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有趣的通联站

在党内斗争非常激烈的时候，侨居日内瓦的列宁同国内的联系显得更为重要。这时，布尔什维克的通联工作，不但受专制政府的严厉监禁，而且还遭到孟什维克的诋毁。

日内瓦的“列宁之家”既是布尔什维克国内国外的政治中心，又是“交通枢纽站”。国内的信息反馈不过来，这里的指示传达不出去，列宁孤军作战，纵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计可施。

中央任命，由布鲁耶维奇负责这里发行部的工作，列宁的妻子克鲁普斯卡娅具体负责同党的组织保持秘密通讯联络工作。

布尔什维克的伏契耶娃出狱后也来到了日内瓦，协助克鲁普斯卡娅从事党的秘密通联工作。“列宁之家”还有一个重要的家务人员，她就是克鲁普斯卡娅的妈妈、列宁的岳母伊丽莎白·瓦西里耶夫娜。后来，列宁的妹妹玛丽娅释放出狱后也来到了日内瓦，这里的发行、通联工作又多了个亲密的朋友。

克鲁普斯卡娅是个质朴、通情达理的女性，沉着、安详、亲切可爱、乐于助人。她具有渊博的理论知识和丰富的党的秘密工作经验，列宁的一些文稿也同她一起商量，听取她的见解。工作同列宁一样地耐苦熬，她一个人每月收取并回复300 多封秘信件，党内同志的化名她几乎一口气可背出好多来，克鲁普斯娅既是列宁贤惠的妻子又是布尔什维克难得的“交通员”。

伊丽莎白·瓦西里耶夫娜一直在女儿女婿身边操持整个家。她是个安详、娴静、和蔼可亲的老人，做事有条不紊，对“列之家”的所有人员都非常关心。买东西、做饭、洗刷、收拾房间个人包揽，任劳任怨。有时，女儿和列宁见老人太劳累，也主帮助。她却说：“料理这些家务，并不显得劳累，这没有什么。

累的倒是牵挂家务，牵挂你们的大家务，你们干的大事顺不利。”

日内瓦的达维德大街上，“列宁之家”两间住室，一间厨房。

鲁普斯卡娅同母亲住在一个房间，列宁住着一个房间。房间设简朴，像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列宁的房间里放着一张铁，上面是棕制绷子，还有一张不很大的桌子和两三把椅子。列在这个房间里接见俄国来的同志，和他们谈工作则在“讲演协”的社会图书馆。

列宁白天只三餐饭在家逗留一下，其他时间都在图书馆紧地工作，直到晚上才回家。伏契耶娃有时也被邀请到他家里午餐，工作特别紧张时还留下来用晚点，妹妹玛丽娅来后也同宁一家人吃住。

列宁工作时是非常紧张和严肃的，一回到家里就显得特别跃，总是兴致勃勃，谈笑风生，有时还同岳母说几句笑话，逗老家高兴。

“妈妈，重婚者所受的最大惩罚，便是有两个岳母，你说呢！”

宁对老人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又和大家一块笑了起来。

列宁在家吃饭时不谈论工作，他总是津津有味地吃着，不挑食，生活全由岳母安排，桌上有什么吃什么。吃饭快得惊人，岳母刚端上碗他就放下碗筷。这时，岳母总不免要说他一句：“孩子，要吃饱，不要整吞，会伤身体的。”

列宁却说：“我吃饱了，没有整吞。妈，你不信到这里面看看——”说着，他对着岳母张圆着嘴，并摸着喉头，“都有滋有味地填满到这个地方来了。”

于是，逗老人笑起来。

伏契耶娃在家吃饭时，列宁吃完后会郑重声明一句：“我吃得快，你们吃饱。”有时还故意云里雾里说一两句，“女人家，做客莫害羞，尽管吃，我是不喜欢看人家吃东西的，吃东西不好看。男女平等嘛，跟搞革命工作一个样。”

于是，说得她们都捂嘴笑起来。也胃口大开，慢慢吃她们的。

列宁却先去了图书馆。

利用国外的方便，去各侨民区巡回报告、演说是列宁重要的宣传、通联工作，专题报告影响更大。

“海报”和“入场券”上写着：

地　点：“军塞”咖啡馆。

时　间：晚上8 时30 分开始。

讲演人：列宁同志。

题　目：《地方自治派的运动和〈火星报〉的计划》。

票　价：20 生丁。

请持此券入场。

讲演主办者：布尔什维克

会议主席：布鲁耶维奇

列宁在这个专题报告中批判了孟什维克《火星报》编辑部给党组织的信，揭露孟什维克是资产阶级走狗，企图使无产阶级从于资产阶级甚至于卑躬屈膝地苦求资产阶级来“削弱无产级的志气”。这次，列宁将孟什维克们气得暴跳如雷。

伏契耶娃因工作需要去了巴黎，列宁利用一个旅行的机会在巴黎作次专题报告，他写信给伏契耶娃：刚刚给你打了一个电报。为了以防万一，我要说明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邀请我到巴黎办一件事情。我一定不能放过这次旅行的机会，只因为我要作专题报告。讲题是《第三次代表大会及其决议》。内容是对我们的决议和孟什维克的决议作对比的分析，因为他们刚刚发表了他们的代表会议的通报，我也要对这个通报加以分析……如果可能，请你租一个最大的礼堂（就是我在那里作过驳斥司徒卢威的报告的地方，菲拉托夫和其他人都知道），请通知尽可能多的听众。如果还没有明确地给我回电，请你明天来一个电报，我好确切知道礼堂是不是已经租到了。也许还来得及给我写一封快信，如果有什么重要情况，务必打电报通知我。

今天我在这里也是作报告。

握手。

您的列宁

万一不能作专题报告，也许我根本不去了，因此请务必告知。

堂租借成功，列宁的报告如期举行。

列宁这次在巴黎住了三天多的时间，白天还为建立新的通联络点跑得顾不得吃东西，晚上又邀请朋友去S 剧院，既联络情，又调节紧张的工作情绪。第一晚上他是应朋友之邀去看下歌剧，他只好无聊地陪着。第二天晚上由伏契耶娃和克拉西柯夫陪同他看体裁轻松的短节目。

幕布拉起只在人的膝盖上，下面可以看到各种不同职业、不同社会地位的人的双脚在舞台上移动。工人、电灯商人、轻佻女人、牧师、警察、小商贩和巴黎阔少等次第而过。这些人各自极有特色，因而人们不难辨认这些是什么人的脚，而这些人的整个面容，也就无形地呈现出来了。表演得很有趣味，列宁非常诱人地开怀大笑着，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才会这样大笑似的，这个晚上他休息得很愉快。

列宁对身边的同志还有趣地谈起“巴黎人的脚”：“……我们的通联工作也是‘脚’的工作，腿要勤快，并要学会窥一斑识全豹的功夫。”

列宁回日内瓦时，克拉西柯夫也被派赴国外各侨区去作巡回报告。

那时，同国外侨民联系比同俄国联系要容易得多。同俄国进行通讯联系是一件非常艰巨而复杂的工作，它要经过几道手续：首先，应当将得到的信件予以分析，“复现”每一封信，解释信中的密写部分，并重抄一遍。接着，就要起草寄往俄国的回信，将最机密的部分译成密码，用化学方法，将回信正文抄写在内容上不会引起当局怀疑的信件的字行之间，这种信件都是事先就用普通墨水写好的。有时，一些来信的密码有不少错误，还得长时间地冥思苦想，才能把密码解译出来。有时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由于前次的信件遗失了，或者组织被破坏，收到的信件是用看不懂的新密码写成的，要想弄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有的时候，“化学药水”写成的正文复现不出来，便只好通过“邮箱”，请求再寄一封信来。

信件的正文一般是克鲁普斯卡娅以列宁的名义起草，列宁时常亲自执笔。技术性方面的工作，由伏契耶娃和克鲁普斯娅以及玛丽娅分头去做。

有趣的“邮箱”是列宁和克鲁普斯卡娅在秘密通讯工作中办的，那时，“邮箱”非常重要。它以简练的形式，仅仅只为收人才能理解的语言下达指示和提出建议，探询消息，通知对方经收到来信或者长久未接来信，某封信的密码解译不出来，等。在布尔什维克尚未出版自己的机关报时“邮箱”是没有方刊登出来的，《前进报》问世后，几乎每一期上都刊出“邮”专栏，有时还占了很大篇幅。在第9 号的《前进报》上，“邮箱”

去29 行。

1905 年4 月21 日第15 号《前进报》上刊登这样一个小邮箱”：

娜佳：信件复现不出来，化学溶液过淡……斯毕茨：信件上的决议复现不出来。

科里亚：您托人捎来的信和通信地址均已收到。

弗拉基米尔：来信收到了，谢谢。

敖德萨“一个地方机关”：您的来信很有意思，望继续来信。

T-P：来信第一、二、三、四号均已收到。第二、三号各为二份，请再告收信地址。

反对《火星报》的作者：我们表示感谢，但不拟在报刊公布，因为每件事件都使人满意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