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降头师协会
第二卷 雪茄 第十一章 降头师协会
在和阿卡拉的低声谈话中,我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倾听者的角sè,即使我对很多东西非常好奇,心中充满了疑问,我也没有插嘴打断而询问,因为此刻我正在思考,目前所获得的信息,能不能对我有什么实质xìng的帮助。?
当一个功力非常深、术法十分高强的降头师,在他修炼成功以后,他本人是不会变成“丝罗瓶”的,却可以利用“丝罗瓶”来作法,或害人、或救人。当然,这个“丝罗瓶”非同一般,而是由童男子炼化成的。?
阿卡拉兴致勃勃地翻着资料,一边给我讲解,我倒没有她那么好的兴致,脑海中浮现出极其可怕的画面,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仿佛看见一个灰暗的墓地,一名[**]着上身的降头师,鬼鬼祟祟地四下游荡着。他的目光如死灰,瞳孔中竟然没有周围景物的反映,他弓着腰前进,目的地是数十米开外的一座新坟。?
半个小时前,一队亲友正在这座墓前哭得昏天暗地,为他们三岁就夭折的儿子、侄子、外甥、孙子而哭泣。?
降头师抬头看着暗沉的天空,天空中的云彩在他眼中,正以一定的速度不断变化形状,显得诡异莫名。?
降头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站在墓前伸直了佝偻着的腰,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间,他面前的新坟发出了异样的响动,随着巨大的爆破声,顶端冲出一个大口子,泥块四溅,从洞口中冲出一样东西,带着黑影从空中快速飞过,一边还发出刺耳的尖啸。?
在我的想象中,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定睛看了看空中的那个东西,心中一阵紧缩,嗓子眼一股甜味涌了上来。?
那是一个幼儿的脑袋,双眼和嘴巴空洞洞的,塞满了泥土,额头隐隐现出交错的青筋,而脖子以下,一条纠缠的器官挂在后方,也许是肠子、胃,总归是恶心到极点的场景,好像一只划空而过的巨大怪异蝌蚪——这就是降头术中的“人头附肚童神”。?
我忍不住吐了,我想尽管是在想象之中,我的脸sè也一定铁青,难看之极。?
降头师不知什么时候,怀中抱着一个黑sè的陶罐,他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死尸,口中念念有词,童尸最终一头钻到他怀中的瓦罐里。降头师急忙盖上封盖,从袖子中抖出几只毒虫扔了进去,咬破手指在罐身上画上符咒。?
本来尖啸声还没有停,罐子也在他怀中摇晃不停,过了几分钟,终于安静了下来。?
当然,我知道,这一切还没有完。真正要炼化出能使用的“丝罗瓶”,必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复杂程序来进行炼化。?
之后的场景我已经不太敢想象,但我知道,之前这名童男子的死亡,一定是充满了悲伤和罪恶。?
因为要炼成这种最凶恶,法力最强大的“丝罗瓶”,不是什么儿童都可以拿来用的,必须是在降头师算出来的大凶之rì、大恶之时,午夜出生的男孩,在长到一定的岁数,被降头师以卑劣的手段害死,还必须用各种手段让儿童在临死前感受到无比的恐惧。?
那么,此前这些孩子受到了什么?降头?绑架??
总之,在曼谷王朝五世王进行社会改革以前,儿童们在野蛮的泰国、菲律宾、大马,在yīn暗的巷子里被绑架、被折磨、杀害,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很多父母都不敢带孩童上街。直到1938年泰国内阁总理,军人出身的銮披汶上台执政起来,针对民间的巫术行为进行了极为严厉的整顿,儿童的生命保障才有所好转。?
“丝罗瓶”在炼制好之后,要使用它也不是非常简单的。在各国的巫术记载中,童子尸都是凶恶无比的秽物,被炼化后的丝罗瓶更是如此,虽然它的用途广泛,但是也极有可能反噬降头师,所以,不是功力非常高深的降头师,是不会去轻易炼制这种童子的“丝罗瓶”的。?
我遇到的那个幻境,显然就是用这种“丝罗瓶”的强大法力所形成的一种灵魂空间。看来,这个降头师确实和敦浦有深仇大恨,不然的话,不会贸然使用这种无论是成本还是风险都相当巨大的丝罗瓶。?
随着现代科学和医学的发展,降头术渐渐成了一种几乎快失传的秘术,而懂降头的人,不论是在西方还是在发源地东南亚,都越来越少了。?
1995年,总部设在泰国暹罗河畔的世界降头师协会,接受了zhèng?fǔ的招安,已经将“丝罗瓶”在内的十二种降头术列为禁术,“丝罗瓶”在其中列为首位的禁术,就是世世代代连降头师也不允许使用,胆敢使用的人,将遭受到极其可怕的下场。?
“还真有降头师协会?”我很惊讶地看着阿卡拉,我以为这种恐怖的禁术早就该被zhèng?fǔ严厉封杀,想不到还有相应的组织。?
“对于这种东西,自然有它的用处。就像我们部门的存在一样,据说1991年泰国政变,王室使用了民间降头师的力量。”阿卡拉眨了眨眼睛,“就像你们中国人的气功一样……”?
“好了好了,这好像不是一个概念吧。”我有点哭笑不得,这个老外美女似乎喜欢把所有东西都混为一谈。?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如果要去菲律宾,一定不难找会用丝罗瓶的降头师。这种人已经非常少,搜索范围可以大大缩小。”阿卡拉说。?
“恩,我打算尽快去菲律宾。”?
“我可以介绍一个当地的人给你,降头师协会菲律宾分会的。”阿卡拉随手撕了一张纸条,刷刷刷写下几行字,“这封介绍信带着,祝你好运。”?
“额……”我站了起来,摸了摸脑袋,有点愕然。我一直以为阿卡拉激动地介绍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会和我一起去菲律宾,去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我也因为有美女作伴,旅程会更开心些。?
没想到,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和我一起去。?
“我想,有你这个专家和我一起去,是不是会事半功倍?”我红着脸问,当时脸上滚烫滚烫的。?
“不了,我去只会做你的累赘。”阿卡拉耸了耸肩,“我只负责纯理论研究。你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随时可以通过网络发给我,我的ICQ号等下写给你。”?
“啊……那好。”我悻悻然地和她握了握手,确实想不出什么可以邀请她同去的理由。?
差不多是离开的时候了,我和办公室的每一个怪人都打了招呼,随后出了门。?
我站在jǐng察总署的通道里,看着两边一排排透明的办公室,我知道杰拉尔也许不在办公室,也许出去干活了。我说实在的,一个人去菲律宾,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我想,如果杰拉尔和我一起去的话,我的安全感会增加许多。可惜,这个愿望不太可能实现,毕竟他最近正有大案子忙得焦头烂额。而且,太多胆怯的想法话,似乎有点丢人,和我做一个伟大冒险家的想法有点背道而驰。?
我一横心,也没和杰拉尔打招呼,直接出了大楼。?
我叫了辆车,到了杰拉尔给我安排的新住所,也没有时间多休息,就上街上去转了一圈,在超市里买了一些旅行的必备用品——食物、衣服、瑞士军刀等等。?
随后,我打电话订了一张第二天早上去马六甲的机票,我打算从那里转道去吕宋岛,很巧,敦浦是吕宋岛的雪茄厂工人,而那个降头师分会,也是在吕宋岛。?
当时的我,心情非常激动,出去旅行之前的人,应该很能理解我的心情。但是我没想到,在我上了飞机以后,更加令我郁闷的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