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祠堂纷争
令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敞开的庙门外突然吹进了一股阴风。随着寒冷刺骨的阴风,神台上蜡烛的火焰跳了两下终于被吹灭了。
在整个过程中,柱子始终用手捂着我的嘴,生怕我叫出声惊扰了来归位的亡魂。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了,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算见过猪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蜡烛的熄灭,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就隐约传了进来,一股阴风围着神台转了几圈之后,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形就带着荧光飞到了塑像前。又围着塑像转了两圈,两个透明的人形便无声无息的飘进了塑像里。
四周再也没了其它的声音,柱子推了推我说:“好了,这两尊神已经归位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胖子带着我们准备告辞离开飞鹰崖,因为他那辆面包车里没了来时的东西,好几个徒弟被他很委屈的塞进了车里。
张胖子笑眯眯的跟老村长和刘会计等人握手告别:“不是我爱说废话,老村长,这几天伙食不错,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记着找我啊……”
张胖子一句话把老村长给噎了个跟头,心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再有事也不一定是我去找你了!
我跟柱子和满囤享受了特殊待遇,又坐着小巴踏上了归途,虽然多走了几步才到车站,但好歹也比被张胖子塞进面包车挤出毛病来强得多。
回到东乡,我大大咧咧的推门走进了院里,不想还没站稳,就有一个人猛地蹦了过来,指着我没大没小的问身后的柱子和满囤:“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孙海峰?”
我定睛一看,不知道眼前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姑娘,二十郎当岁的年纪,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长相儿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但看上去却是青春洋溢天真烂漫的样子。
柱子和满囤好像都很害怕这个姑娘,满囤胡乱点头嗯了一声,低着头就走,不想一下子撞在了影壁上,当时就捂着脸哎哟了起来。
柱子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给我介绍:“这就是师父的女儿……”
不想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那个姑娘劈手揪住了耳朵:“你怎么说起话来口气比我爹还老?直接告诉他我叫张聪慧不就得了?”
一听这姐们儿的名字,我不由得开心的笑了。心说你们爷俩可真会起名,一个英俊,一个聪慧的……
可还没等我笑够,张聪慧就捎带脚儿拧住了我的耳朵,嘴里得意的叫道:“看你还敢不敢笑?”
张胖子闻声赶了过来,一边笑弥勒似的把张聪慧的手抻开,一边笑模笑样的数落道:“你这丫头可真是!不是我爱说废话,你欺负欺负我这俩徒弟也就得了,干嘛连我大师兄的儿子也一块收拾?”
张聪慧可不管那一套,笑着把腰一插:“我要你管?”
张胖子只得冲着我连连苦笑:“不是我爱说废话,这丫头从小让我给惯坏了……”
闹了这么一出儿之后,我很快就跟张聪慧混熟了。第二天我正在院子里跟柱子学和泥,张聪慧就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说实话,我其实很喜欢这个小师妹,她口无遮拦心无城府,还是蛮可爱的。我笑着说:“和泥也不耽误聊天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张聪慧想了想突然摇起了头来:“每次都是我先开口,不如这次你先说吧!”
我听了忍不住腹诽,还我先说呢?你已经说了一百八十多句了!
但为了避免她的肢体攻击,我还是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你好像刚从屋里出来?”
“没错儿,每次来了客人我爹都非让我进去倒茶,哼!”
“屋里的客人是来干嘛的?”我一边和着泥,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她瞎聊。
张聪慧想了想才不确定的回忆着说:“好像是说……好像是说……牛头村那边出了问题……”
我奇怪的追问她,牛头村能出什么问题?张聪慧忽然拍着巴掌叫了起来,说听那人说是因为祠堂的事儿。
我正在琢磨着张聪慧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张胖子已经把客人送出了屋外。看见他那张满是肥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想必是收了人家不少的好处。
客人走后,张胖子大声的招呼满囤和柱子过来,然后朝着周围傻站着的徒弟们大声吆喝:“不是我爱说废话,你们是站在这儿等我发肉包子是怎么的?”
徒弟们听了哄堂大笑,霎时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张胖子先是抱怨了几句业务太多忙不过来等等一大堆的废话,然后才眯缝着眼睛把话头引到了正题上:
距离东乡大约四十公里,有一座村子名叫牛头,因为一道山谷把村子隔成了两半,左边坡地上略高的被称之为上牛头,右边的山坡略矮的被称之为下牛头。可因为两个村子离得太近,从民国那时起就被笼统的称之为牛头村。
由于历史原因,这个村里的大姓高家和李家分别住在上下牛头,可能是祖上有过积怨,两家世世代代男女不通婚,老幼不往来。就连祭祖的祠堂也是一家一个。
前一段时间,上牛头的高家接连出了两次大事儿,先是他们村的小煤窑发生了垮塌,十来号壮劳力全被捂在里面没有出来。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上牛头村的小学后边又发生了泥石流,上课的孩子又死了不少。
不知道谁出的主意,找了个算命先生来掐指一算,说是他们的祠堂被人动了手脚。
高家人一气之下就集合壮丁去找下牛头李家的晦气,不想还没走到地方儿,就跟同样气势汹汹的李家人碰了个正着。
原来李家也是来兴师问罪的,说是有人在他家的祠堂里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要不是有人事先报告了派出所,两边差点就发生了械斗。在这儿蹲点的副乡长出面调解,但高,李两家却非要论个是非曲直不可。
因为这两座祠堂都是张胖子祖上修的,所以两边的族长特意打发人过来诚意邀请。
好在两边村里都有土豪,没费多大劲儿就凑出了一笔可观的报酬。
说到这里,张胖子心事重重的对着我们三个叹了口气:“不是我爱说废话,祠堂里的事情是最是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