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上幽灵 海盗船
我看了眼赵娜。
“那你让我如何信你。”
赵娜的目光望向了远处海滩边高耸的墓碑。
眼神里有我无法言说领会的悲戚。
她说。
“你们找人，我也找人，果果的尸身在海底，那不过是一座冰冷的衣冠冢，我要找到他，我要替他报仇。”
我看着她说道。
“考古队不是已经给了答案？”
赵娜不禁一声悲凉的嘲笑。
“答案？一座冰冷的衣冠冢，一份冰冷的荣耀？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们是不起眼的小人物，目光短浅，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小人物也该有小人物的答案。一句“斯人已矣”不该是果果的终结。”
我望了眼远处海滩上高耸的墓碑。
“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并不能作为我信任你的条件。”
朱小凡扯了扯我的手道。
“冬生，差不多得了，我感觉你有些过分了，她要跟你就让她跟着呗，咱们又少不了一块肉。”
我看了眼朱小凡，不知道这死胖子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感性没有错，但有时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死人。
“随你。”
我冲着朱小凡说了一声，转身去找白天租过来的水上飞艇。
赵娜此时忽然回过头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黑暗的海面，上下不接的说了句让我听得模棱两可的话。
“来了！”
我转头看着她，一脸的疑惑。
“大姨妈，这时候来，不巧吧，这附近也没有商店啥的，要不你憋一憋。”
旁边的地中海，和朱小凡也是一脸懵缺的看着赵娜。
朱小凡稍微愣了几秒后，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赵娜围上了，这死胖子撩妹功夫没少琢磨。
尤其是像赵娜这样的漂亮女孩，他乐得献殷勤。
赵娜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管朱小凡的动作，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远处黑暗的海面。
我被她这突然有些“神经质”的表现给慑住了，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去。
“那里有什么东西？”
我话说完几分钟，黑暗的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轰隆溃耳的破浪声，还有长长的撕裂一般的汽笛声。
紧接着不久，一道强烈的光像是一支巨手，扒开了海面上的黑暗，光影里一艘庞然大物犹如海上幽灵一般劈波斩浪，朝着岸边快速驶来。
“是大船，大船回来了。”
旁边的地中海此时突然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的说道。
我瞅了他一眼。
“有必要那么激动，又不是你失散多年的爸爸回家？”
地中海一把抱住我，差点亲了我两口，我急忙将他推开。
地中海挥舞着手说道：“你们不知道，大船回来会带回许多海上或者异地的奇货，许多富贾权贵，都在船上，我一晚上在船上就能挣个十几万，对了你们要不要上船挑点奇货，都是熟人我带你们上船，给你们优惠价，两千。”
上个船就要两千？我看了眼地中海，终于明白他为啥这么激动了。
这比他失散多年的爸爸还要亲呐。
“冬生，如果是真的，我倒想上船瞧瞧了，你知道我那店里没什么好货，能带个回去镇店……”
朱小凡这时候往我旁边凑了凑，拉着我的手一副撒娇模样的说道。
我恶寒的打了个冷噤，一把甩开这死胖子的手。
“要去就去，别整这死出。”
闹归闹，我还是理解朱小凡对于奇货的渴望和追求的。
我又往赵娜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于即将靠岸的大船，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有反应的，唯独只有她。
一脸的平静，这种几乎心沉如水的平静，让我不得不升起一丝警觉。
呜呜……
随着劈波斩浪和汽笛声越来越近，海面上的光更加的强烈。
强烈的光影下，我几乎可以看清楚这个幽灵一般庞然大物的轮廓。
还有一面旗帜！
一面骷髅旗！
骷髅旗上的骷髅是半边头骨，眼骨眶里嵌着一粒金砂。
竟然与来渤海之前，城南院子里老槐树下，老先生送我的骷髅配饰一模一样！
“是……是海盗船……”
地中海也看清楚了这艘庞然大物的样子，整个人变得极度的惊惧恐慌起来，狠狠的噎了一口唾沫后两股颤颤的说道。
“是海盗船呐！”
海滩上的人都慌乱起来，奔走呼号，甚至响起了警鸣音。
“跑啊，傻愣着等死！”
我惊愣之余，冲着旁边同样陷入惊惧的朱小凡大声喊道。
“哎！”
朱小凡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我来不及再做其他，亡命朝着远处奔去。
嘭！
还没跑出多远，一声炸响，跑我前面的地中海脑袋突然开了花，像是一个大西瓜突然爆开。
腥热的鲜血和脑浆子飙得我满脸都是。
我顿时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双手抱头蹲在了海滩上。
海上幽灵一般的庞然大物这时候也抛锚靠岸。
一个穿着船长服的男人站在船头，抬着手里的条子鸣了两声，嘴里发出一道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振奋呼号。
海盗船上的海盗应声蜂拥而下，瞬间围住了整片海滩。
一顿疯抢，有小动作的全杀了。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疯扫，寻找着朱小凡的身影。
我还真的怕这死胖子这时候热血冲头，玩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烂梗，步了地中海的后尘。
一圈扫下来，朱小凡我没有看到，却看到了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
前面说要和我合作找主墓的赵娜！
此时笔直的站在海滩上，依旧是平静得心沉如水。
“妈的，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我看着赵娜的方向，恨恨的骂了两声。
现在整片海滩上的人都抱头蹲地，就她独特，这不是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裸的侮辱吗？
关键的是那些海盗竟然，不理她！
绝逼是一伙的。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呜呜！”
不多时海盗船上响起了一声撕裂的鸣号，海滩上的海盗开始往船上不停的赶人，男女都不放过。
有对年轻的夫妇不忍年幼的孩子嘶声力竭的哭嚎，挣扎着跑回来，当即就步了地中海的后尘。
剩下的人再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海滩上又响起一阵阵哀嚎声，前几分钟还是“人间美好”，短短时间里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我很快也跟着人群被赶到了大船甲板上。
此时海滩上，已经只剩下哭嚎的幼童。
还有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过的赵娜。
“启航，归！”
船长一声命令，海盗船上的海盗都齐声响应起号子。
“归！归！归！”
声震海岸，各司其职，解锚掌舵，大船破水。
我站在甲板上回望了海滩最后一眼，仿佛看到有个小女孩嘶声力竭的哭喊着“爸爸妈妈”扑进了海水中。
紧接着海滩上一直没挪窝的赵娜也扑进了海水里，一把把这小女孩甩到了海滩上。
后面的我就看不见了。
因为赶人的海盗这时候猛地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
“看什么看，下舱！磨磨唧唧想在脑袋上开个瓢啊。”
我和一群人一起被海盗赶下了舱，过道里是震耳欲聋的绝望呼号。
海盗打开一道舱门，将我和最后一批人一起塞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闭了舱门。
船舱里人挤人，肉贴肉。
我挤在人堆里，听着船舱里此起彼伏的绝望呼嚎，未发一言，不是我淡定，是从驼背老头那里学来的经验告诉我。
这个时候我该做的不是哀嚎，而是保存体力伺机脱险。
“冬生……”
我眯着眼睛，养精蓄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船舱里响起。
我往后边一瞧，是朱小凡。
看见这张熟悉的胖脸时，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还真怕他隔了个屁的了。
“过来……”
朱小凡朝着我招了招手，我望着他的方向道：“搞哪样，保存体力！”
朱小凡使劲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再次朝着我招了招手。
我看了看前后左右的空隙，挤过去怕有些难。
“有什么你就说！”
朱小凡往他身后指了指，不知道那后面有什么。
“你过来啊！”
我实在拗不过这死胖子，只能勉强的往后面挤过去，幸亏我这身板没他身上那么多肉。
纵是如此，我也是差点挤掉三斤肉，才来到朱小凡身边。
“神神秘秘的，跟跳神的一样，你到底在搞哪样锤子。”
我看着朱小凡没好气的说道。
朱小凡往后面的角落指了指，后面角落里啥都没有。
我皱了皱眉头。
“什么？”
朱小凡看着我道：“不觉得宽敞透气些吗，这人一被塞进来都拼着命的想出去，就往前面挤，凡爷我就找到了这个风水宝地，怎么样！”
后面角落里的空间确实余出来一些，人舒坦了不少。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舱墙就闭上了眼。
朱小凡这时候在我旁边蹲靠下来，拉了我一把道。
“冬生，这么仗义的事你连个谢字都没有，不地道！”
我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懒得和这死胖子扯几把闲蛋。
“冬生，这船你说要去哪里啊，虽然说风浪越大鱼越贵，但咱们毕竟不是打鱼的……”
得，有这死胖子在身边，想要好好休息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好好的和他“唠唠”。
我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问道：“知道当时某个年代非洲往欧美运送黑奴的货船吗？你现在上的这艘船有可能就是那样色的，别反驳我，这可是海盗船，他们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