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镇三山大闹青州道 霹雳火夜走瓦砾场

却说黄信一行人出了清风寨,朝青州而去,半路走到清风山,就见树林之后,闪出一彪人马,带头的三人,一个穿青,一个穿绿,一个穿红,正是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三个好汉大喝:“对面的听着,留下三千两买路黄金,就让过去。”黄信在马上喝道:喝到:“镇三山在此,还不闪开。”三个好汉说:“就是镇万山,也要三千两黄金。”

黄信大怒,拍马舞剑直奔燕顺。三个好汉一齐挺刀来迎。黄信在马上斗了十个回合,怎么敌得住对方三个,生怕被擒住,干脆拨马原路逃回。

燕顺等人杀上来,把刘高砍死,救出了囚车中的宋江和华荣。原来这三位好汉,在山上听说宋江被刘高、黄信捉了,要押送青州,特意来这里堵截。宋江与燕顺三人见面,花荣上前称谢,然后一起上山。众人到山上,给宋江、花荣摆上酒宴压惊。正在喝着,忽然喽啰来报:“青州知府派出了指挥司总管兵马统制秦明,带领五百军兵,前来讨伐。”原来,黄信跑回清风寨,就派人向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告急,慕容知府派秦明前来。

这秦明,是开州人,因为性格急躁,声如雷霆,人称霹雳火秦明。祖上是军官出身,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众人听说,都不禁恐惧。花荣说:“我有一个计策,可以智取秦明,可以如此如此。”众人听了,都拍手叫好。

随即,花荣带着一队喽啰下山,正遇到秦明。双方列成阵势。花荣在马上擎着铁枪,秦明见了,喝道:“花荣,你也是将门之子,朝廷命官,怎么结连贼寇,反叛朝廷?”花荣笑说:“都是刘高这厮无中生有,官报私仇,逼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秦明说:“还不下马投降。”花荣也不答话,纵马挺枪,来战秦明。秦明举狼牙棒相迎,两人打了四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败。花荣卖个破绽,拨马就朝小路跑去。秦明从后面追赶,花荣把枪挂在环上,左手弯弓,右手拔箭,扭身一箭射出,正中头盔,射下那颗红缨,好像给他报了个信一样。

秦明吃了一惊,拨马回去,到了本军,就见东面山坡后,杀来燕顺的一队人马,秦明挥军迎战,燕顺却带兵转身就走。秦明正追赶,又见西门山坡后杀来王英的一队人马,秦明挥军去战,那王英也稍长就撤。秦明又追了一段路,就见又一队人马杀来。秦明带兵杀去,这队人马转而就跑没影了。秦明此时怒气冲天,见旁边有一条小路,通到山上,于是拨马就去了小路。走了不到三五十步,连人带马掉下陷坑里去了。两边埋伏下的挠钩手,把秦明勾了上来,当即捆住。随即把秦明押到山上。

宋江、花荣等人接住,秦明怒气冲天。花荣给秦明解开绑绳,说:“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说完,花荣又介绍了旁边的宋江、燕顺等人。秦明一听是宋江,就说道:“原来是唤作及时雨的宋江吗?”宋江说:“正是。”秦明连忙下拜,说:“久闻大名,不想今天遇到。”宋江慌忙答礼。秦明见宋江身上有伤,就问:“兄长怎么受伤了?”宋江就把被刘高拷打,前后的事情对秦明讲了。

秦明不由得摇头说:“关听一面之词,真是错怪了。等我回去,对慕容知府说明白。”燕顺说:“秦总管带了五百兵马,都被我们捉杀了,还怎么回去。不如留在山寨,从此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比受那长官的气好?”秦明说:“我怎能背叛朝廷,做个强人?你们要杀我就杀,休息让我投降。”花荣连忙说:“兄长息怒,兄长既然不肯落草,我们怎么会逼?暂时休息一天,明天就送你回去。”秦明于是暂时住下,当晚和几位好汉一起吃酒,随即进房睡了。

第二天,秦明起来,和众人告辞,自己下了山,赶奔青州。到了青州城外,就见几十家居民房屋,都被烧成了废墟。秦明吃了一惊,到了城下,就见吊桥高高拽起,于是喊:“城上的,放下吊桥,叫我进城。”

就见慕容知府立在城上,大喝说:“反贼,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昨夜你带人攻打城门,把城外百姓都杀了,现在又想骗进城来。”秦明大叫:“相公搞错了,我被强人捉上了山,刚刚得以脱逃,昨夜哪里来攻城过?”知府喝道:“昨夜从城上都看见你啦,还想抵赖。你的妻子早已经被杀了,你看。”军士就把秦明的妻子儿子首级举起。

秦明是个性急的人,看了之后,又气又痛。这时,城上弩箭像雨点一样射下。秦明只能拨马往回走。

走了几里,就见树林后转出五匹马,马上正是宋江、花荣、燕顺、王英、郑天寿。宋江说:“总管怎么在这里?”秦明怒道:“不知哪个贼,装成是我,攻打青州城,杀害良民,害了我一家老小。”宋江等五人连忙下马跪下,宋江说:“是我想出这条计策,叫长得像你的小卒,穿了你的衣甲、头盔,骑着你的马,拿着狼牙棒,昨夜带人攻打了青州城。只是为了断绝你回去的念头。特此请罪。”

秦明听了,怒火熊熊,就想和宋江等人拼命,但是转念一想,又怕斗不过他们,只得咽了这口气。宋江等人又请秦明上山入伙。秦明无奈,只得跟上山去,入了伙。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