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梦的象征表现:进一步的典型梦例02

她在梦中正在准备的生日无疑意味着一个婴儿的诞生。她正在以她的未婚夫自居,并代表他为自己的分娩做好“安排”——那就是与她**。梦的隐念可能是:“如果我是他,我就不再等待——我会不征得她的许可就强**的未婚妻——我会使用暴力。”这一点已由violate一词指明出来,而且力比多的施虐欲成分也用这种方式得到了表露。

在梦的更深层,“我安排……”这句话无疑有一种自体性欲的意义,也就是说,具有一种幼儿期的意义。

梦者还泄露了一种只有在梦中才能表达出来的对自己身体缺陷的觉知。她把自己看得像一张桌子,没有突出的部分,就因为这个缘故,就特别着重“中央”的可贵——在另一场合她用了“花的中央”这些词,也就是说,她强调她的处女贞操。桌子的水平属性可能对象征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梦的集中特性值得注意,在梦中没有丝毫不必要的东西,每一个词都是一个象征。

后来,梦者对梦又作了一段补充:“我用绿色的纸装饰了这些花朵。”她接着说,它是用来遮盖普通花瓶的那种“杂色纸”。她继续说,“用来掩盖那些不整齐的东西,掩盖那些看来不顺眼的东西;花中间有一个空隙,一个小空当,而纸看起来就像丝绒或苔藓。”不出我所料,她对“装饰”(decorate)的联想是“体面”(decorum);她说绿色居支配地位,她对绿色的联想是“希望”——对怀孕的另一个联系——在这一部分梦中,主要的因素没有对人的模拟,羞耻和自我暴露的观念占了支配地位。她为了他把自己打扮得很美丽,但也承认自己身上的缺陷,羞于启齿并努力矫正。她的“丝绒”和“苔藓”的联想明白地是指**。

因此这个梦表达了这个女孩在清醒生活中几乎没有意识到的一些思想——关于**和它的器官的思想。她正在“安排庆祝生日”——那就是说,她正在**。被强奸的恐惧,或者还连同有快乐的受苦观念都获得了表达。她对自己承认身体上的缺陷,而用对自己贞操的过分评价来对这些缺陷作过度的补偿。她的羞耻心为她的肉欲找了个借口,事实上她的目的是想生个孩子。甚至与情人的心灵不相容的一些物质考虑也找到了表达方式。依附于这个简单的梦的感情——一种愉快之感——也表明了强有力的情绪情结在梦中获得了满足。

费伦齐公正地指出,正是从那些不愿去求助于精神分析的人的梦中,特别容易找出象征的意义和梦的重要意义。

在这一点上,我要插入一个当代历史人物所做的梦。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在梦中任何恰当地代表男性性器官的对象都具有更进一层的属性,使它能最清楚地作为**的象征。一条马鞭无限地延长,除了代表**,更无别的象征可言。此外,这个出色的梦例还表明了,这没有性色彩的严肃的梦,也能用幼儿期的性材料表现出来。

(十一)俾斯麦的梦

俾斯麦在其《男子与政治家》内引用了一封他于1881年12月18日写给威廉大帝的信,其中一段如下:

“陛下赐函鼓舞我启奏我在1863年春季所做的一个梦。这是斗争最艰困的日子,没有人能看出有任何可能的出路,我梦见(第二天早上我作为第一件事告诉了我的妻子和其他在场的人)我正骑马走在阿尔卑斯山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右边是悬崖,左边是岩壁。路越变越窄,以致马拒绝前进。由于缺少空间,根本无法转身或下马。于是,我用左手拿着的马鞭鞭打光滑的岩石,并祈求上帝。马鞭无限地延长,岩壁像舞台上的一块布景似的倒了下去,眼前出现了一条宽广的道路,透过远处宛如波希米亚风景的小山和河流,出现了普鲁士军队和旗帜,甚至在梦中,我也想到了必须向陛下报告此事。这个梦十分圆满,我非常愉快地醒了过来,精神倍增……”

这个梦中的行为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梦者发现自己处于“绝境”,而在第二部分中他奇迹般地得救了。马和骑者所处的困境最容易使人看出政治家在危急时刻的梦景,在做梦的头天晚上,当他在思考问题和政策时,他可能经受了特别的痛苦。在引用的上一段话中,俾斯麦在描写他的绝境时,又用了相同的比喻(没有任何可能的“出路”)。所以他对这个梦景的意义必定是非常清楚的。我们同时还举出了有关西尔伯勒的“功能现象”的一个好例。在梦者心中发生的一些过程——他在思想上所试用的各种办法——碰到不可逾越的障碍,而他又不可能从缠绕着他的那些问题中摆脱出来——其最确切的描写莫过于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的骑者了。他的骄傲禁止他想到投降或撤退,在梦中则以“根本不可能转身或下马”这句话来加以表达。作为一个不断激励自己并为造福他人而操劳的人,俾斯麦必定发现很容易把自己比作一匹马。事实上,他在许多场合都如此说过,譬如他有一句名言:“好马死于执行任务之时。”根据同一意义,“马拒绝前进”这句话正意味着一个疲劳的政治家感到需要摆脱眼前的各种焦虑,或者,换一句话说,他正以睡眠和做梦来摆脱现实存在加之于他身上的束缚。在第二部分中欲望的满足变得如此明显,在“阿尔卑斯山小径”这些词句中已暗示出来。俾斯麦此时无疑已经知道他要去阿尔卑斯山的加斯坦去度他的下个假期,所以梦就把他带到那里,一举解脱了他所有的国务负担。

在梦的第二部分中,梦者的欲望以两种方式的表现而获得了满足:明显而不加掩饰的方式和象征的方式。欲望的满足在象征上表现在凸出的岩石消失不见,而代之出现的是一条宽广的道路——他所寻求的“出路”,以最为方便的方式呈现出来;而不加掩饰的表现则为在梦景中正在前进的普鲁士军队。为了解释这种预见性视像并不需要制定任何神秘的假设;弗洛伊德的欲望满足学说就已足够了。在做此梦时,俾斯麦已经期望在对奥地利的战争中取得胜利,作为摆脱国内冲突的最好出路。因此,正如弗洛伊德所假设的那样,当梦者看到普鲁士军队和他们的旗帜出现在波希米亚,亦即出现在敌国土地上时,梦也就表现出这个愿望的满足了。这一案例的惟一特殊之点是,此处我们所涉及的梦者并不只满足于梦中愿望的满足,而且知道如何达到现实的目的。凡熟悉精神分析释梦技术的人都不会不注意到一个特征,即那“无限长的”马鞭。人们都熟悉马鞭、手杖、长矛以及类似物都是**的象征,但是马鞭更具有**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即其延展性,其象征意义就更确凿无疑了。这种现象的夸张,即马鞭延至“无限长”似乎暗示着来自幼儿期的一种过度精力倾注(hypercathexis)。梦者手握马鞭明显地隐喻**,当然,这不是指梦者的当时情况,而是追溯到遥远的童年时的儿童欲望。斯特克尔医生发现梦中“左”边代表着错的、禁止的和罪恶的,在此极为适合,因为它能很好地应用于儿童期面对禁令而犯的**。在这个最深的儿童期层次与作为政治家的当前计划的表面层次之间,很可能发现与这两个层次有关的一个中间层次。从需要鞭打岩石和祈求上帝帮助而获得神奇般解救这一整个事件,与《圣经》中摩西敲击岩石得水以解救干渴的以色列儿童那一幕极其相似。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假定,俾斯麦对《圣经》中这一段细节一定非常熟悉,因为他出身于爱读《圣经》的新教徒家庭。在这个冲突的时代,俾斯麦也很可能把自己与摩西相比,一个寻求解救人民的领袖,得到的回报却是反叛、仇恨和忘恩。所以,在此我们必须联系梦者当时的欲望。但是在另一方面,这段《圣经》还包含了运用**想象的某些细节。摩西在上帝的命令面前手握杆杖,上帝因他的违法而处分他,告诉他不能进入“希望之乡”而必须死去。禁止手握杆杖(梦中无疑为手握**),杆杖叩击岩石而产生**,以及死亡的恐吓——从中我们都可以找到幼儿期**的所有主要因素。我们还可以饶有兴味地观察到把这两种异质图像(一种来自天才政治家的心灵,另一种来自儿童期的原始心灵)结合起来的修正过程,以及利用这种方法成功地消灭了所有令人困惑的因素。除了象征性地用“左”手表明以外,手握杆杖是被禁止的和反叛的这一事实没有再现了。另一方面,祈求上帝在梦的显意中似乎是极其夸张地拒绝任何有关禁止或秘密的思想。上帝对摩西的两个预言——他将看到希望之乡但是他不能进入——第一个预言已明显地有了获得满足的表现(看到小山和森林),至于第二个令人困扰的预言则根本没有提及。关于水大概因润湿作用的需要而被删略。它成功地使这幕情景与前一情景形成一个统一体,以岩石的倒塌代替了水的流出。

我们可以指望,包括禁止这个主题在内的幼儿期**的想象结束时,儿童总希望在他周围的权威人士们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在梦中,这个愿望却以其反面表达出来,希望立即将所发生的一切报告给大帝。但是这种倒置与梦念表层中所包含的胜利幻想和梦的一部分显象,以不露痕迹的最巧妙的方式结合了起来。这一类表示胜利和征服的梦往往掩盖的是寻求肉欲上取得胜利的欲望。举例来说,如梦中在前进道路上遇到了障碍,随即他就用伸长了的马鞭打开一条宽阔的道路,可能就是指这个方面,但是要用这来推论出贯穿全梦的一种明确的思想和欲望,所提供的根据却是不足的。我们这里所举的是一个梦的化装十分完美的梦例,任何令人厌恶的东西无不被剔除,不会透过表面的保护层而浮现出来,从而可以避免任何焦虑的产生。这是一个无须惊动稽查作用就可使欲望获得满足的典型梦例,所以我们可以深信梦者醒来时会感到“非常愉快,精力倍加”。

最后的一个梦例如下。

(十二)一位化学家的梦

(这是一位试图戒除**而与异性发生性关系的年轻男子的梦。)

序 言——在做梦的前一天,他一直在指导一名学生做格里格纳德反应实验,在这实验中,镁要在碘的催化作用下溶解于绝对纯粹的乙醚中。两天以前,在同一反应中发生了爆炸,烧伤了一个工作人员的手。

梦——(1)他似乎正在合成苯镁溴化合物。他对实验装置看得特别清楚。但他自己却代替了镁。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奇异的不稳定状态。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是对的,事情正在进行,我的脚已经开始溶解,我的膝盖正在变软。”然后他伸开双手去摸他的脚。同时(他说不出是怎么搞的)他把自己的两条腿拖出了器皿,并且再一次对自己说:“这不对,然而它却是这样的。”这时他已经半醒,自己又把梦重过了一遍,以便向我报告。他对梦的解决(5)非常害怕。在这段半醒半睡的时间他感到异常兴奋,不断地重复:“苯,苯。”

(2)他和全家正在某地(该地以ing结尾),而且必须要十一点半钟赶到舍滕托尔去与一位特殊的女士会面。但是他到十一点半钟才醒来,因此他对自己说:“时间太晚了,十二点半钟以前也赶不到那里。”一会儿以后,他看到他全家都围着桌子坐着;他特别清楚地看到他的母亲,一个女仆正端着一只汤碗。所以他想:“因为我们已经开始吃晚饭,我要出去也太迟了。”

分 析——无疑他甚至在梦的第一部分也与他要出去会见那位女士有着某种联系(他是在约会的前一晚做的梦)。他认为自己指导的那个学生是个特别不讨人喜欢的人。他曾经对他说:“那不对。”因为镁没有产生任何反应,而那个学生好像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是的,没有反应。”那个学生应该是代表他自己(患者),因为他对分析就像那个学生对那合成物一样漠不关心。梦中进行操作的“他”代替了我。他对结果如此漠不关心,我对他会感到多么不高兴!

另一方面,他(患者)是被用来作为分析(或合成)的材料的。问题在于治疗的效果。梦中提到的双腿使他想起前一晚的一次经历。他在一次舞蹈课上遇到了一位他急于想追求的女士。他把她搂得太紧了以至有一次她尖叫了起来。当他放松了对她双腿的压力时,他感到她那强有力的压力相应地紧顶着他的双腿直至膝盖——正是他在梦中提到的部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女人就是曲颈瓶中的镁——事情终于发生作用了。在涉及我时,他是女性,正如涉及那位女士时他又是男性一样。如果对那位女士起作用,对他的治疗也就会起作用。他抚摸自己以及他对双膝的感觉指的是**,这与他先天的疲乏是相吻合的——他与那位女士的约会实际上是定在十一点半钟,他希望睡过了头造成失约并把他的性对象留在家中(继续**)是与他的抵抗相一致的。

关于他一再重复说phenyl(苯基)这个字,他告诉我,他很喜欢结尾带-yl的“基”(radicals),因为它们易于使用,如benzyl(丙基)acetyl(乙酰基)。这种解释等于没说。但是当我向他提到另一系列基中的Schlemihl时,他哈哈大笑,并告诉我在夏天他读了马塞尔·普鲁斯特写的一本书,其中有一章“被拒绝的爱情”,事实上有些话是讲“笨蛋”的。当他谈到这些话时对自己说“这正和我一样”——如果他错过了这个约会,这会表明他是“笨蛋”的又一个例子。

梦中出现的性的象征作用似乎已为K.施罗特尔根据斯沃博达的路线所做的某些实验所证实。施罗特尔向受深度催眠的被试发出暗示,这些暗示导致生成梦,而这些梦的内容大部分都决定于暗示。如果他暗示被试要梦见正常的或不正常的**,由于要服从暗示,梦就利用我们因精神分析而熟知的象征来代替性的素材。例如,如果向一位女性被试发出暗示,要她与女友发生同性恋关系,梦中出现的女友就会手提一只破旧的手提包,上面有一标签写着:“限女士用。”做梦的女子据说对梦中的象征及其解释均一无所知。不幸的是,施罗特尔医生在做这实验之后不久就自杀身亡,我们对这些实验的价值便难以作出正确的评估了。仅有的一些记录也只能从刊登于《精神分析公报》上的初步通信中找到。

罗芬斯坦在1923年发表了一些类似的结果。贝特海姆和哈特曼所做的一些实验特别有趣,因为他们没有利用催眠术。他们对患有科尔萨科夫综合征的病人叙述一些带有粗暴性关系的故事,然后观察这些病人在慌乱状态中复述这些事件时的扭曲现象。他们发现我们在解释梦中熟悉的象征(如上楼梯、刺杀和射击是**的象征,刀子和香烟是男性**的象征)出现了。作者们特别重视楼梯象征的出现,他们公正地指出,“没有任何有意识进行曲解的欲望能达成这样一种象征”。

只有现在,在我们对梦中的象征作用的重要性作出了恰当的评估之后,我们才有可能把上文提到的典型梦这个主题继续加以讨论。我认为把这些梦粗略地分为两类是有理由的:一类永远具有同一意义;另一类虽然具有相同或相似的内容,但其解释却可多种多样。在第一类典型梦中,我已经相当详细地讨论了考试梦。

由于它们在情感上的相似性,没有赶上火车的梦可以和考试梦列为一类;从对它们的解释来看,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对在梦中感觉到的另一种焦虑(对死亡的恐怖)来说,它们是些安慰梦。旅行的“离别”是最常用的表现死亡的典型象征之一。这些梦常以一种安慰的口吻说:“不要担心,你不会死(离开)的。”正如考试梦所用的安慰词:“不要怕,这一次对你不会有伤害的。”要理解这两类梦的困难在于,焦虑的感觉恰恰与安慰的表示纠缠在一起。

在对病人的分析中,时常出现的“牙刺激”的那些梦的意义长期以来逃脱了我的注意,因为我惊异地发现,在我对这些梦进行解释时,照例会出现强烈的抵抗。最后我有充分的理由表明,男子做这些梦的动机力量无疑来自青春期的**欲望。下面我将分析两个这类的梦,其中一个也属于“飞行梦”。这两个梦是同一个人做的,他是个具有强烈同性恋倾向但在现实生活中受到抑制的年轻人。

他正在观看《费德利奥》的演出,坐在歌剧院正厅前排,旁边坐着L先生,这人与他的志趣很相投,他很愿意与之交朋友。突然间他飞到了空中,飞过大厅,并且把手放在嘴里并拔出两颗牙齿。

他自己说飞行时他仿佛被“抛向”空中。因为上演的是《费德利奥》,所以他想到如下台词:

他赢得了一位可爱的女人……

这似乎是合适的。但是即使是得到了最可爱的女人也并不是梦者的欲望。另外两行诗更加切题:

他完成了伟大的抛掷

由于变成了一个朋友的朋友……

这个梦事实上包含了“伟大的抛掷”,然而这并不仅只是一种欲望的满足。它也隐藏了一种痛苦的想法,即梦者在结交朋友上常常遇到不幸,被人“抛弃”。这还掩盖着一层恐惧,害怕遭到他在欣赏歌剧《费德利奥》时坐在他身旁那位年轻男子的拒绝,再次遇到不幸。接着这位爱挑剔的梦者又很难为情地承认:有一次他遭到一位朋友的拒绝以后,在自己欲望所引起的肉欲兴奋状态中,竟一连**了两次。

下面是第二个梦:两位他所熟悉的大学教授代替我为他进行治疗。其中一人在他的**上做了点手脚。他害怕动手术。另外一个用一根铁棒顶住他的嘴,以致他掉下了一两颗牙齿。他被用四条绸布捆了起来。

这个梦具有性的意义是无可置疑的。绸布把他与他所认识的一位同性恋者等同起来。梦者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和男子**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是按照在青春期一度熟悉的**模式想象**的。

关于一个牙刺激典型梦的许多变形(例如牙齿被人拔出等)我认为可以用一个相同的方式加以解释。然而可能使我们感到大惑不解的是,“牙刺激”怎么会具有这种意义。我愿在此请大家注意:性的表示经常利用从身体下部向身体上部的移位。在癔症中就可能看到这种情况,本应属于**的所有各种感觉和意向,可以在身体其他不受非议的部分表现了出来。这种移位的一个例子,就是在潜意识思维的象征作用中,**为面部所代替。语言惯用法也遵循这同一线索,承认臀部与脸颊是同系的[hinterbacken字面意义为“后脸颊”(back-cheeks)],“阴唇”则与构成嘴部的口唇相当。将鼻子比作**也很普通,这两个地方出现的毛发使这种相似性更为逼真,唯有牙齿的结构不能进行这种比喻,然而正是这种相似性和非相似性的结合,才使牙齿在性压抑的压力下适合于表现的目的。

我不能假装把牙刺激梦解释为**梦——对我说来这种解释的正确性似乎已毫无疑问——已经彻底被搞清楚。我已尽最大努力作出解释,剩下来未解决的问题只能暂时搁下。但我还是要大家注意到语言惯用法上的另一个类似之处。在我们这个国家,**动作还可以粗俗地称之为“拔出来”(pulling one out)或“拔下来”(pulling one down)。我不知道这些话以及从而产生它们的想象来源,但是牙齿与这两句话中的前一句倒是十分吻合的。

根据流行的看法,拔牙梦可以解释为亲人的死亡,但是精神分析认为这种解释最多不过是上述**的一种玩笑说法。不过,我仍要援引奥托·兰克根据我的主张而提出来的一个牙刺激的梦:

我的一位同事长期以来对解释梦的问题抱有浓厚的兴趣,他写信给我告诉了我一个以牙刺激为主题的梦。

不久以前,我梦见我在牙医那里,他正在我下颌的一颗后牙上钻孔。他钻的时间太久,致使这颗牙齿没有用了。他用钳子夹住,毫不费力地将它拔了出来,这使我大吃一惊。他告诉我不必为它发愁,因为它并不是他真正要医治的那颗。他把它放在桌上,牙齿(现在看来是一颗上门牙)分离成了好几层。我从手术椅上站起来,好奇地走近它,提出一个使我感兴趣的医药上的问题。牙医一面用一个工具把白得出奇的牙齿分成不同的部分并把它们砸碎(磨成粉末),一面回答说,这与青春期有关,只有在青春期以前牙齿才能这么容易拔出来,并且说对妇女而言,决定性因素是分娩。

然后我注意到(我相信我正处于半睡眠状态)我在做梦的时候遗了精,但说不准是在哪一部分梦时遗的,我认为在牙齿正被拔出之时这件事便发生了。

然后我继续梦见一件我已记不起来的事情,但结尾是我把帽子和上衣丢在什么地方(很可能是牙医的衣帽间),并希望有人追来还给我。我只穿着外套,匆匆离开,去赶一趟刚刚开动的火车。我在最后成功地跳上了最后一节车厢,但有人已经站在那儿了。我虽然不能挤进车厢,但尽量忍受在很不舒服的情况下旅行,我设法努力,最后终于成功地摆脱了困境。我们进入了一条长隧道,迎面来了两列火车,它们本身就像隧道一样,穿过了我们的火车。我从一个车厢的窗子望进去,好像我是在车厢外面一样。

下面做梦前一天的经历和思想为解释这个梦提供了材料:

最近我确实去诊过牙齿。在做梦时,我的下颚的一颗牙齿——正是梦中牙医钻孔的那颗——仍在继续作痛。在现实生活中,牙医诊病的时间确实超过了我的意愿。做梦的那天早晨,因为牙痛我又到了牙医那里,他建议我在同一个牙**像他已经处理过那样再拔掉一颗牙,并说疼痛也许就来自这另一颗牙。这是一颗我正在做切割的“智齿”。我就这方面提出了一个有关他医德的问题。

同一天下午,我因牙痛脾气不好而不得不向一位女士道了歉。她告诉我虽然她的一颗牙冠已经完全碎掉了,但她还是害怕拔出这牙根。她认为拔掉“上颚犬齿”特别疼痛和危险,虽然另一方面她的一位熟人告诉她拔掉上颚的牙齿比较容易,而她的那颗牙齿正在上颚。这位熟人还告诉她,他曾有一次在麻醉状态下被拔错了一颗牙,这就更增加了她对必要手术的恐惧。她于是问我“上颚犬齿”到底是臼齿还是犬齿,而且如何辨认它们。我一方面向她指出了这一类意见中的迷信成分,同时也强调了某些流行观点中的合理内核。于是她才向我讲出她所深信的一个古老的流传说法,即一个孕妇如果牙痛,就会生一个男孩。

这种想法引起了我的兴趣,使我注意到它与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到的牙刺激梦代替**的典型意义有关,因为根据(那位女士提出的)流行说法,牙齿和男性**(或男孩)也是互相联系的。我在当天晚上翻阅了《梦的解析》中的有关章节,发现从其中的以下论述,可以看出与我提到的其他两次体验一样,对我的梦具有同等明显的影响。弗洛伊德写到有牙刺激的梦时说:“男子做这些梦的动机力量无疑来自青春期的**欲望。”又写道:“关于一个牙刺激典型梦的许多变形(例如牙齿被别人拔出等),我认为可以用同一方式加以解释。但是使我大惑不解的是‘牙刺激’是如何具有这种意义的。我愿在此请大家注意,性的表示经常利用从身体下部向身体上部的移位(在本梦中是从下颚到上颚)。在癔症中就可以看到这种情况,本应属于**的所有各种感觉和意向,在身体其他至少不受非议的部分表现了出来。”他又接着写道:“但我还是要大家注意到语言惯用法上的另一个类似之处,在我们这个国家,**动作还可以粗俗地称之为‘拔出来’或‘拔下来’。”我在少年初期就已熟知这种表达是**的一种描述,没有经验的释梦者要由此发现隐藏在梦背后的幼儿期材料是极其困难的。我只想补充说,在梦中拔牙的容易以及拔出以后变成上门牙的情况,使我想起了我在小时候很轻易地拔出了一颗松动的上门牙,毫不痛苦。这件我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它的细节的事件,是与我第一次有意识的**尝试发生在同一早期阶段的(这是一种屏蔽记忆)。

弗洛伊德引用了C.G.荣格的一段话,大意是:“牙刺激梦发生在妇人身上具有分娩意义。”以及关于对孕妇牙痛意义的普遍相信,可以说明(青春期)男女病人的梦中决定性因素之间形成的对比。在这方面使我联想起更早有一次去看牙医后不久所做的一个梦,梦见刚刚修好的金牙冠脱落了;这件事使我在梦中感到十分烦恼,因为金牙冠花费昂贵,我负的债到那时还没有还清。这另一个梦我现在已能理解(由于我已有了些经验),为承认**的物质利益超过了对象爱:从经济观点来看,这后者无论在哪方面都不如前者(参见金牙冠)我相信那位女士关于孕妇牙痛的话重新唤醒了我的这一串联想。

我的同事提出的解释非常有启发性,我认为是无可辩驳的。除了对梦的第二部分的可能意义有一点暗示外,我也没有其他补充了。这似乎表现了梦者从**转变为**,显然经历了巨大的困难——(参见火车从不同的方向出入隧道)以及后者的危险性(参见孕妇和外套)。梦者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应用了词桥Zahn-zichen(Zug)和Zahn-reissen(reisen)。

另一方面,从理论上讲,我对这个梦似乎从两方面感到兴趣。第一,它证明了弗洛伊德的发现,即梦中遗精伴有拔牙动作。不论遗精以何种方式发生,我们不得不把它看做无须任何机械性刺激而发生的一种**式满足。而且,在这一案例中,伴随遗精的满足并没有针对某一对象,甚至想象的对象也没有,也可以说是没有对象,完全是一种自体性欲,最多也只表现出轻微的同性恋倾向(指与牙科医生的)。

第二,我认为值得强调的如下。有人认为根本无须用这个梦来证实弗洛伊德的观点,其反对的理由是,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本身就足以使梦的内容变得容易理解了。梦者去看牙医,他与某女士的谈话,以及他的查阅《梦的解析》,都足以说明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特别是他的睡眠受了牙痛的困扰;如果需要的话,他还可以解释这个梦是如何处理干扰他睡眠的牙痛的——一方面利用拔除痛牙的观念,同时将梦者害怕的牙痛感觉沉浸于力比多之中。但是,就算我们作出最大的让步,我们也不能认真地承认,仅仅由于读了弗洛伊德的解释,就能在梦者心中建立起拔牙和**之间的联系,甚至能把这种联系付诸行动,除非这种联系如梦者自己所承认的那样(表现于“拔出来”这句话中)已经长期存在着了。这种联系不仅在他与那位女士的谈话,而且也在他后来报告的他所处的情境中复苏了。因为在阅读《梦的解析》时,出于某些可以理解的原因,他对牙刺激这种典型意义并不愿意轻信,而且希望知道这种意义是否可以应用于所有这一类梦。目前这个梦至少在与他有关的方面,向他证实了事实确是如此,并且向他表明了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产生怀疑。因此从这个方面看,这个梦也是一种欲望的满足——希望自己能对弗洛伊德这个观点的应用范围及其可靠性深信不疑。

第二类典型的梦包括那些梦者在空中飞行飘浮、跌落、游泳等。这些梦的意义是什么?很难作出一个一般性的回答。我们将会听到,它们在每个不同的例子中都有不同的意义,只有梦中所包含的原始感觉材料才出自同一来源。

精神分析提供的信息使我不得不作出这样的结论,即这些梦重现的也是童年的印象,就是说,它们与最能吸引儿童的包括运动的那些游戏有关。哪一个叔舅不曾伸出双臂把儿童举在空中在室内旋转,不曾把儿童骑在膝上又突然将两腿伸直,或者把他高高举起然后又忽然假装让他跌下呢?儿童们喜欢这类经历,乐此不疲,一再要求重复,如果有什么东西能稍稍引起他们害怕和眩晕时更是如此。很多年以后,他们在梦中重复这些经历;但在梦中他们失去了支撑他们的双手,因此他们就飘浮在空中或没有支撑地落了下来。幼儿在这类游戏中(以及**秋千和跷跷板)中获得无限欢乐是尽人皆知的,当他们在马戏团看到杂技表演时,他们对这一类游戏的记忆便复活了。男孩中的癔症发作有时仅仅只复现了这一类技巧,而且做得很熟练。这些运动游戏本身虽然天真无邪,但也常常引起性感。孩子们的蹦跳嬉戏(romping,德文为hetzen),如果我可以用一个词来描述所有这类活动的话,就是在梦中重现为飞行、跌落、眩晕等,而依附于这类体验的快感则转变为焦虑。但是正如母亲们知道的那样,儿童们中间的蹦跳嬉戏总往往以争吵啼哭而告终。

因此,我有充分理由反对这种理论,认为在梦中引起飞行和跌落的是我们睡眠时的触觉或肺部的运动觉等。在我看来,这些感觉本身是梦所引起的记忆的部分再现,也就是说,它们是梦内容的一部分,而不是梦的来源。

因此,这种包括出于同一来源的各种类似运动感觉的材料便被用来表示各种可能的梦念。在空中飘浮或飞行的梦(照例带有愉快情调)具有各种不同的解释:对某些人来说,这些解释带有个人性质,对另外一些人则甚至具有典型色彩。我的一位女病人经常梦见她在街道的一定高度上足不着地地飘浮着。她非常矮,又害怕碰着别人弄脏了自己。她的飘浮满足了她的两个欲望,一是双足离地,二是把头伸到更高的空中。我发现另一个女人的飞行梦表达了她的“像一只鸟”的欲望,还有一些梦者夜间梦见变成天使只是因为白天没有被人称为天使。飞行和鸟观念的密切联系说明了为什么在男子的飞行梦中具有十足的性意义,每当我们听到有些梦者夸耀他们的飞行能力时,我们也不必感到惊奇了。

保罗·费登医生(维也纳,后到纽约)提出了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理论,认为许多这类飞行梦都是表示**的梦,因为人们的想象所经常关注的奇异的**现象,以及它对法律正当性的明显疑虑,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参考古人配有羽翼的男性**)。

一个引人注意的事实是,一位对解释梦持否定看法的梦的严肃研究者穆利·沃尔德,竟然也支持对飞行式飘浮的梦作出情欲的解释。他谈到了情欲因素是“飘浮梦的最强有力的动机”,并提醒大家,这一类梦伴有身体的强烈震动感,并指出它们经常伴有**式遗精。

另一方面,跌落梦往往以焦虑为其特征。妇女做这种梦不难加以解释,她们总是以跌落这种方式来象征屈从于情欲的**。我们也可以追溯到跌落梦的幼儿期根源。几乎每一个孩子在幼时都曾跌落过,然后又被抱起来和爱抚,如果他们在夜间从他的小**跌下,他的母亲或保姆就会把他抱上床去。

经常梦到游泳和对破浪前进感到极大快乐的人照例有尿床的习惯。他们在梦中重温他们早就知道应该戒除的乐趣。我们从下面不止一个的梦例中马上就会看出这类游泳梦最容易用来代表什么。

有关火的梦的解释证实了幼儿园禁止儿童“玩火”规定的正确——这样他们就不会在夜间尿床。因为在他们的梦中隐含着童年遗尿的回忆。我在《一个歇斯底里病例的分析片段》结合梦者的病史对这样一个火的梦进行了完全的分析和综合,并且证明了这种幼儿期材料可以用来表现成人期的冲动。

如果我们把“典型”梦这一词理解为在不同梦者的梦中能经常发现的相同的显梦,我们就可以举出大量其他“典型”的梦。例如,我们可以说出一些穿过窄狭的街道或是走进一套房间的梦,还有关于窃贼的梦——为了防御他们,神经质的人在临睡之前总要采取些预防措施;还有被野兽追赶(或被公牛或马),被用刀子、匕首或长矛相威胁的梦,这后两类都是焦虑的人在其显梦中表现出的特征——还有更多。对这类材料进行专门研究是完全值得的。但是我却必须要进行另外两种观察,虽然它们不完全限于典型的梦。

我们越深入探求梦的答案,我们就越会被迫承认,成人的梦大多数都与性的材料有关而且有情欲的表现。对这一点能够真正作出判断的,只有那些对梦真正进行分析的人,也就是说,能通过梦的显意而进入隐意的那些人,而绝不是只满足于单单记下梦的显意的那些人(例如纳克关于性梦的著作)。我现在可以说,这个事实毫不令人惊奇,却与我解释梦的原则完全符合。自儿童时代起,就没有任何其他本能像性本能及其各种成分那样受到如此强大的压抑的,也没有任何其他本能遗留下如此众多而强烈的潜意识欲望,随时准备在睡梦中构成梦。在解释梦时,我们绝不能忘记性的情结的重要性。当然,我们也不应过分夸大,把它们看成独一无二的因素。

如果经过仔细分析,我们可以确认许多梦都是双性性欲的,因为它们无可置疑地容许一种多重性解释,从中体现出梦者的同性恋冲动,这是与他的正常性活动相反的一种冲动。然而在我看来,如斯特克尔和阿德勒等那样,主张所有的梦都可作双性性欲的解释,那也同样是不可证实和不可能的,因而我不准备予以支持。尤其我不能放弃这一明显的事实,即有许多梦都不是满足广义的情欲需求的,如饥渴的梦、方便的梦等。所以,像“在每一个梦背后都可找到死亡的幽灵”或“每一个梦都可表明从女性到男性的进展”等说法,我认为都超出了解释梦的合法范围。

至于一切梦都需要性的解释这种主张受到无休止的愤怒抨击,与我的《梦的解析》毫不相干。在此书的前几版中都找不到这种说法,而且与此书中其他观点也显然是矛盾的。

我已经在别处表明过,一些看起来特别天真无邪的梦却可能隐藏着粗鄙的性欲望,我还能举出许多新的梦例来证实这一点。但同样真实的是,许多看来似乎无关紧要的梦,人们不会认为它们有任何特殊之处,一经分析,却都可追溯到欲望的冲动,明白无误地带有性的色彩,而且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例如,未经分析之前,又有谁会怀疑下面这个梦会带有性的欲望呢?梦者报道说:在两座雄伟的宫殿后面不远处有一幢小屋,门户紧闭。我的妻子领着我沿着一条小街走到小屋,把门推开。然后我迅速而轻易地溜进一个有些向上倾斜的院子。任何稍有分析梦的经验的人立即就会想到,深入狭窄的空间、打开紧闭的门户是最为普通的性的象征,而且在这个梦中,很容易看出是企图从背后**,向上倾斜的狭窄通道当然代表**。梦者对他妻子的帮助迫使我们断定,在现实生活中,只是出于对他妻子的顾虑而使梦者未能完成这种意图。就在做梦的那一天,一年轻女子住到了梦者家中,这女子给他的印象是她不会十分反对这种接近方式。两座宫殿之间的小屋引起对布拉格的哈拉钦(城堡)的回忆,还可进一步指出,这位年轻女子就是从那里来的。

当我坚持向我的一位患者说他常常会做俄狄浦斯梦,即在梦中与他自己的母亲**时,他总是回答说:“我记不起有这种梦。”但刚过不久,他就会回忆起另外一些不太明显和无关紧要的梦,然而分析表明,这仍然是同一内容——仍然是俄狄浦斯梦。我敢肯定地说,与母亲**的梦绝大多数都是经过伪装,很少是直接呈现的。

在有关风景和其他地点的梦中,梦的本身强调的总是一种确信,认为不止一次到过这里[梦中出现“似曾相识”(dejà vu)具有一种特殊意义]。这些地方无例外地指母亲的**,再没有到别的地方可以使人如此深信他以前确实到过的了。

只有一次,我对一位患强迫性神经症患者的梦感到迷惑不解,他告诉我他梦见去拜访过一所他以前曾去过两次的房屋。但是这位特殊的病人在相当久以前曾告诉过我他在六岁时发生的一件事。有一次他和他的母亲同睡一床,在他母亲睡着了时,他误将手指插入了母亲的**内。

有许多常常伴随有焦虑的梦,并有一种穿过窄狭的空间或者浸泡在水中的感觉等内容,它们的根据都是关于子宫内的生活,生存在子宫内以及分娩的动作。下面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梦,他幻想他利用在子宫内的机会,看到了他双亲的**。

下面是一位女病人做的一个可爱的关于水的梦,这个梦在治疗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她的暑期疗养地,在某个湖畔,正当苍白的月光照耀在湖面时,她潜入了黑暗的湖水之中。

这是一个分娩的梦。要将报告出来的显梦中的事实颠倒过来才能解释清楚。因此,“潜入水中”,我们就要代之以“从水中出来”,也就是“出生”。如果我们能记得法文lune(月亮)的俚语意义(“底部”),就会发现儿童出生的部位,于是苍白的月亮就是白色的底部,儿童很快就会猜到这是他们出生的部位。病人希望她在暑假疗养地出生又是什么意思呢?我问了她,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这难道不像我经过治疗而再生吗?”因此这个梦是邀请我为她在休养地继续治疗——也就是说,邀请我到那里去。也许其中还包含有一种羞怯的暗示,即病人期望自己变成母亲。

我将从琼斯的一篇论文中再引一个分娩梦及其解释如下:她站在海滨注视着一个似乎是她自己的小男孩正在涉入水中。他一直涉水前进直到海水淹没了他,她只能看到他的头在水面上浮上又沉下。然后这幕景象变成了一个旅馆中挤满人群的大厅。她的丈夫离开了她,而她却与一个陌生人“进入谈话”。梦的第二部分在分析中表明她想脱离她的丈夫而与第三者发生亲密关系……梦的第一部分显然是一种出生幻想。在梦中就像在神话中一样,婴儿脱离羊水通常以伪装的形式表现为儿童潜入水中。阿多尼新、奥西里斯、摩西和巴克科斯的出生是这一类梦中大家熟知的例证。头部在水中的浮上浮下立刻使病人想起了她在惟一一次怀孕时体验到的胎动感觉;想到男孩进入水中引起她的幻想,在幻想中看见自己把他拉出水面,抱入婴儿室,洗净穿好,然后把他安顿在自己家中。

因此梦的第二部分表达了有关私奔的思想,这属于隐意的前部分;梦的前部分也与隐意的第二部分相吻合,即出生的幻想。除了这种次序上的颠倒以外,梦的每一部分中都出现了进一步的颠倒。在前半部中儿童进入了水,然后他的头上下浮动;在梦的隐意中,先出现胎动感觉,然后儿童离开了水(双重颠倒)。第二部分中她的丈夫离开了她;而在梦念中却是她离开了她的丈夫。

兰克根据一系列梦例指出,分娩梦与小便刺激梦利用同样的象征表示,情欲刺激在后者以小便刺激的形式表现出来。而这些梦的各层次意义与自婴儿期起不断改变的象征意义相对应。

现在是回到前章中断了的一个题目的适当时机了,这就是有关干扰睡眠的机体刺激在构成梦中所起的作用问题。在它们的影响之下生成的梦不仅公开地显示出欲望满足的通常倾向并为方便的目的服务,而且往往也是一种非常明显的象征作用;因为一种刺激常常在梦中以象征性伪装企图蒙混过关,而在遭到失败之后,便把梦者惊醒。这同样可应用于遗精和性**的梦以及因遗尿遗粪的需要而引起的梦。“遗精梦的特殊性质不仅使我们能直接揭露某些公认为典型但却又争论不休的性的象征,而且也能使我们深信有些在梦中明显地是天真无邪的情景实际上只不过是**裸的性景象的象征。**裸的性景象在较少见的遗精梦中也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但它们常常积累而成为焦虑梦,具有惊醒睡者的同样效果。”

尿道刺激梦的象征作用特别明显,自古以来就为人们所承认。希波克利特已表达了这种观点,认为喷泉和泉水的梦,表明了**的失调(哈夫洛克·埃利斯)。施尔纳研究了尿道刺激象征的多重性,认为“相当强的尿道刺激总是转为性区域的刺激作用及其象征性表现……尿道刺激梦往往是性梦的代表物”。

我注意到奥托·兰克在其论象征唤醒梦的层次作用一文的讨论中,认为很可能大量的尿道刺激梦事实上是由性刺激引起的,而后者一开始就企图“倒退地”从幼儿园的尿道性欲形式中取得满足。有些梦特别富有启示性,其中发生作用的尿道刺激导致醒来排尿。但梦仍持续不已,往后便在不经伪装的情欲想象中表达了需要。

肠刺激的梦以类似方式表明了它所包括的象征作用,同时还证实了社会人类学家充分证明了的黄金与粪便之间的联系。因而,例如,一个正在治疗肠胃病的妇人梦见一个人在一座好像乡间厕所的小木屋里埋藏金银财宝。梦的第二部分是正在为她的小女孩拉屎以后揩屁股。

救援梦与分娩梦是相联的。在妇女的梦中,去救援,特别是从水中救援,有着与分娩同样的意义;如果梦者是男人,意思就不同了。

强盗、窃贼和鬼怪,这些使人们在睡觉前感到害怕,甚至在睡着后也来追逐他们的东西,统统来源于同一类童年记忆。他们是夜间的访问者,唤醒孩子们并叫他们起来以免尿湿床,或者是揭开被子弄清楚孩子们在睡眠时手放在哪里。对某些这类焦虑梦的分析使我更可能准确地弄清这些夜间来访者的身份。在所有的梦中,强盗大抵代表睡者的父亲,而鬼怪多半为身穿睡袍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