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个德行
沈缘秋看着苏彬坚定的眼神，不解地问道：“先生为何这么说？”
“你们应该见过一个人，徐茂。他有一个同伙是个光头，你们城东的警署应该已经抓捕了这个人，只不过在抓捕的过程中遇到了事情，但被高人救下了。”苏彬平静地说着，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那件事。
“确有此事。”
“嗯，是他们没错。”苏彬点了点头：“沈老身为三军统帅，若是心爱的孙女死在自己眼前，是否还会出山管理泽国的事情？恐怕会隐居深山了吧！”
沈缘秋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彬，不禁一阵后怕。但沈缘秋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即便此时心中杂乱，但依旧面无表情。
“泽国的动乱并未结束，襄城合约就是个骗局，目的就是为了积蓄毕其功于一役的能力，现如今朝野内外均有乱臣祸害，沈老身为泽国三军统帅，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苏彬依然平静地笑着。
“襄城合约？青云国？”
“没错。”苏彬点了点头，斟满一杯茶递给沈缘秋：“沈老，我今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我希望您能在明处帮助许凡，暗中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乱子。其次第二件事，烦请沈老将沈沐留在许凡的身边，他的身边不缺帮手，但沈沐在你的身边并不安全。”
沈缘秋一时之间云里雾里。
按理说苏彬这两个要求并不过分，明面上自己已经帮助许凡，而沈沐现如今也已经在帮助许凡做事，这件事其实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但如今苏彬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让沈缘秋不明所以。
“这两件事对我来说并不难，但我想知道原因。”沈缘秋平静地说着。
“沈老不是猜到了一些？”
“先生是封城苏家人，四大家族的名声威震海内外，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沈缘秋半笑着。
“也好。今天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就从襄城合约谈起。”
襄城合约，源自于二十年前，那时候泽国战乱，许凡的父亲便是在那一次成为了劳役，当时沈缘秋身为三军总指挥，不知道打退了多少青云国雇佣的海外军团，而沈老的名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世人尽知。
经过五年的血战，青云国的内部出现了经济动**，后方没有了经济的支持，战事瞬间焦灼，而泽国也不遑多让，虽然丢失了两座城池，但在应对这些人的时候也花了大量的资金，这才导致了后面急速发展洛城经济，导致洛城一城四样，经济发达区，经济发展区，小型经济群体和平民群体。
双方焦灼之际，青云国举全国之力向泽国边陲襄城发动总攻，而这一次沈缘秋并未应对。双方实力悬殊，又有内奸贼党在城中散布谣言，军心动乱，经济凋敝，沈缘秋不得不让出襄城三郡。
但就在青云国拿下襄城之后，却向泽国宣布无条件投降，并建立合约，只要双方遵守，从此不再发兵泽国。随即，两方使者在襄城签订合约，并在世人眼中称之为襄城合约。
合约之中，涵盖了双方经济的发展宏图，以及对于后续外患的盟约，双方互派子女联姻。
但问题，就出现经济发展宏图之中，整个计划看上去双方能平稳发展，互不影响，也可以互通贸易。但细看之下，泽国地窄人乏，资源并不多，反观青云国土地之广，粮食产量丰富，矿物应有尽有，如今二十年之久，青云国早已经积攒了可以与泽国长期对峙六年之久的物资，只等沈缘秋归西。
海外雇佣军团大多已经怕了沈缘秋的名字，而在当年的战役之中，青云国每每获胜都是以五敌一，或是人数相差悬殊，或是实力相差悬殊，否则沈缘秋总有应对的措施。
“当年同意这条约定也是无奈之举，若非如此，襄城以及边陲两城都会消失，虽然那里的经济并不发达，但也是泽国的天然屏障。”沈缘秋无奈地说着，回想起往事历历在目，当年自己坚决反对，却挡不住朝堂之上那些目光短浅的鼠辈。
“这是自然，沈老忍辱负重，在下佩服。不过此次事件之后，青云国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再度兵临城下，但沈老还在，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让人杀了沈沐。”
“可是，如果许凡没有抓到徐茂，我们也不知道光头的下落啊！”沈沐不解地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徐茂为何出现在洛城，这些在逃犯有八个人在洛城，剩下的两个是许凡找人在外边抓捕的。就算没有他，这些人也会故意暴露行踪，引你上钩。”苏彬微微笑着，转头看向沈缘秋：“沈老在外的情报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沈缘秋微微一笑：“还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四大家族的眼睛，若不是许凡，这一次沈沐恐怕～”
沈沐此刻看着沈缘秋，猛然间有些惊愕，难不成自己的爷爷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在瞒着自己。此刻沈沐才刚刚意识到，为何那天抓捕光头的时候，沈缘秋丝毫没避讳地将抓捕的位置告诉了许凡。
“那，这两件事？”
“自然。”沈缘秋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我想和你确定一件事，许凡到底是不是许家的人？”
“四大家族和隐族的秘密，沈老还是不要过问得好。有些人怪罪下来，我们未必吃得消。”苏彬的提醒带着警告，这也让沈缘秋就此停止了对许凡的一切打探。
“明白了~”沈缘秋笑着，转头看向沈沐：“警署那边你以后别去了，就在许凡的身边吧！”
“啊？他，他都有妻子了，不合适吧！”沈沐有些退缩地说着。
“沈老也不只有一个妻子吧！”苏彬略带玩味儿地看着沈缘秋，静静地等待着回应。
“你这家伙，难不成让我孙女选择这条路？”沈缘秋半笑着，虽然言辞好像不满，但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愤怒。
“泽国动乱，保命最重要。”苏彬幽幽地说着：“沈沐的命是许凡救的，沈家可得记得这情分啊！”
“那是自然，我回去就着手调查李家的事情。”沈缘秋微微笑着。
“那倒不必。”苏彬看了一眼门外：“这件事有我在不用担心，如果你们需要李家的证据，大可以找我，只不过在那之前，我更希望许凡能杀了李晗之后再毁掉李家。”
“为何？”
“沈老会明白的。”苏彬说着以茶代酒，敬了沈老一杯。
城东，童缨一路跟着许凡和许晓晓，等两人回到了家中童缨才转身离去直奔苏家。
此时房间内，许凡抱着晓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晓晓，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许晓晓此时在许凡的安慰下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但还是靠在许凡的怀中不肯离开，哭得微红的眼眶看得许凡一阵心疼。
“哥，我没事，抱我一会儿～”晓晓的话音刚落，许凡的手不禁又紧了一些。
“晓晓，我们搬到别的地方住吧，让李家的那些浑蛋找不到我们，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们。”许凡说着，眼眸之中的杀意更胜，今天若不是沈老和沈沐在场，许凡已经把李勋杀了。
但沈老既然开口，许凡自然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好作罢，后续有的是机会。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许凡只想骂自己一句浑蛋，心软放过的那个家伙，却害得晓晓担惊受怕。
“哥，你别这样，我害怕～”许晓晓楚楚动人的声音让许凡不禁回过了神，静静地安慰着怀中的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晓晓就这样靠在许凡的怀中睡下了，许凡蹑手蹑脚地将晓晓抱进了房间，就坐在一旁候着，没有离开。
城北苏家，童缨到的时候，沈缘秋和沈沐已经离开。两人继续坐在石桌旁喝着茶：“每次来都是喝茶，能不能换一个。”童缨无奈地抱怨着，不是自己不喜欢喝茶，只是今天不想喝。
“不在茶，在人。”苏彬幽幽地说着，随后放下茶杯：“我已经和沈缘秋说好了，这件事关乎到未来泽国的动**，他知道轻重。”
童缨看着苏彬自信的眼眸，微微地笑了笑：“四大家族这一次出手，目标根本不是为了保护泽国，你为何多此一举？”
“嗯？”苏彬瞬间冷眼看过去：“你怎么知道四大家族的任务？”
“我虽然被逐出陆家，但再怎么说也是陆家的人，怎会不知呢。”童缨微微笑着，看向东方的夜空：“许家多年来不问世事，或许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晚辈插手进来，是最明智的选择。”
“有证据了？”
“嗯。”童缨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若不是李家的人搞鬼，现在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商议。”
苏彬接过文件档案，上面赫然刻着绝密的字样，而落款有四个人的签名，分别是四大家族的族长：“你从哪弄来的？”
“这你不用管，资料我有得是，就看你的诚意了。”童缨静静地看着苏彬，一句话没说，等待着回应。
苏彬此时瞥见童缨的神情并未理会，而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良久之后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点燃，随后也看向了东方的夜空：“许府宁，天下宁，许府现，乱世逢。看来，不仅仅泽国要变天了，就连海外恐怕都要重组了。四大家族谁存谁亡，如今都已经是未知了。”
童缨随着苏彬的目光看去：“很幸运，我们能亲眼得见，不是嘛？”
“是啊，难得~”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李家还是沈家？”童缨半笑着问道。
“沈沐那个丫头不简单，许晓晓的身世也同样不简单，这两个人都让许凡收下最好。”
“得了吧，你也不学好，跟你师父一个德行。”
“呸～，兔崽子找抽呢？”
两人打着哑谜，但桌上的文件最后一句话写着：‘此次行动，四大家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许凡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