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帮忙送鬼
老妖说到帮村民弄干净作祟的水鬼，这群村民显然是不信的。若是有本事的先生，怎么会当了流民？再说了，一个只会整天吹牛皮和一群孩子讲盗墓故事的猥琐老男人，还能干过力气大得能拉下一头牛的水鬼？
老妖一看村民脸色，分明不信。当下把我松开，从怀里掏出罗盘来，高高举起大声道：“看到没，看到没。罗盘！”
这年头谁没事带个罗盘走，不是阴阳先生就是江湖骗子。我也不知道该给老妖定性为哪一种。
“你都会些什么？”一个村民试探问道。
“那……”老妖听到有人问，估计睁眼扯着嗓子说自己多牛逼，话到嘴边，立刻改口说：“我会送鬼！”
“送鬼听说么？”老妖解释道，“就是把鬼送走，安抚鬼魂的。都是鬼，对这个水鬼肯定也是管用的！”
人性淳朴，也险恶。这些可爱的村民很快就被老妖给忽悠够了。不但没有对我们怒目而视，反而如座上宾般对待，一口一个师傅叫得老妖乐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可惜，在一番奉承之后，重头戏开始，所有人都问什么时候送鬼，要不要请大仙开路。他们很急促，是被河中水鬼给吓怕了。
老妖真的疯了，满口答应道：“没问题，都没问题！你们就瞧好吧！”
不过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寨子上的能人没来，说是要准备准备符咒器材，叫村里人晚上不要乱跑，这也方便了我们，要不然让行家一看我们的手段，一眼就能认出是假的。
当夜，已经过了十一点。我清点着准备送鬼的工具，虽然我们不会送鬼，但是这些村民也不会，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他玛知道你会不会？
香蜡纸烛要有，给鬼准备的冷饭也要有，已经冷了的一只烧鸡好像有点硬的样子，不知道吃着会不会塞牙。
今晚月色全无，黑灯瞎火的，我们三个在屋里准备出门。白天的时候已经说好了，这次送鬼不像在屋子里那样念叨，这个水鬼太厉害，盯住了整个村子，用传统的方法是不行不行的，所以我们要从村尾念祝语一直到村头，此期间所有村民都不能出门，都要在屋里。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送鬼，太多人的话阳气太旺，害怕鬼不敢跟着我们走。再说送鬼时害怕鬼不肯跟我们走，到时候村里人都出来了，屋里空虚，没有人气，还不知道鬼会随机跑到哪一户去。
这些都是老妖的说辞，没想到这些村民真的信了。他们不敢出来，不想把自身置于险地，开玩笑，鬼这种东西，谁愿意靠近，巴不得能够不去呢！老妖的话正中村民下怀，一个个开心的笑了，纷纷向我们道谢。
一打开门准备出去，哪知道一阵冷风吹来，给我冷得打了个冷颤。一看屋里就我们三个人，屋主人早就和他家人回房躲着了。我也不客气，从祭祀的神像下抓了一壶酒走。
村尾这个地方我留下了极大的怨念，听说是一位寡妇的家，就是我在小庙见鬼那晚上来敲门，被村民捉到了差点挨打。
“你念祝语啊！”我催促老妖赶紧念，念了赶紧走，到时候被那个闲的蛋疼的家伙看到我们又在寡妇门前徘徊，不好解释。
“你来念吧，我也不会啊。”老妖为难的说。
我念你大爷啊，我怎么会念祝语，乘法口诀我倒是会。
闷汉端着一个破筲箕，上面摆放了香蜡纸烛，我手上的东西就让我吞口水了，烧鸡一只，烧鸭一只，米酒一壶，还有银元几块。
“别扯了，先把蜡烛和香点燃。”我建议道。
等到蜡烛燃烧，香上有了三个红点。我说：“装得像点，要不扯着嗓子吼两声？”
“有道理！”老妖这次同意了我的话，大喊一句：“送……”
“送神走！”闷汉从中岔了一句。这厮嗓门儿果然犀利，直接就把老妖的声音给盖了。然后嘿嘿笑到：“你说送神和送鬼，那个更高级，更神秘？”
好哇，一个个都是人才啊！关键时刻不仅不掉链子，脑袋反而如同加了把火，把脑积水全部蒸干了一般的机智。有此队友，何愁不兴！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老妖开始大声念，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只有我在他后面听得真切：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真是乘法口诀，要逆天了！
人都说：眼不见，心不烦。更是不敢直视自己恐惧的东西。鬼就更加厉害，你看它一眼，鬼就有感，能够凭那股感觉找到你。所以从我们大喊的一刻起，恐怕村里的许多人都把头埋进被子里。
外面，风果然很大，又冷，端着这东西又累，加上真的很怕遇上水鬼，又怕。没一会儿，就感觉手臂被冷得僵硬，端筲箕的手臂也开始发酸。
还好刚才出来时机智，拿了一壶米酒走，不然等我们走出了村子，只有冷的烧鸡烧鸭没有酒，那岂不是不美？
“耗子哥！”闷汉在旁边小声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筲箕变得重了许多？”
“端久了手臂关节僵硬，都这样。再忍一忍吧，到了村口就好了！”我劝到。闷汉的筲箕重量可能和我的差不多，可是他那里有蜡烛和香，所以他要用更多的精力去控制平衡，不使蜡烛和香倒下。
“你能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么？”闷汉神秘的跟我说，“你在听听，后面是不是有脚步声？”
闷汉故作神秘的神态与语气都让我感觉到背后有一阵阵发凉，不自觉的就已经凝神屏息开始听后面是不是真的有脚步声。
“踏……踏……”
玛的，好像真的有脚步声。卧槽，我脸上一麻，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有冷风往我脖子里灌。当即害怕的骂到：“卧槽你大爷，别吓我，老子还能撒出童子尿，按道理来说我还是个孩子，会被吓掉魂的！”
“别说了，能把筲箕端稳不？”老妖脸色苍白的回头对我们说，“你俩说话不专心走路，火把一闪一闪，我看到地上我的影子晃动，太吓人了！”
“要不咱们靠近点，来说故事吧，反正说得小声，谁能听得到咱们说些什么，我不信谁这时候敢隔着窗子在屋里偷看。”老妖建议说。
“好，你这么一说，倒真的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闷汉走路小心，弯腰呵护筲箕上的蜡烛，一阵风吹来，这厮赶紧把火苗护住，然后抬头来对我嘿嘿一笑。
卧槽！这笑容，当真恐怖，就像晚上有人把手电筒拿着从下巴照上来的效果。
接下来，没有一丝防备，闷汉直接就给我们讲起了鬼故事！
话说当年有一户人家，也是家里闹鬼。请了一个巫师到家里去送鬼。晚上，巫师在那户人家里念完祝语，让他的弟子挑着送鬼要用的祭品出门。
巫师在前面念祝语，其弟子在后面跟着。等走了一段路程后，弟子在后面觉得担子越来越重，最后不能挑起。巫师过来一看，叹气说：“这是个冤魂，我送不走！”
何等应景的一个鬼故事！听的我头皮发麻，后背发冷。最后我和老妖都夸闷汉说得好，还亲切的问候了闷汉的大爷。
终于走出了村子，可惜那条河我们不敢靠近，于是一个转折，顺着路边的小路就走，走一段后，闷汉把端着的筲箕往地上倒扣下去，连同筲箕里那个装了冷饭的破碗一同扣在地上，把纸钱烧了，要做就要做足。
随后我们在树下清理出一块地方，就地坐下开始分食烧鸡烧鸭。
“吃了赶紧走，玛的，在这村里都被吓出病来了！”老妖一边吃一边抱怨。
这群村民太过彪悍，动不动就是喊打。我们外头来的流民，在这里就是外人，很惨！
只是他们彪悍归彪悍，却没想过我们是打算今晚借着送鬼的名义出村子，然后吃饱了好跑路的。
哥们儿几个也不是那种能“牺牲我一个，造福千万家”的大圣人，如今这地方又是闹鬼又是死人，村民对我们的态度也是凶残，别看他们现在对我礼遇，那是因为我们说会送鬼，若是这次送鬼不成，回去了还不得新仇旧恨一起清算？不如趁机会，能跑路，就跑路。
“嘘！”
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用手悄悄把蜡烛的光亮蒙住，只见那边有一团微弱火光传来。
“鬼火么？”老妖悄声问。
“不，是谁打着火把过来了。”我一边回答，一边用两指一捏蜡烛火焰，把蜡烛掐灭。
“猥琐起来！”我小声说。
三个人悄悄起身，往树林里挪动，最后找到一个大概一米左右的落差，躲在后面，上头又有枯草，可以躲避。
火光越来越近，一团黄色火焰随着人走动上下起伏。我从枯草间看过去，是两个人影，太猥琐了，没有一丝停留，直接往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