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内鬼

在我把錾子放在狗头雕像上,举起石头的那一刻。眼神一扫周围,看到所有人都变得错愕,恐惧,一个个瞪大眼睛双手往前伸出,做出口型大喊:“整不得!”

对此我充耳不闻,哼,一群庸人。不懂哥们儿暴力美学的好处,看我分分钟搞死它!

“呀!”我一声喝给自己助威,右手石头随声落下,一声连绵刚响,石头砸偏了,从錾子上刮出一串火星,比米粒还小的碎石震开,往我眼睛里飞来,一转头。左手大拇指一阵钻心的疼痛,卧槽!这是何等的曰狗,打到手了。

“拉开他!”范飞看我暴力开锁失败,砸到自己的手。立刻让两人跳过来架着我拉开。

我眼里进了灰尘,睁不开眼,只好闭上眼睛骂到:“你妹的,松手,你敢这样对老子!”

泪腺开始受刺激,眼睛自我保护下,泪水很快涌出,我眨巴几下眼睛,刚刚把眼睛睁开,只见一个黑色手掌遮蔽了火,屏蔽了光,以风的速度向我压来。

啪啪两声清响,因为之前脸上和鼻子上受了伤,被两个耳光一抽,直接将我打懵,睁开眼,眼睛都不知道转,目光不移,直愣愣盯着前方。闷汉在凑过来,嘴巴一张一合,焦急的问我什么话,可惜我耳朵里全是嗡嗡声,听不到什么声音。

“耗子哥,你没事吧,耗子哥,你没事吧!”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身后两人把我架着不能动,闷汉老妖齐齐盯住我,闷汉一边摇晃我,一边问。老妖则是用破布帮我擦鼻子里流出的血。

“我日你先人!”我嘴里虚弱的骂了一句,呸一口混血的浓痰吐在闷汉脸上。

“你又打老子,你个狗日的!”我一边骂,一边感觉脸上有些绷紧,又他玛被两耳光抽肿了。

“咳咳……”一口淤气积在胸口吐不出,压抑的厉害,等我咳嗽到喉咙发痛,才吐出一口,顿时觉得身轻体快,舒服了许多。

我挣扎出两人的手臂,往闷汉身上靠过去,平静的说:“打嘛!”

我往前一步,闷汉就退后一步。“打啊!”我甩甩头,手里的石头紧紧捏住,怒骂道:“打啊,草泥马打啊!”

“我错了。”闷汉退后几步说,“我怕你中邪了,我错了。你别骂我妈。”

“呵呵。”我笑了,一股怒气已经爆发出来,老妖想过来劝我,被我躲开一步,手指指着他:“不管你的事,少来!”

等喝止住老妖,我继续朝闷汉靠近,手中石头稍微举起,随时可以投掷出去。咬牙切齿对闷汉说:“你不是很能打么?来啊,打啊!”

“我……我……不是我……”闷汉一边退,一边想要解释。他可能还没见过像此刻这样暴躁发怒的我,结结巴巴反而说不清楚了。

“草泥马!”我大骂一句,一个快速转身,手里石头猛的朝身后的人砸下去,只感觉到手里的石头已经打破了什么东西,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石头砸破皮肉的感觉!

“呜哇!”被我砸中的那人抱头惨叫一声后就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也没有翻滚,嘴巴张大发不出一点声音,血液从他的指缝流出。

因为现在已经是接近正午,人体血气正是最旺盛的时候,那些血液从他额头伤口流出,捂都捂不住。

这人是范飞带来的家臣,此刻被我一石头打翻在地。再加几下,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范飞见到自己的家臣被我打翻,也是脸色巨变,掏出枪就对准我,大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骂了一句傻叉,走到那个家臣身边,蹲下后拨开他捂住伤口的手,说:“你笑得很灿烂嘛,傻叉。挑唆人的技巧你也用得熟练至极嘛!”

众人听我一骂,也听出了一些意味,纷纷站在原地。所有人都没有动,因为他们本是流民,跟这人根本没有关系,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在乎这人的死活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再多说,说一万句不去做一件事,将这人腰间的布包取下,打开绳结后,倒下。糯米,黑狗血,符咒,墨斗线。他的东西都是真货,甚至有些东西我们都没有。

“为什么大部分人带的东西都被掉包了,你的却没有,甚至带的东西比我们还要足,比你的主子还要多,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么?”我抓住这人的手臂说。

这厮也是个聪明人,一听我要说出对他不利的话,赶紧在地上惨叫抱头翻滚,以此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好让我说出的话不再受人关注。

“刚才我被人架开,也是你在范飞耳边出的主意吧!刚才闷汉会出手打我,也是你在背后吹风。”我站起来后,居高临下看着这人在地上翻滚惨叫的做戏,压制不了心中的愤怒,等他滚到我脚边,早就蓄势待发的右脚猛的往前踹出。只听一声清响,咔的一声从那人胸口传出,被我一脚踢断了肋骨。

我脚下的鞋子也不是当下就行的普通布鞋,而是经过改造特制的铁质牛皮鞋。鞋底的前端和后跟各镶嵌了一块铁板,鞋面也用牛皮制成,石头都要被踢碎或提出白印,更何况是人,那可真是碰碰就伤,擦擦就破。

唐代诗人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就写到: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其中的谢公屐,就是南朝诗人谢灵运所发明,谢灵运家境丰裕,他喜欢徒步翻山越岭,是个登山爱好者。他所发明的谢公屐,就是脚下有两个木齿,上山时取下前齿,下山时取下后齿,以协助爬山和下山。

这位登山爱好者,不仅诗写得好,还是个业余科学家,对鞋子改造。

宋代叶绍翁也说过一句话叫“一枝红杏出墙来”,不过前面的诗句是“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也说穿木屐的事。

但是现在,鞋底都变成软底,要是有个硬底鞋去踢人,还不相当于是拿石头去砸鸡蛋,阴不死人都要痛死。我们这次进来墓室的主要几个人,脚下的鞋子都是这样被阴人改装过的。

“现在你不用演戏了,我已经成全你了。”我扔掉石头说。

范飞听出了我的意思,立即问那人:“你真的背叛我了么?”

“没……没有。”那人脸色苍白,上面全是痛出的汗水,痛苦的说:“我怎么会背叛范家呢?我在范家多少年了?我怎么会……”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范飞指着地上散落的东西质问。

那人眼神恍惚一阵,才回答说:“反正我们已经进入了这里,都快要进入到墓室里,他们就没有用了,为什么一定要分给他们那么多好处?”

范飞看了看我们三个,再看看这个家臣,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

“可是东西被调包是进入墓穴之前,再说,凭你一人,恐怕也不能完成调包三十几人的任务吧!”我看着剩下的六人说,“也许,之前在半路上加入丁丁猫的队伍的人,也不排除有人冒充流民,就是为了混进里面来。”

“这……”范飞突然猛的抬头,他脑门上全是汗水,顺着脸往下划出一道水痕。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这一次,范飞语气肯定而寒冷,十分肯定这人已经背叛他了。

“我没有……”这人还想狡辩,但随后一看范飞脸色,就泄气的蜷缩在地上说:“他们给的酬劳太多了。能把我从一个家臣变成地主。我爷爷把我爹卖给范家,我是卖身仆人的儿子,我不想我的后代也是卖身仆人的儿子!我要当地主,我要当地主!”

这人说着,从地上颠颠撞撞起身,自己就往轮回井跳下去了。没人阻止他,甚至为他让开一条路。因为怕与他接触后生出什么事端来。

那人自己跳了轮回井,已经尸骨无存。所有人都一同松了一口气,因为少了一个在背地里随时都可能刺他们两肋的卧底。

“快出去吧!”有人建议到。

“为什么出去?”一人问道。

“你还不懂么?根据耗子专家的推测,我们之中卧底不止一人,洞外也许也有卧底。要是我们这次出去得晚,可能会在这个洞口被那些守护断后的人堵住”。

我吐了口气,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既然其他势力都知道了我们在这座黑墓里所做的事。还不早早的派遣人暗中观察我们的动向。这次一出去,等待我们的多半就是枪口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山上暗中注视,从我们进入这个墓穴后,多半就已经派人过来了。

要是我们这会儿就这样出去,被他们抓住了,根本就没有一点价值,连和他们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当下,只能继续往墓室里走,进入墓室里拿到宝贝,才能有和别人谈条件的资格,才有活命的资格,不然只能是被灭口!

我对众人说出心中所想。一时间没了声音,所有人都皱眉。现在只能是有这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