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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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店面位置搞定了，费了不少劲，王市长很给面子，你去巴黎进货时，给市长夫人带点东西，礼尚往来，以后也好办事。”李爸爸面无表情地说。

“谢谢了，没白跟你过二十年，不会你给你那个野女人也弄了店面了吧？”李妈妈语气中带着蔑视。

“你真无聊，不想和你吵，我明天出国考察，一周后回来，我的衬衣放哪里了……”

“出国考察？真的？和谁？同事还是你那个女秘书？”

“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聊？”

“我无聊？怎么？我说中了吧？”

“是！我就是带她去了，怎么着吧？”

“你说怎么着？离婚！”

“离婚？好！离婚！你早就不想过了，都解脱吧！”

“解脱，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原来你真想和我离婚，和那个贱女人一起过。你想得美，我还不离了呢。”

李哲凯站在门前，他已经习惯了爸妈的争吵。习惯了从爸妈口里蹦出的一切恶毒肮脏的言语。他们相互谩骂、诋毁，以及离婚口水战，在李哲凯的记忆里不下于千次万次……

李爸爸看见了门前的李哲凯，李哲凯眼神里流露出可怕的信息，足以威慑他。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妈妈看见李哲凯满脸愕然的表情。

“你们离婚吧，离婚吧，离婚吧，我求你们，如果不离婚，我就不进家门……”李哲凯怒吼着，咆哮着，摔门而出……

“看你养的好儿子！”李爸爸摔了手机走进卧室。

“你滚，滚出这个家，去和那个贱女人出国吧！回来就离婚……”李妈妈的嚎叫声悚然入骨。

李爸爸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从抽屉里拿走护照，连正眼都没看哭泣的妈妈一眼，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空****的屋子里，李妈妈的哭声，撕心裂肺……

李哲凯车速极快。

爸妈吵架的情景一次次浮现在他眼前，他恨自己出生在这个家里面，他不求生活多么富裕，也不求自己家世有多显赫，他只是想有一个完整的家，他从小什么都不缺，但唯独缺爱。记忆中很少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吃饭，他的童年只有各式各样的玩具，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李哲凯来到学校，约林亦诚到他们常去的小饭馆。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很少看到这么沮丧的李哲凯，林亦诚的态度自然也缓和了一些，“和王燃吵架了？”

“没有，你陪我吃点东西，我很饿。”

“出什么事了？”

“来，先喝点，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李哲凯，你今天……”难道他知道王燃的事了？不会吧？林亦诚心里不踏实。

“林亦诚，我问你，你要和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很可怜？除了钱，我一无所有，对吧？你是不是非常看不起我？”

“你可怜？我多羡慕你啊，生活无忧，人又帅，还有人爱，多好啊。对了，谢谢你李哲凯，每次没钱，都是你帮我，这次实在不好意思，你还让刘珂给我，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我很感动。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会还你……”

“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你羡慕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非常羡慕你，你有爱你的妈妈、疼你的妹妹，我有什么？有一辆跑车？住豪宅？每月上万元的生活费？但这是我的吗？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可能连爸妈都没有了，吵啊打啊骂啊，我求他们离婚，求他们离婚……”李哲凯拿起酒瓶一口接一口地猛灌下去。

“别喝了，你喝太多了……”林亦诚夺过酒瓶。

“我跟你说，林亦诚，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找你。”李哲凯一脸凄凉地笑，“是男人，你就陪我喝点，来，喝点……”李哲凯醉了，林亦诚在李哲凯的唆使下，也喝高了。

“李哲凯，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悲惨，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何况，还有燃燃那么爱你。你要好好对燃燃，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她的某些事，你也不要怪她，不关她的事，她也很可怜……”

“林亦诚，你，你说什么？燃燃什么事？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说说看，不说你就不是男人，我最讨厌朋友欺骗我，燃燃可怜？燃燃什么事？林亦诚，啥事，啥事？燃燃啥事？”李哲凯头凑近林亦诚的脸，两人的距离没有半指远，彼此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