长生。莫长生从小就比别人缺根弦，傻子，都八岁了，还能尿到裤子里。

看到莫长生这样，莫公又取了几房媳妇，可是天不遂人愿，莫公五十多岁了，身体也垮了，每天都是壮阳的药罐子，最后看着家里大大小小十几个丫头，寒了心，把心思又放到了莫长生身上。

莫长生也是奇怪的孩子，他呆呆傻傻的和他娘李三丫一个模样。可十岁之后，突然变了一个样，聪明伶俐，简直是神童，说话办事，俨然像一个大人，唐诗宋词更是信手拈来。

这是咋回事？

莫长生的事儿，变成了这个城市茶余饭后最畅快的话题。谈得多了，这神秘的面纱就多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莫长生养了一院子的闺女，大闺女早就过了嫁人的年龄，可莫公为什么不嫁女儿呢？

难道说，莫公一心培养自己开窍的儿子，把女儿给忘了。就算莫公忘了，他们家的那些媳妇应该也不会忘了吧！

关于这件事整个莫家都闭口不谈。慢慢的，老百姓的话题也从莫公的儿子突然变聪明，变成了莫公为什么不嫁女儿呢？这变成了城里最大的谜题。

就在这个当口，城里的挑粪工看到有人在莫家抬着一个大包裹出来，匆匆的出城。就尾随着去了，到了那里看人走了，就过去打开包裹。掏粪工心里琢磨着，就算里面没有啥值钱的东西，这外面的棉布也可以回家做个铺盖。

可掏粪工打开包裹一看，一下子就惊呆了，里面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大闺女，气若游丝的，还活着就给扔了。掏粪工把她抱起来，身体一松弛，这女人嘴里就开始往外流乌黑的黏液，又臭又腥的。

掏粪工当时就想逃跑，但那个女人睁开了眼睛，寻找着最后一丝生机。掏粪工是个善良人，就把她给抱回家了，女人醒了过来，就嫁给了掏粪工，每天蒙着脸，和掏粪工一起干活，伺候掏粪工。

掏粪工没人理会，大家还是在意莫公的儿子莫长生，莫长生又变得特别的奇怪了。他有时傻，有时候聪明，莫公把他关在家里，一直关到十四岁。

那一天，莫长生终于能出门了，刚出来，就被掏粪工从后面追上，一棍子把脖子给打折了。当时，街道上挺多人的，都看见了，莫长生的脸都扭到背后去了，这要是平常人早就死了，可莫长生还眨眼睛，喊疼。莫公找人把莫长生抬回了家。

那个掏粪工当时就进了监狱，监狱干活的传出来的谣言，掏粪工被狱头给悄悄打死了，狱头收了莫公的钱。

自那以后，莫长生就不出门了，他也没死，偶然还能有人隔着高墙大院听见莫长生朗朗的读书声。

转眼莫长生到了十六岁，该娶媳妇了。莫公的家世没有找大家闺秀做整齐，反而花钱给莫长生娶的穷人家的闺女，一下娶了五个，这五个女的都怀孕了，转年生下了大胖小子。

可是生过孩子之后的女人娘家都传，孩子死了，肝肠肺肚全部都碎了，里面黑漆漆的浓汁，像是中了毒一样。这事得报官，但那个时候打仗了，没人顾得上这些事儿。后来城里进了土匪，听说莫公有钱，就去了莫公的家。莫家高宅大院的根本没有人进去过，等土匪进去才发现，莫家早就人去楼空了，剩下的都是干瘪的女性尸体和随处可见奇怪的黄符。除此之外，院子当中还放着一个棺材，打开棺材一看，里面是莫长生的尸体。

土匪看没啥可抢，就走了，莫长生的尸体就在太阳下爆嗮，整整几个月，战事都结束了，莫长生的尸体一点样子都没变。这件事特别稀奇，大家也害怕，新来的知县派来一个仵作，主要是看看为啥莫长生尸身不腐的。

仵作来了之后，用锋利的刀把莫长生的尸体切开，莫长生根本没有什么肝肠肺肚，肚子里干干净净的。看样子是死后被人做了处理，来保证尸身不腐。

因为莫公是个阴人，仵作怀疑是他给莫长生做了处理，也没有多想。莫家销声匿迹，可没有多久，有人在路上看到一个疯婆子，看上去是莫公的正妻。当时疯婆子语无伦次的，大家还是听懂了一些，大概的意思是莫长生早就死了，莫长生给他清理了肝脏，保证不腐。然后用女儿给他续命，养尸。

疯婆子说出这些话后没多久，也死了。渐渐的这个传说就没有人知道了。而莫公本人从家里出来，就去了荒无人烟的北方。

从此，北方多了莫家，不过不再是阴人，而是商人。莫家有个奇怪的现象，家里从来不生女儿，每个男丁如果不在二十四岁前消失，就会暴毙于家中。

所以，莫家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会在十八岁结婚，在留下子嗣后，就离开家再也不会回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在离家之前，将写着自己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石头人，葬在祠堂下面的地下密室，贴上改命符，然后离开。

莫家的子孙都是聪明人，才华横溢。他们无论战乱还是和平，一直保持着威望和地位。这种情况持续到大概十几年前。

当时，莫家的当家人叫莫悟，他特别喜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到二十四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莫家人一样消失，他留在家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莫家的诅咒似乎到此为止了，但莫家的悲剧还不止如此。

莫悟的妻子得了癌症，六岁的孩子得了白血病，莫悟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克服了诅咒，上面还不放过他，把厄运降临在他最爱的妻子和孩子身上。

莫悟不服，他要与天斗，与命运斗。莫悟依靠的依然是莫家祖传的符咒，转运、改命、续命。想做这些，就得需要杀人。

为了妻子他不在乎，杀就杀吧。村里陆续有人死去，警察来了，城里的刑警队来了，他们一无所获，而莫悟行凶的时候，还喜欢带着白无常的面具。闹鬼的谣传越来越被坐实，那是因为莫悟杀的人越来越多。

第一家搬走了，就像一个信号。大家陆陆续续的搬走，莫悟没有人可杀了。但她的妻子更依赖与这种符纸，终于莫悟下了决定，终结了老婆和孩子的生命，将他们葬在风水宝地，让她们的灵魂得以安息。

“你是莫悟？”

白面的故事到了尾声，应该没有了，我终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我面前这个人看上去像爷爷一样老，可他说十几年前他才二十四岁，也就是他现在还不超过四十岁。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莫悟，我在等着最后一个离开莫家的人归位，要亲手切断这个诅咒。”

“你们到底为什么活不过二十四岁？”

李强还是有点不明白，莫悟苦笑一声，不打算回答。倒是闯爷，露出鲜有认真的表情，他说：“故事里莫公的正妻说的没错，现在莫家子孙都是莫长生的子嗣，莫长生不是人，他的子嗣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当他们长大到二十四岁，灵魂完全成熟，阎王爷就会发现他们，将他们收回。”

李强听了吓得哆嗦，李婷拍了他一把：“你别怕，死人怎么可能生孩子，这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真的是故事吗？”

莫悟问完之后，哈哈大笑，笑的让人心里发颤，他猛的朝后面撞过去，身体被铁钩穿透。我能看见莫悟嘴角露着一丝解脱的笑容，但其他人的注意力却不是莫悟的笑容，是莫悟从穿透身体的铁钩流出来的**，应该是血液，事实上却是乌黑发臭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