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坦白
回到城东，几个人吃过晚饭，童缨借口有事先行离开，许凡和苏彬在客厅喝着茶，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两人的心中各怀心事。
不过苏彬的心事，许凡大概猜出了一二。
“这次去襄城不太顺利吧？听闻青云会那边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苏彬平静地说着。
“你有打算？”
“没有，不过我不建议你利用泽国的事情和青云会取得多么深的联系，亦或者达成某种合作。”苏彬依然平静地说着，但语气中多了一丝警告。
“看来四大家族目前并不想让泽国那么快地消失，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事。”许凡微微笑着。
“那你想怎么做？”
“如今青云国对泽国的战争已经开展得很不错了，凤天城岌岌可危，我已经让沈老顽强抵抗，泽国的朝堂估计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而这一次，青云会的秦月山自然会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我只需要知道青云会目前的体系结构就够用了。”许凡幽幽地说着，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秦月山并不简单，三年前一面之缘，不过他不是你的对手。”
“别给我戴高帽啊！”许凡瞬间反驳：“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青云会暂时不能消失，索性就让它多活那么一段时间，不影响。”
苏彬微微地点头，没有多言，转头看向厨房中的许晓晓和沈沐：“这两个丫头你怎么考虑的？”
“啊？”许凡故作惊讶地看向苏彬：“你怎么也提这个？”
“沈缘秋提过？这老头连劝你的本事都没有，之前是怎么劝我给他出谋划策的？”
“不一样好吗？”许凡无奈地苦笑着：“这件事你还是别插手了。”
“那可不行，我收礼了。”苏彬微微笑着。
“我~~”许凡恨不得掐死面前的这个苏彬：“这礼你也敢收？”
“那怎么了？成了归我，不成归你，反正咱俩都没损失。”苏彬说着自顾自地喝着茶水。
‘还是你小子黑～’
“得，你说说，什么打算吧？”
“沈沐是个不错的丫头，当然我可没说晓晓不好啊，你这媳妇儿是不错，但你们能不能快一点，现在你们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加点进度啊！”
“和这事儿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苏彬微微笑着：“你若是不想保护沈沐，早把她扔出去了，留到现在？”
“沈老嘱托，我~~”
“得了吧！”苏彬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打断：“那只不过是你的接口，人啊，总归是要自己骗自己的。”
许凡看着苏彬，又看向厨房中的沈沐，一时间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两个小丫头有说有笑地收拾着东西。
“海外那些军团你大概是知道的，谁还没几个棋子，但我也不是说让你学那帮人，我只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晓晓是个不错的人，你和她走完这一生也没什么，加上沈沐也没什么。”
“世人总会以自己的眼光，去评判别人，要求别人，其实他们自己也未必做得到，更有甚者是羡慕嫉妒，所以我的建议是看你自己，你若是真的喜欢就留下，若不喜欢也没必要纠结。”
“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你办得都很洒脱，你也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人，沈老的期许是他的事儿，沈沐喜欢你也是她的事儿，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儿，我们都不参与。”
苏彬说完这一堆，又自顾自地端起了茶杯喝茶，扭头看向窗外，没有看许凡，换句话说他也不敢看许凡，怕有一些不好的表情出现，再把自己给刀了。
许凡此时正好看着苏彬的模样，不禁轻轻地笑了笑：“如果是你，终于和晓晓团聚，慢慢地能被她接纳，你会怎么做？”
“当局者迷。你觉得辜负了晓晓，晓晓觉得拖累了你，你们两个还真是有趣，沟通的太少了。不过两个人的事，多问问晓晓的想法也不是坏事，晓晓这丫头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说得通的。”苏彬依旧看着窗外，时不时地向许凡这边偷偷地瞄一眼，但始终不敢正面看着许凡的眼睛。
‘沈缘秋啊沈缘秋，你特么究竟给我找了一个什么苦逼的差使。’
许凡此时的心中也有些动摇，苏彬说得没错，自己和晓晓之间总感觉隔着一层薄纱，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反而沈缘秋、苏彬这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找时间和晓晓好好聊一聊，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一些，亦或者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一些，这样不管对现在还是对以后都是一件好事。
而至于沈沐，许凡也不知道是应该接受还是应该放弃，自己的暗示没有奏效，若是直接说出来沈沐那丫头肯定会有所反抗。
如今她明明知道自己结婚，还愿意以一个妹妹的身份住在这里，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沈老想让自己保护她的安全。
可惜自己在海外这么多年，唯独感情这两个字一窍不通。
“我会慎重考虑的。”
“能拖就拖，当机立断，都一样的。”苏彬微微笑着随后起身：“行啦，我也该走了。对了，这几天洛城这边正好没什么事情，那个不知来头的大成者好像离开了。正好你可以处理下家事。”
言罢，苏彬便离开了许凡的家中，刚走出没几步就看见童缨站在一旁抽着烟，等着苏彬下楼：“呦，说完啦？”
“你怎么知道的？”
“沈沐刚回来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求你，当我傻子。”
“也是，边走边说。”苏彬笑着，两人慢悠悠地向城北走去。
“许凡怎么考虑的？”
“不清楚，不过我提了个醒，他和晓晓之间的关系若是还不能缓和，以后会越来越麻烦。”苏彬说着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都这样，感情这种事情多好解决，明明在外边什么都行，偏偏这种事情处理得一点也不理智。”
“没有人在感情中是自信的。”
“也是，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
“哎呦，又八卦，聊聊～”
“去。”苏彬没好气地说着。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说怎么了？还担心晚节不保？有下降空间吗？”
“你没话儿啦？”
房间内，许凡看着还在忙碌中的许晓晓和沈沐，嘴角微微地笑了笑，转身看向窗外的夜空，或许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
“哥，刚洗的水果。”许晓晓笑着和沈沐端出来一盘水果，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出去走走？”
“好啊！”许晓晓开心地笑着，随后拉着沈沐：“小沐，一起去吧！”
“啊？我不去了，昨天没怎么睡好，我先去补觉去了。”沈沐说着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许晓晓看着沈沐的样子，又看了看许凡，噗嗤一下笑了出去，随后挽着许凡的手臂就出门了。
沈沐此时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两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
“哥，今天怎么想出来逛逛啊？”许晓晓好奇地看向许凡。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你一直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嗯。”许晓晓的轻轻地点了点头，满眼期待地看向许凡。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还是醉酒的那个人，一直到梦醒的那一天，我都没有醒来。而在那天晚上，李晗找了过来~~”许凡平静地诉说着自己二十年前在洛城的最后的时光，两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
重生的事情，许凡并不想提及，甚至也不去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是重生的人，他只当时做了一场二十年的梦，梦很长，也很真实，也见过很多，最后也失去了很多，但唯一让他后悔的，是最初的那个人。
半个时辰过去，许凡剪掉了一些细枝末节，将这二十年的经历缩进了一个梦中讲给了晓晓，而转头望去，晓晓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知道许凡本就不普通，甚至在那年自己答应嫁给许凡的时候，以及后来许凡醉酒的时候，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的，她也坚信，许凡绝不是那么普通的人，他一定会有所作为。
但这二十年，她未曾经历，也未曾参与，那每一句话，每一段感受，似乎在她的眼眸中呈现出了一个画面，极度的真实。即便她在许久之前想过，或许自己的离开能让许凡更加清醒，却没想到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
“哥~”许晓晓轻声说着，随后紧紧地抱住了许凡，而这让许凡朝思暮想了二十几年的拥抱，在此刻引得许凡鼻尖一酸。
“都过去了。”许凡平静地说着：“只要你还在就好。”
许晓晓没有说话，轻声地抽泣着，或许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故事，但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来说，是一生的缩影。
“哥，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许凡微笑着摸着晓晓的头，而晓晓此时抬起头，看着许凡的眼睛，四目相对之下，晓晓猛滴吻向了许凡的嘴唇，浊泪划过脸颊，将那么悔恨与过往统统洗刷，只为了这短暂的一刻。
良久之后，随着两人的喘息声加重，许凡将晓晓整个抱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像是要将面前的这个人揉碎，揉进自己的身躯。
“怪不得你醒来之后那么厉害，原来已经走了那么久的路，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许晓晓哽咽着。
“好啦，不说那些，现在不是很好嘛！之前你一直担心我会遇到什么危险，也害怕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现在明白啦？”许凡笑着擦拭着晓晓的泪水，随后轻轻地亲吻了晓晓的脸颊。
“可是现在你还是杀了李晗他们，甚至李家都～”
“死有余辜。”许凡提到这个名字，眼眸之中瞬间涌出一股杀意：“只可惜，他们死得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