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个女人是谁

人缺乏的就是信任,我被这个困扰很久了。那些猪卖不出去,不是因为我的猪不好,是因为那些大厂不信任我。

“我想信他一把,会不会有点任性。”

我认真的问陈小玉,现在明显是板子叔对我隐瞒了什么?顺子死的那天,看到板子叔在**。当时,顺子是被发现被逃跑的。

这些都证明板子叔,有问题,我还想相信板子叔,这已经不是任性的问题。这样看上去有些鲁莽。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孩子气,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让我坚持一次,所以我想相信一把。

我看着陈小玉的右眼,想看着她最直接的反应。陈小玉的眼睛很纯净,没有瑕疵。她笑了,很迷人,看得我想把她抱在怀里。

“你想去,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谢谢!”

说完,我忍不住了,直接把陈小玉拉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又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

我去了板子叔的家,板子叔吃的青菜,鸡蛋,有一点咸菜。挺健康的菜,可是桌子上摆着一杯酒,这大早上就喝酒吗?

我坐在板子叔的对面,开门见山的问:“闯爷进无头蛇山的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

“那你不问问,他是怎么出来的吗?”

“无头蛇山存在那么多年了,有许多看不懂的事儿,他是生是死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问啊。”

板子叔笑呵呵的,他是真的不在乎。

但我不打算让自己停下来,我笑了一下,看着板子叔,认真的问:“闯爷把李家的小福救了,也把顺子带了出来,顺子托梦给我。”

“哦!”

板子叔的脸变色了,他伸手去摸酒杯,碰到酒杯还没有端起来,我就按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瞒着我?”

“让我喝一口。”

“那个女人是谁?”

板子叔的脸变得前所未有的痛苦,他使劲把我的手推开,拿起酒杯。

“你想怎么怀疑我都行,我不想说。”

板子叔说完,就想把就酒杯里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我随手一抽,把就酒杯打飞,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瓣。

“大志,你干什么?”

板子叔使劲的喊,我比他声音更大:“让我怀疑你,我要是怀疑你,我会和你说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

“为了这个痛可以杀人吗?”

“我没有杀人。”

我忍不住笑了,大声的说:“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但你能和说说吗?板子叔。”

板子叔沉默不语,我也不逼他。转身拿着笤帚把碎玻璃扫了,然后去橱柜里拿酒杯,可是橱柜里空****的,前些日子被高颖扫**过一回儿。现在这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瓶白酒,我拿了两瓶白酒,递给板子叔一瓶,我自己拿一瓶。

“现在可以说了吗?”

板子叔无奈的笑了,他揭开瓶盖,先给自己灌了一口白酒,这才说:“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我爸二十几年钱帮过你,你都记得,十几年前的事你怎么可能忘了。”

“你小子和你爸可不一样,你爸见到谁都笑呵呵的,你就有点霸道了,就连别人的秘密,也要逼着人说出来。”

我挠挠头,脸有点红,没作解释,板子叔的故事已经开始了,这事追溯到了十二年前,包含了一个板子叔爱的女人,翠兰。

陈翠兰是村西口老陈家的三闺女,比我大十几岁,比板子叔小十岁。陈家在十二年前发生了一件意外,全家死的都剩下了陈翠兰,陈翠兰上吊自杀未果,被人救下后,就离开了村子。当年我还是一个小屁孩,对此事一无所知。

陈翠兰的大哥叫陈世龙、二哥叫陈世虎。都是特别聪明的人,他们当年干得是倒腾羊个子的生意,那时候,村里人大部分卖的都是活羊,羊个子不值钱,钱都被黑心的商人挣了。陈世龙、陈世虎发现了这个路子之后,就干起了宰羊的买卖。

把活羊宰了,分开卖,羊头、羊皮、羊蹄子、羊下水、羊肉,就连羊骨架都被分了出来。这样分开卖,他家一个羊能卖两只羊的钱,那一年,陈家量两兄弟就脱贫了,这俩没人要的光棍汉,变成了抢手货,好多人都想把闺女嫁给他们。

可是陈家老人死的早,剩下陈家三兄妹相依为命。陈家发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同意妹妹的事儿。

陈家妹妹陈翠兰,手很灵巧,会扎纸人。因为工作的关系,陈翠兰和板子叔接触,板子叔这个人虽然爱喝酒,但性格宽厚,又挺会照顾人。渐渐的,陈翠兰就觉得板子叔虽然大了他十岁,却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两人越走越近,陈翠兰经常给板子叔送饭,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在外人看来,俩人做的都是死人的生意,算是搭伙过日子。

只是没有想到,陈家还有财运,发财了,破土房推了,家里换了三间红砖铁皮顶的大房子,三兄妹一人一间。

陈翠兰挺高兴,可是他的俩个哥哥,有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离开板子叔。原因很简单,板子叔不但没钱,还比陈翠兰大十岁。

女人一旦动了情,可不在乎钱,她不同意和板子叔分手。陈世龙和陈世虎,这两个兄弟有点霸道,也不让陈翠兰做扎纸人的生意了,干脆把她锁在新房里,不让他出去。

另一方面,陈世虎还找板子叔去谈判,说要给板子叔两千块钱,让板子叔断了这个念想。板子叔可不是什么说书的,这事在他嘴里说出来,淡如水。他也没有什么语言组织能力,吐噜噜的像是流水账。

但是,我还是能听出来,板子叔的心是碎的,怪不得他现在天天借酒消愁的,还终身未娶。

“你答应了陈世虎的要求?”我忍不住的问。板子叔喝了一口酒,苦笑,又喝一口,笑不出来,还要喝,被我拦住了。

“我答应了,还收了陈世虎两千块钱。”

“你收钱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虽然我是最近才和板子叔接触,就凭多年前,我父亲救过一命,他用一辈子来报恩这件事情上,我就觉得板子叔的人品没问题。板子叔也许因为自己穷,可能会答应不再与陈翠兰来往,但他竟然还收钱?

“为什么收钱?”

“我想,既然我收了钱,就不会在找翠兰,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说到做到。”

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有些东西,你越想把它拉开,它就越反作用力想要贴近。人的情感就属于这种范畴之类的不明物体。

陈翠兰和板子叔都是遵守规矩的人,在这之前,陈翠兰给板子叔做饭,两人互相照顾,彼此扶持。他们走的很近了,却连手都没有拉过,偶尔身体撞在一起,双方都会面红耳赤。

陈翠兰被哥哥放了出来,她听说了板子叔收钱的事情,两人约在无人的地方做分手的告别,可是……他们抱在一起哭,流泪,亲吻,做更疯狂的事情。

他们就像偷吃了禁果的亚当和夏娃,爱着对方,无法自拔,他们在一起迷失,更渴望得到对方。

那时,陈世龙和陈世虎并没有发现妹妹的异常,他们准备把生意扩大化,如果那样的话,几个冰箱都不够用了,必须有一个冷库。

我们村里有个现成的冷库,冬暖夏凉的,就是西山的山洞,这里冬暖夏凉的。这个山洞和无头蛇山那个不一样,并不是天然的,他其实是七十年代,一次全国军事布置中,村里为完成任务挖掘的防空洞。

那个防空洞好久没有人用了,陈家兄弟给了村干部一些钱,就有了防空洞的使用权。但是,那个防空洞里面阴森森的,陈翠兰进去过一次,总做噩梦。

陈翠兰是做扎纸人的声音,对于一些灵异的事儿,也算是略有耳闻。她觉得自己的梦,不对劲儿,就让板子叔给看看,板子叔在这方面更专业一些。而且,板子叔也觉得,这可能是改善他和陈家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偏偏在这种时候出了事,顺子在麦地里看到了**的板子叔和陈翠兰,而且板子叔也看到了顺子,他忍不住的追了过去,想着顺子这孩子别胡说八道,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他和陈翠兰两人都无法见人。

但是,顺子太聪明了,跑了几个拐弯,就把板子叔给甩了,等板子叔找到顺子的时候,顺子已经死了。

而且,板子叔在顺子的身上发现了黄符。这可是板子叔追寻了多年的东西,板子叔都没有想过,这种不多见的黄符能重现人间。

他盯了好几天,这个杀顺子的凶手一直都没有出现。

当板子叔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之后,陈世虎找来了,他找板子叔去陈家,说是有事商量。板子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结果到了陈家,就被陈世龙和陈世龙关在屋子里一顿毒打。

板子叔没有还手,他和人家的妹妹**,毁了陈翠兰的清白,挨一顿胖揍,板子叔自己都觉得,这是应得的。

但是不凑巧,板子叔闻到了陈世虎身上有一股子死人味。这是板子叔的一样特殊本领,作为守灵人,他长期与死人接触,能闻到连狗都闻不到,只属于死人身上的臭味。这陈家的父母死去多年,家里又没有丧事,陈世虎身上哪来的死人臭。

板子叔琢磨了一下,目前发现他和陈翠兰关系,就是顺子这个孩子,顺子死了,那谁告诉陈家兄弟,自己和他们的妹妹**。

几乎是下意识的,板子叔就问了陈世虎一句:“顺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这句话一下把陈世虎问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