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蔡夫人隔屏听密语 刘皇叔跃马过檀溪

曹操回到许都之后，召集众谋士商议，想南征刘表。荀彧说：“大军刚刚北征回来，先休息半年，养精蓄锐，刘表、孙权可以一鼓而下。”曹操点头，于是分兵屯田，准备南伐。

却说刘备自从到了荆州，刘表待他很好。刘备屯扎在新野县。建安十二年春，甘夫人生下刘禅，起乳名阿斗。

这时候曹操正统兵北征。刘备就去襄阳城，面见刘表说：“现在曹操北征，许都空虚，可以带兵北上，则大事可成。”刘表说：“我有荆州九郡就足够了，还想再得到什么？”刘备默然。二人随后饮酒，刘表忽然流下眼泪，刘备问他为什么哭。刘表：“我有心事，一直没跟你说。”刘备说：“兄长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刘表说：“我的长子刘琦，虽然人品好，但是软弱不能做大事，我夫人蔡氏喜欢小儿子刘琮，刘琮聪明。我想废长立幼，但碍于礼法。想立长子，但是蔡氏家族都掌管军兵，以后必然生出乱子。因此决定不了。”刘备说：“自古废长立幼，都会惹出祸乱。如果担心蔡家权力大，可以慢慢削弱，不能溺爱他们而立了刘琮啊。”刘表默然。

刘表的夫人蔡氏在屏风后面，听了刘备这话，心中分外怨恨。刘备走后。蔡氏找来弟弟蔡瑁，说了这事。蔡瑁心生一计，于是次日跑去对刘表说：“今年丰收，应该把官员都招来，庆祝一下，请主公也去。”刘表说：“我刚刚病了，就不去了，可以叫两个公子招待客人。”蔡瑁得令，随后召集各地官员。

刘备在新野，听说叫去宴饮，于是带着赵云，就去了襄阳。九郡官员，都来了。蔡瑁就跟蒯越说：“刘备是个枭雄，留着他，以后必生祸害，今天就可以杀了他。”越说：“就怕人们议论。”蔡瑁说：“我已经得到刘荆州命令，叫杀他了。”蒯越说：“既然如此，可预作准备。但我看赵云跟着刘备，恐怕难以下手。”蔡瑁说：“可以叫文聘、王威在外厅另设一席，招待武将。把赵云叫去，然后就可以行事。”蒯越点头。

当天，杀牛宰马，大张筵席。刘备和二公子坐在正席主位，其余官员各依次而坐。赵云带剑立在刘备身旁。文聘、王威进来，请赵云去外厅就座。赵云推辞不去。刘备叫赵云去，赵云只得去了。蔡瑁已经布置好刀斧手，就等喝到半醉，然后下手。酒至三巡，幕僚伊籍，经常跟刘备来往，这时过来给刘备敬酒，小声说：“蔡瑁设计害你，尽快走。”刘备吃了一惊。于是刘备起身出去上厕所，然后拐到后院，骑上自己的马——名叫的卢，跑出院子，朝西门奔去。门官询问，刘备也不答话，加鞭而出。门官阻拦不住，飞报蔡瑁。蔡瑁当即上马，带五百军兵随后追赶。

刘备撞出西门，走了没几里，前有一条溪水，拦住去路，那檀溪宽好几丈。刘备到溪边，见过不去，就勒马往回走，就见前面尘土飞起，追兵就要来了。刘备说：“今天要死啦。”于是又回马跑到溪边。回头看时，追兵已近。刘备着慌，骑马下了溪水。走了没几步，马的前蹄忽然陷进去，浸湿衣袍。刘备于是在马上大喊说：“的卢，的卢！今日当努力！”说完，那马忽然从水中踊身而起，一跃三丈，飞上西岸。刘备跃过溪西，顾望东岸。蔡瑁已经带兵赶到溪边，大叫：“使君怎么逃席走了？”刘备说：“我跟你没有仇，为什么要害我？”蔡瑁说：“我没有啊，不要听信谗言。”刘备见蔡瑁手下拿起了弓要射，于是急忙拨马望西南而去。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