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情是什么003

“清儿,你主菜点什么,自己看一下。”吴波看着菜单,招呼了一声清儿,开始点菜,“主厨沙拉、鱼子酱配芦笋、三份龙虾清汤,我们俩的主菜要一份烤三文鱼,一份法式鲈鱼。还有,这款白葡萄酒。”吴波合上菜单,对服务生说。

“我们俩?吴波,你都没问我,这两样我都不想吃,我想吃牛扒。”小雪有点不太高兴。

“听我的安排吧,晚上吃牛扒不容易消化,吃鱼热量低,好吸收,我安排得不会错,你听话就好了。好了,就按我说的上菜吧。”吴波非常肯定地说。

听完吴波的话,吓得本来也想叫一份牛扒的清儿忙改成了虎虾。

一道一道菜上来,小雪兴致不高,每一道菜都只吃了一点,清儿不停地找些有趣的话题来试图打破这种尴尬。主菜上来了,小雪看着她面前这道法式鲈鱼,没有动。

“小雪,鱼凉了就不好吃了。”吴波专心切着三文鱼,没有抬眼睛。

“我不想吃鲈鱼,我今天只想吃牛扒,我不怕不消化。”小雪直瞪着吴波说。

吴波停下手中正切着的食物,抬头看了一眼小雪,然后继续边吃边说:“不闹了,你听话就好了,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小雪没有说话,起身拎起包走了。一旁的清儿愣住了,但马上回神起身试图去拦住小雪。

“清儿,不用去拦她了,你吃吧。她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你吃你的,不管她。”吴波看着清儿,口气很缓和,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吴波啊,你也是,别怪我多嘴,我今天就是为了让你和小雪缓和一下的,你就不能让着她吗?再说了小雪只是想吃个牛扒,你干吗非让她吃鱼啊?”清儿有些尴尬地问了一句。

“清儿,这不是吃什么的问题,这是个原则的问题:第一,在外面,她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要有那么多她自己的想法,我安排的自然有我的用意,她只管听就好了。第二,在外人面前不给我面子这是非常不好的习惯,我必须要改掉她这个毛病。”吴波擦擦嘴说。

清儿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顿看似美味的晚餐就这样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小雪走出了餐厅,并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她想着与吴波这一年的关系,和即将到来的婚姻。吴波爱她、呵护她,给她优越的物质生活,让她衣食无忧,但她却越来越不快乐。

这一年里,除了清儿以外,吴波几乎不允许她见以前的朋友、同事、同学,尤其是男生。吴波经常和她说的是,“女人最重要的是站在男人身后,听话,要给男人面子,不要有那么多自己的主意。”

当小雪兴奋地与吴波聊起自己的理想,想有一家自己的音乐学校的时候,她却从吴波的表情中看到了轻蔑和不以为然。小雪觉得吴波要的不是一个可以携手成长的爱人,他要的是个乖乖听他话的宠物。

到家了,开门,吴波已经先回来了,但没有开灯。

“回来了?”吴波坐在沙发上对小雪说。

小雪吓了一跳,淡淡应了一声:“嗯。”就直接回卧室了。

小雪从浴室出来,看到吴波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缓缓张口,对小雪说:“你现在认错,我可以原谅你。”

“吴波,你原谅我?我为什么要被你原谅?我做错了什么?我不可以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我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和自由?我不可以有自己的事业吗?”小雪按捺不住情绪,越说越激动。

“是的,不可以!你只需要记住,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条件,让你幸福、让你无忧无虑,而你只需要做到一点:听话!这很难吗?”吴波看着小雪,很冷静地反问小雪。

“吴波,你把我当什么?宠物吗?”小雪冷笑着。

“你想得太多了,没必要把问题想得那么夸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生活,而我给你的安排正是可以让你好好生活的基础。你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想法。至于你总跟我说你的理想,我觉得那只是个笑话。一所音乐学校,你有多少资金?一年能挣多少利润?几年回本?人员如何招募?品牌如何推广?生源从何而来?理想就是想想就行了,不必认真的。你如果离开了我,只是乐团的工资,你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吗?不要像个孩子一样搞什么女性独立,不靠我你拿什么独立?”吴波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

小雪站在那里,看着吴波,只觉得他们俩离得越来越远。

清儿双手抱着被子,一脸无奈地对小雪说:”小雪,你这是干吗呢?你真的要这样吗?你不想想这样的后果吗?”

在那天之后小雪就搬出了吴波给她买的准备结婚的200多平方米的房子,小雪铁了心和吴波分手,她要自由,哪怕这种自由之后是这样的艰难生活。

“清儿,是闺蜜就不要再对我说这些话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鼓励和支持!”小雪一手拿着台灯,一手拎着一袋子书说。

“好了,东西总算都搬完了,可是这可怎么收拾啊!”清儿看着这个不足10平米的小屋子,一张单人床,一个四角矮桌,两把小马扎,然后就是刚才搬进来的一堆东西,发愁地说着。

“总能收拾干净的。”小雪笑着安抚清儿。

“小雪,这儿的卫生间可是公共厕所啊,而且在胡同口那儿,我真的要疯了!你打算穿着你的CHANEL连衣裙去吗?”清儿嘟着嘴,一脸的不满。

“清儿,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穿什么名牌了,我那些衣服、首饰你能不能帮我卖卖啊?我现在没钱,不能送你了,不过你最喜欢的我的那副HERMES的耳环我送给你。我有好多衣服只穿过一次两次的,很多首饰一次都没有戴过,都是吴波给我买的。其实,我本来也不太喜欢穿成那个样子,还是牛仔裤、T恤衫适合我。我想把这些卖一点给二手店,这样我可以攒下不少创业基金呢。”小雪欢乐地说着。

“哎,有好日子不过,非要靠努力是吧!行!放心吧,凭我这脑子一定把你那些好东西都卖个好价钱。走吧,我请你吃饭去,我可是穷人,只能请你吃个家常菜!不过你现在比我还穷,人生啊,占多少便宜总是要还的,现在是我还你的时候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天天去你那蹭饭,而不是一个星期才去一次,可怜啊!”清儿打趣地说着。

“你啊,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把自己的音乐学校开起来的,用我自己的双手!”小雪看着清儿,眼神中闪着无比自信的光芒。

“小雪,说句真心话,虽然我和你的家人一样不支持你离开吴波,但我相信你会实现你的理想,加油!你一定会成功的!”清儿拉着小雪的手,在胡同里边走边说。

冬天对于胡同中的平房来说是最难熬的,没有暖气,要生炉子,没有热水,要到外面打水然后烧热。小雪抱着热水袋趴在矮桌上算账,馒头、老干妈辣酱、热水就是一顿饭,她用省下的钱在少年宫附近租了一间小屋子用来教学生上课,因为要省钱,小雪也只是每周六租用一天。这天,她回到胡同深处的家,门口站着的是吴波。

“你就住这儿?”吴波阴着脸问她。

“是的,请进吧。”小雪边开门,边把吴波让进了屋子。

“我不进去了,我是来问你,跟我回去吗?”吴波紧紧盯着小雪的眼睛。

小雪没说话

“小雪,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给你的生活你还不满意吗?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吴波一句句地追问小雪。

“吴波,你对我很好,我只是需要自由,需要有我自己!我要的爱不是一个给我好吃好喝、给我买各种奢侈品,说是保护我,却把我想飞的翅膀砍掉的爱。我第一次认识你,不是因为你送我的书有多么贵,而是那是一本书,一本让我觉得充满了理想和墨香的书。让我感动的是你那张手写的卡片,我以为你懂我、会支持我,你会让我自由地成长,而你却要束缚我。你不想让我飞,你只想让我按你的意愿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吴波,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为了富足的物质生活放弃自我的追求,放弃自己的理想。你说你爱我,但你给我的不是我要的爱。”小雪看着吴波说。

吴波看着小雪,就那么看着她,大概有一分钟,然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小雪用心教每一个来和她学习古筝的学生,真心地对待每一位学生家长,口口相传,她的学生越来越多。小雪把在少年宫的讲课费、乐团的演出费、一切能攒的钱都攒了起来。小教室从租一天,到租三天,到月租

吴波结婚了,他并没邀请小雪,却邀请了清儿。清儿说吴波的太太是一名小演员,非常漂亮,婚礼上当众表示为了吴波和家庭愿意放弃她的职业,一心做个全职太太,小雪听后笑了。

日子过得好快啊,三年的时间在小雪上课、演出、备课、存钱、到学校附近发传单、吹气球做推广招生中度过,对于小雪来说,日子虽然忙碌却有无限乐趣与希望。

小雪的第一所“雪儿国际音乐学校”隆重开业了!在“嘉力中心”二层,宽大的教室,有钢琴班、小提琴班、古筝班、琵琶班、扬琴班。开幕当天许多的朋友、曾经的学生、学生家长都到场祝贺!

“小雪,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清儿居然激动得哭了,她可是自诩坚强,很少掉眼泪的,“小雪,我现在可是跟着你混饭吃的人了,你可不能倒下啊,你得更加油才行!对了,你现在什么心情啊?”清儿擦了一下眼泪,继续跟小雪开玩笑。

小雪看着激动得流泪的清儿,眼中有泪,却满脸笑容:“自由的感觉真好!把理想变成现实的感觉真好!我一定会找到我要的爱!与我一起成长的爱!”

*伊人心境*

“我要的爱,与我一起成长的爱!”在这个物质泛滥的时代,小雪这样可以放下物质生活,执着追求自己理想的年轻女孩儿真的太难能可贵了!当她放弃了曾经的奢侈生活,选择用自己的双手将她的理想变成现实,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我深深地被小雪这样的女孩儿打动了。

大家也许会觉得这只是我这个作者编出来的故事,但我要告诉你,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小雪人物原型的创业经历是真实的,她曾住在四面漏风的屋子里,让她坚持下去的是她从不曾改变的初心!假如,每个女孩儿都清楚自己“要的爱”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我想就不会有那么多为了富足物质生活而放弃自尊、自爱、自信、梦想、理想的女人了。

正是好年华

吴雨芯到处拜托朋友买一张“张学友半个世纪演唱会”的VIP票,她知道这场演唱会的消息太晚了,门票早就售完了,更何况是池座的VIP票,吴雨芯平时几乎不关注这些演出的,但张学友的这场她一定要去看。因为张学友的演唱会中,有她最美的对青春岁月的回忆……

那年的夏天出奇的热,吴雨芯和方同坐在语言学院校区的一个大树下,似乎也只有那里还有一点清凉。他们相依偎坐在那里,共享一个耳机,耳边响着的是张学友的歌,那首著名的《想和你去吹吹风》。

“方同,我得回学校了,要不太晚了。”吴雨芯说。

“嗯,我送你回去吧。”方同说。

“别送我了,现在时间还早,我自己出门坐上车就到了,你送我折腾半天,等你再折腾回来就太晚了。再说天这么热,你别中了暑。”吴雨芯看着方同,笑得很甜蜜。

“我还是要送你。”方同坚持着。

“那好吧。”吴雨芯微笑着。

吴雨芯和方同一路牵着手,走到了公共汽车站。

吴雨芯是新闻学院大二的学生,方同是语言学院大二的学生,他们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却依然“天各一方”,一个在城的东边,一个在城的西边。空间上的“天各一方”无法阻挡两个年轻人相爱的心,他们俩每星期至少也要见3次面,有时是吴雨芯去找方同,有时是方同去找吴雨芯,总之对他们俩来说,距离不是相爱的问题。

吴雨芯与方同的相识,张学友应该是“媒人”。那天吴雨芯和同学在一家餐厅聚餐,大家说集资改善一下生活,餐厅正好在转播“张学友演唱会”。从初中开始,吴雨芯心中最喜欢的歌手就是张学友了,她坐在那里听得如醉如痴,边听边跟着小声地唱。

正当她听得入迷时,餐厅老板突然换台,换到了电视剧频道,吴雨芯站起来大声喊了一声:“别换台!”这时,似乎还有一个男生的声音从后边的那桌传来,他们俩喊的是一样的话,连节奏都一样,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老板吓愣了,赶紧把电视频道换回来。

吴雨芯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那里与她相望着,他们俩同时笑了。那个男生走了过来,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方同,张学友最忠实的粉丝。”吴雨芯微笑着看着这个高大的男生,脸有点微红,说:“你好,我叫吴雨芯。”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阵起哄声。这两桌子人就这样合并成了一桌,吴雨芯和方同这两个刚刚步入大学的新生就这么简单地相识、相恋了。

“雨芯,张学友要来开演唱会了。”方同说。

“是啊,我看报纸上说了,好想去啊,可是票太贵了!最便宜的好像都要120,我一个月难道不吃不喝吗?”吴雨芯噘着嘴说。

“还有一个多月呢,我去麦当劳打工,一定让你看上张学友的真人演出。”方同看着吴雨芯说。

“方同,你怎么那么好啊!我也去打工!”吴雨芯欢乐地说。

“你打什么工啊,快考试了,你那成绩本来就一般,还打工,不好好用点儿心,到时候有个一两门(功课)不及格,我看你不哭。”方同刮了一下吴雨芯的鼻子。

方同真的去麦当劳打工了。一边紧张地准备考试,一边打工,只为了那张演唱会的门票。

演唱会那天,现场人山人海,方同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等着吴雨芯,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方同……”吴雨芯远远地看见了方同,向他挥手喊着他。方同看见了吴雨芯,开心地跑了过去。

“你也太浪漫了啊,还送花给我啊!”吴雨芯开心地说着。

“这位姑娘,请勿自作多情,这束花是买来让你送给咱学友的,哈哈哈。”方同调侃着回答她。

“讨厌,哈哈。”吴雨芯依然无比快乐地看着方同说。

“快进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方同说。

“好,走吧。”吴雨芯拉起方同的手。

“你一个人去吧,时间紧,任务重,我只买了一张票,你去看就好了,我在外面等你。”方同说。

“方同……”吴雨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啰唆了,快进去吧。”方同笑着说。

吴雨芯进到了现场,这是她第一次看张学友的现场演唱会,实在是太震撼了、太美妙了,可她的身边少了方同的陪伴,总是有那么一些遗憾。

当张学友唱起那首《想和你去吹吹风》的时候,吴雨芯哭了,是感动、是幸福,是很多种美妙的人生体验让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人潮拥挤着吴雨芯走出了体育馆的大门,远远地,她看见了一直等在门外的方同。

“雨芯!”方同一边喊着吴雨芯的名字,一边挥着手。

吴雨芯穿过人群,开心地跑向方同。

“你的花怎么没送给学友啊?”方同问。

“我坐在那里想了,学友不缺我的花,而你送我的花,我不舍得送别人。”吴雨芯微笑着看着方同说。

“方同,我们一定会有一天一起来看张学友演唱会的,我要拉着你的手坐在最前面!”吴雨芯望着方同的脸说。

方同拥抱着吴雨芯,他们在这个时空里彼此都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几乎每个晚上,吴雨芯和方同都要煲个电话粥。

“方同,李梅还等着打电话呢,我不和你再多聊了,我也准备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了!”吴雨芯和电话那边的方同说。

“晚安!”方同说。

“你的情话电话总算是打完了,终于轮到我了,不过你们都别催我啊,我家中哲的中文水平大家是知道的,哈哈哈。”李梅笑着对寝室里的姐妹说着。

“开免提啊,我们都爱你家中哲那‘半吊子’的中文,哈哈。”寝室里一片欢闹。

大家口中的中哲,全名崔中哲,是李梅的男朋友,也是语言学院的学生,但他是韩国留学生。

“喂,李默(梅),我,民(明)天早赏(上)要回韩古(国)了,我的外布(外婆)神(生)病了。现在泥(你)能来照(找)我吗?我在打普(包),去不了泥(你)那里,苦(可)是,我真的土(特)别想捡(见)到你。”崔中哲用他的“半吊子”中文和李梅说话。

李梅放下电话,犹豫着该怎么办,现在已经快9点了,如果再去语言学院路上至少要1个小时的时间,回来能不能赶上末班车,还有她一个人这样跑那么远,她有点害怕。

“雨芯,你能陪我去趟语言学院吗?我一个人路上回来时有点害怕。”李梅对吴雨芯说,吴雨芯可是李梅最好的朋友。

“好的,没问题。”吴雨芯爽快地答应了。

穿过了半个城市,吴雨芯和李梅到了语言学院。他们约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名叫“那里见咖啡”的咖啡小酒吧里。

“雨芯,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叫你家方同一起出来啊?”李梅问。

“嗯,不用了吧,都这点了,估计他也睡了,他寝室的人估计也差不多都睡了吧,这时候打电话吵醒他们也不好,再说了,我都和他说我要睡了,又出来了,解释也麻烦,不叫他了。”吴雨芯回答着,其实吴雨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打电话给方同,不想叫他出来。

崔中哲已经在“那里见咖啡”里坐着等李梅了,他们三个人坐在窗边,现在正是初夏,酒吧的设计可以把窗全部打开,晚上有丝丝微风吹进来,感觉很舒服。李梅叫了三杯啤酒一份薯条,他们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着啤酒。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愉快,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吴雨芯怎么也想不到的。

“方同,我看见你女朋友了,在‘那里见’酒吧呢,你怎么还不去?”徐华对正窝在**看书的方同说。

“我女朋友?吴雨芯?不可能,你看错了吧,她怎么可能在‘那里见’,我俩通完电话,她说她要睡了。怎么可能这点了跑这来啊。”方同自信地对徐华说。

“我看的真真儿的, 肯定是你家雨芯,旁边还有一个丫头我没看清,对面好像还有个男的。”徐华说。

“今儿可不是愚人节啊,你少给我整事儿啊,我可不上当出去让你们笑话,咱这智商,你那点小伎俩,不好使。”方同笑着说。

“你那智商就跟水壶烧开了的水,这泡冒得没边,谁有这闲工夫跟你这逗,不信拉倒啊。你这是心虚了吧,不过也是,这自己女朋友跑这来了自己还不知道,身边还有帅哥,别说,平时没看出来,你家吴雨芯玩得够野的啊。”徐华开玩笑地说着。

这句话,在徐华看来是一句玩笑,而在方同看来这可是一种嘲笑了。

方同看了徐华一眼,起身出去了。

方同去了“那里见咖啡",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吴雨芯。李梅刚好这时去了洗手间,方同眼中看到的就只有吴雨芯和崔中哲了。方同几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冲到了吴雨芯的身边,大声怒吼着:“吴雨芯!你居然骗我!”方同大吼着,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方同,你怎么来了?我,我骗你什么了?”吴雨芯一脸诧异。

“我怎么来了,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方同依然是怒吼着。

“泥(你)肝(干)什么?”坐在对面的崔中哲站起来用生硬的中文问方同。

方同两眼冒火地看了崔中哲一眼,瞬间,他抡起拳头往崔中哲的脸上就是一拳。顿时,崔中哲鼻血就流了出来,有点懵了的崔中哲用韩文不知道说了什么,方同依然怒气冲冲,说:“我打的就是你!”

在一旁的吴雨芯这时已经完全傻掉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怎么是好。崔中哲被打得头晕目眩,用韩语大喊着说了些什么,突然间屋里站起了五六个韩国学生围了过来,他们和崔中哲用韩语说了两句话,然后,几个人一起向方同打了过来,方同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学生,大喊着:“咱同学被欺负了,上!”一旁的吴雨芯和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李梅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这群人从屋里一直打到了街上,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三五个人在打架,而是三五群人在打架,突然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那么多人,一边是说韩语的学生,一边是说中文的学生,所有的人都打成了一团。

一开始这群人都是赤手空拳地打,不知道谁从哪里拿来了酒瓶、棒球棒、木棍之类的东西,性质变得越来越恶劣了,直到有人报警。

警察来了,把打架的学生都带到了派出所,现在留下了一地的碎玻璃和鲜血。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警察问着方同。

方同擦着满脸的血,什么也没说。

“你是当事人?说说他们当时什么情况,为什么打架?”警察问吴雨芯。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吴雨芯哭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有的学生先被送到医院包扎,有的学生捂着鼻血,有的学生被警察审问,暂时拘留在看守所里,就这样经过了一夜的折腾直到第二天早上。

“行了,通知学校来领人吧。”警察说。

“方同!”吴雨芯看着满脸是血的方同哭着叫他。

方同看了一眼吴雨芯,什么也没说,跟着学校来领他们的老师走了。

吴雨芯回到学校,她一直惊魂未定,听李梅说崔中哲被打得不能上飞机了,好像这次事件还牵连学校以外的一些流氓团伙,事情有点复杂了。

吴雨芯听了李梅的话就更害怕了,她马上给方同打电话,寝室没人听,一整天都没人接电话。吴雨芯晚上继续打电话,这次终于有人接了。

“喂。”是老三接的。

“方同在吗?我是吴雨芯。”吴雨芯急切地问。

“他,嗯,他,他不在。”老三回答。

“他什么时候回来?”吴雨芯追问。

“我不知道,就这样啊。”老三生硬地挂掉了电话。

吴雨芯哭了,很伤心地哭了,她觉得老三对她的态度一定是方同说了什么,方同一定和所有人说自己是个坏女孩,吴雨芯想不明白:我只是陪李梅去了趟他的学校附近这有什么啊?我只是没有告诉方同我去他学校了,这又有什么呢?方同不问青红上来就打人,这难道是我的错吗?这些问题一直在吴雨芯心中盘问,她越想越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很多天过去了,没有方同的消息,吴雨芯那颗超级自尊的心觉得受到了伤害,她也倔强着不联系方同了,就这样方同和吴雨芯断了联系,断了情意,断了相爱时的美妙……

毕业了,吴雨芯依然生活在这座城市。有时,吴雨芯会不自觉地开着车绕路经过语言学院,绕过“那里见咖啡”,那些往事也会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她每次走过这里,都期待着能和方同不期而遇,她甚至在想如果真的见到方同,他会对她说些什么呢?

这天,“那里见咖啡”被拆迁了,吴雨芯停下车,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工地,吴雨芯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她最后一点回忆也快要被拆除了。

吴雨芯再路过“那里见咖啡”时,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绿地,比以前漂亮,却没以前热闹。

毕业已经八年了,对于吴雨芯而言,那些青春的美好、苦恼也都随着这片绿地而渐渐烟消云散了。吴雨芯没有再见到方同,她结婚了。

“雨芯,这里。”李梅喊着吴雨芯。这么多年过去了,李梅依然是吴雨芯最好的朋友,她现在也要结婚了,在婚礼前她请了一些同学小范围聚一下。

“小梅,最近总是见不到你,你特忙吧。”吴雨芯坐下来笑着对李梅说。

“可不是嘛,单位全是事,天天加班,真不想干了。”李梅微笑着寒暄,“对了,今天有个特殊的人要来参加咱们的聚会,你别太排斥哈。” 李梅说得有些郑重。

“什么人啊,还排斥,哈哈哈,只要不是恐怖分子我都不排斥。”吴雨芯笑着回答。

她们俩正聊着,走进来一个人,远远地,李梅突然就有点紧张,然后对吴雨芯说:“他来了!”

吴雨芯抬眼一看,有些犹疑地向走来的人打招呼,也许更像是询问:“老三?你是老三吗?”

“嗯。”老三看了吴雨芯一眼,有点不太情愿似的跟吴雨芯打了个招呼。

“大家别这样站着啊,坐坐啊。”李梅的刻意招呼打破了这个僵局。

吴雨芯不想让气氛过于尴尬,笑着对老三说:“好多年不见你了,你一切都好吧。”

老三很敷衍:“还行吧。”

老三的态度让吴雨芯感觉很难受,她的这种难受李梅也观察到了,忙打圆场说:“哎呀,这些同学真没谱,说好的6点开始,都这点儿了还不来。你们俩还真是守时的好孩纸啊。哦,对了,雨芯,你说这世界多奇妙啊,老三居然成了我的表妹夫,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哈哈,是啊,我们这是缘分,不过有些不是缘分,而是孽缘。”老三看了吴雨芯一眼,似乎话中有话。

吴雨芯正要发作,又来了几个同学,大家一起打招呼,一下子倒是冲淡了这种凝固的气氛了。李梅把老三叫到了一边,也不知道和老三说了些什么,老三的脸一直很臭。聚会中大家都很开心,吴雨芯也与大家频频举杯,但心里却总是堵得慌。

酒过三巡,有些人提前离席了,吴雨芯无心先走,她想着人少了,一定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让老三把话说清楚。她心里知道老三这样的态度对她一定是当年方同的那件事,方同到底说了她多少坏话,让老三这样讨厌自己。

终于,吴雨芯看人走得差不多了,她走到老三身边,坐下来说:“老三,你从到这里就话里有话的。全程给我摆臭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也没必要当作不知道。你和方同有联系吗?他干什么呢?”

“吴雨芯,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多说两句吧。本来李梅不让我和你说,刚才还把我拉到一边又叨叨你这破事儿,既然你追着问我,反正这些话憋我心里也挺久的了,其实我们都挺烦你的!”

听到这句,吴雨芯觉得自己的整个脸都扭曲了。

老三接着说:“你知道那天之后方同为什么不联系你了吗?因为打架,他被学校开除了!那次打架中有个韩国留学生也不知道被谁拍了一板儿砖,都开瓢了,缝了20多针,方同也不想连累别人自己担下来了,然后就被学校开除了,他不想让你知道,让我们这些兄弟都发誓不告诉你。而你呢,后来连个电话也没有,你可以啊,不仅骗了他,连良心都没有!”老三有些激动。

“老三,我,我不知道这些,我,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我骗他啊,我只是觉得大家都说要睡了,就不打电话打扰他了,我……”吴雨芯很想解释当年她为什么没有打那个电话叫方同出来,为什么后来她没再给方同打电话,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咱们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怎么说也不能回到那个时空,避免这所有的错误,吴雨芯眼泪突然下来了。

“行了,雨芯,反正也过去了,李梅刚才不让我提这事,你也结婚了,方同回老家也结婚了,大家都过得不错,就这么着吧。”老三喝了口酒说。

吴雨芯哭得停不住,李梅抱着她,对她说:”都过去了,别去想了。“

吴雨芯终于买到了张学友演唱会的门票,她进了剧场,坐在池座中,看着陆续进场的年轻男女。

“想和你再去吹吹风,虽然已是不同时空。还是可以迎着风,随你说说心里的梦。”张学友的歌响起了,吴雨芯没有觉得自己在哭,但眼泪却从脸上划过滴在了手心里。

*伊人心境*:

在这个故事中,吴雨芯与方同的这个没有结果的结局究竟是谁的错?我问了许多人,大部分男生认为的确是吴雨芯欺骗在先,而大部分女生则认为方同实在是太年轻气盛,太过于冲动了。男人与女人在看待同一个问题的时候角度会有很大的不同。

在我看来这本来应该是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也许也未必会走到最后,但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真的让人心痛。

吴雨芯与方同在那个最好的青春年华遇到彼此,他们纯粹地相爱着,但他们缺少的是对待爱情的成熟和控制情绪的能力以及过度的自尊心。方同之所以当时那么冲动除了他觉得吴雨芯欺骗他,最重要的应该是他在同学那里没了面子。而吴雨芯选择不主动联系方同同样也是觉得自己没了面子,她不觉得不告诉方同就是欺骗,而老三对她的态度也让她觉得方同说了她的坏话。也许只是一个电话,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了,但谁又能预料那个“也许”呢?

青春是非常美好的,在那个“正是好年华”的日子里谈一场纯粹的恋爱是美妙的。不要因为误会而错过,不要因为过度的自尊心而遗憾。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美好可以挥霍。

暗恋

“爱情从希望开始,也由绝望结束。死心了,便是不再存在着任何曾经我对你有过的希望。

——张爱玲”

高中时代的我们情窦初开,许多的美好和初恋都留在了那个青涩的年代,我也一样。但不同的是,我的初恋经历并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而是停留在了几乎让人绝望的“暗恋”之中。

常常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幸福的,但我并不这样认为,我觉得还是在一起才叫幸福吧。虽然高中时代也不乏喜欢我的男生,但我就是像着了魔一样地喜欢他——赵子夜。

我们高一在同一个班,他个子很高,是校篮球队的,学习成绩当然也好,赵子夜应该是我们这届同学中校草级别的男生了。本来很有演说天分的我,只要一对着赵子夜,就会立马变成小结巴,真的很丢脸。我们俩家住得很近,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相约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经历,但我总是了解他的时间,默默地与他在去学校的路上相遇,但那种相遇也只是说一句:“早!”然后就没有然后地尴尬着了,直到今天想来这些都难免郁闷。

每天早晨我醒来会幻想一下,如果路上遇到赵子夜,他会不会对我说什么?如果雪天路滑我摔倒了,他会不会扶我起来呢?一切的幻想占据了我整个心灵,我似乎也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中的他,什么是我想象中的他。

这天,一场大雨突如其来,几乎没几个同学带雨伞,我和几个女生相互挤着在一把小伞里,赵子夜从后面走过来,微笑着对我说:“这把伞你们拿去用吧。”赵子夜把伞递到我手里,就在雨中跑着离开了。我手里拿着那把伞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我觉得我整个人飘了起来,在幻想中飘了起来。

“罗薇,赶紧把伞打开啊。”赵丽心对我说,把我从非现实中拽了回来。

到家了,赵子夜的这把伞还在我手上,我的心情是激动的,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这把伞就是给我的……

第二天,我拿着伞走到了赵子夜的面前,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你的伞,谢谢,还给你。”

“噢,不客气,在你这儿啊,昨天看你们几个女生打一把伞,我这有就给你们先用了。”赵子夜依然微笑着对我说。

“啊……他根本都不知道伞给谁了呀……”顿时我感觉一排小乌鸦从头上飞过……

高二我们分班了,分成了文科班和理科班。我一直是个文艺女孩,喜欢文学,每年的全国高中生作文大赛,我都当仁不让地获奖,最差也是个二等奖,当然选择文科。赵子夜文理全能,是我们学校唯一在作文大赛上可以与我PK的人,但他却选了理科。

三年的高中生活在题海的模式中很快就过去了,高考结束了,我被外交学院录取了,而赵子夜不知道为什么发挥失常,只考取了本省的一所普通大学,这一次我们的物理距离真的远了。

大学里优秀的男生很多,但我的心中只有赵子夜,我觉得这些男生在我眼中都没办法和赵子夜相比,那种执着甚至是有些固执的爱情就这样在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扎了根。

说来也怪不得我这样暗恋的情感扎根,在我入校的第二个星期,接到了一个电话,“喂,是罗薇吗?是我啊!我刚才打你家的电话问叔叔要来了你寝室的电话号码。你考上了外交学院也不告诉我一声,放假回来咱们聚聚吧,很久没看你这丫头写的文章了,咱俩也很久没PK了。”电话那边是赵子夜,我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噢,好啊,我……我……考得还行,我听说你考在工程学院了,也不错啊!”我满脑子空白,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对我而言考哪儿都无所谓,不过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记得咱们刚入学那会儿,你用文言文写了一篇散文,文笔很美,以为你一定去读中文,没想到你居然去读‘国际关系’,挺有野心啊。”赵子夜说。

“我,我没什么野心的,只是就那么随便考了。”我的声音又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行了,别忘了放假回来咱俩的约会哈。一个人在外读书,注意身体啊。”赵子夜的话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我放下电话,几乎是傻了的样子,然后我又开始了无边的想象,想象着他会是多么温情的男朋友啊。

大学的四年中,我们的确有约会的,每次我放假回家,我们都要见上几面,并不是同学聚会式的见面,而是只有我和他的单独见面,但也只是见面聊天而已,他会问我许多我们学校的情况、我未来的打算,和我所在的那个城市的一切。当然这之中是有许多偶像剧情节的,比如我觉得冷,他真的会把外套给我穿;比如我差点摔倒了,他会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然后用他那自带美瞳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我……

赵子夜总是在我觉得与他无望的时候给我幻想的理由,却又在我快要肯定的时候消失了。关于他的“女朋友”是谁,有多少同学和我说起,就有多少个版本。在我看来,那些赵子夜传闻中的女朋友,只不过是因为他有女人缘,而那些女孩,充其量不过是“红颜知己”罢了,而我究竟算是他的朋友还是女朋友我自己也从来都不清楚,只是糊涂着越来越喜欢他。

赵子夜毕业后第一个来找的人就是我,他说要和我一起在北京工作,因为这里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接下来的发展真是太顺利,好像我提前预演的那样,我们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当他第一次亲吻我的时候,我才更真切地知道,这种在一起的感觉比暗恋的感觉要幸福太多太多了。

赵子夜在一家对外贸易公司工作,他对我的工作非常有兴趣,也非常支持,总是希望我带他去见我们使馆内的工作人员,并且希望我可以介绍更多的使馆人脉给他。为了让他高兴,为了可以帮到他,我很努力地结交所有的同事和相邻的同事。

有的时候我似乎觉得我努力工作、努力扩大社交,有三分之二的原因是为了他。因为赵子夜希望这几年多积累一些人脉资源,他的目标是要自己创业。虽然辛苦,但我觉得很幸福,因为我是赵子夜的女朋友。

“薇薇,你和你家老赵这关系也确定了快一年了吧,咱先不说结婚的事,你们真那么纯洁,都不同居啊。”我的室友小玲调侃我。

“你讨厌啊!我们不是纯洁,我也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啊,可是他总是说等等再说吧,其实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我很郁闷地说了一句。

因为小玲的这番调侃,我还是决定再和赵子夜谈谈我们同居的事情,虽然这样很不像我矜持的风格,但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同居是很正常的行为啊,难道真的像美剧《生活大爆炸》里谢耳朵那样吗?那才叫不正常呢!于是我又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和赵子夜提出了这个问题:“子夜,我们这样各自租房子还要和别人合租,真的不划算,也不舒服,咱们俩同居好不好啊?”我双手环抱着赵子夜的脖子笑着对他说。

“薇薇,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同居是一件最不浪漫的事儿。每天都能见到,那种思念和迫切想见的心就慢慢没有了,为什么许多好端端的夫妻会离婚呢?就是因为他们天天绑在一起,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对方,晚上闭上眼睛前看到的还是对方,你说还有什么浪漫呢?”赵子夜摸着我的脸,语气很温柔。

“可是,结婚了也都是这样的啊。”我有些不满他的回答,嘟着嘴说。

“所以啊,在没结婚之前才要好好享受这种有思念的感觉啊。你还记得《围城》里方鸿渐和唐晓芙炙热想念彼此的情节吗?那是那个年代独特的浪漫,而现在的男人女人还没好好体会那种感受就同居了,难怪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婚前如果就给自己那么多的束缚,婚后一定想要去释放的。”赵子夜边说边在我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我的心也融化了,想来他说得不无道理,便默认了。

当然了,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还没到,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想象中的惊喜。我们的约会、住酒店的费用基本上是他付一次,我付一次,或者干脆AA,也许我的内心太“琼瑶”了吧,总觉得这样的约会之后的算账、AA分账单一下子就少了浪漫的气氛。

似乎每一对恋人都会有“生病了”的电影情节,所有的关心、爱怜的言语可能几乎都是一样,可是想推辞来照顾你的理由却是千变万化的。

在那个周末,我很给力的发烧了。不用问,一定要打电话给赵子夜的,因为他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子夜,你在干吗呢?”我打通了赵子夜的电话,有气无力地说着。

“哦,我等会有点儿事,得出去一下。”赵子夜敷衍地回答着。

“子夜,我发烧了,你能来我这儿陪我吗?”我满心期待地问着。

“我等会儿要见个人,很早之前都约好了,不能失约的。你多喝水,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有事给我电话吧。好了,我要迟到了,挂了啊。”赵子夜匆匆挂了电话。

多喝水?好吧,多标准的答案啊!

小玲走到我的身边,边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边说:“薇薇,我煮了你喜欢吃的银耳汤,你好点儿了吗?起来吃一点啊。”

我突然哭了,为什么我的男朋友,我一直以来日思夜想的赵子夜,在我生病的时候说有事,我手中的银耳汤不是我的男朋友端给我的,而是我的合租伙伴,我突然觉得这段恋爱中我爱得很委屈,从我暗恋赵子夜那天起,“委屈”这个词就伴着我,而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依然还是那么让我委屈。

我和赵子夜“若即若离”地恋爱着,他和我的约会话题无论从什么方面开始,一定都会引入到我的工作和社交范围,引入到他的工作,最近的项目和我之间对接的可能性等等。除了我们相拥缠绵的时刻以外,我都感觉不到他对我的“爱情”在哪里。我心中的赵子夜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心中的恋爱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心中……

圣诞节,子夜和他的老板去上海出差了,我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上,感觉到这个圣诞节格外的冷。看着一对对情侣在圣诞树彩灯照耀下幸福的脸庞,我有种很难言语的失落。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喂,小玲啊,圣诞快乐!你在上海冷不冷啊?”我笑着问电话那边的小玲。

“薇薇,我先不和你聊这些啊,你赶紧看微信,现在马上看!”小玲的口气有点着急。

“小玲,你在哪里?”我迅速拨通电话。

“你糊涂了啊,我在上海啊!我和我男朋友在外滩呢,你看到了吗?”小玲说。

“小玲,一分钟后再给我录个视频,我现在打电话确认。”我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

我打通了赵子夜的电话,迅速切换回微信的模式,在小玲发给我的视频里,我清楚地看到了视频里的男人掏出了电话,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然后按了一下键,将电话放回了口袋里。我打给赵子夜的电话,无人接听……

赵子夜从上海回来了,在我的公寓与我约会。

“薇薇,想我吗?圣诞快乐,虽然是迟到的礼物,但这是我的心。”赵子夜手捧着一大束花和一份礼物,满面春风地对我说。

“子夜,你回来了。在我给你礼物之前,我们一起来看段视频吧。”我边拿出手机边对赵子夜说。

我们坐在沙发上,我给他播放了那段平安夜由他担任男主角的视频。

“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意义吗?”赵子夜平静地问我。

他的平静反倒让我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安了。

“这个人是你吧,这个女的不是我吧,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弄错了。

“噢,原来你在各地还有眼线啊。你需要我解释什么呢?”赵子夜依然很平静。

“解释什么?你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还是你觉得不需要解释什么?”我冷笑着问他。

“好吧,那我就解释吧。本来你不问我,我也没想到要说,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你我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大家都有自由的空间,这种感觉很自在,谁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关系而束缚彼此,你想得太多了。视频里的女人是我的老板LISA,你应该见过的,她也知道你,在这个问题上她明显是成熟的、开放的、自由的,她知道你也是我的女朋友之一。”

“你等一下,赵子夜,什么叫女朋友之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他。

“噢,好吧,那我重新给你梳理一下。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有几个男女朋友都是正常的,首先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我从来不过问你除我之外的私生活,而我的你没问我,我也没必要说,但你问到这里了,我就对你全盘托出。与我同时交往的一共是三个女朋友,LISA很成熟,她知道你们两个的存在,并且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我们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并没有结婚,也没有组建家庭,这样的多选状态才够自由,才让人真正的觉得是‘自由恋爱’。另外一个女朋友是我大学的同学,现在在英国留学,再有一个就是你。你们三个女人我都很爱,你们的可爱各有各的不同,如果一定要让我分出我更爱谁,那么我想应该是你,因为你是我从高中就喜欢的女孩了,尤其是那几场大使馆的晚宴,你美得好像天仙。但在结婚前我都不会只和一个女人交往,因为那违背了恋爱自由性,过早地对自己感情的束缚,对未来都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我觉得你也不要在结婚前过多地束缚自己,你也可以去找其他的男朋友,你也……”赵子夜说着,我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然后,终于有然后了,我抬起手在他无耻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再然后平静地对他说:“滚!”

我的“暗恋”、我的“初恋”、我的赵子夜、我的美好,原来从来就不存在。其实我爱上的不是赵子夜,而是我幻想中的赵子夜,光环是我加给他的,不是他变了心,而是我幻想中的他的那颗心根本就不存在。赵子夜没有变心,这才是本来的赵子夜。暗恋,也许不像小说中那么美好吧。

*伊人心境*

少女心在这样的“暗恋”里被粉碎了。我记得有个女朋友对我说:好男人好的都一样,而渣男,渣得却那么各有千秋!有一句话是:人对了,一切就对了。我深以为然。故事中罗薇爱上的不是赵子夜,更多的应该是她想象中的赵子夜,在青春年代,我们常常被一些遐想迷惑,在自以为是的“爱情”中虚化着对方和自己。

人们常常说初恋是美好的,也许那种没有真的“在一起”的初恋,那种在脑海中上演的初恋才真的会让人怀念吧,还记得那首歌词吗:“相见不如怀念”。有的人是只适合用来想象和怀念的,真的在一起了,那种滋味也许比“暗恋”来得更加苦涩吧。

爱情是什么

江蓉和赵刚大学毕业了,这对从农村考学上来的情侣发誓一定要留在城市里,再也不要回农村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对许多学生来说是丰富多彩的,但对江蓉和赵刚来说却是三个字——不容易,也许也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家境相似,又有共同的理想,所以从大学里一路牵手走来,成为了这个班里为数不多的情侣同学,但却一直都保持低调,不希望其他同学知道他们的关系。

大学毕业了,江蓉和赵刚没有和其他的同学有太多的联系,两个人选择一起去北京发展。

“赵刚,你今天去面试的工作怎么样了?”江蓉说。

“不知道,就说让我等消息,咳,所有的公司都是让等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这个消息。”赵刚有些无奈。

“没事儿的,放心吧,总会找到工作的。”江蓉安慰赵刚。

“你的怎么样了?那家公司靠谱吗?”赵刚问。

“还行吧,就是工资低,一个月4000,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工资只能拿到80%。对了,我今天还去看了一下房子,城里的、离地铁近的地方都特别贵,跟远点的比租金得差一半呢。我今天看好了一个平房,可以租给我们一整个单间,屋子还挺大的,就是远点儿,不过也可以吧,反正现在地铁也方便。要不咱赶紧把这个房子租下来吧,我怕再晚了就没了,一个月1000块,厨房、浴室什么的都可以给咱们用,但不许养宠物。”江蓉高兴地说着。

“人都不一定养得起,还养宠物,房东想得太多了。我就把你当我的宠物吧。”赵刚抱起江蓉也开心地笑了。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同居的甜蜜,生活的艰辛就让他们陷入了困境中。赵刚和江蓉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是8000块,房租1000块,吃饭要1000多,交通费600多,日常支出1000多,他们每个月还要各自寄给父母和弟弟妹妹生活费1000块,共同存款2000块,因为他们俩想要买房子,期望有一天在这个城市里能有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日子过得紧巴,可身边的**却很多。自从工作后,江蓉变了许多,曾经的她没那么在意自己的穿着和用品,而现在她觉得自己长得不比别人差,为什么穿的用的却那么差!江蓉的心理越来越不平衡了。

赵刚的压力就更大了,同样是刚毕业的同事,基本上都是一工作就买了车,周末相约去郊外玩的时候,如果他搭不到同事的车就只能错失一次与别人拉近关系的机会。

今天的赵刚更是郁闷至极!上周五的会议上他和另一个同事同时提出了两个方案,会上无论是上司还是同事都觉得赵刚的方案略胜一筹,周一的时候再开会论证一下就可以定了。周末,同事们相约着去郊外烧烤,而他没去,因为他没车,也没人主动提出要载他。

周一的会上,几乎所有的人的态度都180度的转变,大家一致认为那个同事的方案更可行,于是会议不到15分钟就结束了,全票通过的结束了。赵刚翻看了朋友圈,看到了周末同事聚会的景象,他想他这次应该是“被出局”的。

江蓉与赵刚的生活已经没了最初的幸福和甜蜜,他们每天想的就只有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少奋斗而过上富足的生活呢?

江蓉辞职了,她听说去做楼盘销售成交一笔单能有很高的提成,如果可以去卖别墅就更完美了。经过这半年的脱胎换骨,江蓉已经不再是那个土土的毕业生了,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江蓉如愿找到了一个高档别墅销售的工作,经过了两周的培训正式上岗了。

日子过得飞快,江蓉已经上岗快一个月了,一套房子也没卖出去,销售人员的收入主要靠提成,基础工资很低,江蓉已经放弃了共同存款的计划,反正每个月2000块,永远赶不上飞涨的房价,根本存不到可以买房子的那天,还不如用来给自己买买漂亮衣服、化妆品,也不枉费了青春。而今天是江蓉人生改变的一天。早上,江蓉依然如常精心地化了妆,换上了工装准备工作。江蓉是个注重细节的女人,在她拿到工装的时候,她就去把西装上衣的腰部改瘦了2公分,把裙子的下摆收口了4公分,这样的工装穿上,让江蓉的身材看起来更好了。江蓉挺直了腰站在售楼处的门口,因为她看到了一辆奔驰500向这个方向驶来。

“哦,你好!我每天路过这儿,看着还不错,今天过来看看。”男人回答。

“可以问一下您怎么称呼吗?”江蓉微笑着对这个男人说。

“我姓王,你呢?”男人也微笑着看着江蓉说。

“王先生,您好,我叫江蓉。关于这个楼盘,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您需要喝点茶还是温水呢?”江蓉微笑着对比她矮了半个头的王先生说。

“不用了,嗯,要不,温水吧。我今天先简单看一下,你们几点下班?我傍晚才有时间,想看看你们的那栋楼王。”王先生很温和地对江蓉说。

“我们正常是6点钟下班,但我可以等您,无论您几点来都可以,我提前问保安要那栋的钥匙,您不用担心我们的下班时间,一切以您的时间为准。”江蓉的回答让王先生非常满意,从他走时对江蓉的态度就看出来了。

傍晚,还差10分钟6点,王先生来了。江蓉带着他参观了傍晚时分的小区环境,参观了那栋楼王,在夕阳中江蓉的笑容美极了。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的顺利更是让江蓉意想不到。

王先生接着来看了几次房子,并且带着设计师、建筑师、风水师,每次都和江蓉单独联系,如果刚好约的日子是江蓉休息的日子,王先生就会改天再来。每次看完房子,王先生都会请江蓉吃饭,江蓉跟着王先生吃到这个城市最好吃、最贵的法餐、日餐、中餐、韩餐。因为王先生的出现江蓉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生活叫奢侈!

江蓉与王先生的关系已经开始变得不再像是普通用户与销售的关系了,江蓉拿回家的礼物也越来越多。而这一切的变化在赵刚的眼中是另有一番景象。

“蓉蓉,来,吃饭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菜。”赵刚满是温情地看着江蓉。

“嗯,好香啊。对了,我给你买了两件衬衫,刚才快递送来的,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蓉蓉,我今天想和你深度聊一聊我们的未来。”赵刚喝了一口酒,继续说,“蓉蓉,你觉得我们这样有前途吗?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一辈子也无法出人头地,我们的家庭环境那么差,我们没有任何可用的资源,我们还要负担父母、弟弟、妹妹的生活,我觉得太累了!我有话就直说了,我看出那个王先生对你的意思了,估计你也明白了,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在一起,他不是离婚了吗?你就答应他吧。”赵刚又闷头喝了一口酒。

“钢子,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又不喜欢王胖子(王先生)!不过他真的非常有钱,而且对我也是真的好,有几次他想那什么,我没同意,他就不勉强了,我觉得人也不错。可是我不爱他,我爱你啊!”江蓉也喝了一口酒说。

“喂,蓉蓉,今天晚上你不加班吧 ,早点回家,我做道好菜。”赵钢给江蓉打了个电话说。

江蓉刚好今天不需要加班,就非常开心地答应了。江蓉下班回来,赵钢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来,蓉蓉,尝尝这道我新学的菜,宫保虾仁。”赵钢边说边端上了刚出锅的虾仁。

“哇,这么大的虾仁!钢子咱不过了啊!这虾仁多贵啊。”江蓉看着刚上桌的满满一盘子的大虾仁,满脸的惊讶表情。

“嘿嘿,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哦,对了咱把那瓶好酒也打开喝了吧。”赵钢说着起身去拿那瓶红酒。赵钢口中的那瓶好酒正是王先生送给江蓉的。

江蓉和赵钢推杯换盏地喝着这瓶红酒,吃着一桌子的好菜,开心得不得了。他们又一起畅想未来了,当他们说到住进大房子的时候突然两个人都沉默了。

“蓉蓉,我们这辈子还能买上大房子吗?咱们俩一年的积蓄连个厕所都买不起。”赵钢眼睛看着那瓶红酒说。

“钢子,别说这么泄气的话。我们总可以想办法把这些目标提前实现的。”江蓉鼓励赵钢说。

赵钢抬起眼,看着江蓉,很慢的语气说:“蓉蓉,其实办法倒是有一个,就不知道你肯不肯。”

江蓉一脸疑问:“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赵刚眼睛突然亮了,说:“蓉蓉,你知道那个老王很喜欢你的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赵钢停顿了一下,看见江蓉没有反对,就接着说:“如果咱们设个局让王胖子来钻,我们不但可以少奋斗10 年,也许还不止,又可以最终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这样吗?那就太完美了!”江蓉也兴奋了起来。

赵刚和江蓉边喝着他们口中的王胖子送的名酒,边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之后,江蓉对王先生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从半推半就地保持距离到满眼含情地主动接近,直到接受了那颗明晃晃的钻戒,答应了王先生的求婚,一共三个月的时间。而那栋楼王,江蓉从销售人员变成了女主人,从笑脸相迎地接待潜在业主,到指手画脚地对物业经理,那种近乎于女王的感觉让江蓉兴奋不已。

江蓉和王先生甜蜜地去蜜月旅行了,一路上她对王先生体贴得无微不至,王先生对这位如此年轻的太太更是爱得不得了,他不是把江蓉当宠物而是当宝物!

“老公,我不想就这样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要不我还是去找工作吧。”江蓉撒娇着对王先生说。

“你去找工作,我整天都见不到你的人影,那多不好。再说了,工作那么辛苦啊,我可舍不得。”王先生说。

“这样吧,我给你成立一个下属公司,集团一些培训类的业务就交给你来做,怎么样?”王先生笑着安抚江蓉。

“我可以吗?如果赔钱了怎么办啊?”江蓉有些没底。

“没事儿的,你放心大胆地做,有我呢,你怕什么呢?挣了都是你的私房钱,赔了,我给你补。”王先生摸着江蓉的头说。

“老公,你真的太好了!我真是太幸福了!”江蓉边说边在王先生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江蓉的公司成立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赵刚招聘进来当运营总监。当江蓉和赵刚在公司见面时,他们俩什么也没说,而是彼此会心地一笑。

江蓉和赵钢在“保持距离”的工作同事关系已经快两年了,赵钢在公司见到江蓉总是很谦逊地称呼她为“江总”,见到偶尔来分公司视察的老王,总是称呼为“王董”。而江蓉对赵钢也不过是微笑点头。公司的人虽然知道江蓉和赵钢是大学同学,但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的迹象。

“老公,你的CEO怎么了?要辞职啊?那你不就少了个得力的助手了吗?”饭后,江蓉和王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司的事儿。

“是啊,可他就是要辞职,只能随他去吧。人各有志嘛。”王先生有点无奈地看着江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